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師彪悍虐渣妖

第17章 ：羽族秘密

漫無目的地走在羽族的土地上，風吹過她的眉眼，卻吹不散眉彎。

不讓他死在別人手上，不讓他死在別人手上....

難道他看穿了她的動機嗎？

他看穿了，她假意投靠他，想要殺了幽冥，其實不僅是幽冥，還有他的命嗎？

不會的，不會的，他無從得知！

這個世上，沒有誰知曉她的真正想法！

複仇只是個戰利品，真正想要的是人界的安穩！

荒原結界必将再次開啓，那時，便是她擔負起責任之時！

“咻~”

眼前迅速劃過一個花色的影子。

定睛一看，前方竟是一只鳥身人首的怪物！

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會将她吃掉！

正待斬妖劍出鞘，那怪物竟化作一縷彩色煙霧，消失不見了。

奇怪！眼花了嗎？

明明是很兇的敵意，這裏是它的領地嗎？

如此想着，趕緊按照原路返回。

方才來時，就是随随便便走着，如今竟發現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已然和當日初到羽族地界時不同。

糙黃幹枯，一片瘡痍，走近些，聞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身邊飛過幾只靈鳥，其中一只突然墜落在她的腳邊，就這樣死掉了！

“莫怕，莫怕，它們從不傷人的。”

羽公子款款而來，手一揮，周圍景色又如從前，生機盎然。

“這是幻界嗎？”夕顏用力揉了揉臉，不像啊！

“非也，在下施了術法，掩住了方才的衰敗。”

夕顏想起神樹被毒，再看看羽公子，他的鬓邊隐現銀絲。

“短短幾日，公子怎會......！”

羽公子苦笑：“比起君上，在下的這點修行，确是差得遠啊！”

夕顏得知，羽族這幾百年來為救神樹，已然費盡心力。

術法所化，無非表象而已，內在根本早已腐爛變質。

“可如今，天師的到來，給了羽族重生的希望！”

我？夕顏大驚，這一切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上古神谕：羽族萬年劫數，皆系于一人，有她化劫，無她不解，羽族終将消亡于三界！”

羽公子接續道：

“天師便是那應谕之人！”

“應谕？公子可是認真的嗎？我因緣際會才至羽族，只是個普通的半妖，怎會？”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猝不及防地“撲通”一聲，蒼龍雙膝跪地。

“天師若肯相助，我羽族定會追随天師！”

“我....我.....”

聯想起黑澤的話，夕顏恍然大悟！

這才是黑澤帶她來羽族的目的！

夕顏踟蹰着，蒼龍告訴她，此前她的姨娘紅月曾經來過，以夕顏的存在換取羽翎，那時，蒼龍才知曉，羽族尚有一線生機！

蒼翎被黑澤迷惑，給神樹下毒之時，蒼龍就在不遠處看着，卻無法阻止。

若是出手，蒼翎的魂魄會被吸入虛無，永生永世受罪。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時多麽糾結，當他下定決心時，已然來不及了。

就那麽一刻的猶豫，為羽族招來滅絕災厄！

“這不是你的錯！是黑澤的錯！”

“可我卻對他無可奈何，即便君上因此而死！”

夕顏深深體會到蒼龍的憤懑不甘，将他扶起，雙眸堅定道：

“有我在，你放心！”

就那麽幾個字，深深地烙在了蒼龍的心底，終他一生，時時銘記。

她的眉宇是那樣的堅毅，她的眼裏布滿星輝，她的聲音異常持重，五百年了，他第一次有了那種感覺：心安！

此後，他二人并沒多說什麽，相顧片刻，已然勝過千言萬語。

相互拜了拜，各自回去了。

夕顏只覺得心情沉重，故而見到黑澤時，實在打不起心思，什麽也沒說，徑自回房了。

夜間，她瞪着雙眼睡不着，聽見響動，隐身看去，竟是蒼翎，偷偷潛進黑澤的房間。

夕顏看到黑澤屋內亮着燈光，可見沒睡。

也只是一炷香的時間，蒼翎便魂不守舍地走出。

夕顏登時怒不可揭，這些個時日的隐忍當即發作！

“砰”地一聲踢開門，黑澤甚為訝異。

見到他的那一刻，夕顏突然清醒！竟然如此沉不住氣，此前都白熬了不成！

腦子迅速轉念，面色依舊發怒。

“殿下！若你不喜歡蒼翎公主，為何不殺了她！”

“自是需要羽族助力！”

白天，他就覺察她不對勁，如今，是更加不對勁了！

難道說，都是因為蒼翎那廢物嗎？

如此想着，黑澤倒是覺得有點舒坦。

“你今日言行多有沖撞，本殿下還以為你因羽族而仇恨我，原來是因為兒女私情，哈哈，果然啊，堕落！”

什麽？

“本殿下知道，以本殿下的無上魅力，無論是蒼翎，抑或是你，對本殿下動情，都是很正常的。”

天哪！他竟然自戀到如此地步！竟以為她如此生氣，是因為，因為在吃蒼翎的醋！

真是該死！惡心死了！我就是千刀萬剮，也不會對你動情！

大千世界，芸芸衆生，我夕顏絕不會對你有一絲情意！

她強行控制着斬妖劍，卻一時沒忍住，“嗖”地一聲，利刃出鞘！

來不及了，怎麽辦！

豁出去了！怒喊道：

“殿下，既然你舍不得殺她，那我便殺了你！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頃刻間，天地變色，夕顏仇恨爆發，道家術法與上古妖術對決開來，殿宇宮苑被撕裂成斷壁殘垣，血霧愈加厚重，血的腥味讓夕顏紅了眼睛，用盡陣法要将黑澤置于死地！

黑澤從沒想到，夕顏竟當真使出殺手锏，大有同歸于盡的态勢！

而她這一招，還是他教的！

夕顏不停地進攻，黑澤先是有意退讓，之後難以抵擋攻勢，出招應對。

斬妖劍仿佛餓極了，誓要嘗一嘗黑澤身上的血肉，而黑澤因此前在王都受傷，并未完全恢複，可即便如此，夕顏仍然得不到太大便宜。

“夠了！”

黑澤怒吼，墨絲翻飛，口中念咒，夕顏沖撞了陣法後，稍微怔忡。

瞅準時機，黑澤的奪命掌法直直沖着夕顏天靈，卻并沒落下。

夕顏回過神來，一劍劃破他的手臂，白色血液噴發，夕顏當即醒轉！

這......

“殿下！”蒼翎以身護住黑澤，回頭恨恨地瞪着夕顏。

“啪”地一聲，斬妖劍墜落到地上。

可它機靈得很，摔了個疼痛，趕緊回到主人劍鞘裏，安安分分地帶着，品嘗着至純的妖孽之血。

夕顏失了力氣，眼淚碎落滿地。

她說：“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原來，世間最毒的，是情愛，可叫人盲了雙眼，蒙了心智。”

她說：“我殺不了幽冥，卻傷了殿下，我死不足惜！”

她說：“殿下，我害怕，我怕你有了別人，就不要夕顏了。沒有了殿下，夕顏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你該死！”蒼翎禦劍直直刺去，黑澤動了下手指，那把劍停在了半空中。

“本殿下用不着你保護，滾！”

“殿下！”蒼翎哀求着，不願離去。

黑澤震怒，只得離開。

他走近，卻将半倒在地上的她緊緊抱住。

他說：“夕顏，別怕，別怕。”

夕顏，別怕，別怕。

再一次，她的心碎落滿地。

那時的幽冥，現在的黑澤，就是有本事令她萬劫不複！

“我怎麽會不要你呢？從前你刻意勾引，我當你是憎恨的緣故。”

夕顏聞之一震，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

“可如今才知曉，你是喜歡本殿下。”

還能不能照照鏡子了！

若非打不過他，今日她便會取了他性命吧。

她如此想着，嘴上卻說道：“情愛毀人，從前錯了，現下也錯了。夕顏再不會動情，再不會觊觎殿下的情！”

她的反應，他有些始料未及。

她着實沒辦法，黑澤的話帶着懷疑，許又是為了得到羽族相助，才會放她一馬。

第一次，她從他的懷裏掙開，淚痕斑斑卻面無表情。

“羽族之劫，即便是拼了性命，夕顏亦要将之化解！惟願，殿下可有所助益！”

走開幾步，定了定，輕聲道：

“如此，即便夕顏不在了，也可放心了。”

她的身影消失了許久，他依舊半跪在地，手臂上的純白血液一直流，一直流。

夕顏整個人癱在榻上，心中一千個後悔，又一萬個慶幸。

經此一事，黑澤的疑慮，該打消了吧！

黑澤最大的弱點就是看不起情愛、看不起人心。

自然就會掉以輕心，給她可乘之機！

夕顏不得不承認，此前的她複仇心切，勾引得太過刻意了！

如今，便是溫水煮着，遲早有一天，能夠得償所願！

之後，羽公子告訴夕顏，那日她見到的鳥身人首怪物，其實是紅月來羽族時殘留下的術法，便是要告誡她，身處危險之中，速速離去！

然而夕顏誓要報仇雪恨，如何會離開黑澤身邊！

夕顏才曉得，原來紅月是真的來過這裏，真的想過要送她與紅衣去人界，後來不知何故，變了想法。

難道拯救羽族，會讓她自己身陷險境嗎？

羽公子只說，夕顏的血可令神樹複蘇，其餘的不比她知曉得多了。

“那你為何不将我綁了，割喉取血呢？”

“無用。需得你心甘情願方可。”

“這等險境，你又如何确定，我會成全羽族呢？”

“夕家以守護人界為己任，你父親夕照與師兄弟們以身祭陣，感天動地，這份悲天憫人的情懷，在下若是信不過，試問這世間，還有什麽值得相信呢？若真那般，活着又有何意義。”

羽公子還給夕顏講了一個故事，有關千年前，羽族變故。

那時，羽族還是神籍。

那任君上喜歡上自己的一個羽奴，而羽奴卻喜歡上一個凡人。

向來持重的君上，聞得後震怒，竟出手将凡人殺死！

若非蒼龍的父親阻止，那凡人怕是連魂魄都要散去了。

堂堂君上，竟對凡人貿然出手，彼時，又正值神界與人界聯合對抗妖界之時。

私怨演變為公憤，神上迫于壓力，将羽族逐出仙籍。

羽族受到上天懲罰，無法修煉飛升，又為人界不容，淪入妖界，又遭到排擠。

故而，合全族之力，凝結為神樹，以結界護衛羽族平安。

“要罰，也該是君上，為何要牽連羽族呢？”夕顏不解。

“君上并不認為自己做錯，直到死前，也不曾後悔！”

羽族是個忠貞的性子，君上不肯低頭，想必其餘族類也都不會認錯。

君上放棄了長久生命，死前算出了羽族命盤變化，并稱羽族災劫可解，要羽族對應谕之人效忠。

原來，一切皆因情起，羽族今後命運如何，全系于她一人之身了！

妖界奪權混亂不堪，天界的神仙們卻依舊一團和氣，高高在上地看着芸芸衆生，殊不知，自己也是那一小生。

用太白金星的話來講：弱水之淵有姬如女戰神守着，涼那些妖精再有本事，也得河邊兒幹着急！天界呀，安穩得很吶！

元德帝君每每聽到這些個空論，總是借故抽身離去。

久而久之，神仙們也發現了帝君有點不對勁。

八卦來八卦去，想來無非是為着徒兒千回上仙與大殿下桑榆的姻緣罷了！理應無他緣由。

從前，帝君并未發覺，這些養尊處優的仙家們有何不妥之處。

如今看來，甚是愚昧！

姬如女戰神倒是頻頻到訪，每次都是抱着個酒壇子，大罵白熠是個僞君子。

帝君怕被二殿下聽了去，那結界布得是一層又一層。

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想那戰神也是要小憩的吧，正所謂日有所思、也有所夢。

大白天的沒罵夠，晚上睡着了接着罵，暫且不說姬如仙府內的小仙侍們有沒有膽子外傳，單說這夢裏的事兒，那可是如夢散人管着地！

如夢散人是誰呀！那可謂是二殿下的心腹！

倒不是白熠給他臉面，而是他自己這麽覺着。

借着二殿下的勢，如夢散人在天界的日子，逍遙得很。

“我說師姐啊，咱們雖是戰神，可人家是神上的親兒子，那以後沒準兒就是神上呢！鬧這麽僵，呃....是不是有點兒....”

赤焰戰神聞訊，火速從炎火之山趕回。

要問他是否懼怕他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師姐，那是自然地！

可要他放任不管，可是萬萬不能地！

故而，冒着被師姐一腳踢回老窩的風險，極為委婉地順毛兒摩挲着，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這位名震三界的女戰神！

“放屁！他裝得可真好啊！那些個神仙們，都瞎了眼了，那麽個心機之徒，還當作寶貝一樣，就差沒供奉起來了！”

完了完了，這下連其他神仙們也給牽連了。

“咳咳~師姐啊，這....帝君不是說過嗎，人家在明，咱們在暗.....”

原以為搬出了元德帝君，姬如該是給些薄面的，竟想不到反而把怒氣引到了帝君的頭上。

“忍讓！忍讓！等到三界被他攪得天翻地覆，那還來得及嗎！篡改天書啊，那是多大的罪過！”

天哪！赤焰戰神大氣不敢出，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倒是姬如長嘆了口氣。

“唉！這許多時日了，竟還是找不到他的錯處！”

赤焰終是不忍心，開口道：“師姐，即便這樣，您也不可自己按捺不住，反而讓他得意了去！”

姬如何嘗不曉得這番道理，只是屢次被他逃過，而她自己就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中，怎能不着急。

赤焰戰神想着，如何才能将師姐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上面呢？

“師姐，師姐，我從酒仙處讨了三千年陳釀，到我那兒來兩盅？”

“不渴！”

“師姐，師姐，最近新得了件法寶，刷刷刷，師姐帶上，定會所向披靡啊！”

“用不着！”

“呃....師姐，師姐，我那邊兒的招了些新兵，調皮得很，可把我氣壞了！要不您替小弟....”

“沒那本事！”

“這個....師姐，師姐，你聽說了嗎？之前啊，有個那個什麽，小仙女兒，對師姐那可是一見鐘情、死心塌地！”

“胡說什麽！”

“我可沒胡說，那小仙女兒跳入輪回，喊着要投胎成男兒身....”

“夠了！”

姬如憤然打斷，赤焰無辜地眨巴眼睛。姬如如何會不曉得她這位小師弟，是真心關心她。

雖是自小被她欺負慣了的，可待她從無二心。

伸手摸摸赤焰的腦瓜兒，就像他小時候那樣，安慰他不必擔心，她不再罵二殿下便是了。

赤焰哇地一聲哭了！

想他堂堂戰神，七尺男兒，那可是天界的硬漢！

可每每到了師姐這裏，妙變乖寶寶，也只有師姐這裏，他才能和從前一般，任性地做個孩子。

從小便立志成為戰神，跟随姬如四處征戰，可一旦理想達成，反而感受到身上的責任之重。

功夫不負赤焰戰神，可這天界哪裏是那般清心寡欲之地！

神仙們私底下添油加醋，什麽三角虐戀、什麽權力争奪、乃至連人界都牽涉開來，無非因為姬如是凡間收上來的神仙罷了。

旁的神仙也就是茶餘飯後說道說道，可把那水霧仙子給氣壞了！

水霧以為，那姬如算什麽，也敢中傷二殿下！二殿下若日後繼位，那她便是神後，定要給她好看！

心裏如此想着，嘴上可不敢說出來。怕人家說她是假賢良，水霧自小長在天界，那些個神仙們心裏想什麽，她可是一清二楚。

平日裏閑來無事編排編排，也就是個玩樂，可真要是有什麽事情，定會站在姬如一邊！

水霧憤憤，歸根結底，還是二殿下素日裏太過好相與了！

可若說她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女子本就容易多心，何況那個叫夕顏的凡人，此刻身處妖界呢！

二殿下擅渡弱水，去妖界尋她，也并非不可能！

她告誡自己，以她目前的處境，還是不要惹殿下的好，可嘴上卻絲毫不肯放棄。

“殿下，那些個神仙們無事閑得慌，竟造謠說您去了妖界！真是氣煞人了！”

白熠只是當值時路過她的仙府，未曾想過進去探看一番，倒是她從後半夜便開始守着自家門口，見面便急不可待地求證着。

其實，水霧何嘗不曉得，這事情并非空穴來風，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說是探探白熠的口風，實則，只是想要他親口說出，她想要聽的話而已。

白熠神情有些不耐煩，水霧心裏咯噔一下，只因那神色，可是從未有過的！

“那些個渾話，你可信嗎？”

水霧連連搖頭，慌忙拽起白熠的衣袖。

“不不不，水霧自是不信的！若是......”

“那便好！本殿下要去當值了，少胡思亂想，你該勤加修煉才是！”

輕拂衣袖，飄然遠去。

水霧滿腦子的懊悔，責怪自己沉不住氣，若是不能補足那一魂一魄，便永無可能與他成說。

顧着這些個破事兒做什麽！當真是糊塗！

見到自家仙子這般惱怒，婢女珠兒卻不合時宜地稱，若非那姬如女戰神起的頭兒，二殿下那會待仙子這般。

話還沒說完，水霧狠命地甩了她好幾個嘴巴。

巴掌不停地扇，嘴裏不停地罵：叫你多嘴！讨殿下的嫌！巴不得我不能駕予殿下！你這個賤人！

珠兒的臉被扇得腫了老高，話都說不清楚了，一陣昏厥。

水霧似是還不解氣，一連懲罰了仙府內好幾個小仙婢，威脅着莫要嚼舌根，若敢說出去，将他們的仙根斬斷！

人前賢良，人後狠厲，這許多年來，竟無人知曉她是這般，可見手段有多可怕！

或許是人言可畏，白熠這段時間除了當值，便久居宮中，多是有仙家伴着，姬如不便入內，只好在外面布下術法，仔細盯着。

可盯得了白天，可盯不了夜間，那如夢散人的造夢獸早已贈予了白熠，夢裏如何，姬如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入內一窺究竟。

神仙們仍像往常一般，聊聊這個，笑笑那個，渾然不覺，天界的太平日子，已然不長了。

宮殿西北方向，走出十裏開外，可見一片曠野。

中心建築只是半圓墓冢，看不出什麽奇特之處。

羽公子告訴她，此處，便是羽族聖墓了！

當年羽族君上修建此墓，外圍是道家術法。

千年來，列為禁地。無人敢闖，也無人能闖。

夕顏施法打開天眼，由外而內看去，除卻一件女子衣裳，什麽也看不見。

倒是奇了！，她的天眼術已然過了七級，莫不是這道家術法太過強大，無法一窺究竟嗎？

可是，畢竟是人家地盤兒的東西，她如何就那般按捺不住，如此好奇呢！

羽公子說，無人知曉裏面究竟是什麽，絕非君上骨灰便是了。

君上肉身已然消散于天地。

“會是君上喜歡的女奴嗎？”

“或許吧！”

羽公子說，傳言那位女子貌美無雙，君上為了她，将羽族的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留存至今。

“可那女子卻背叛君上，與凡人相好。”羽公子言語間略帶憤憤。

夕顏倒是覺得，那女子的喜好，和她很是相似，抛開妖界血霧，這裏的一切，都令她舒心。

近日，不曉得是誰将應谕者已至羽族的事情傳出去的，整個羽族都沉浸在重複生機的熱望中。

蒼翎對夕顏的恨意，令夕顏不寒而栗。

倒是黑澤，時不時打量着她，想要從她冷漠的面色中，看到些不一般的神情。

夕顏不再找機會接近，總是借故，躲在屋子裏，不肯出來。

黑澤當夕顏因他而失落如此，可夕顏确是有意為之。

羽族是有心的，即便并非人類，黑澤身處其中，必會受到沾染。

有些事情，不必她去做，自會有人替她做！

蒼翎對黑澤的執念，讓夕顏可以放下這邊，專心羽族神樹事宜。

夜間的月亮，或隐或現，那墓地景象，周而複始地在她的眼前。

而後竟随手披上件淺藍衣衫，鬼使神差地朝着墓地走去。

而此時，仿佛那墓地伸出手，抓着她、牽引着她，一步步走過去。

“好像做夢一樣呢！”

神思不由自主，半昏半醒，直到墓地邊緣，方才漸漸醒轉。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破！”

結界打開了！

小心翼翼地走入，兩側徒壁散發着陰氣，前方黑黢黢的，捏了個訣，整個墓室瞬間點亮！

好大的墓室啊！

那中間是......水晶棺！

裏面竟是一個女子，水晶棺材向來清晰可見，可那女子的五官卻有點模糊。

突然，女子睜開了眼睛，那眼睛是白色的漩渦，連同那身白色紗衣，讓人頭暈目眩。

夕顏被漩渦吸引，她的臉一點點靠近女子滿是混沌的五官。

怎麽辦，怎麽辦！

她的臉竟然滲透進水晶棺，不！

淨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