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邵冬結束工作回到衛辰的住地熬了一大鍋的綠豆湯,見衛辰回來了,連忙迎上去。
“衛先生回來了,我熬了綠豆湯涼點再吃。”
衛辰解開領帶扔到一邊,邵冬跟在他屁股後面收拾着,嘴裏還說個不停,“衛先生你先洗個澡,一會我給你按摩。”
衛辰挑了挑眉,“按摩?”
邵冬扶着衛辰進了浴室,“您先去洗澡。”
等衛辰洗完了澡,邵冬端着綠豆湯過來,豆子是一早放在免煮鍋裏熬得,豆粒化成了沙。
衛辰就着邵冬的手嘗了兩口,便不想在喝,靠在沙發裏閉目養神。
邵冬急沖沖的洗了個澡,衛辰這人愛幹淨,不喜歡油煙味。他拉着衛辰的胳膊讓人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衛辰身體發緊,這人越來越大膽了,讓自己枕大腿?他順勢倒下,青年身上有着他和同樣香氣,這家夥和他用着同一瓶沐浴露,後腦枕着的肉軟軟的,沒有枕頭那般蓬松,卻非常有質感。
“頭別亂動。”
邵冬伸手按照白天學過的手法伸出食指,一點點沿着眼窩的輪廓按下去,他不敢太用力,輕輕的按着。
“這裏有發漲的感覺嗎?”
衛辰‘嗯’了聲。
“這個叫睛明穴,目內眦角稍上方凹陷處……應該對了吧。”
衛辰:“都背下來了?”
邵冬得意地說:“比鼓譜難背多了,我背了好幾十遍,張老師給我示範了好幾十次。”
“示範?”衛辰想要睜開眼,可邵冬正輕輕按住他的眼皮。
“是啊,張老師是彈鋼琴的,他父親是中醫,他告訴我每天這樣堅持按摩能夠促進眼部血液循環,對了他父親說紮針灸好。”
衛辰捏着邵冬的手指,剛剛的舒适感蕩然無存,“他給你按了?”小胖子就這麽壓着人腿任人摸來摸去?
“是啊,他還說要是我去針灸減肥,要拿最粗最長的針。衛先生,我只是脂肪多一點,皮一點都不厚。”
衛辰突然出手戳着邵冬的腰,“我看看皮厚不厚。”
他動作太快,邵冬躲閃不及又顧忌衛辰正躺在自己的腿上,又不能抓住衛辰的手,只能讨饒,“別戳我癢癢肉。”
衛辰:“怕癢?皮是不太厚。”
不一會兒衛辰嘴角彎了,邵冬頓時松了口氣,衛辰剛才的表情很嚴肅。
不知按了多久,衛辰呼吸平穩不知是不是睡了,邵冬輕聲喚了幾聲,沒有回答。
邵冬将腿從衛辰的頭下挪開,站起身彎腰想将人抱進房裏,沙發旁邊就是茶幾,他擔心衛辰睡到半夜翻身會磕到。
只是衛辰已經醒了正準備起身。
衛辰的嘴觸碰到軟軟的、濕潤的、熱乎乎的東西,帶着綠豆沙的甜味。那東西只停留了一秒鐘,立即退開。
“衛先生先刷牙再進屋睡。”邵冬說完将人帶進了浴室。
衛辰摸了摸嘴唇,綠豆沙的味道不錯,甜而不膩。
邵冬看着衛辰摸嘴窘迫不已,他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罷了。不過衛辰的嘴巴很軟,不知道女孩子親起來是不是也這麽軟。可憐他二十歲還沒談過戀愛,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沒有體會接吻是什麽滋味。
邵冬在衛辰的榻榻米和窗戶中間打了個地鋪,真要長時間和衛辰同床怎麽都不好,反正是夏天,木地板上墊着棉絮又軟和又涼快,還能就近照顧。
只是這一夜衛辰沒有睡好,聽着邵冬的呼吸聲,他翻了個身,腿伸出毯子探索着,半天沒碰到人。他索性往窗戶那邊移動了下。
黑暗的空間讓他失去了距離感,明明聽着很近,卻怎麽都摸不到那人,他有些挫敗地停止了挪動。
一只胖胳膊揮了過來搭在他的胸口上,原來離着這麽近。衛辰苦笑着,順着胳膊摸了過去,軟軟的身體。
接觸到對方溫熱的肌膚,他停了下來,腦海中浮現奇怪的想法,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只是覺得邵冬有趣,借着學鼓逗弄這個人,那是閑的無聊。他喜歡聽邵冬每次被他捏後氣急敗壞卻不敢言語發出的呼吸聲,他更喜歡邵冬做的家常小菜。
可他現在又在做什麽?趁人睡着了将手探入對方的衣服,自己是不是憋得太久憋出了毛病。
第二天早上起來,衛辰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板着臉,挑剔米粥太稀煎蛋太油,心裏一把邪火燒得口舌發幹。
邵冬覺着這人是不是因為昨天不小心碰了下嘴巴,生氣了,有太嚴重的潔癖?可他也沒法道歉,那種事不是大事,他們同學瘋的太過扒了人家內褲量那地方。
今天是休息日,衛辰本以為邵冬會陪着他,誰知邵冬說他有工作,節目組今天要集體商讨新曲目。
衛辰板着臉也沒說什麽,張嘴,“吃飯。”
邵冬抓着筷子,“衛先生現在重新煮飯來不及了,您湊合下?”
衛辰只是張着嘴,不出聲。
邵冬認命地端起湯勺給人喂食。
磨磨蹭蹭地吃完了早飯,衛辰站起身,“衣服。”
以前衛辰都是自己穿衣服,頂多讓邵冬看看扣子系錯了沒,拉鏈拉上去了沒,難道是按摩效果很好,血脈通暢血都湧到了腦部影響了衛辰的日常生活習慣?
邵冬任勞任怨地幫着衛辰剝開睡衣,換好襯衫,幫人打領帶。
衛辰像尊雕像一般紋絲不動,他覺着邵冬也不是那麽有吸引力,剛才邵冬碰到他的胸了摸到他的腹肌了,他沒反應。甚至邵冬幫他系皮帶他都不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
邵冬将人穿好衣服,看了幾眼:“衛先生真帥。”
拍馬屁衛辰還是挺受用的,擺擺手:“去吧。”
可等人走了,他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家裏,安靜,四周太安靜了。孤獨的人是可恥的,他不孤獨,可現在感覺到了孤寂又是因為什麽?
邵冬沒能體會到衛辰的心思,他忙着搭地鐵去訓練室。衛辰給他安排過車,被他謝絕了,組裏除了李指揮有專車接送,其他人都是自行過來,還能報銷車費,他不想顯得太特殊。
張老師曾經提醒過他,他才知道自己是空降過來的太顯眼。
可今天等他趕到那幢大樓時,他發覺有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對。
邵冬沒有理會那些,也許是自己太神經質了,他現在連新人都不算,大家看他做什麽。
他樂呵呵的參加了讨論會,一群人就新曲目的演繹的方式和歌手進行商讨着,導演也在一邊時不時插嘴說着。
會開了一上午,邵冬早餐喝了不少米粥,憋不住請假出去上廁所。他剛出去會議室裏傳來嗤笑聲。
李指揮當沒聽見:“大家都休息一會吧。”
邵冬洗幹淨手去茶水間打了水進裏面的小休息室準備休息下。
茶水間外面放着飲水機,隔着一面牆放了幾張板凳和桌子當做休息室。邵冬還想着給邵白打個電話聽聽老爸的聲音。
可他剛掏出手機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就那個空降的胖子,你別看他長得那麽寒顫,人家有大金主呢。”
“金主?開什麽玩笑,就他那樣什麽樣的金主看的中他啊。”
“你別不信,你說他一個學生家裏沒錢沒勢的,昨晚上給他好幾個特寫,化妝、攝影和燈光把他拍得又瘦又好看,這得花多少錢?就他有那個錢嗎?”
“你有本事也去找個金主啊,不過他那個金主得有多奇葩才包他,是不是變态啊。”
“說不定人家是外星生物呢?指不定比他胖,又老又醜,說不定眼睛還不好使是個瞎子呢……”
外面的對話邵冬已經聽不清了,捏着水杯的手指在發抖,他到底太年輕,站起身扔了杯子沖出去。
那兩個人邵冬不認識,穿戴整整齊齊人模狗樣地還打着領帶,見了邵冬溫和地打了個招呼,端着水杯要走人。
邵冬瞪着兩人,若是取笑他胖也就罷了,他聽了這麽多年已經無所謂。可對方那樣污蔑衛辰就是不對。衛辰多好的人,救了他爸爸還給他一份工作,眼睛不好使,怎麽可以這麽随便編排人。
他氣得渾身發抖,抓住一個人的胳膊,被水燙着了也不在乎,“你說誰呢?”
另一個人上來推了邵冬一把,“幹嘛呢?身為藝人注意點形象。真沒家教,現在的年輕人啊……”
他們既然被聽到了也不在乎,邵冬連新人都不是,就算有金主未出道就壞了名聲,金主捧不起來的。再說那金主真看上一個胖子,說不定就是玩玩而已,就沖邵冬這體重,金主得多二缺。
邵冬:“像個女人一樣背着人嚼舌根你有家教?別一口一個年輕人,你為老不尊!”
被抓着衣領的那人連忙拍着邵冬的手,“又沒說你什麽的,放開放開,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音樂學院的大學生沒幾個像你這樣的。”
他們敢這麽說,也多是從小道得知邵冬那家公司沒有名氣,老板身份也許就是個暴發戶,只要紅包夠分量燈光攝影加化妝都能搞定。雖然多了幾個鏡頭,畢竟邵冬沒有單獨演奏的橋段,算不上大手筆。真要說,昨天晚上柯擎天還有獨奏和長時間特寫。
柯擎天正好也過來喝水,見狀連忙大吼一聲,“你們幹嘛呢?邵冬你的手怎麽了?快點去沖冷水,鼓手的手很重要。”
那兩人見狀連忙往外走,邊走還邊說:“現在的新人素質太差。”
柯擎天拉着邵冬去衛生間沖冷水,不住的埋怨:“你怎麽了?人家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做藝人真要計較那麽多趁早別做了。”
邵冬委屈地眼睛都紅了,可他沒法和柯擎天說這事,他能說對方編排衛辰的話嗎?
工作人員慌忙拿了燙傷藥,他們可是看到過邵冬第一天被高先生送過來,這人平日裏說話客氣,遇到他們工作人員也不擺架子,見他們忙還能搭把手,從來不給他們添麻煩。
那兩個人他們也認識,專門利用手裏的筆散播小道消息的娛記。他們不懂邵冬真不算新人,怎麽就被人惦記着黑上了?
有心思靈巧的立即往二十五樓打電話,沒過幾分鐘高俊過來了。
問清楚情況,見邵冬支支吾吾地捂着手背,心裏也清楚,帶着邵冬去醫院。李指揮還擔心,跟在後面不停地說:“邵冬這孩子年輕不懂事,天熱火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