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盆狗血
“照你這個說法我是高中就對你有感覺了就是沒戳破那層窗戶紙。”施清一雙手放在童慕的咯吱窩,把人往上一提,讓童慕站起來,“那我們大學又是怎麽好上的?你先對我告白的還是我先對你告白的?”他一邊說着一邊緩慢地把腿給伸直,那酸爽的刺痛感猶如針紮,讓他伸腿的這個動作做得非常艱難。
童慕坐到桌子上,分開腿,他穿的家居服松松垮垮,隐約露出了胯骨。
施清一按着童慕的膝蓋,童慕一喜,結果施清一只是把他的膝蓋往裏一掰,讓他的雙腿合上了,并體貼地幫他把褲腰往上拉了拉。
童慕:“……”
施清一說:“好了,讓我們說說大學的事吧。”
施清一和童慕上了同一所大學,盡管不是一個專業,但這件事足夠讓童慕高興很久了。他忍不住想,施清一瞞着他跟他報考了同一所大學,是不是對他也有那麽點意思呢?帶着這樣的期盼,童慕在和施清一的相處中逐漸多了些暗示,比如拐彎抹角地說他不喜歡女孩子,心裏有喜歡的人了,可施清一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什麽回應,這讓童慕很洩氣。
“我這麽混蛋你喜歡我哪一點啊?”施清一對童慕的思維不能理解。
“也沒有那麽混蛋啊。”童慕說,“雖然你總是不願意面對我的心意但你對我還是很好的。”
“具體好在哪裏?”施清一追問。
“呃……”童慕想了想,又想了想,半天沒能想出個一二三四來。
施清一:“……”
童慕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說:“你對我的好是潤物細無聲那種好,體現在很多小事上,天氣冷了會把自己的圍巾給我,我餓了就給我買吃的,我生病了會一直照顧我,總之很多。”
“那看來我還有可取之處。”施清一說,“那接下來呢,轉折點在哪裏?”
童慕說:“啊,轉折點是有一個男的追我。”
童慕長相精致,這一卦的長相在高中時或許不是最吃香的,但到了大學後喜歡他的人直線增長,男男女女全都有,他終于也體會到了一把施清一在高中時收情書收到手軟的感受。其中追求童慕最熱烈的人是他同專業的一個學長,那位學長品學兼優,同時是學生會主席,長得高大英俊,是大學裏的風雲人物。
“包羅說他對我是一見鐘情。”童慕停下講述,盯着施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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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一不明所以,“怎麽了?”
童慕洩氣地說:“你原來一聽到包羅的名字就不高興。”
“你不能要求一個失憶的人對根本記不得的人做出情緒反應。”施清一說,“再說這都是陳年老醋了也沒有喝的必要。”
童慕說:“好吧,大概就是包羅追我追得挺緊的,一有空就來找我。他這個人緣挺好,他追我時好多人跟我講他的好話試圖來動搖我,而且包羅真為人處世很有一套,脾氣也挺溫和,盡管他追我追得太緊但我也并沒有對他産生反感。”
“那我那個時候在做什麽,就任由別人追求你嗎?”施清一覺得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你那陣子課多,特別忙。”
“那我們到底是怎麽……”
“因為你撞見包羅摸我的頭。”童慕苦笑了下,“包羅跟我說暗戀一個人是件很痛苦的事,特別是當那個人明明知曉我的心意卻裝作什麽也不懂的樣子,這話簡直是戳在我的心窩上。我了解你,所以我很清楚你是知道我對你的想法的,可你一直不說,我就沒有勇氣說。包羅看出我情緒低落,就摸了摸我的頭以示安慰,然後就被你抓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包羅摸童慕的頭這個畫面正好落入了施清一眼中。
“這就是施清一學弟吧。”包羅笑眯眯地跟施清一打招呼,“你在你們系很出名呢。”
施清一說:“比不上包學長。”
包羅問:“你來找童慕的?”
“嗯。”
“那我就把童慕還給你吧。”包羅識趣退場,但他在退場前故意湊到童慕的耳邊,用一種極其暧昧的距離對童慕說,“別忘了明天來學生會辦公室開會。”
“知道啦。”童慕偏過頭,捂住耳朵。他的耳朵是敏感地帶,稍微碰一下他就難受,更別提別人湊這麽近跟他講話,連氣息都吹進他的耳蝸了,他全身寒毛直豎,整張臉一路紅到脖子,就像是在害羞似的。
包羅挑釁地沖施清一挑了挑眉,施施然走了。
包羅一走,施清一的風度就維持不住了,他一把拉過童慕,在童慕的頭頂上一陣狂揉,直把童慕大早上花了半個小時才弄好的發型給揉成了亂雞窩。
“你做什麽啊?”童慕嘟囔着抗議,他可是很在乎自己的發型的。
“怎麽?有了貼心的學長我連摸摸你的頭都不行了?”施清一的語氣中夾雜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怒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童慕說,“但你這不是在摸我的頭,是在毀我的發型啊,再說了,老是被摸頭我長不高了。”
“你不需要再長了。”
“為什麽?”
“你一米七六我一米八六剛剛好。”
“剛剛好做什麽?”
“你說呢?”
施清一的反問讓童慕語塞,他是想說相差十厘米剛剛好是情侶身高,可這麽說又顯得自己自作多情,畢竟之前他那麽多的明示暗示施清一都沒有給過他回應。
“我不知道。”童慕這樣回答。
施清一微微彎腰,對童慕露出一個笑容,童慕莫名其妙,然後他就感到一陣熱風拂過他的耳朵,一絲絲全往耳蝸裏鑽,他腿一軟,險些站不住,施清一就把童慕攔腰抱住,讓他不至于倒下。
“你做什麽啊?”
童慕想躲,施清一卻不放過他,反而得寸進尺地在童慕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咬完後又仿佛安撫般的舔了舔。那溫熱的觸感讓童慕驚呆了,他難以置信地望着施清一,不敢确定施清一這樣的行為代表了什麽。
施清一掐掐童慕的臉,說:“你僵掉了。”
童慕打掉施清一的手,呆呆地問:“施清一,你什麽意思?”
“你說呢?”
“別給我來反問句!”童慕微怒,這個人就不能直截了當地說話嗎?
見自己逗弄人逗弄過頭了,施清一收起他的不正經,鄭重地說:“小慕,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童慕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明明一直是他在暗戀施清一,怎麽告白的人反而成了施清一了呢,他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想要确認下自己的耳朵不是會施清一給吹壞了。
施清一捧住童慕的臉,“行了行了,別搖頭了,你是搖頭娃娃嗎?咱倆在一起也這麽幾年了,是不是該把關系定下來了?嗯?”
“可是……可是……可是你怎麽會喜歡我?”童慕一半是竊喜一半是委屈,“我跟你明示暗示了那麽多你都視而不見。”
“其實這個嘛……”施清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都說朋友是一輩子的,戀人是一時的,我擔心萬一我回應了你以後其中一人如果變心了,咱們分手了,那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我不想承擔這個風險。”
這個問題童慕不是沒想過,也正是因為顧忌到這一點他才一直沒敢跟施清一挑明,“那為什麽現在又能承擔這個風險了?”
“風險是未來的,快樂是當下的。”施清一說,“我要是再不出手你就被別人給追走了。”
童慕不可抑制地嘴角上揚,揚着揚着就成了燦爛的笑,這是他十九年的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
童慕回憶起那時的場景,眼裏是滿滿的幸福,他說:“那天正好是周五,周末咱倆都沒課,我們當晚就去開了房,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給對方。那會兒我們都沒經驗,你弄得我特別痛,我當時就想要是每次都這麽痛我就不要做了,可做到後來你掌握到訣竅,我就沒那麽痛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從未體驗過的爽感,和我在想着你自慰時的爽是截然不同的,那種從身體深處蔓延出的酥麻像是鴉片一樣讓人上瘾。我們都是初嘗情欲,一發不可收拾,整整一個周末我們都窩在酒店裏做愛,我……”
“STOP!”施清一即使喊了停,要是再讓童慕講下去一定會是十八禁鏡頭了,“這種事一筆帶過就行了不用說那麽詳細,你想被和諧社會消滅嗎?”
童慕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說:“那後來就沒什麽好說的,我們好上了之後除了秀恩愛就是做做做,沒什麽特別的。”他頓了頓,說,“哦,最特別的就是現在你跟我說你失憶了,你真的不考慮酣暢淋漓地做幾次來刺激你的腦部嗎?”
施清一:“……”你是愛我還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