第29章
楚毓回到府中便一直皺着眉想着江承允信中的消息, 着實複雜的很。
這鹽場案子後面牽連了很多人的利益,甚至有可能涉及了朝中很多大臣。他倒是下得去手,伸手這般長是該好好地去去了, 但是他爹卻不一定會舍得。
他願意做這個惡人, 但是他爹可能還不願意丢這個人。
“王爺,您喝杯茶水歇歇?”常勝在一旁笑的殷勤的将茶水遞給楚毓。
“回來了。”楚毓淡聲道。
“王爺放心,奴才親手将東西送去的,定是不會出錯。”常勝連忙保證道。
“咳~~”楚毓輕咳了一聲喝了一口手上的茶水。
常勝這還哪裏不知王爺的心思,硬是強逼着壓下了心中的狂笑。
“奴才去的時候夫人還在休息。小郡主在念書。”他跟了王爺十幾二十年了,王爺什麽舉動他不知道啥意思。這明顯是問如意巷子的情況如何,只是王爺主動要失望了。
他去的時候夫人還在睡着,自是不知道夫人看到東西時的表情,但是想必也是知道的, 應是歡喜的無法言表。
“多嘴。退下吧。”楚毓淡淡的道。
“是奴才多嘴了。”常勝連忙請罪道。做人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得會看主子的心思, 明顯他們王爺是不好意思了。
楚毓瞥了一眼管着的門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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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桑桑打定了心思便讓人将安侬請了來。她幼時去前院玩耍聽着父親給大公子講生意經, 這做生意重要的一條便是用人。
古人雲: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若是你連用的人都信任不來,那做生意多半會生猜忌從而寒了下屬的心。
“見過夫人。”安侬清淡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桑桑的思索,忙道了聲起身。
“夫人喚奴婢可是有事?”安侬淡聲問道。
“身子恢複的怎樣了?”桑桑關心的問道。
“多謝夫人關心, 奴婢好多了。”
“安侬你醫術學了幾年了?”桑桑盯着安侬問道。
“奴婢進師門晚,只學了五年。當年貪玩沒學什麽治病救人的大本事, 學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
“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安侬的來歷嗎?若是你覺得為難也可以不說。”桑桑輕聲問道。既然決定了用人,那她這也是随口一問,若是安侬說那便是更加的和自己交了心。
若是不說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她救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那個樣子了,不用說之前也是一段傷心事。
“奴婢記事的時候就已經在師門了。師父待奴婢就像是親生的孩子。後來師父駕鶴西去, 所有的兄友弟恭姐妹情深都像是一場夢。一夜之間奴婢成了殺害師父的兇手被廢去了武功毀了容貌,然後被關押了起來。”安侬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說起了。臉上也是十分的不屑和無奈。
“你想報仇?”桑桑遲疑的問道。若是這安侬真的要報仇那她還真不能留下她。她就想着安心的過個逍遙日子,可不想被人追殺!
“奴婢想過。但是後來卻是不想了。師父曾說過人生各有各的緣法,一直追逐與仇恨的人一輩子都得不到解脫。
師父是因着舊傷複發而死,我自是清楚的。既然師父養了我一場還授了我技藝。那就當我還了那份緣法吧。
以後我就是安侬,這條命都是夫人的。也請夫人放心,當年的我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安侬。”安侬清澈的雙目看着桑桑道,眼神中有懷念有解脫有感激。
桑桑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她這是讓她放心她在江湖上已經除了名,以前的她早就死了,活着的是安侬。桑桑見安侬神色清明,心中最後的疑惑也消失了。
“毀了容貌?”桑桑驚詫的看着安侬。這安侬的臉不是好好的嗎。
安侬臉微微擡起湊近桑桑。桑桑仔細的看了幾眼頓時驚訝了,安侬這臉的确是有些疤痕的!這離的進了看的确是有些小坑和刀劍的劃痕,但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你、你這是怎麽做到的?”桑桑的确是驚訝極了,這相當于換了臉啊!這若是能做了出來這京城的貴婦人還不得搶瘋了!
“這不過是些雕蟲小技。我之前做了些膏藥那些疤痕去的也是差不多了,那些坑也是用水粉遮掩的。”安侬見桑桑感興趣連忙解釋道。
“那膏藥能夠去掉疤痕?陳年舊傷能去掉嗎?”桑桑感興趣的問道。
“能是能的,不過可能需要的時間比較長。”安侬如實的回道。
“安侬可是還會做些別的滋補類的膏子水粉之類的?”
“醫術救人奴婢不敢說,但是這滋補類的東西奴婢倒是在醫書古籍上看了不少。藥膳的方子也是看了的。”
桑桑此時心中已經是驚訝到無法言表了。她這是救了個財神爺?還是要誓死效忠自己的財神爺?
“我最近想開家鋪子,想了好久也不知道做些什麽。但是那日我用了你送的那兩瓶的胭脂水粉和精油倒是好用的很,瞬間就想到了。不若就開了滋補類的鋪子。”桑桑歡喜的道。
“這,夫人,我學藝不精,只是學了個皮毛。”安侬不确定的道,但是雙目中卻也是難掩喜悅。這種被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你自己也說了咱們治病救人不敢說,但是這些東西卻是學了的。我也用了那些東西真的是好東西,滋補的很呢。不若這樣你将會做的東西按照療效分出寫下來,我先看看,然後再禦醫查看一番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桑桑和安侬商量的道。
“既然夫人信的過奴婢,那奴婢就回去整理一下。”安侬沖着桑桑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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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揚州
自從那日江承允從小村莊進了城也沒急的去找暗四,說不定之前暗殺他們的人就在外面盯着呢。
他外祖家在揚州也算是有名望的,雖是沒出什麽大官,但是出過幾個大儒。當年聖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外祖父還坐過太子太傅。
江承允一瘸一拐的去了林府。這一身的傷痕吓得年過半百的林老夫人差點昏了過去。特意請了揚州名醫看了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這些天細細的養傷倒是好了将江承允的一身骨頭都快癢酥了。這日便趁着侍從不注意從牆上飛了出去。
“大爺您裏面請啊~~咱們這群芳樓可個個都是美人。定是有合您口味的。”老鸨甜膩的過分的聲音招呼着來來往往的男人。
樓上莺莺燕燕的嬌笑聲在這夜晚中顯得更加的甜膩。
江承允身着白色衣袍顯得身姿挺拔,頗有些溫潤如玉之感,手上拿着一把紙扇一搖一搖的更加顯得公子翩翩。這一往群芳樓門口一站那些莺莺燕燕雙眼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公子可是來看奴家的?奴家可是一直在這等着公子呢。”身着紅衣的女子生的有些濃煙,再加上臉上塗了很多的粉,化的妝也是很濃,身上穿的紅色薄紗在這燈籠的照耀下更加不遮肉,顯得越發的俗豔了。
“哪裏是來看你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公子定是來和奴家會相思之情的。”身着青衣的女子白了那紅衣女子一眼。柔軟的身子都快挂到江承允身上了。
這公子生的俊秀不說且鼻梁挺拔,看得出是極好極好的,這種人她們就是不要錢也願意陪上一陪,全當是取悅自己了。
旁邊的幾個女子也是這樣的一個個的不服氣對方,都很不得能夠挂在江承允身上。江承允雖是心中不耐,但是這和女人動手卻也不是他的風度,好不容易才脫了身進了到了樓裏。
這若是說論打探消息還得是這些雜亂的場所。這青樓更是最好的地方,他之前打聽過這群芳樓是揚州城裏最大的紅樓了,也是有些官員最愛去的地方。
“媽媽還不将你們這出色的姑娘都叫了出來,小爺今天要不醉不歸。”江承允一雙桃花目笑的極其奪目,手上在衣袖裏取出一金釘子便遞給了那老鸨。
“哎呦,好嘞。公子您稍等片刻,定是包您滿意。”老鸨颠了颠手上的金釘子笑眯眯的道。雙手一拍便從外面進來幾個穿着花紅柳綠的妓子。
“媽媽是嫌我這金釘子不夠?”江承允笑容淡了下來,薄唇輕勾嘲諷這道。手上又将一金釘子扔了過去。
“哎呦,公子見諒,我這呀年紀大了,竟是經常忘事。你們先下去吧。”老鸨連忙陪着笑,擺了擺手讓人退了下去。這公子出手闊綽再加上這周身氣度定是個不差錢的公子哥。這二等的貨色也定是滿足不了的。
“公子再稍稍等等,我那幾個閨女都是磨蹭的很,我先去催催。”老鸨見上首坐着的江承允手上搖着扇子臉色有些不虞,連忙告罪。
不一會兒外面便進來了五個各有姿色的妓子,這姿色倒是比前一匹高了不少,看來應是一等的了,江承允多情的桃花目細細打量着這五個女子。
“美人們都會些什麽?”江承允笑眯眯的問道。
“奴家前些日子排了一支舞不如今日便跳給公子看看。”最中間穿着枚紅色衣衫的女子嬌聲道。旁邊的女子也紛紛說了自己的才藝。
三人一個跳舞一個彈琴一個唱曲。剩下的兩個自覺地走到江承允的面前倒着酒。
這酒過三巡江承允也算是打探出了些許的消息,只是這頭卻是暈的厲害,這樓裏的女子還真是酒量過人,他在京城都沒喝醉過幾回。
江承允揉了揉發酸的額角轉身出了去。只是這還未下樓便瞧見了個老熟人,還是喝得爛醉的老熟人。
這不是那揚州知府的敗家子嗎,他們當時盯着揚州知府便想從這敗家子身上動手,只是人在明他們在暗處很多事情做起來倒是不方便。最後竟是只得了些無傷大雅的小黑點。
不過現在倒是不一樣了,他現在亮出了身份,都知道他是京城丞相家的敗家子。這樣也更好接觸不是。
江承允嘴角微微上勾上前走了過去。
“楊兄,這般巧合竟是在這裏遇到了你?哈哈哈”江承允笑着上前搭住了楊懷的肩膀。
喝的迷糊的楊懷自是不認得江承允是誰,喝的像豬頭的臉盛氣淩人的看着江承允“你是何人,竟是還敢和本公子稱兄道弟的。”
“楊兄還真是喝醉了,當年幼時我來外祖家咱倆不還一起逛~哈哈哈哈。”楊懷一聽江承允這般說倒是感覺可能和他是朋友,也和江承允搭起了肩膀。
“兄弟,快幫着為兄将這死丫頭弄到房中去,□□還學會了裝純良了。”楊懷肥粗的手指指着地上的女子罵着。
江承允應聲望去地上的女子跪着身子瑟瑟發抖,低垂的小臉上流着淚。雖是未看到正臉,只是這膚若凝脂的肌膚也能看出是個美人。難怪這風流浪蕩人竟是這般執着。
正是這女子耳垂上的紅痣他怎麽越看越是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副cp登場喽,風流公子和想複仇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