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的女神
屈少原苦着臉,不敢離開。
屈夫人嘆口氣,“你說你們兩個,每次提到這個事,你們都不耐煩。你們到底有沒有把自個兒的終身大事放在心上啊?”
屈少原賠着笑臉,“媽,這不是沒遇到合适的嘛……”
屈夫人看他一眼,一邊給自己夾菜,一邊道,“秦家的二姑娘回來了,你知道不?”屈少原對秦家二姑娘織雨的心思,屈家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沒有點破而已。
秦織雨回來了?屈少原神色怔了怔。
屈玲珑笑,“二哥還不知道吧?織雨姐姐回來有些日子了,聽說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小時候你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怎麽她回來沒告訴你嗎?”
屈少原苦笑。
屈夫人瞟他一眼,繼續道,“這陣子我看她跟季家走得挺近,聽季夫人的意思,有意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呢……”
季家,兒媳婦。
這幾個字詞眼一直在屈少原耳邊萦繞,直到他離開餐廳,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幾個字眼還一直都在困擾着他。
心神不寧的在屋子裏呆了會兒,他索性拿起外套出門。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秦家的小樓外。
“少原?”一道溫婉的聲音在不遠處柔柔的響起。
他遁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子微笑着站在一棵櫻花樹下,眉目宛然,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此刻,風一吹,櫻花紛紛落下,有幾片花瓣落在了女子的肩頭,襯得女子更加容顏如玉,語笑嫣然。
這幅畫面實在是美極了,他的神色不禁有些恍惚。
見他沒反應,秦織雨又喚了一聲,“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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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外面回來,一下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小樓外,定定地望向院內,神色惘然的樣子。
屈少原回過神,“織雨。”
這兩個字吐出來,像酸酸甜甜的味道,缭繞在唇角舌尖,一時竟讓他心生惆悵。六年了,她終于回來了。
記憶中那個哭着要他賠白裙子的小女孩,終于長大了。
“你回來了。”他的臉上浮起一抹欣喜,微笑着朝她走過去。
秦織雨一只手拎着手袋,一只手溫柔的撫了撫額際被風吹亂的頭發,笑了笑,“是啊,回來有一陣子了。”她上下打量着他,“咱們也都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還是這樣溫婉的模樣,還是這樣溫柔的聲音,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才是他心目中女神的形象,這樣的女子,才稱得上美人傾城。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都喜歡秦織雨,而秦織雨,眼裏卻都只有季蔚然,這個,他們心裏都很清楚。六年前,要不是季蔚然帶着白夢芸去了美國,織雨也不會傷心之下,跟着母親去了海外。他想不通,這樣賢淑美麗的女子,怎麽就入不了季蔚然那家夥的眼呢?他真看不出那個簡清吟哪裏好,怎麽就把他勾得五迷三道的呢?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就問秦織雨,“你回來的事,季變态知道嗎?”自打上次在武道館被季蔚然狠揍一頓之後,他就一直管他叫季變态。
秦織雨怔了一下,“季變态?”
屈少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就是季蔚然那家夥。”
秦織雨掩唇笑,舉手投足之間非常古典美人的樣子,“他什麽時候有個這樣的外號了?”
“呃,”屈少原也笑,“不過是我們幾個之間取着好玩的。”
“哦。”秦織雨點頭,“你們幾個的感情一向挺好的,你這麽叫他,想必他也不會介意的。他那個人,好像對什麽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說起季蔚然,秦織雨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羞澀的風(蟹)情。
屈少原看得有些心酸,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她應該還不知道季蔚然和簡清吟的事吧?她以為季蔚然好似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所謂,若她要是看到了他對簡清吟的态度,恐怕要大跌眼鏡吧?
連他都有點不敢相信,那是他認識的季蔚然。
不過好在,他跟那個簡清吟分了,聽說那女的今天的飛機,離開青城。也許,這對織雨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吧?
正神思游移間,就聽秦織雨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說,蔚然有女朋友了?”
屈少原一怔,“你聽誰說的?”
秦織雨坦然的看着他,“他自己承認的。”
屈少原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已經知道你回來了?”
“嗯,”秦織雨點頭“前幾天我去拉斯維加斯,他跟我說的。”
屈少原的心也有些傷感。你一回來就直接跑到拉斯維加斯找他,而我,卻是連你回來的消息也不過是剛剛得知。織雨,這麽多年了,你的心裏,還一直都裝着他,這讓我情何以堪。
秦織雨的神色有些惘然,“沒想到,六年不見,他變化好大,好像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了。”準确的說,他離她越來越遠了。
本來聽到白夢芸和他分了的消息,她還暗暗高興,要不是學業還未完成,她早就想跑回來找他了。好不容易再熬了三年,再回來,卻是聽到他已另結新歡的消息。他的身邊,始終沒有她的位置可留。
想想這些年她的付出,她只覺意難平。
“少原,你見過那個叫Jane的女孩子嗎?”她仰起臉,期待的看着他。
沒想到連她都知道季蔚然和簡清吟的事情。屈少原遲疑了一下,本來想說沒見過,但一看到她用那雙美麗的帶着隐隐的哀愁的眸子看着他時,他就什麽顧忌都抛到了腦後。
“那個女人今天離開青城。季蔚然和她已經結束了。”最後,他這樣說。
……
青城機場。
播音員在一遍又一遍的廣播着飛往N市的航班即将起飛,請乘客登機的消息。
簡清吟拖着行李箱,站在進閘口,最後一次望了望身後的大廳,眸中的黯然一閃而過。
他沒來。
早就想到的,他不會來。
可她還是隐隐地期盼,以為他會來。
畢竟在一起三年,送一程,也是情分。
但,也許他并不這麽想。
他說最後一次,就真的是最後一次。
那一次結束後,他們兩個之間,就真的是緣分盡了,曲終人散。
那她還在期待什麽呢?他來了,又能代表什麽?
他真要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又該說什麽?
唇角不禁浮起一抹苦笑。
簡清吟啊簡清吟,你總是這樣,拿得起卻放不下。這樣優柔寡斷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有所改變?
簡父已經在前頭催促,“清吟,你還磨蹭些什麽?我們該登機了。”
簡清吟回神,“哦,來了。”然後趕緊快走兩步跟上。
她沒有再回頭。
如果她再回頭,就會發現,季蔚然正從一面巨大的指示牌後面緩緩的走出來,他黑超遮面,唇角清冷,灰色的風衣無風自動,渾身上下散發出一抹難以言說的肅穆和憂傷。
上了飛機,安頓好行李,找到位置坐下,簡清吟照顧着第一次坐飛機有點不适應的簡父,簡清麗靜靜地坐在一邊,扭頭望着機艙外的風景,腦海裏卻浮現出季蔚然将支票推到她面前的一幕。
她知道登機前姐姐在尋找着什麽,也知道她在期待着什麽。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通往女人心髒的位置是陰(蟹)道。
她覺得這句話真是說得對極了。姐姐和季蔚然在一張床上睡了三年,她就不信,他們之間一點感情都沒有。這次要不是爸爸态度堅決,以死相逼,姐姐一定還在猶豫不決,也不可能會這麽快的跟他們回N市。
她知道季蔚然一定會來送機,就在機場的某個角落裏。
因為,就在他們來到候機廳後十分鐘,她就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她借口上洗手間,來到了電話中說的咖啡廳。然後,她見到了季蔚然。
那個男人給了她一張五十萬的支票,他沒有說他為什麽要給這筆錢,但簡清麗心裏很清楚,這筆錢,他是給姐姐的。他不過是借了她的手而已。
簡清麗忽然很羨慕嫉妒姐姐。她似乎永遠都是這麽幸運,遇到這麽好的男人。一個蘇唯安,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這一個,對她也并不賴。雖然說跟姐姐結束了關系,但還是牽挂着她,知道簡家的情況不樂觀,又怕姐姐會拒絕,所以才借了她的手給這筆錢。
她為什麽就遇不到這麽好的男人呢?
簡清麗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包包,那裏面,有季蔚然給的支票。她看着姐姐這段時間明顯憔悴了的容顏,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支票的事告訴她。
飛機轟鳴而起。
三萬英尺的高空,簡清吟戴上眼罩,将心徹底放逐。
……
魅色。
依舊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花間”,季蔚然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酒,很快,便已半醉。
屈少原見狀嘆了口氣,他蹙着眉,看着季蔚然,“不就一個簡清吟嘛,你至于的嗎?這麽要死要活的,可不是你季蔚然的風格啊。”
季蔚然雖已微醺,神智卻異常的清明。“誰說我是為她?”他淡淡地瞥他一眼,晃了晃杯中的紅酒,“只是最近事多,想好好放松一下而已。”
屈少原不以為然,“死鴨子嘴硬,你敢說你心裏不難受?”
季蔚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怎麽會不難受?心髒的位置,明明好像缺失了好大一塊,空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