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少年回望着她,也不說話。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尴尬,安寧咬着唇,終于別開了視線。
“你告訴她我很好,沒什麽可擔心的。”少年輕嘆一聲說道。
“哦,那沒,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安寧怯懦着開口,站了起來。
少年依舊不回答,歪倒在了床上,繼續捧着書看。
安寧剛邁出兩步,又轉回身來,“方晨,那次的事,對不起。”
少年翻書的手一滞,将書合上,起身走到書桌旁,放回了書架上。
不是不知道這家夥的狂傲,可她都道歉了,他怎麽還端着呢?安寧有些氣餒,快走一步,走到他的身後,緩緩說道:“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不經允許就動了你的東西,可是,我真的沒有拿你的鋼筆,我發誓。”說到最後時,安寧有些着急,臉也憋得通紅。
其實,她也有過不甘,當時只覺得這家夥是小題大做,不就是一只鋼筆嗎?大不了她借錢也給他買一只來,安寧又想了想,更覺得難以忍受,說不定他是想借這件事來欺負她,使她難堪。
只是,這一次,她真的是想錯了。也是後來,看她一直悶悶不樂,楊桃偷偷的告訴了她實情。
“我跟你說,那支鋼筆是方晨他爸爸留給他的,他可是一直當寶貝收着的,這次丢了,難不成他會生氣。所以你也不要怪他,畢竟我們都知道他一直最忌諱這個的。”
安寧聽了,詫異的望了望她,有些難以置信。“真的,我問了林平之好久,他才偷偷告訴我的。”
安寧怔忪,胸中翻滾的怒氣瞬間平複了下來。楊桃說得對,在這方面,方晨一直都是敏感的,出外未歸的方爸爸一直是他的心病。
她清楚的記得小時候那些人說方晨沒有爸爸,是什麽樣的下場,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就痛的“哇哇直叫”,哭的眼淚鼻涕直流。可方晨那家夥像個狼似的,任別人怎麽哭,怎麽叫,他就是不松手、不松口。他兩眼通紅,嘴中帶血,笑的詭異,看起來很恐怖。
可是,他也是最無辜的。他性子傲,不輕易認輸,自己不提,也從來不允許別人提到。其實,對于這些,安寧可以理解,畢竟她的經歷大抵和他相似,只是方式不同罷了,方晨這家夥從來只是反抗,而安寧則試圖屈服和忘記。
這家夥,其實心裏一直是放不下的,不然怎麽會對那支鋼筆如此寶貝呢?安寧苦笑,她覺得自己比他還要可憐,至少方玉成還留了東西給他,而那個女人,她從未謀面的媽媽,什麽都沒有給她留下,除了一個殘破不全的家。
“真的很對不起,那天你回來的早,楊桃又要搬過去,所以我才幫你收拾了的,我只是想幫你,還有當時我真的沒有注意到那只鋼筆,我……”安寧有些着急,語言顯得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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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少年終于回過頭來,看着她的樣子,竟笑出聲來。
“你……”安寧有些微窘,小臉通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好了,我原諒你。”方晨忍住笑,看着她不好發作的樣子,覺得頗為有趣。“還有事嗎?”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事,你可以走了。
安寧張了張嘴,悶悶的說了聲“沒有了”,就快速的跑走了。
方晨轉回身來,看着女孩的背影,臉上的微笑終于露了出來,這個傻丫頭,還真是單純。
夜深時分,方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是睡不着,他有些莫名的興奮。和方媽閑聊時,不經意地聽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聽她說不遠處的小樹林成了自然保護區,外面還有警察站崗。
據說是有人舉報,那人經過調查後說小樹林裏的那些鳥都是瀕危動物,屬國家級保護動物,而當地的部分不法民衆為了牟利非法使用及制造槍支,大肆屠殺,買賣交易禽鳥,嚴重危害了動物生存與發展。于是,這件事得到重視,上級立即作出部署,連夜對那些不法分子實行抓捕,進行處罰。
靜待花開水自流 (二)
方晨想着,突然想起她臉色通紅的模樣,不禁傻傻笑了起來。這樣一來,它們又有家了,那麽她,應該會很高興吧。不過,那人不會是林平之吧?他還真的告訴他爸爸了?方晨這樣想着,竟也漸漸地睡着了。
剛一到學校,林平之就拉着他問:“你都知道了吧?”
“嗯,真的是你?”方晨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林平之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本來以為他不重視的,沒想到竟搞這麽大動靜。”
原來,林平之那天回到家,就将那天看到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給他爸爸聽。他爸爸初開始不以為然,覺得他肯定說了謊,畢竟違法的事,怎麽會如此的明目張膽。
“是真的,不信你等着。”林平之跺跺腳,有些着急,他趕緊跑回自己房間,抱了個紙盒遞給老林。
“什麽東西?”老林皺着眉,覺得自家兒子今天有些反常。
“你看看。”林平之嘟着嘴,扭過頭去,有些生氣。
老林笑了兩聲,覺得兒子肯定又是大題小做。他輕輕地将紙盒打開,看見一只鳥卧在裏面,那鳥的嘴和腿很長,且都是紅色的,身上的羽毛除胸腹部為純白色,其餘都是黑色。那只鳥蜷縮着身子,微微顫抖,應該是腿上受了傷,包紮好的繃帶上還有些血跡。“這是什麽鳥?”
林平之搖搖頭,“我沒見過,不過,他們也捕這種。”這只鳥就是他和方晨在樹林裏發現的,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了,幸好得到及時治療,不然……
老林望了望他,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們爺倆蹲那兒幹嘛呢?”下班回來的林媽媽看了看他們,笑着說道。
“媽,你過來看看這只鳥。”林平之一聽見他家老媽回來了,立即拉着她過來。他媽媽是動物防疫站的工作人員,對于這些動物之類的應該很熟悉,林平之覺得底氣十足。
“什麽鳥還值得你們爺倆這樣?”林媽媽被他拖過來,待看清楚那鳥時,止住了笑,“你從哪兒弄的?這鳥叫黑鹳,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啊?真的?”林平之和老林張大了嘴。
“準錯不了,你老媽我可是吃這碗飯的。”林媽仰起頭,驕傲的說道。“這鳥怎麽受傷了?”
于是,林平之又将這件事講了一遍,林媽一聽氣的直發抖,“這些黑心人,他們這是在犯法,老林,你也不管管?”
老林沒說話,鐵青着臉,走了出去。
“媽,你說他怎麽這樣?什麽破警察?”林平之頗為氣氛,沖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臭孩子,他有想法。”林媽摸了摸他的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林媽說的沒錯,老林出去後,就将這件事情禀告了上級,果然引起了重視。不久,那些黑心人果真受到了懲罰,本來熱鬧非凡的小樹林又變得寂寞冷清了許多,只是那些鳥兒再也不用擔心受怕了,再也不會沒有家了。
“小子,還真行。”方晨擂了他一拳,眸子裏掩不住的欣賞。
“哪有。”林平之難得臉紅,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他也沒想到會這樣,隐隐的覺得原來當警察也是能為民除害的,以至于每次他看着他老爹,都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那身太大太胖的警服也趁着爸爸不在時,不知偷偷的試過多少次。以至于後來他當了警察之後,對于自己的那身警服和警徽,總是愛護有加,他知道,原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叫做責任感和使命感。
似想起什麽,林平之打量下他,低聲說道:“不過,你那天也太過分了,人家好歹是女孩子。”
方晨想了想,瞥了他一眼,裝作不在意,扭開了頭,不自然道:“嗯,我知道。”
“反正,我覺得許安寧是好心,而且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林平之替她說話,他真心覺得許安寧是個很好的女孩。
“我也沒說是她。”方晨嘟囔了一句。
“算了,雖然哥們一向支持你,可在這件事上,你好自為之。”林平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不遠處和楊桃并肩走來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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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待花開水自流 (三)
“楊桃,你過來。”林平之的話音剛落,楊桃就立即朝他飛奔了過來。這丫頭,別看她有些胖,沒想到跑步還挺快的。
安寧看着兩人并肩走開,感覺到旁邊有道目光追随着自己,她朝旁邊的男孩笑了笑,就要離開。
“哎,許安寧。”聽到男孩的聲音後,安寧停了下來,轉回身,詫異的看着他。
“嗯,你吃飯了嗎?”他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