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衛辰過得并不快活,美人在懷胸前的肉蹭得他沒感覺。反倒是那邊邵冬和人聊得不亦樂乎,不時聽到女人吃吃的笑聲。
高俊讓人送雪茄進來,從小木盒裏挑了一支給衛辰點上了火,見邵冬正看着自己,彈了彈手裏的雪茄,“來一支?”
邵冬:“我不吸煙。”
“雪茄又不是煙,來試試。”
邵冬拘謹地說:“這個東西也會冒煙……”
高俊忍俊不已撲到衛辰身上,錘着衛辰的肩膀,“你從哪找到他的啊,太好玩了。”真是沒見識,可老實的讓人不好意思繼續欺負。
衛辰沒有說話,只是雪茄在嘴裏變了味。
從離開那間小包廂開始,衛辰再也沒回小套間。
B市的夏天遠沒有W市那般悶熱,走在樹蔭下會感覺到涼爽的風。
今天已經是25號,邵冬的短期培訓課程結束,針灸療程也在昨天完成,想必公司也是按照他的日程表安排好行程,讓他在九月回去上課,只是合約的事錢予長再也沒有提起過。
邵冬買了西瓜去醫院,報道的日子快要到了,他得和爸爸商量接下來的治療該怎麽辦,推開病房的門他看見程勒也在。
程勒此時脫胎換骨般,身上帶着股濃濃的明星範兒。穿着一身潮牌休閑服,上衣口袋裏挂着大墨鏡,頭發染了色,正坐在病房裏和邵白說話,舉手投足間透出滿滿的自信。
“程勒你怎麽來了。”恒星重組宣布年底前将要發售新專輯,程勒怎麽有空過來。
程勒嘿嘿笑着:“真不好意思,叔叔來B市這麽久都沒時間過來。”
邵冬将西瓜交給了護工,幾個人吃了西瓜坐着說了會話,邵白露出倦意,程勒見狀便告辭,臨出門前沖邵冬遞了個眼色。
邵冬剛走到門口,聽到身後傳來重重的哼聲。邵冬轉頭和邵白笑笑,他爸并不喜歡程勒。
程勒站在樓梯間裏沖着邵冬招手,見人來了斜靠着牆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邵冬。
“瘦了,變帥了。聽說你還沒簽公司?”
邵冬點了點頭,他簽沒簽約問問就知道,這個圈子說大很大,說小真的很小。
程勒嘆了口氣,擰着眉問:“你那個瞎子學生是衛家的三少爺衛辰?”
邵冬扣了扣手背上的肉,抖抖手腕,“別瞎子瞎子的,他馬上要做手術。”衛辰眼睛恢複視力心情舒暢了,估計不會請他做老師,不過他心底還是替衛辰高興,有再多的錢也比不上身體健康重要。
程勒左右看了看,見走廊裏沒人,拉着邵冬嘀咕:“邵冬你到現在連合約都沒簽,你還幫他圖什麽?柯擎天那人‘恒星’其實早就看中了,剛準備接觸被你給挖到那邊去了。”
邵冬:“我沒挖人,他和誰簽是他自己的事。”
程勒吸了口氣,邵冬一直都是那麽溫和,他都忘記邵冬還有脾氣,“那你呢?如果衛三少不和你簽約你準備怎麽辦,考研留校?”
“我準備出去工作。”他想快點還錢,還清了錢他就覺着不欠衛辰什麽,至少在他心裏自己和衛辰站在同一條線上。
程勒冷笑了兩聲:“你不覺得窩囊嗎?他是少爺他家牛掰,高興了就把你帶到這裏見見世面轉一圈,不高興了連合約都不和你簽,這不是耍着你玩嗎?”
邵冬瞪眼,臉漲得通紅:“他沒耍着我玩,他給我安排了培訓班還救了我爸。他是有錢,但他從來沒有不尊重我。”
程勒仔細打量着邵冬,來B市這麽久他們也就通過幾次電話,這次見面邵冬變了,外形的變化并不是主要的,邵冬說話的語氣間有着他習慣的地方。
程勒忙說:“我沒別的意思,我不是替你着急嗎?你家這樣的情況我擔心你,咱們是好哥們不是,你欠了他多少錢?”
邵冬:“幾十萬吧。”
程勒眼角抽抽,經紀公司在人缺錢時肯定會見縫插針,之後開出各種不合理的條件,藝人們有時迫于壓力和欠債不得不屈服。
“幾十萬在他眼裏算不上什麽,一晚上開兩瓶酒就要好幾十萬。你要不夠還的,我幫你湊湊?”
邵冬搖搖頭:“周伯伯哪裏的工資還沒結算,等我回去就先寄過來。”
程勒舔了舔嘴角,小心翼翼地問:“他沒對你做什麽吧。”外面說衛辰是人帥錢多但X變态,不知道邵冬是不是吃了虧。
邵冬納悶:“做什麽?”
程勒再次左右張望了兩眼,比劃了下:“沒那個你?潛規則?”
邵冬張大了嘴,娛樂圈裏的潛規則他聽說過,網絡上時不時就登頭條顯得娛樂圈烏煙瘴氣的。可被潛的以女藝人居多,沒聽說過男藝人也被潛過的事。
程勒抓抓自己的臉:“沒什麽,不懂就算了。也是人家是什麽人,衛氏的三少爺,長得帥又有錢要什麽樣的人沒有。”
邵冬沒往深處想,可話聽着有些別扭。
程勒松了口氣,貼着邵冬的耳朵,小聲說:“我這次來是想提醒你一句,‘雅蝶’的水很深,不管對方開出什麽條件你咬死了不去。 你真急着還錢也別找‘雅蝶’。”
“我知道。”
不管程勒出于什麽目的警告他,邵冬覺着這朋友還不錯,他爸和‘雅蝶’的關系他聽衛辰提起過,就算程勒不提醒他,他爸都不會讓他和‘雅蝶’簽約,更何況衛辰從來沒說過不簽他。
送走了程勒,邵冬去病房,邵白還沒有睡,正坐在床上瞪着眼不知想什麽。
“衛辰沒和你簽約?”
邵冬擠出無奈的酒窩,程勒不是百靈鳥是鹦鹉,嘴巴怎麽那麽長!
“沒簽就沒簽,他們衛家做事就是這麽不靠譜。”邵白哼哼唧唧地躺了下去。當年他教的好好地,好容易将那倒黴孩子訓聽話了,結果衛家連借口都沒有就把他打發了,莫名其妙的有錢人。
邵冬端了熱水給爸爸擦身體,不管有多忙他都得幫邵白擦洗。衛辰請的護工有男有女,但邵白不太樂意讓人這麽親密接觸。
“天晚了,旁邊有空床位就在這裏住,護工睡在外面的沙發上。”
以前有護工在邵冬又要回去照顧衛辰,從未在醫院裏陪床過,現在衛辰也不需要他照顧,邵冬答應了。
“你要開學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問過大夫複建都差不多,回W市也能做,不需要在這裏住着。”
“爸,我大四課業也不重,多帶兩個學生,老師也跟我提過想要帶我去參加商演,錢您別擔心。”
邵白瞪了兒子一眼:“不方便,這裏人生地不熟離着又遠,咱倆一起走。”
邵冬:“醫生說過第一期複建最好在這裏。”
“這事聽我的。”
邵冬:“這事必須聽醫生的,治了這麽久不能功虧一篑。”
“你!”邵白氣得想要翻身,可腿不方便,他只能直挺挺地躺着。在B市他也有人脈,以前的學生來看過他好幾次,提出将他接到自己家裏照顧。
對方說等邵冬畢業了遲早還是要來B市,作為父親在這裏收幾個學生,聯絡感情算是幫孩子鋪路。
邵白當時雖然沒有同意,但心裏有了計較,人家說的在理,他這輩子還圖什麽,就盼着邵冬好好地。混娛樂圈混的什麽?不就是混個人脈嗎。
“爸,我知道你擔心錢,我都想好了,這附近的房子月租也不太貴,一期複建三個月,還能負擔。張叔有個親戚是做保姆的,她給介紹了個人,每天陪着您上醫院做兩餐飯,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
邵白問了幾句房子的事也就沒有再反對。邵冬是一定會來B市的,這孩子太死心眼,衛辰擺明了不在乎那些錢。可他自己何嘗不是,早點還清了人情他這顆心才能放下。
第二天起來,邵冬幫着父親梳洗,打了早飯,在醫生來查房的時候躲了出去。
醫院的小花園裏波斯菊開得正豔,邵冬分不清花種只看個熱鬧。他站在花園裏的石板路上,看着一大片的波斯菊,風吹着花瓣,搖搖擺擺猶如一段輕柔的鼓點。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邵冬轉過頭,衛峰正在背着手走了過來,優雅從容。
“您好衛先生。”
衛峰微笑着點了點頭,似乎不打算和他攀談,邵冬笑了笑,“您忙,我先走了。”
衛峰擰了擰眉,“家裏人病了?”
“我爸住這裏,多虧了衛辰先生。”
衛峰知道這事,不過他讓人查太多,過多幹涉老幺要發脾氣,他說話不過是給邵冬臺階下,和邵冬聊天無須花太多心思,令人感覺舒服,這人嘴巴嚴實,不會在外面亂說,也許老幺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将人留在身邊。
老幺這段時間不知想什麽整日裏在外面厮混,那個破公司竟然還真的簽了一堆人,偏偏沒有簽邵冬,弟弟的心思越來越看不懂,也許這就是代溝。
“聽說你父親也是老師?”
“我爸以前教鋼琴的。”
衛峰聽到‘鋼琴’兩個字挑了挑眉梢,“你怎麽不學鋼琴。”
邵冬伸出自己的手,“我爸說我不合适。衛辰先生的手就很适合彈鋼琴。”
衛峰掩着嘴咳嗽了兩聲,邵冬白胖胖的手指,怎麽人身上都瘦了,手還是肉包子一樣呢?
“看手就可以看出來?”
“也不全是,主要是自己想不想學。”
衛峰以前有過一段時間很想學習鋼琴,可惜老師說他不合适,“一般都是三歲開始學琴?”
邵冬:“也不一定,三歲的理解能力差一點,四五歲比較合适,手指也有力。”
衛峰:“聽說你的父親很了不起桃李滿天下。”邵冬父親的名字他聽過一次,并沒有放在心上。
邵冬不好意思地笑,笑容中滿是身為兒子的驕傲。
衛峰今天過來了解衛辰的手術安排,沒想到遇見邵冬。聽手下的人說邵冬人品不錯,基本功紮實,在培訓班裏十分安分,從不提及衛辰的事。邵冬性子憨厚,想必邵冬的父親脾氣很好。
衛峰家有兩個孩子,老大學了好幾年的鋼琴沒起色,老二如今五歲,這哥倆太調皮,氣走了不少的老師。
“你父親身體好些了嗎?”
“恢複的很好,醫生說可以進行複建了。”
“是要回W市?”
“這邊醫療設備好,雖然貴一點但醫生了解我爸的身體狀況。我們商量過就在醫院租房,等我爸身體好點還能在家帶學生。”
衛峰眼角抽動了下。他向老幺提出要請邵冬教他兒子,但老幺拒絕了,理由是邵冬壓不住他家那兩個活寶。
若請邵冬的父親當老師,應該可以壓制住他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