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讓她滾出府去?
遇刺之後,桓惑仿佛受到了不小驚吓,一連幾日都閉門不出。
直到第三日,他召見了玉鸾,如往常般給她下達了新的任務。
玉鸾從桓惑那裏拿了藥給薊蘇服下。
薊蘇抱着手臂道:“咱們兩個現在互相拖後腿算怎麽回事?”
玉鸾坐在桌旁,一聲不吭。
薊蘇遲疑地看了她一眼,“要不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我們都互相不去管對方的事情,只管着一個目的。”
目的就是置桓惑于死地。
“好。”
玉鸾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然後兩個人繼續沉默相對。
有屁用,但凡能說到做到,他們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玉鸾問他:“楚鸾如何了?”
薊蘇聲音低了幾分:“弄丢了……”
玉鸾臉上一片茫然,“弄丢了?”
薊蘇神情少見地多出一抹心虛,待他還要說話,這時卻有人前來。
“女郎該去領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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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只得立馬起身,薊蘇上前攔住,“領什麽罰?”
玉鸾面無表情道:“阿父要我想辦法回到郁琤身邊,他令我用苦肉計。”
薊蘇的表情漸漸變得一言難盡。
“可你……不是已經得罪了鎮北侯麽?”
玉鸾說:“是啊。”
所以她在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差點想要當場和桓惑同歸于盡。
“對了……”玉鸾颦着眉,又問:“你是怎麽把楚鸾弄丢了的?”
薊蘇表情多出一絲尴尬,“是……遇見了鎮北侯。”
玉鸾愣住,頗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薊蘇。
薊蘇眼神慌亂道:“是她自己跑下去的……”
玉鸾對他是絕望得徹徹底底。
那他可真是個感天動地、雪上加霜的好阿兄。
書房中,桓惑問王富:“既然是要給那鎮北侯培養弱點,為何當日要讓乖女護着我,反而令鎮北侯對她失望?”
王富說:“假使在這種情況下,鎮北侯仍然肯接受玉女郎,是不是說明女郎可以成為他的弱點?”
桓惑看向他,“不錯。”
王富笑,“那就是了,這是最短時間內可以得出結果的最快方法。”
桓惑卻微微疑惑,“那要是鎮北侯他不能接受呢?”
王富頓時微笑,“那麽王爺為什麽還要讓女郎這顆有用的棋子浪費在鎮北侯身上呢?”
桓惑一愣,領會對方的意思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妙哉妙哉——”
棋子就是棋子,最重要的是要有用,倘若沒用,便是真犧牲了誰又在乎?
這時要為玉鸾施罰的下人前來詢問,要鞭玉鸾多少下合适?
桓惑嘆道:“就五十下吧,死不了也活不成的樣子,總是最惹人憐愛了。”
大清早上,玉鸾被人從馬車上丢了下來。
她的意識迷迷糊糊地回籠幾分,睜開眼睛,瞧見了鎮北侯府的牌匾。
她的後背血淋淋的,看上去很是凄慘。
當日玉鸾被個小樹枝抽了一下,便疼得要了命。
足足五十鞭,即便執刑的人已經手下留情,也叫她疼得夠嗆。
但這樣的生活玉鸾顯然已經習慣了。
也不知過多久,冷清的鎮北侯府門裏終于出來了個人。
玉鸾擡了擡眼皮,瞧見那人是郁琤身邊的盲谷。
大抵是有事在身,他這會兒并沒有跟在郁琤的身邊。
盲谷居高臨下地看着玉鸾,口吻頗為鄙夷,“女郎看上去好生狼狽,不過現在就算女郎五體投地跪求侯爺,侯爺焉會再回頭多看你一眼呢?”
他丢下一通冷嘲熱諷才又離開。
玉鸾沒那力氣說話。
直到晌午,大概是終于有人将這件事情通傳到了福管事耳朵裏去。
福管事才姍姍來遲,走到門口看了一眼。
他看玉鸾的神色倒有幾分憐惜,只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叮囑人将門關上。
至此,鎮北侯府算是徹徹底底地表明了對玉鸾拒之門外的态度。
一整日裏,玉鸾昏昏沉沉地似昏似睡。
只要熬過今晚,明日薊蘇會将她撿回去。
抱着這個念頭,她才徹底放松下緊繃着的那根心弦。
直到深夜,玉鸾忽然被凍醒來。
背上的傷疼得有些麻木。
白天睡得太足,到了夜裏,玉鸾反而一邊疼,一邊異常清醒。
她正想打量一眼天什麽時候能亮,好等薊蘇過來接她,卻不曾想這一睜眼就瞧見了一對黑馬蹄子。
玉鸾一點一點地擡起頭,瞧見了黑夜裏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玄君在寂靜的黑夜裏打了個響鼻,馬背上的男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玉鸾身後看了多久。
玉鸾張了張嘴,卻下意識道:“我想和郎君做一筆交易。”
她一天沒有進過水食,沒想到一張嘴說話竟異常沙啞,聽上去很是狼狽。
玉鸾有些難堪,輕咳了兩聲,仍硬着頭皮為自己洗脫,“我之前那樣做,都是……被阿父逼迫的。”
說實話,這種毫無誠意的解釋就和那些死刑犯臨死前大喊“我是冤枉的”簡直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不僅不會讓人覺得這人是冤枉的,反而會更讓旁人覺得她死有餘辜。
她暗暗嘆了口氣,發覺自己已經昏了腦子,說話也笨嘴拙舌,一點也說不出有用的話來。
然而郁琤卻臉色沉沉地問她:“什麽交易?”
玉鸾愣了愣。
什麽交易?
這句話其實是她臨時發揮的……
她的表情有些茫然,發昏的腦子臨時也編不出什麽交易來。
郁琤垂眸冷冷地瞥着她,當日憤懑的心情早已平息,眼下也不是看不出來這一出苦肉計。
不過這一切很顯然都是她自找活該。
玉鸾覺得頭有些沉,将腦袋擱在手臂上思考,要說什麽好呢?
還是算了吧,天很快就亮了,她也省得再扯謊騙他……
福管事站在門口有些冷了,忍不住問了一句:“侯爺進來嗎?”
老年人實在吃不消,不進來他就先把門關上了吧。
郁琤皺了皺眉,語氣頗是冷冽,“這個女人說話說一半昏了過去,把她擡進府裏去,等她醒來問問,她有什麽東西值得和本侯交易?”
玉鸾頓時僵住。
她沒有昏過去……她只是覺得有些累了而已。
不過他已經這樣說了……
玉鸾心裏暗暗嘆了口氣,趕緊把眼睛阖上。
第二日早,府裏的侍女替玉鸾清理了傷口,上了藥後又拿來一套幹淨衣服給玉鸾換上。
玉鸾睡了一覺,勉強也能起身。
她走到門口,便瞧見了福管事一直在門外等她。
福管事淡笑道:“沒想到女郎的傷口看上去可怕,卻還能這麽快起身。”
玉鸾微微尴尬。
疼是真的疼,但其實比起真正刑獄裏的鞭撻,她這都算不得什麽。
“侯爺讓我等女郎醒來之後問問女郎有什麽東西值得和他交易。”
玉鸾沉默了許久,終究嘆了口氣道:“我其實……沒什麽東西可以和侯爺交易。”
不是她不想利用這個借口,而是她眼下确實是什麽有利的東西都沒有。
福管事又說:“那麽,煩請女郎盡快離開府裏。”
玉鸾遲疑:“我能見郎君一面嗎?”
福管事但笑不語。
大概是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讓郁琤見她了。
郁琤出來辦完事後準備打道回府,跟在他身後的盲谷與和溪卻還在争論不休。
兩個侍衛在這件事情上的意見是一致的,但卻在一個細節之處産生了小小分歧。
和溪認為此女很顯然就是對侯爺情根深重,不然當初怎麽就多此一舉,非要不折手段也想同侯爺春風一度?
盲谷心說鬼知道她為什麽。
“此女奸猾狡詐,自私自利,只怕眼睛裏只有她自己,但凡她考慮侯爺半分,焉能替那老賊擋刀?”
和溪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況祿山王控制她數年之久,我又沒說她是個好人,只是覺得她費盡心思之餘多多少少對侯爺難以忘情罷了。”
“放屁,她現在來就是為了伺機找到機會,繼續從侯爺身上獲利是真,但絕對不是沖着侯爺來的。”
“你這是瞧不起侯爺?侯爺雄姿冠世,英姿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