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真的打算守着一個死人過一輩子?
簡清吟瞬間就紅了臉,眸光泛起潋滟的水色。
“你……”她有些羞惱,被季蔚然的眼神給弄得。她看過很多次他此時此刻那樣的眼神,知道他一旦用那種眼神看她的時候,一定會發生些什麽。更何況,他說得那麽的直白。
季蔚然微微一笑,抓起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慢慢地親吻着她的指尖,口中含糊的應着:“你的手剛剛收拾東西,有些髒了,我來幫你擦。”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滞了。簡清吟怔怔地擡起頭,目光從自己的指尖慢慢地移到了季蔚然的臉頰上。
然後,她仿佛被蠱惑了一般,手指在他的口中微微地動了動,但是沒有反抗,也沒有将手指抽出來。
季蔚然的眼神和她的眼神交彙,眉眼微微地彎曲,仿佛是微笑的樣子,用細致而溫柔的動作将他的嘴唇慢慢地舔舐着簡清吟的指尖,用舌尖輕輕地勾勒過手指中的縫隙,然後才重新擡起了頭,目光閃爍,小聲地說了一句:“給我。”
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在簡清吟聽來卻仿佛巨大的重錘在她的心口狠狠地撞了一下,讓她一下慌了神。
在那瞬間,簡清吟幾乎忘記了自己面前這個男人曾在車裏用那樣恥辱的方式無視她的意志和自尊,強迫過她,踐踏她過的人格。
在那個瞬間,她甚至真的以為,他們就像那些愛情小說當中寫出來的愛侶一樣,她觸摸到了那個男人的心,也将自己的心對着那人打開。
他們是在一起的……
此時此刻,她恍惚地以為,他們是在一起的。
“給我,”他再度說了這兩個字,然後一腳踢開兩人之間礙事的箱子,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纖細柔軟的身軀,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熟悉的男性氣息迎面撲來,逼仄得讓她想莫名的流淚。耳旁,傳來男人溫熱而又急促的呼吸,以及他的低喃,“Jane,給我,最後一次。”
他說,最後一次。這一刻,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她的心裏轟然倒塌。
在這個時刻,簡清吟忽然感覺到了害怕的情緒。如果只是單純的身體交融,那麽簡清吟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如果她不拒絕了這一次的情事,那麽,這就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交融了,而是會讓她感覺到無比恐懼的,來自心靈上面的劇烈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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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裏,簡清吟就忍不住想要将這些事情給破壞掉。
她不敢了。
她退縮了。
可是,她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眸中的光芒更加深邃。一彎腰,就将她打橫抱起。
她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頸項,神思竟然有些恍惚。
季蔚然抱着她,快步朝卧室內的那張大床走去,然後将她輕輕地放至床上。
簡清吟抿了抿嘴唇,怔怔地擡頭看着季蔚然,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季蔚然緩緩俯身,輕輕地壓在了她的身上,薄薄的性感的唇貼到了她的唇上。
簡清吟的呼吸微微一頓,到底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用那雙山岚一般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他。
她的臉頰紅豔豔的,眼睛水汪汪的,裏面仿佛藏了千言萬語,下一刻就好似要跟他訴說一樣。這樣潋滟而又撩人的眼神,讓季蔚然的心癢癢的,像被什麽拂過一樣,心癢難耐。他輕輕地吻着她的眼睛,在她的耳邊細語呢喃,“Jane,你的眼睛好美。”美得像是要說話一樣。
簡清吟不吭聲,秋水般的眸子依舊無辜的看着他。欲語還休。
窗外忽然響起一聲悶雷,大雨瞬間傾盆而下,嘩嘩地打在了開着的窗戶玻璃上。而季蔚然的動作,也仿佛是被這雨水給點燃了……
簡清吟仰頭看着天花板的吊頂,宛如看到了碧藍的天空被碧綠和殷紅的色彩分割成了碎塊,讓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靈魂的天堂之中。
窗外大雨傾盆,屋內春光無限。
【此處和諧,省略一萬八千字……】
良久,簡清吟起身,開始一件件的穿衣服。
季蔚然也坐起了身,卻只是點燃了一根煙,緩緩的噴出一口煙霧。
青煙袅袅中,他忽然抓住了簡清吟的左手,聲音低沉的道:“這個疤,是為他留的嗎?”
簡清吟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落在了自己左手被花朵手鏈遮住的傷疤處,臉上親密接觸過後的紅潮,一點一點的褪了下去。
可季蔚然并不打算放過她。
他緊緊地攥着她的那只手,鷹隼般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一句一頓的道:“你真的打算,守着一個死人過一輩子嗎?”
血色瞬間從簡清吟的臉上褪盡,那一刻,她的心裏像是被人用刀子在狠狠一割,鮮血狠狠地流了出來,瞬間,疼痛就散到了四肢百骸裏。
……
屈少原的家,在這個城市裏最為神秘的地方。
部隊大院從門口開始,就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不僅僅是他的父親,還有許多的軍區老首長和大人物都居住在這裏,比如季蔚然的父親季松林司令。
所以這裏的保安措施非常的嚴密。如果是普通人,只能看見一點點門口的崗哨而已,連探頭在門口看一看的資格都沒有。
大院裏面非常地安靜,屈少原從小是在這裏長大的。他知道裏面不僅是占地面積非常的大,而且綠樹成蔭,仿佛一片巨大的花園一般。
對于小孩子來說,在這個花園裏面玩耍,是最最愉快地事情了。
小孩子的世界,一草一木,都可以玩上好長的時間,這個院子,就是他童年時候的王國。
他就是國王。
而他的王後……
屈少原坐在車子的後坐,等着自己的司機将車開進去,目光看着窗外那些不斷向後移動的樹木,仿佛一瞬間就看見了一個在樹下哭泣的小女孩。
那女孩穿着白色裙子,哭得好不傷心。
哭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小男孩跑過去問她:“你為什麽哭?”
小女孩只是哭,根本就不搭理小男孩。
“你說話啊,你為什麽哭?你知道嗎?這棵樹是我的。”小男孩見小女孩不搭理自己,頓時有些着急,伸手就要去推女孩。
“既然是你的樹,那,那你要賠我!”女孩卻忽然擡起了頭,抽抽噎噎地看着男孩,這樣說着。
“什麽賠你?”小男孩還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好奇地站在小女孩面前看着她。
“你要陪我的裙子!”小女孩說,“既然你說這是你的樹,你的樹絆倒了我,弄髒了我的裙子,所以你得賠我。”
……
屈少原嘆了口氣。
那個在樹下哭泣的小女孩,他早已打算,不僅僅會陪給她一條幹淨素雅的白裙子。他願意送給她,一件華美精致的,白色婚紗。
屈少原的嘴唇動了動,嘆氣一般地将一個名字,溫柔地含在唇邊。
今天是他例行回屈家吃飯的日子。
他不是季蔚然,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和家裏對着幹,屈家也不像季家,季家只有季蔚然一個寶貝疙瘩,而他們屈家除了他,上頭有個哥哥,早就子承父業,在部隊幹得非常出色,讓屈家老爺子臉上倍感榮耀和驕傲。而屈少原的下頭還有一個妹妹,比他小了近十歲,因為是老來得子,所以屈首長和夫人很是寵愛這個寶貝閨女。倒是他這個老二,不上不下的,從小又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如今又幹着老爺子眼裏非常不入流的行業,所以自然很不入老爺子的眼。每次回家,都要被挑刺兒,老爺子想着法的要将他往部隊裏送,每次回家都像是一場打仗一樣。
盡管如此,每個月的例行家庭聚餐,屈少原還是不得不回家。因為這一天,就連屈家老大和三姑娘都要回家陪父母吃飯,就別他這個上不上下不下的了。
餐桌上照例氣氛沉悶。屈家的家規是食不言寝不語,老爺子傳統得很,所以小輩們都不敢說話。
但這一次,大家正悶頭吃着飯,屈夫人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
屈家三姑娘屈玲珑擡起頭,不解的道,“媽,你怎麽了?”
屈家老爺子意外的沒有吭聲。
所以屈少原膽子大了一點,也跟着笑嘻嘻地道,“媽,好好的嘆什麽氣呀。”
屈夫人的目光從穿着軍裝埋頭吃飯的老大屈少游的臉上掃過,然後落到他臉上,“前院的宮家今天送結婚喜帖來了你們知道嗎?”
“哦?”屈少原怔了怔,“是宮家老二要結婚了嗎?”宮家老大早結婚了,只能是老二了。
屈夫人放下筷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說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了,怎麽還不找對象?你們看人家宮家,老大去年結婚了,老二今年也結婚了,你們怎麽都一點不着急的?”
屈少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知道老媽接下來有一大通唠叨,正在想用什麽招遁走時,之間坐在一旁的屈少游放下筷子,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爸,媽,二弟,三妹,我吃飽了,你們慢用。”然後踩着标準的軍人步伐,穩穩的離開了餐廳。
靠,又慢了一步。屈少原暗中罵了一句,眼珠子一轉,他也放下筷子起身,“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
“嗯哼。”屈老爺子一聲咳嗽,屈少原乖乖的坐下。
三姑娘屈玲珑一聲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