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天發生的事情誰都沒有提,戚昶音沒有,顧惜君也沒有。
就好像那天出現的尴尬無措,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戚昶音卻明顯地感覺到,顧惜君在躲着自己,仿佛他們回到了最初見面的時候,雖然不至于冷漠,可是。。。。。。
戚昶音抿着嘴唇,眉峰皺起,心中無奈的嘆氣。難道說,是他的有些動作過格了,惜君開始提防了他。
他攤開手掌,盯着片刻,終是緊緊的握起拳頭。
他不了解,不知道惜君在想着什麽,對他是怎樣的看待,這些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戚昶音無力,那種無論做什麽,都無法達到目标的無力。
他煩躁的撓了撓頭,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掌拍了拍臉頰,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除了這樣,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這些天,吳英林和村長這兩個老王八蛋,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在商量着什麽,派人過去小心打探,回來的話不是說他們喝茶聊天就是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倒是吳子書那孫子,找他麻煩的同時,還搞什麽‘大集體運動’,演講啊,批判啊,聽說過幾天還要去趟鎮子裏做研讨。
宋賢宇呢,這厮果斷的跟着吳子書混了,說起來也是,這孫子叫早先那就是叛徒,如果不跟吳子書,還跟着自己,就算他戚昶音不把他怎麽樣,以刑大隊長的脾氣,不剝了他好幾層皮才怪?!
倒是刑大隊長四天前離開,告訴他,他要去趟鎮子裏,最長一個星期,叫他在這一個星期裏盡可能的小心行事,一切都等着他刑強來再說。
一個星期啊。戚昶音摸了摸下巴,話說,挺不好混的,尤其是村長那裏,似乎是發生了那天算是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對自己頗有防範,雖仍是樂呵呵的,但這厮這些天沒少給自己下絆子,這不,瞧見刑隊走了,他就派人叫他們這一小隊來到這兒遠的叫人蛋疼的地方看防。
老王八不就是趁着他們大隊長沒在,就找的麻煩活來折磨他們!
靠!在心裏恨恨的豎起中指,戚昶音嘆氣之餘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見日頭快要升到中央,便叫上自己小隊的人離開。
想叫他們守上一天,做他的夢吧,來這裏看守已經很給對方的面子了!還一天?!去他大爺的!!!
回去的路上戚昶音有些着急,不光因為惜君的身體不方便,另一方面卻是他隐隐地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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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直覺很不好,尤其還是這個時候。
果然,那種不安的預感像是如影随形一般發生了。。。。。。
他回家的時候,望着眼前的場景,頓時一股怒氣襲上胸口,只見他小心經營的家,早已被破壞,亂飛的磚瓦,倒了的籬笆,慌亂的雞鴨,而當他看見被一群人踢打的顧惜君,而顧惜君痛苦地将肚子護在身下時,那種怒氣仿佛不屬于自己的一下子沖昏了頭腦,他像發了怒的獅子一樣的沖了過去,抄起地上的磚頭近乎殺人一樣的砸着那一群人,沖紅的眼睛,樣子十分可怕。
那一群人哪見過一直好說話的戚副隊長這樣不管不顧想想要殺了他們的舉動,一時愣在那裏不說,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寒氣,不約而同的齊齊後退。
戚昶音喘着粗氣,眼睛充血的怒視着周圍的人,當他低下頭時,看着顧惜君那發紅的眼睛漸漸布滿柔情心疼的晶瑩。
他的惜君,一直珍視的惜君,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他無力的松開手掌,磚頭應聲發出沉悶‘咚’的一聲砸在了土地上,尖銳的邊角,在土地上砸出了一個深深地坑痕,那樣的痕跡,就像他此時的心髒那個一樣,被狠狠地挖了一刀。
似乎是聽到了身側發出硬物相擊的聲音,顧惜君蜷縮護着肚子身體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僵硬微微顫抖着,雙手更是緊緊的護住身下的肚子。
鼻子有些發酸,為着眼前人的像是擠壓着心髒一樣的疼痛。
戚昶音幾乎站不住的蹲下身體,将死死拽着肚子衣襟僵硬的顧惜君溫柔的摟在懷裏,唇地放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着根本就不是情話的情話。
“惜君,我來了,別怕。”
眼角因為這一句話開始流下眼淚,他怔怔的看着他抱着自己,溫柔的小心翼翼,伸出手,顫抖的,難以置信的摸着他的臉。
“昶音。”
喉嚨像是被勒住了一樣,哽在了那裏。
那一句的輕喚,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脆弱的幾乎讓戚昶音心疼的落淚。
“我在這裏,惜君,我在這裏。”他擡起手,覆蓋在他摸着自己臉的手指。他側着頭,嘴唇小心的吻着他的指尖,那傳遞的溫度,似乎想将懷中人的冷意驅散。
顧惜君什麽也沒有說,只是細細的摩擦着他的臉頰,瞳孔中的不安恐懼漸漸地消失不見,溫潤的眉眼,像極了躲在雲霧中雨後的青山遠黛,眼眶中的晶瑩,終于因為男子的那一句‘我在這裏’的話,沖出眼角,滑落臉頰,墜落泥土。
“惜君,是不是傷到了哪裏?告訴我。”以為是眼前的人因為疼痛而哭泣,戚昶音急急的說着,視線焦急地盯着。
“。。。。。。”顧惜君皺着眉,抿了抿嘴唇。“我沒事,雖然一直護着孩子,可是就怕他出了事情。”他的語調難言的不知所措的恐慌。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這就去醫院。”他有些慌張地将顧惜君環抱在懷中站起,剛要踏出一步,方才還踢打顧惜君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我操?你們大爺的!給老子滾開!!!”怒紅着眼睛,戚昶音就像一只發怒的獅子,随時随地的準備啃噬對方。
“戚副隊長。”這時,那一群人中一聲清冽突兀的聲音響起。“你可就說的不對了,大家夥也是奉命行事,你攔住了咱麽兄弟的路,你說,我們能放你過去嗎?”
“吳副隊長。”戚昶音眯了眯眼睛,感覺自己的手掌被緊緊地抓住,他低下頭,看着顧惜君抿着嘴唇,警惕的盯着吳子書。
“戚副隊長,好久不見。”吳子書從人群中走出,淡淡的笑了笑。
“好久不見倒是談不上吧。”冷哼了一聲,戚昶音話鋒一轉,淡淡的說道:“吳副隊長,明人不說暗話,我戚昶音是個粗人,聽不出什麽官腔官語,你有什麽話你就直說。”戚昶音一手扶着顧惜君,另一只手溫柔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我沒那麽多的閑心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
也不知是陽光太刺眼,還是怎麽,吳子書一直眯着眼,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戚昶音莫名的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陰邪的味道。
“戚副隊長說這些,可就是謙虛了,咱麽村誰不知道,戚副隊長的能力。”吳子書彈了彈衣角的灰土。“這說來也巧了,我們也在秉公辦事,既然戚副隊長也沒什麽事情,那麽我們不妨坐下來喝上一杯茶解解暑,等等結果。”說到這裏時,早有人備上椅子,打開傘為其擋陽,恭敬的倒上了一杯涼茶。
“吳副隊長。”戚昶音冷漠平靜的看着吳子書。“你有時間不代表本副隊也有時間,恕我和內子不奉陪到底了。”他走了幾步,眼底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至于你們剛剛所做的事情和現在在我和內子家裏所做的一切,我戚昶音往後,定會一一奉還。”
他的聲音冷漠的近乎殘冷,冰封的視線,猶如陰魂般的嗜血。
聽到他話的衆人更是在他的視線中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而僅有一人安然的坐在太師椅上,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水,方道:“戚副隊長,我想剛才的話也許你沒有聽明白,你當了兄弟的路,自是不能離開的。”
戚昶音剛要出口諷刺,這時,從自家的門裏突然傳來一道‘找到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