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他娘的肉麻了
玉鸾心裏來氣,在他手掌下拼命掙紮,他倒也不弄傷她,只是偏跟她對着來,将她牢牢地控在掌心,就像是逗弄獵物一般,他有的是耐心陪她玩。
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力氣同他使。
果不其然,她又掐又咬最終力氣還是給用完了,仍是被他結實地抵在門上。
他垂眸看到她頭上那根男式的發簪只覺得礙眼至極,索性從她發間拔下來丢在地上。
那簪子很不結實,“啪嗒”一聲就裂成了兩半。
玉鸾的頭發徹底散亂,落滿肩頭。
他見着此景,忽然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玉鸾氣惱道:“你笑什麽?”
“沒想到,你穿男人的衣服竟然也別有風情……”
他掂了掂她的頭發,手指又伸進她的衣服裏,“不過是幾日沒有幸你,你就這麽饑不擇食……”
他說着便俯身去吻她,卻被玉鸾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疼地“嘶”了一聲,嘴唇當即便滲出了血珠。
玉鸾喘息,仰眸望着他說:“薛公子為人清雅,對着他只有高攀,何來饑不擇食?”
郁琤沉下臉,卻不想過了片刻察覺到了什麽忽然就緩和了眉心,“嘴上說不要身體卻還算是誠實……”
玉鸾發覺他的手指那般不規矩……登時面紅耳赤,她擡手推他,觸碰到他手臂偾張的肌肉只覺滿掌的堅實。
她上回掐他這裏,指甲反而還折了半片,這回她還是下了狠勁去掐。
他卻毫不在意,整個人像頭發/情的獅子,直接就朝她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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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郁琤餍足知味得很,頗是大方地對玉鸾道:“這次就算了,只是你以後再敢服侍別的男人,莫怪我下回不能饒你。”
他知道她幫桓惑私底下幹什麽勾當,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況且他覺得她人還可以,等他弄死了桓惑那個老賊以後,到那時想來只要他還肯接納她,她必然也能感激涕零,改邪歸正了。
玉鸾掀起眼皮瞥了一眼他那被她撓得血淋淋的後背,也不知道他得意個什麽勁兒。
“那真是對不住,我以前也是這樣服侍別的男人的。”
郁琤聞言冷嗤一聲,他回頭看着玉鸾,那雙眼睛裏分明什麽都清楚得很。
“頭一回的時候你便說那血跡是月信,可不久前你卻在另一個日子裏來了月信?怎麽,你一個月要來兩次?”
“況且……”
他睨着她,語氣甚篤,“就算你有過別的男人,難道他們比我更加威猛不成,你剛才還誇我厲害不是麽?”
玉鸾臉又漲熱起來,不是他逼的嗎!
他卻親了親她的唇,理所當然道:“上回的事情我不怪你就是了,看在你這麽誠懇認錯的态度上,我原諒你了。”
玉鸾被他氣笑,心說她幹什麽了,就誠懇了?
她發現這個大畜生不僅騷,還很會給自己加戲。
這廂薛荏等了許久都不見郁琤人影,便派人出去看看。
結果他身邊伺候的小童卻紅着臉從外面跑了回來。
小童嗫嚅道:“那鎮北侯同妖女在另一個屋子裏呢……”
他也就是好奇貼着耳朵過去聽了聽,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光天化日之下……那動靜簡直叫聽見的人都想自盡。
小童委屈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薛荏。
薛荏見他一副純潔的心靈受到了戕害的模樣,笑着安撫道:“少安毋躁,男歡女愛乃是天倫人理,不必自盡。”
待郁琤回來之後,薛荏卻發現他的臂膀處的布料裂了個口,剛好能露出一道女人嬌小的齒痕。
薛荏眼角一抽,心想着該不會是他自己故意撕了個口子給自己看的吧?
“真是抱歉,我方才帶來的一位小友招呼都沒打一聲,便不辭而別,棣之該不會介意吧?”
郁琤挑了挑唇,“不介意,可巧的是我方才去更衣時,半道上也遇見了你那位小友,還與對方暢談了一番。”
薛荏微笑,“沒想到棣之這樣的人竟然也能與她投緣。”
郁琤微垂眼睑,“也說不上是投緣,只是她一直纏着我說話,其實我心裏不耐煩得很。”
他說着又看向薛荏,“想來她往日這樣纏着你時,也讓你沒少受到困擾吧?”
薛荏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竟有此事……可惜我沒這等福氣,她可從來沒有這樣纏過我呢。”
郁琤閑散地沖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是麽,我竟不知她只對我一個人這樣。”
旁邊的小童臭着小臉撫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這個男人的得意快要從眼眶裏溢出來了,太他娘的肉麻了。
離開了春風齋,玉鸾便回了祿山王府去。
只是她的馬車才走到了祿山王府門前,薛荏卻還是讓人将寫好的贊詞送了過來。
小童送來時,還對玉鸾轉述了薛荏的話。
小童一臉天真,語氣老成道:“我們家公子說了,他心服口服,嘆為觀止!他說話算數,還請玉女郎将東西收好。”
對方這般言辭,分明就是在告訴玉鸾,後來她離開之後又和郁琤發生了什麽,他也是知道了……
玉鸾臉上着火一般,熱得不行,但她到底還是将東西收了下來,也算是有的交差了。
***
玉鸾這回終于進祿山王府向桓惑複命。
桓惑知她從薛荏處來,便當即将那份贊詞閱覽一遍。
看完之後更是連連贊嘆,心情大好。
“妙極妙極……不愧是名士薛荏,乖女果然不曾令為父失望!”
眼前的中年男子豐腴白胖,生得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愣是叫人看不出他半點勃勃野心。
但他的陰毒狠辣玉鸾比誰都更為清楚。
桓惑自宮中養傷回來之後,便一直呆在書房哪裏都沒去。
書房裏到處都是他收集的孤本古籍,名人字帖。
如今他四十大壽在即,便更是注重京中名士的動向。
有薛荏這樣的名士帶頭為他寫贊詞,屆時他必然面上有光。
桓惑的滿意也都在玉鸾的意料之中。
“女兒這些日子在鎮北侯府收獲頗豐。”
桓惑更是驚喜,“哦?”
“這還要多虧阿父的襄助,在一個合适的時間裏将那郁瓒放出,然後女兒才可以取得鎮北侯的信任。”
取得信任和完全信任是兩回事。
但玉鸾這麽說,也是為了得到桓惑的默許,令她繼續接近郁琤,好拿回自己的東西。
桓惑笑得嘴都合不攏,然而他卻始終沒有提及楚鸾以及玉鸾的守宮砂的事情,這讓玉鸾難免感受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桓惑此人平生最寵之人便是楚鸾。
昔日她得罪楚鸾,又背負着守宮砂未失的嫌疑,桓惑不可能就這麽輕拿輕放。
這也正是玉鸾回來複命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這份贊詞的緣由。
玉鸾遲疑片刻,便自己朝桓惑跪下。
桓惑正是高興,見她跪下頓露疑惑。
“乖女這是做什麽?”
玉鸾卷起袖子,低聲說道:“前段時日女兒因私心作祟怕被人瞧不起,在楚女郎面前撒謊,稱自己守宮砂尚在,因此使楚女郎不愉,還望阿父懲戒。”
桓惑看了一眼她雪白無暇的手臂,嘆了口氣,口吻大度,“女孩子家家的計較這些做什麽,你為阿父做事,阿父高興還來不及,誰敢瞧不起你?”
他令玉鸾起身,又說:“乖女若實在過意不去,便幫為父跑個腿就是……”
他話未說完,他的心腹王富面色凝肅地從外面進來,同時手上還捧着一只朱漆木盒。
王富面色古怪地上前道:“王爺,這是鎮北侯派人送來的禮物,說是為王爺賀壽所用。”
玉鸾剛剛放回肚子裏的心陡然又驀地懸起。
她擡眸看向那只朱漆木盒,只見那木盒上沒有一絲花紋裝飾,樸素至極。
但玉鸾卻察覺出了一絲不詳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
“好極好極,想來那鎮北侯也淪為了乖女的裙下之臣,人都說有子萬事足,照我說分明就是有女萬事成!”
桓惑滿臉高興,可他越是這樣說,玉鸾就越是感到內心不安。
她雖對郁琤了解不深,但郁琤其人只會是深山猛獸,絕非是一頭輕易溫馴于人的狗。
但王富卻搶在她開口之前說道:“郁琤此人驕矜自負,桀骜不馴,他送此物過來,恐怕未必心懷好意。”
桓惑卻擺手,“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針對與我?莫要敗我興致,将盒子拿來,我要親自打開。”
王富無奈,只好将盒子遞出,桓惑将盒子打開,臉上的笑容卻在一瞬間凝固。
下一刻那盒子便被他陡然掀翻,一只鮮血淋漓的物件被打翻在地。
玉鸾見狀抽了口涼氣,桓惑更是直接吓得躲到了王富懷裏,“什……什麽東西!”
王富頗是驚慌失措,下意識地拍撫着桓惑的後背。
待他細看地上的東西,這才駭然地發現那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那手有六根手指……
“是段老六的手?!”
王富一眼便認了出來。
“段老六?”
桓惑蒼白着臉,似乎受驚不小。
“你說的是那個被捉去大理寺,陷害郁瓒射傷我的人?”
王富答“是”。
桓惑被攙扶坐下,他擡眸看到同樣受到驚吓的玉鸾,緩緩嘆了口氣,“乖女啊,這鎮北侯是不是誤會了為父呢?”
玉鸾眼睫微顫,忙又跪下。
她垂眸看着地面,知曉這老東西又在演戲。
桓惑卻一反常态親自過來攙她起來,“我最不喜歡看你動不動下跪了,你是我的女兒……”
他朝玉鸾露出一抹微笑,“罷了,我讓王富拿個東西過來。”
“阿父……”
便是玉鸾想為自己狡辯兩句,但這打臉來的太快,叫她都腦袋一片空白。
郁琤那大畜生夠狠。
他連祿山王都敢正面這樣得罪,她真是小瞧了他……
王富動作很快,甚至像是有備而來,他也拿來一個漆盒。
盒子打開,裏面卻是一塊被人切割下來的肉。
那肉被清洗幹淨置于盒中,看着沖擊力遠遠沒那只血手那麽厲害,因為被腌制過,雖有些走形,但并不叫人反感。
“知道這是什麽嗎?”桓惑問她。
玉鸾搖頭。
她看不出來這是什麽肉。
王富語出驚人道:“這是郁瓒的腿肉。”
“是啊,郁瓒在監牢裏沒有人打他也沒有人餓他,就是有人割了他一塊腿肉罷了,然後他的傷口裏鑽滿了小蟲子,那些小蟲子呀……就在他的傷口裏反複活動,攪合地傷口一直都不能結痂,所以他若是再晚點出去就殘廢了……”
桓惑的語氣唏噓無比,但更讓人感到後背發涼。
因為這每一個字的結果,都是他背地裏一手操縱。
饒是玉鸾知曉他的手段,也仍是微微震驚。
“有道是禮尚往來,鎮北侯他既然送了大禮給為父,為父也不能私藏他弟弟的腿肉了……”
他說着瞥了玉鸾一眼,“乖女啊,你就替為父親自去回禮吧。”
玉鸾垂眸遮去眼中的畏色,不敢拒絕,只低頭輕輕答了個“是”。
如今她倒也不必着急請求桓惑因她得罪楚鸾一事懲戒于她了。
桓惑這老東西那麽維護楚鸾,原來竟是在此處等着她呢……
他分明是将她放在火上烤着,叫她上門去送上一份郁瓒腌制過的腿肉,郁琤能放過她就見鬼了。
玉鸾帶着那一盒子肉回到自己屋中。
阿蠻見她回來的這麽快,又笑說:“女郎這下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玉鸾摩挲着盒子,輕輕嘆了口氣。
她實在不想說話。
她要好好想想,怎麽才能安全地将肉送去郁琤面前,還得叫他不弄死自己。
玉鸾可沒覺得陪他睡過幾次她就能重過他那骨肉相連的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