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盆狗血
童慕所講述的他們二人相戀的故事并沒能讓施清一回想起什麽,這也并不奇怪,施清一本身就有一套屬于他自己的完整的記憶,劇本中的施清一的記憶他并不負責。不過如果能擁有這個施清一的記憶那麽能制造狗血的點就更多了吧,他這麽想道。
“你今天更新嗎?”童慕問。
“更新什麽?”施清一沒反應過來。
“更新你的小說啊。”童慕幫施清一喚醒休眠中的電腦,“缺一天更新你就拿不到全勤咯。”
“拿不到就拿不到吧。”施清一趴桌子上,“你不能強迫一個失憶的人去寫一個完全沒有印象的故事。”
“你昨天還讓我監督你這個月一定要全勤呢,說你和大地飛歌打了個賭。”
“昨天的我是昨天的我,今天的我是今天的我。賭?等等,打的什麽賭?”
“誰這個月沒拿到全勤就發一張裸照。”
“……”
“你們倆的粉絲全都是見證者。”
“……”他怎麽會是這麽無聊的人?
為了向施清一證實他說的是實話,童慕登陸了施清一的微博,往下一直拉,拉到了上個月底發的一條。
一清:@大地飛歌下個月全勤,誰輸了誰發高清無碼裸照。
大地飛歌:@施小慕,裸照是你老公提的不是我提的哦,讀者朋友們作證!
施清一問:“施小慕是誰?”
童慕指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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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一加童慕,連起來就是施小慕。
“你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我和別人打這樣的賭?”
“是你說你需要一點激勵的。”
“……既然我都失憶了,這個賭就不作數了吧。”
“如果你的讀者和大地飛歌會相信你的話。”
“你可以給我當證人啊。”
“我?”童慕面露為難,“可以我們的關系我給你當證人也沒用啊。”
施清一頹然地趴桌上,焉了。
一百多萬字的文施清一可沒信心能半天看完,而且看完了還要立馬更新六千字,即使是神也做不到啊。于是施清一幹脆破罐子破摔,讓童慕幫他把裸照先拍了算了。
“你真要拍啊?”童慕不太樂意。
“不然呢?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施清一說,“反正是男人,裸就裸呗,也沒多大損失。”
“你沒損失我有啊。”童慕摳施清一的衣角,“你的裸體是屬于我的。”
“要怪就怪你當初沒阻止我定下這麽荒謬的賭局咯。”施清一揉揉童慕的頭發,轉身脫衣服。
童慕愣了愣,按住自己的頭,盯着施清一的背影發呆。
施清一三下五除二全脫了,連條內褲都沒留,裸得十分耿直。
“照吧。”施清一大大方方地張開雙臂。
童慕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握着手機,對着施清一連照了好幾張,可他每一張都沒對焦好,照出來全是虛影。
“你好好照一張行嗎?”施清一皺眉,“我這麽好的身材你給我照成一坨五花肉了。”
“你身材再好都是我的。”童慕不太甘心,“我照的這幾張也挺好的,人工馬賽克呢。”
“賭局說的是高清五碼的裸照。哎,算了,我自己自拍吧。”
施清一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的男朋友在網上發裸照給別人看他肯定也不會高興,這麽一想他就能理解童慕的心情了。施清一去拿童慕的手機,随着他一步步走近,童慕的表情越來越怪,指縫間蔓延出可疑的紅色液體。
施清一糾結地問:“你……是不是流鼻血了?”
“嗯。”童慕松開捂鼻子的手,一手都是血!
施清一:“……”
施清一趕緊扯了一堆面巾紙給童慕擦血,又把紙給裹成一小坨塞進童慕的鼻孔裏,這讓童慕的臉顯得滑稽可笑。
“你還真是奇怪。”施清一笑着說,“明明之前還一臉淡定地給我咬,又意圖勾引我上床,怎麽看下我的裸體反而臊得流鼻血了?你的節操底線到底設定在哪個異次元空間了。”
童慕似乎也覺得丢人,別開臉低着頭不敢看施清一。
“手機給我吧,屏幕上都是你的血。”
施清一伸手去拿手機,童慕把手機扔進沙發,趁施清一走神時他一把把施清一給抱住,像是沒骨頭一般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施清一了。
施清一全身都是裸着,滑溜溜的,童慕抱不穩,施清一還得好心地把人給扶住,免得童慕摔了。
“不要把你的裸照給別人看好不好。”童慕細聲細氣地哀求道,“你說過你是我一個人的。”
“我……”
“對你是不記得了,可是這個賭局你不也是不記得了嗎你照樣要遵守,那和我的約定更要遵守才行啊。”
“那你說怎麽辦吧?”施清一妥協了,要是有好的辦法他也不想在網上PO自己的裸照啊。
“用別的照片來代替吧。”
“什麽照片?”
“我們接吻的照片。”
童慕一擡頭就準确地吻住施清一的唇,然後他像變魔術似的又變出一個手機,快很準地對着他們二人拍了一張,拍完後他并不就此罷休,大有要加深這個吻的架勢。當童慕嘗試着撬開施清一的嘴與對方更深層次地唇舌交纏時,施清一笑出了聲。
“照片給我看看。”
“我把你照得很帥,再說你也裸了上半身不算失約了。”
“這個不是重點。”施清一指着照片中童慕鼻子上的兩坨紙,“重點是這個東西太搶鏡了哦,你确定你要這麽出鏡嗎?”
童慕:“……”
“而且你還在流鼻血,你确定你要和我分享你的鼻血味道嗎?”
童慕:“……”他現在不僅鼻子流血,連耳朵都快流血了!
這麽一張“醜照”當然不可能PO到微博上,待童慕不流鼻血時天都黑了,兩人也就懶得再折騰,明天再說吧。
用了晚飯洗過澡,到了睡覺時間。
施清一和童慕的家是三室二廳,三間卧室分別是主卧書房和客房,但會上門拜訪并留宿的人少,客房常年空着。施清一在想他要不要搬到客房去住。
“你不能去睡客房。”童慕識破施清一的心思,“你失憶了仍然是我的戀人,分居只會讓我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你是會讀心術嗎?”施清一問。
“我只會讀你。”童慕說得很認真。
施清一笑了笑。
既然童慕不準施清一睡客房,施清一也不矯情,和童慕同床共枕,只是有一點令他憂心,那就是童慕會不會在半夜偷襲他?
盡管不太明白童慕的腦回路,但施清一清楚地了解到童慕是有多想通過“上床治療法”來達到治療的目的,讓他恢複記憶。面對童慕這樣符合他喜好又熱情似火的人,施清一自是蠢蠢欲動,若不是聽童慕說他們做了那麽多次了他才不會對投懷送抱這等美事推三阻四。要知道,男人的精子數是有限的,射一次少一次,他此刻的節制就是在為長遠的未來謀求福利!
兩人并排躺在床上,童慕像一只樹懶般四肢并用地纏着施清一,把人給纏得快喘不過氣。
“你纏這麽緊做什麽?”施清一去拉童慕,“我要窒息而亡了。”
童慕稍微松了力道,仍是纏着施清一,“我怕你跑了。”
“我能跑哪兒去?”施清一自嘲一笑,“我一個失憶症患者,人生地不熟的,哪兒敢亂跑。”
“這種事誰說得準呢?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早上醒來你問我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你看,連這麽荒謬的事都會發生呢。”童慕悠悠說道。
施清一盯着童慕的發旋,覺得這個人有點可憐,他雖僅僅是一個劇本中的人物,但他在這個故事中過着他自己的生活,卻因為他施清一的到來,打亂了原有的生活步調。
施清一慢慢地回抱住童慕,低聲說:“也許我明早又想起來了呢。”他不太清楚狗神所給出的狗血标準,也許失憶這盆狗血就足夠了呢?如果他集齊了狗血,那麽他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劇本中的“施清一”應該也會回來繼續他的故事。
童慕聽施清一這麽說,有點高興,他輕笑了兩聲,說:“嗯,明天你就是我的清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