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萬歲

第13章 排練

後來兩天裏，萬歲的情緒明顯比之前還要低沉，沈言和梁一鳴或許看不出，但要說李解不明白，那絕對是騙人。

聞夕之後又聯系過李解，但除了簡單的日常寒暄就是督促他背臺詞，還有就是通知周五下午的社團活動：兩個社團全員到場，主要角色參加排練。

周五上午是全天的專業課-建築制圖。課程前期先是理論概要和大量案例分析，後期則需要獨立完成自己的設計圖紙。萬歲知道李解對這種枯燥繁瑣的課程興趣不大，所以聽得格外認真，心裏也做好了出兩份作業的準備。

“一會兒下課，我要去找相老師。”

“嗯，帶飯還是等你？”

“你餓了的話就先去吧。”

“知道啦，等你回來一起吃。”

“嗯。”

李解總能猜中他的心思，萬歲放下筆，在桌子下邊捉住李解的手輕輕揉捏。

“對啦，今天下午社團排練。”

“嗯，我去道歉。”

李解撓了撓他掌心的軟肉，癢癢的。

下課後萬歲獨自來到心理咨詢中心，時間尚早，他正猶豫要不要敲門，恰好看到相老師從電梯出來。

“萬歲你好，沒吃飯吧。”

“相老師好，我下課就過來了，回去再吃。”

“也是，現在食堂人多。”

相銘把萬歲領進屋，示意他在會客室的小沙發坐下來，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那以後都這個時間來吧。”

“好的。”

将水杯放在萬歲面前的桌子上，相銘在他對面坐下來。面前的男孩子脊背挺直坐姿标準，卻依舊不敢與他對視，眼睛下沉盯着自己的膝蓋，封閉的姿态十分明顯。相銘想了想，還是需要先讓他放松下來：

“萬歲，我們先來做一個簡單的游戲好嗎？”

“好的，相老師。”

“如果用1到10表示程度，最低代表消極失望，最高代表積極開心的話，你想給今天的心情打幾分？”

“……”

萬歲黑色的眼睛飛快擡起來看了看相銘，馬上又落了下去，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沒關系，你想一想，我先說。相老師現在的心情是8分，首先特別高興你能守約，然後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就周末了。之所以減兩分是因為我下午要到區裏開會，開會十分枯燥，還會耽誤我回家做飯。”

或許是沒想到相銘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萬歲拿起面前的那杯水呡了一口，然後把杯子握在手裏，回答的聲音很低：

“1分。”

“謝謝你願意和我分享，我們的情緒原本就是變化的，無論幾分都很正常。那你願意說說，這1分是怎麽得來的嗎？”

“……我，喜歡的人。”

“能和我說說嗎？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很好，也很關心我。”

萬歲盯着杯子裏那一小片水面出神，只要輕輕搖晃，自己的影子就變得支離破碎。

“那個人知道你的心意嗎？”

“知道，可是他說，我的喜歡會給他很大壓力。”

“有沒有做過傷害對方的事？”

“現在沒有，以後……說不定……”

萬歲将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這樣就不會再看到那個破碎的自己，杯子空了，他把它放回桌子上。

“為什麽這樣說？”

“我……有的時候會想要傷害他，可是又不願意看見別人傷害他，我……”

萬歲擡起眼睛又看了下相老師，他不确定對方是否能明白自己表達的意思，相銘的表情坦誠溫和，看不出一點嫌棄或厭惡。

“萬歲，別緊張，你可以再說得具體一些。”

“每當我看到他，碰到他，身體都會有反應，前幾天我甚至……想要弄哭他。”

“你認為這樣是不對的嗎？”

“沒人會覺得傷害別人是對的吧。”

“我明白了，萬歲，你沒有錯。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确實容易産生性沖動。”

性沖動？

萬歲把頭壓得更低了，兩手交叉，拇指緊張地互相摩擦着。

“關于這方面的感受，我覺得你也可以主動與對方談談，看看那個人對這件事的态度。但我也希望你能了解，和諧的性關系應該建立在安全平等且自願的條件下。”

“我明白了，謝謝您。”

時間走得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十分鐘。相銘起身送萬歲離開，并與他約好了下周繼續。

萬歲回到宿舍，李解正被沈言抓着背臺詞，見他回來了立刻撲上去，

“我陪萬歲吃飯去啦，回來再背！”

這個時間段食堂的學生已經少了很多，兩個人不費勁就找到了空位。

“歲，和老師聊得怎麽樣？”

“挺好的。”

“嗯，我看你沒有早上那麽郁悶了。”

“如果用1到10表示你今天的心情，你覺得是幾分呢？”

“我想想啊，大概8、9分吧，你呢？”

“2分。”

萬歲埋頭吃飯，沒有告訴他已經比上午多了一分。

下午他們很早就來到社團的活動教室，兩個社團的人加起來不少，雖然也有聽說電影賞析變成話劇社後退社的，但那也只是少數幾個，大部分學生還是覺得參與舞臺劇是件有趣的事。

全員到齊後，聞夕和譚潇潇先後和大家介紹了這次演出活動與故事大綱，接下來是工作安排，基本上每個人都接到了任務，就連萬歲都得到了一個小小的演出角色-大樹A。

由于李解的身份需要保密，聞夕和大家表示朱麗葉的角色會請外援，不過為了排練方便，先由李解代替。

服裝道具和後期人員接到工作安排就可以回去了，剩下幾位核心演員留下，根據已經拿到的劇本大致走一幕試試，也好相互熟悉。

譚潇潇建議先過一下第二幕宴會的戲，出場人員比較多，正好也是兩位主演的初遇。李解看到聞夕臉上未消的淤青，心裏還是覺得抱歉，彩排也表現得特別認真。

這一幕是有一場吻戲的，不過由于兩人是初識，再加上圍觀群衆過多，演到關鍵，聞夕也不過輕輕在他嘴唇上蹭了一下，并沒有上次那麽的……

想到上次，李解的臉又有點紅，臺詞也說得磕磕巴巴的，卻被譚潇潇誇獎演得好，把那種青澀的感覺都表現出來了。李解轉頭去看萬歲，他安靜地站在背景裏充當大樹A，并沒表現出什麽特別。

排了一下午大家都累了，聞夕給全員定了奶茶和M記，吃完就可以回去休息，排練下周繼續。李解拉着萬歲去找他道歉，态度誠懇，聞夕也表現得十分大度，說沒關系他不會放在心上。

沈言跟着譚潇潇又不知去哪兒了，李解和萬歲兩個人回了宿舍。條件反射一般先往梁一鳴床上看，那人正帶着耳機打游戲。

萬歲拉着李解進了浴室，鎖好門把人抱進懷裏，狗一樣在他頸窩裏聞。

“你聞什麽吶？我是不是該洗澡了？”

“你身上有那個人的味兒。”

李解癢得直縮脖子，他知道萬歲說的是聞夕，于是心裏偷偷算着對方今天親了他幾下。

“五次。”

“三次。”

萬歲捧着李解的臉一點點靠近，仔細看着他閉上那雙閃亮的眼睛，睫毛顫抖，鼻尖上還浮起一層薄薄的汗。他先伸出舌頭把那一點汗液卷進嘴裏，甚至嘗出一點甜味來。

最後還是依李解的意思只親了三下，不過第三次至少吻了五分鐘，萬歲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狡猾了，李解閉着眼睛想。

TBC

寶貝們六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