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蒂芙洛些點慌張，但她沒有衣服，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只好将自己蜷縮地更緊。
埃裏克走到床邊，少女仰起小臉，可憐又可愛地望着他。
男人俯下身來，緩緩靠近了她，濃郁的藍在眼底洇開，帶着蒂芙洛看不懂的情緒。
她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知到面前的人已經不在能被稱之為少年，她有些害怕，卻又有種莫名的羞澀與歡喜。
埃裏克的喉結上下滾動着，大腦中那根掌管理性的弦早已崩斷，只餘一片灼燒着的渴望。
他伸手撫上少女的臉。
蒂芙洛瑟縮了一下，羽睫輕顫，銀色的眸子染上淺淺的無措。
“莉莉……”低沉到近乎嘆息的聲音在少女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息使她不由自主地發抖，藥劑似乎失去了作用，眩暈感一陣陣襲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男人的手停在少女精致的鎖骨上，柔順的銀發從他指間滑開。
蒂芙洛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暈紅從脖頸處蔓延上來，最終化為眼角細碎的晶瑩。
她喘息着，拽住了男人的衣角，掙紮地從喉間喚出兩個微弱而沙啞的字，“哥哥。”
埃裏克頓住了，眼底的墨藍如潮水般退去，理智回籠，少女嬌美柔弱的臉龐越發清晰起來。
男人的神情略顯冷漠，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蒂芙洛，最後輕輕擡手摸了摸她的臉。
“穿好衣服，”他說，“哥哥在外面等你。”
房間的門再次被關上，蒂芙洛放松下來，翻過身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解了那陣窒息感。
她身上微微沁汗，發絲淩亂地纏在身上，蒂芙洛不管不顧地撇開，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放剛剛地場景。
畫面淩亂地閃現，強烈的窒息感中伴随着什麽莫名的情緒，定格在那片深而沉的蔚藍中。
蒂芙洛咬住了嘴唇。
—
“我的天，”安妮絲太太歡樂的聲音随着她愈發廣闊的肺活量回蕩在城堡的每一個角落，“小姐真是太美麗了。”
她迷醉地托住兩頰，臉上的肉從指縫間掙紮地冒了出來，“安妮絲見到了神話中的天使！太幸福了！”
帕特在用毛衣針撓頭，聞言冷哼一聲，“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功勞？”
安妮絲太太不屑地瞥他一眼，“要說功勞那也是陛下和王後的功勞，有你什麽事？小姐是你生的？”
生活在城堡最底層的醫生氣得眼冒金星，腦子一熱，抓着毛衣針就要揭竿而起。
這還了得？
安妮絲太太橫眉立目地叉起腰，那根可憐兮兮的針頓時從帕特手中滑了出去，在空中漂亮地打了個旋後開始自由落體，将小碎花筐子連帶裏面的粉色毛線球紮了個透心涼。
可憐的帕特暗自吞了吞口水，在心裏沖自己英俊潇灑的臉龐扇了十八個掌，讪笑着開始後退。
胖女士今天見到了仙女，心情好到不行，見他乖覺了也沒有再跟這傻缺計較的意思，揮手領着一衆在旁邊扭動舞蹈的拖把抹布施施然走了。
醫生松了口氣，氣哼哼地把毛衣針拔了出來，轉頭就看見從拐角處走來的羅切特夫人。
夫人神情微凝，對他招了招手。
“夫人？”帕特疑惑地看向她。
“帕特，孩子你告訴我，”羅切特夫人眼角的紋路變得深刻，“小姐的藥有提高化型年齡的作用嗎？”
帕特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自然地回答道，“當然……”他意識到了不對，“……沒有……”
夫人閉上了眼睛。
—
“冬天就要到來了。”
藏書室落地窗前的地板上，蒂芙洛着抱膝，微微仰頭，注視着窗外那片灰白的天空。
“莉莉怎麽知道？”男人坐在她身後，半倚着書架，手指勾住蒂芙洛的發絲，一圈圈地纏繞又松開。
他瞟了一眼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象，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
“住得久了就知道了。”蒂芙洛回答道。
埃裏克有些心疼，直起上身松松地抱了抱她。
蒂芙洛歪了下頭。
埃裏克忽然笑了，想起了很久以前她也做過相同的動作，那時他還在心裏嘲笑她像個扭到脖子的洋娃娃。
但現在，少女漂亮白皙的臉蛋上一片清冷，眼裏卻是一副天真又純澈，歪着頭的模樣可愛到……想讓人親她。
埃裏克眸色微深，伸手扣住了她的腰。
蒂芙洛被埃裏克帶進懷裏，不由得仰起頭，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埃裏克低下頭，少女的臉龐近在咫尺，冰雪般的銀眸映在他的眼中。
他摟着她，氣息仿佛相互糾纏，叫人心裏癢癢的。
埃裏克扣緊蒂芙洛的手，大掌将她的小手捏了又捏。
少女被動地被揉撚着，臉龐蒙上了一層薄紅，心跳逐漸加快，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閉上眼睛把臉埋進了男人的頸窩中。
埃裏克感覺到了她的顫抖，也察覺到了她對他的依賴。
一種極度而神經質的興奮從心底的裂縫中升起，他迷戀地将唇貼住少女的發頂，手下的力道重了起來。
蒂芙洛吃痛輕呼，輕輕回握了他的手。
男人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将人抱到大腿上，少女纖秾合度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貼。
王子的眼底是一片暴風雨般的黑藍，他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卑劣心思，從前蒂芙洛那副小女孩的模樣還能時刻提醒他別太過分，但現在她婀娜又溫順地伏在他的懷中，像只輕盈而馴服的鴿，真是……
讓人只想對她過分。
心跳聲隆隆地重疊于一起，聯袂攀上又一個新的高峰。
男人的唇在少女的耳廓上摩挲着，蒂芙洛難耐地想要仰頭，卻被死死地扣住後腦。
埃裏克不願讓她看見自己臉上那潰不成軍的難看神情。
他低頭咬在少女的頸上，忍耐到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力道的輕重。
細弱的啜泣聲傳入埃裏克的耳中。
她哭了。
“哭什麽？”埃裏克壓抑住臉上的情緒，捧住了少女的臉。
蒂芙洛扶着男人的手臂茫然地看着他，晶瑩的淚在眼眸中閃着懵懂的微光。
“我不知道……”她姣美的臉蛋上浮現着一片生動的緋紅，銀發散落在埃裏克身上，像是要吸走他身體裏的所有力量。
“疼嗎？”王子啞聲問道，伸手去摸她頸上的咬痕。
少女抽泣着搖頭，重新埋首于男人肩頸處，依戀地将他抱緊。
埃裏克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在血管中咆哮地湧動着。
他覺得自己就要支持不住了。
“叮——”地一聲輕響。
仿佛有人在玉石上輕輕地投下了一粒珠，清冽的響聲在埃裏克的腦海中響起。
埃裏克渾身一顫，危險的念頭剎在了懸崖邊。
他側臉吻了吻蒂芙洛的面頰，松開了她，“莉莉乖，我出去一下。”
“嗯。”少女聽話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眼睛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身上。
埃裏克站起身，看到她淩亂的衣裳和長發，忍不住又想抱她。
王子彎下腰，克制地在少女的額上落下一吻，轉身離開。
藏書室的大門微微一頓，随即被合攏。
羅切特夫人等在門外的走廊上。
王子殿下垂下眼眸，心裏有一閃而逝的了然和涼意，像是一陣冰風席卷過身體，平靜地埋葬了那些熾熱的感與情。
“殿下，”夫人一貫和藹的臉上是從未顯現過的嚴肅和冷厲，她靜靜地看着埃裏克，眼裏有着不容反抗的威厲，“您不能這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