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第1章 章節

（方崔同人）白月光

作者：沙皮一狗

文案

《北平無戰事》方崔同人。完結搬文。腦補原劇沒有寫出來的1946年方孟敖與崔中石初次相遇的故事。

內容标簽： 民國舊影 原著向

搜索關鍵字：主角：方孟敖，崔中石 ┃ 配角：姜鶴 ┃ 其它：

第 1 章

1946年的夏天熱得很早，不過六月中旬，已經是熱浪滾滾，杭州笕橋航校操場上的一切都暴露在熱空氣的蒸騰中。

崔中石摘下眼鏡擦了又擦，還穿着西裝三件套的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汗能從胸前一直流到腳跟。

“找我們方教官？”面前的年輕學員只穿了軍用背心，一面擦汗一面上下打量着面前這個斯文男人。“你是什麽人？”

“我叫崔中石，從北平來的，方教官的弟弟讓我給他帶點東西。”

年輕學員有點為難：“他正在上訓練課，誰也不能打擾，得等等才行——要不，您先進屋吧。”

努力分辨遠處那些始終動态的人。他剛剛看清那群人正在格鬥，中心點的一個高個子，對着周圍四個。

“謝謝，不用了，我在這裏等就好。”他微笑回答。

他說話間，已經看到中心點的男人踢翻了包圍圈中第一個對手，動作不快，但是穩、準、狠，踢得很重，那個人當時就不動了。與此同時，他的手肘已經兇狠地砸在另個一對手的脖子上，同樣幹淨利落地擊倒在地。

剩下的兩個怪叫一聲撲上去，他用拳頭擊倒了第三個，最後一個卻是狼一樣直接撲到身上，胳膊死死卡住他的脖子。

崔中石低低“啊”了一聲，以訓練來說，這些打法似乎過于兇狠。傳話的隊員見狀笑了：“別緊張，我們一直這樣。”

他說話的時候，第四個人已經被直接撞在後面大樹上做了肉盾，連撞了三下才松開胳膊，不支仆倒。

高個子揉揉脖子，做個手勢，周圍的人這才過去扶起同伴，他給他們講什麽，訓什麽，連說帶比劃，那些人——甚至包括了剛剛才能站起身的四個人，都直挺挺地聽着。

崔中石不由有些入迷，他很久沒看到這麽多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聚在一起了。

年輕學員已經跑過去報告，高個子頓了一下，轉過臉看向他這個方向。

“原來他就是方孟敖。”崔中石想。“果然他就是方孟敖呢。”

方孟敖晃悠悠地向他走過來，熱浪下他那種寬肩細腰的走路派頭，讓崔中石覺得他有幾分像好萊塢電影《關山飛渡》的男主角。

汗，又弄花了眼鏡，他沒法看清那個人了，不得不再次摘下眼鏡擦拭一番。

“你——是來找我的？”低頭時，聲音已經在面前，低沉，磁性，帶着濃濃的男人味兒。

崔中石戴上眼鏡，這回總算看清。

他第一個想法是：這兄弟兩個的五官好像——都有圓圓的大眼睛和薄薄微翹的嘴唇，以及筆挺的高鼻子。

“方教官，您好。我是中央銀行北平分行金庫副主任崔中石。”

手伸出去，卻沒回應。方孟敖只是敏銳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個箱子。

“什麽東西？”

“紅酒，還有一盒雪茄。”

方孟敖輕輕踢了一下箱子，皺眉。

“誰讓帶來的？”

“您的弟弟方孟韋。這兒還有一封信。”

崔中石打開皮包，摸出方孟韋的信。

方孟敖接過去，直接拆開看着，他既沒對崔中石說什麽客套話，也似乎沒打算讓他進屋涼快一下。

“孟韋，還好嗎？”方孟敖看完了信，慢慢折起來，若有所思。

“挺好的。”

“姑爹和木蘭呢？”

“也挺好的。”

“那——小媽呢？”

崔中石又摘下眼鏡擦。“大家都很好。”

方孟敖終于認真地看了看崔中石：“你好像挺了解我家的。”

崔中石輕輕笑了一下：“我跟着你父親有十年了。”

方孟敖的臉一下子繃起來。

“東西到底是誰送的！？”

說翻臉就翻臉的個性，也和方孟韋那麽像，方家兩個少爺都是暴炭脾氣。

崔中石态度依舊平和：“是孟韋送的，他叫我崔叔。酒，還是我親自陪他挑的。”

方孟敖皺起的眉微微松懈下來，沉吟片刻，回頭吼了一句：“長武！”

“到！”一個很精神的年輕學員很精神地答應了一聲。

“把東西送我辦公室去！”

“是！”那個叫長武的學員簡直輕飄飄不當回事一樣地就把東西扛走了。

崔中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不用看，”方孟敖很不客氣地說：“你和他們沒得比，他們随便哪一個，都能連你帶箱子一起輕松扛走。”

崔中石笑了：“方教官有什麽需要我捎帶回去的嗎？”

“沒什麽帶的，替我謝謝孟韋。”

“好的。那我就告辭了，很高興見到您，方教官。”崔中石伸出手告別。

方孟敖似乎才反應過來：“急什麽？”

“我趕下午四點的火車。”

方孟敖抹了把臉上直流下去的汗水，還是命令口吻：“這天太熱了，先去洗個澡，再休息一下，然後我派車送你，耽誤不了。”

“我還沒買車票……”

崔中石弱弱地要争辯，卻已經被方孟敖一只胳膊摟住肩膀，硬是狀态親密地挾持了。

“行了，都說耽誤不了你。”耳邊是那個高他半頭的男人很低沉的聲音，幾乎是開玩笑的。“崔副主任還真瘦。”

這種挾持下，崔中石只有狼狽地跟着，他苦笑。

第 2 章

不習慣在衆目睽睽下脫衣服的崔中石，有些赧然地放好衣物，他近視得很厲害，眼鏡摘下來，就是一片分不出形狀的模糊視野，只有一些白的綠的形體在他身旁走進走出，個個都是大塊頭。

他本對自己的瘦削并不介意，但是面對這樣一群荷爾蒙過剩的健壯軍人，還是男人本能的有些自卑，又帶點豔羨：青春真好。他們才真是國家的未來。

水澆遍全身的感覺很舒服，舒服得人恍惚。崔中石享受地閉上眼睛，腦海裏是謝培東的話：“方孟敖是非常難得的空軍人才，對新中國來說不可或缺，而且他本身也有進步思想，對國/民/黨反動派的黑暗現實不滿。因此，我們必須把他争取過來！”

當時他們在方步亭的家中，崔中石看着謝培東從箱子裏取出的全家福不語，全家福中的方孟敖還是個幾歲的漂亮孩子，笑得純真甜蜜。

“我會讓孟韋給他送東西，制造你和他接觸的機會，有什麽想法？”

“我覺得争取這樣的人，需要的只是順其自然。”崔中石慢慢答道，“以誠相待就好。”

謝培東點了點頭，他信任崔中石。

眼下這個開場雖然不夠客氣，但崔中石還是挺滿意的。他一邊想一邊來到放衣服的地方，突然發現，自己的眼鏡不見了。

崔中石做事一貫有板有眼，脫衣服固定外套在下褲子在上，襯衫放在褲子上，眼鏡放在襯衫上。現在襯衫略略有點淩亂，眼鏡不翼而飛。

他只能抓起衣服先胡亂穿上，然後像個瞎子一樣四下亂摸起來。

“怎麽了？”方孟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眼鏡沒了。”

方孟敖沖着外面吼：“誰把崔副主任的眼鏡拿走了？”

一片否認，有幾個還進來幫着在地上找，無果。

一個學員突然醒悟：“不會是陳納德拿走了吧？”

“對對，”有人随聲附和，“這家夥就喜歡眼鏡鋼筆什麽的！剛才我還看到他趴在窗口。”

崔中石有點懵，不知道飛虎隊那壞脾氣老頭和他的眼鏡有什麽關系。

方孟敖解釋：“陳納德是一只猴子，不知從哪兒跑來的，我們常喂它，可它不僅不感激，還常發脾氣兇人，所以我們都叫它陳納德。你這眼鏡啊，十有八九是它拿走了。”

崔中石啼笑皆非，又發愁，沒了眼鏡他啥也幹不了。

學員們沒心沒肺，只覺得這事很有趣，一個個嘻嘻哈哈。

“嬉皮笑臉幹什麽？還不快去找猴！”方孟敖吼，他們一窩蜂跑了。

“看來陳納德是想留你呢。別急，我先讓人四處找找，找不到的話，它飯點也準出現。”

崔中石想了一下，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好吧，電話在哪兒？我先給方行長打個電話。”

方孟敖引他來到電話旁，拿起話筒。

“電話號碼是——”

“我記得。”方孟敖打斷他，熟練地撥完號，然後把話筒遞給他。

崔中石愣了愣，他知道，方孟敖從沒給家裏打過電話，難為他一直記得號碼。

——這個男人并沒有他最初想象的那麽無心。

方行長不在，謝培東接的電話，崔中石将事情簡要說了，并說明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