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虐渣了
應漸遼進到試鏡的那一瞬間,林言瞬間變了臉。
他盯着屏幕,看着編劇和江林的表情,心裏也跟着緊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釋然——
作為一個沒演過戲的新人,應漸遼還能翻起多大的水花?
林言是劉以元的粉絲,本來想趁此機會多跟偶像交流一下的,畢竟劉以元的簽名還在自己兜裏熱乎着呢——
但剛要完簽名,自家偶像就暗示他過來打探一下這邊應漸遼的消息。
林言因為跟偶像說話,整個人腦袋都有點暈暈乎乎的,光榮接下偶像給他的任務——
和應漸遼接觸了一下,他覺得自家偶像實在是想太多了。
以他的感覺,應漸遼跟他半斤八兩,直接都放棄掙紮了。
林言搖搖頭,清醒過來後,看着應漸遼,覺得自家偶像好像失了智。
他覺得自己偶像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即使應漸遼外形比較契合,但是一個初中學歷,又沒演過戲,這種難度極大的實驗的戲份,對他來說都難,更不用說應漸遼了。
畢竟這次試鏡,既要考慮實驗效果,又要表演出人物的本身的氣質,對演員要求極高——
這也是為什麽男四齊盛筵一直沒定下來的原因。
要麽形象不符合,要麽咖位太大,雖然挂名江林,但是依舊不屑于降咖演網劇的小男四。
只有從他們這些地位不尴不尬的十八線以及剛出道不久的新人或者素人裏選。
而對于新人來說,這個角色的要求走有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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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看着自家偶像,劉以元已經算是這請來的裏面的最大咖位了。
演技好還敬業。
林言甚至聽說,劉以元為了這個角色,專門去跟着老師學習了化學實驗的标準操作——
這種專業精神,這角色不是自家偶像的,難不成還會是應漸遼的嗎?
林言迷惑,不知道劉以元為什麽會對應漸遼突然這麽忌憚。
看着走進試鏡房間的應漸遼,林言搖搖頭——就是個送人頭的罷了。
一個新人,還實驗操作,被那麽多人盯着看,估計還沒開始演就開始緊張了。
這種情況下,應漸遼手不抖就不錯了。
林言擡頭看向屏幕中正在不緊不慢穿上實驗服的少年,表面不顯,心中卻笑了一聲——
現在還有點像模像樣,等過會做實驗的時候,他倒是要看看應漸遼要怎麽演。
他回味了下劉以元的試鏡,在心中暗暗對比。
他默默靠近劉以元:“偶像,到時候你點評一下應漸遼的演技啊。”
“我想聽您點評學習一下。”林言對着劉以元的語氣恭恭敬敬。
“沒問題。”劉以元笑着點了點頭。
林言得了承若,眯眯眼笑成了一道縫,繼續看向轉播屏幕。
屏幕裏,應漸遼已經拿起實驗服,幹脆利落的穿在身上,動作熟練又自然。
實驗服很幹淨,白色的長制服襯的少年眼瞳更黑。
穿上實驗服的少年的形象,像是剛剛從劇本裏走出來——
少年的眼睛大而靈動,透着散漫和不在意,但是微微垂下的時候,又帶着認真。
嚴肅又随意,散慢且認真。
白色實驗服的袖口被微微挽起來,嚴謹中又帶着點不拘小節的味道。
一張看不出年齡的嫩臉,讓人猜不出來他其實是個化學工作者。
光是站在那,已經有了海報版的質感。
林言看着應漸遼,一瞬間覺得,他好像本應該就這樣,穿着實驗服,這樣現在臺前。
——這模樣,這氣質,怪不得自家偶像這麽關注他。
林言身體向着屏幕靠了靠,繼續看着應漸遼的動作。
林言的呼吸滞了一下。
穿上實驗服後,應漸遼頗有氣勢的垂着眼看了一圈,然後……氣勢全無。
屏幕裏,應漸遼在箱子處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些什麽。
看了一圈,那好看的指尖還摸了摸鼻子。
林言看着應漸遼的一系列動作,有點迷茫——
剛剛那穿衣服的鏡頭看起來很熟練,但是……現在應漸遼這是在幹嘛?
這是演不下去了?
看到應漸遼的動作,身邊剛剛有些凝固緊繃的空氣又重新流動。
有個演員甚至輕輕笑了一聲。
這聲不大的笑像是一個開關閥,打開了剛剛因為應漸遼的一系列動作而噤聲了的衆人讨論的話匣子——
“他在找什麽?”
“不知道,剛剛看着還挺像模像樣的,結果現在是原形畢露演不下去了?”有人笑着揣測。
“應該是,不然哪有人進了實驗室,不開始做實驗還四處到處找東西的?”也有人笑着附和。
“可能不知道要怎麽做實驗吧,”劉以元笑笑,語氣溫和,“或者是不知道實驗臺上藥品已經齊了,在找藥品。”
“我剛剛還覺得他看起來還怪專業的,差點被忽悠住,”衆人附和着,視線看向劉以元,目光中充滿了欽佩,“以元不愧是前輩,對人設塑造和把握上真的太好了。”
“就是就是。”林言點頭附和着。
正讨論着,應漸遼小聲的吐槽從揚聲器裏傳過來——
聲音雖小,但……吐字清晰,字正腔圓。
“這實驗室不夠正規啊,居然沒有護目鏡和口罩。”
薄荷氣泡似的聲音裏帶着無奈,仔細一聽,還帶着絲絲嫌棄。
導演的臉色變了變,表情複雜。
楚絕嘴角帶上了微小的弧度。
林言:……
護目鏡是幹什麽的?抗藍光嗎?
氣氛有點靜。
就在林言還在琢磨着護目鏡到底是個什麽的時候,應漸遼已經利落地走向了試驗臺前。
鏡頭裏,應漸遼眯了眯眼,在兜裏掏了幾下,不疾不徐拿出了眼鏡,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
眼鏡在燈光的照射下反着冷光,葡萄似的眼睛被眼鏡遮了遮,給他的氣質鍍上了一層金屬的冷質感。
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應漸遼的目光掃視着桌子上的藥品,他的神情也變得嚴肅,微微抿起的嘴唇中都透着認真。
少年就站在那裏,什麽話都不說,白色的實驗服穿在身上,加上眼鏡,居然勾勒出來之前從未見過的絲絲禁欲的氣質。
這種微微發冷的質感和稚嫩天真融合在一起,居然詭異的和諧。
應漸遼站在桌子前面,即使什麽都不做,卻怎麽看都像是在拍電影海報——
林言看着應漸遼,什麽想法都沒有,只想知道應漸遼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那站着在幹什麽?”
問話的人聲音裏帶着掩飾不住的嫉妒。
說完才意識到什麽,笑了一聲,解釋了一下:“感覺有點耽誤大家時間。”
“反正是最後一個了,等等就等等吧,”
劉以元笑着安慰,“正常,新人嘛,難免有點慌,現在應該是在規劃怎麽演。”
“你就是心腸太好了,”應漸遼不在,衆人說的更明目張膽一些,“他就是不知道怎麽演了。”
“就是,”林言回過神來,點頭附和,深有同感,“有的人,不做動作,不開口念臺詞的時候可好看了,一演戲就崩了。”
衆人讨論着,試鏡室內也在竊竊私語。
“他這是……?”導演看着站在實驗臺前,低頭沉思的應漸遼,低聲問了句。
“觀察實驗藥品,規劃實驗步驟。”像是聽到了導演的疑問,楚絕輕輕地接了句。
說完還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楚絕的聲音帶着電流傳過來,候場室內的所有人都噤了聲。
林言被楚絕的氣場震了下,瞳孔一縮,心中暗暗吃驚——
應漸遼和楚絕什麽關系?
難道……有奸.情?
他也沒聽說啊。
楚絕為什麽會幫應漸遼解說啊?
而鏡頭裏,應漸遼已經結束了規劃。
那雙白玉似的手,不慌不忙地把手伸向盛放高錳酸鉀的瓶子。
少年的聲音不疾不徐,像是夏天夜晚帶着薄荷味的晚風,帶着些随意:“那就……來個氧化還原滴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