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左仕商抿了抿嘴唇,突然無所适從。
今天……真的有點玩大了啊!
又做了全套不說,還被操到高潮,這下再說什麽老子是純1,老子對你沒特別興趣,就通通可以歸納成「賤人就是矯情」了。
陽光越來越刺眼,左仕商擡起手臂擋住半張臉,黑暗中,他默默的問自己……是中邪了嗎?!
休息了一會兒,郁帛的手機響了起來,何子威和張野辦完了手續終於趕來了,問他跑到哪鬼混去了,零食都快被莫小傑吃光了。
「好啦,我這就回去!」
郁帛挂掉電話,慢悠悠的蹬著腳踏板,小天鵝劃破水面,搖搖晃晃的往岸邊靠。
太陽不知什麽時候躲到了雲朵背後,光影移動的瞬間,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左仕商眯起眼睛,輕聲問:「你怎麽這麽悠閑?」
「這樣好的風景,還有你在身邊,怎麽不悠閑?」
「你就不怕白宸跟你爸打小報告嗎?」
「有什麽好怕的……」郁帛一臉不屑:「我又沒強上他!」
左仕商被噎了一下,半晌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有我的風格了!」
「咱倆這叫夫妻像!」
「遺像的像嗎?」左仕商皺起眉,有些不安的叮囑:「你爸要是真的知道了,你千萬別……說實話,就說是我勾引你,你根本就不愛搭理我!」
郁帛咧著嘴笑起來:「本來就是你勾引我……從第一次見面你就勾引我了,那麽多年輕人你不認錯,偏偏就接走了我,對我柔聲細語的,還給我買好吃的,給我蓋衣服……你當時肯定打我主意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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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孩真沒說錯,他當時的确動了歪念頭,即便郁帛根本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郁帛還在掰著手指頭算:「後來你就對我更好了,送我回家,我砸了你的車也不跟我計較,請我吃火鍋,在酒吧給我解圍,長跑的時候給我送補品,去警察局接我,還教我怎麽自慰……還……還讓我上你!」
左仕商連忙反駁:「我沒讓好不好?」
「半推半就也算和奸!」小孩偏著頭,一臉懷春少女的表情:「你說,我怎麽能不喜歡你呢?」
左仕商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麽。聽郁帛這麽一總結分析,好像真是他一直撩撥人家……明明沒有那個心思,卻讓小孩因為他的溫柔而喜歡上他,這樣的作為,真的是挺人渣挺欠抽的!
郁帛腳下蹬得雖然慢,但臨山湖就那麽大,十來分锺還是到了岸邊。
小孩先跳上碼頭,伸手想攙扶左仕商,卻被他一巴掌拍開。
左仕商的人生信條,其中之一就是「不裝逼寧勿死!」他怎麽能容忍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依賴一個小男孩呢,於是強忍著私處的不适,雙手插兜,姿勢優雅的邁步上岸。
船主叼著煙溜達過來道:「你們超時了啊,再加三十塊。」
左仕商一個趔趄,差點摔湖裏去,黑著臉掏錢,心裏都罵翻了天──奶奶的,他被上還得他掏錢,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左叔叔,下次我花錢!」
「下次幹死你!」左仕商開口攆人:「你快找你同學去吧!」
小孩點點頭,走了兩步回頭:「我晚上給你打電話!」
「嗯。」
「你不許不接哦!」
「好。」
小孩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又停下,緊張道:「你不許躲著我!」
「行……」
左仕商剛答應,郁帛突然扭身跑了回來,不顧旁邊都是人,一把摟住左仕商的脖子,卷毛在他下巴蹭來蹭去。
「怎麽辦,我好想昭告天下,我終於追到你了!」
左仕商抓著他的手臂将他從自己身上拽下來,不客氣道:「別臭美了,追到我?你還差得遠呢!」
「沒追到也沒關系,你這不是允許我追你了嗎?」
「……」
「總之──」小孩踮起腳,挺起胸膛,努力和左仕商視線齊平,無比認真道:「我是第一順位,是最讓你心動的追求者!」
左仕商沈默了一會兒,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是……也是!」
「什麽?」
「沒什麽,你再不回去,你同學可要廣播找人了,我也該走了!」
小孩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終於還是融進人頭攢動的賞櫻人潮中,不見了身影。
拍了拍肩膀上的花瓣,左仕商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大學畢業後他就沒再來過臨山湖看櫻花了,這裏美景依舊,他卻沒有游賞的心思,要不是跟著郁帛,恐怕多少年內他都不會再來。
郁帛……郁帛是最讓他心動的追求者沒錯,但絕對不會是第一順位,他的擇偶排行榜裏,就不該有郁帛的位置。
……
天氣一天一天的熱起來,時光邁入六月,盛夏模式終於開啓。
這段時間,左仕商也接觸了幾家國內的信息技術公司,從目前的合作條件來看,還是趙子恒的公司稍微占優。雖然有合作意願,但細節方面的分歧較多,趙子恒又不能全權做主,合約已經改了好幾次了。
忙了一個上午,趙姐讓郁帛把文件放在左仕商的辦公桌上,說他下午會過來簽。
郁帛一聽,疲憊彎下的腰杆立刻挺直了,拿了個小抹布把好幾個禮拜沒人坐,落了灰塵的辦公椅從上到下擦了一遍。
摸著真皮椅座凹陷下去的地方,自然聯想到左仕商的身體與這裏接觸的那個部分……要是能讓他坐在身上,變成椅子也甘願啊!
左仕商推開辦公室的門,瞬間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他居然看到郁帛把臉頰貼在他椅子上磨蹭,還一臉的沈迷?!
郁帛尴尬的站起來,拉開椅子:「左總,你來啦……坐!」
「嗯……」左仕商哼了一聲,走到窗邊拉下百葉窗,要是平時看到小孩如此變态的舉動,他少不了要諷刺幾句,但現在……他連張嘴都沒力氣。
見左仕商連個正眼都不給自己,郁帛委屈的嘟了嘟嘴:「左叔叔,你說你不會躲我了,結果這一個多月,還是躲起來不見人!」
左仕商無精打采道:「我真沒躲你……我是在躲太陽……」
很多動物有冬眠的習性,左仕商就正好相反,每年的六月初到八月末,都是他的夏眠期。
這段時間裏,他會意志消沈心情煩躁,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整天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吹空調,要不是趙姐的奪命連環十八call,他是死也不會來公司處理事務的。
「那好吧,再信你一次,我去給你泡杯綠茶降降暑。」
像灘被烤化了的橡皮泥一樣趴在桌子上,看著小孩靈巧如小鹿一樣的背影,左仕商幹笑了兩聲。
躲他……他常去的酒吧、健身館、洗浴中心、夜總會、餐館甚至私人會館,都已經在郁帛的掌握之中了,除非他搬出L市,不然哪還有躲的地方?
再說,躲過一次沒見效,還讓事情往更「深入」的方向發展了,再躲第二次又有什麽必要呢?
其實他認真思索過,要不要真的陪郁帛玩幾年戀愛游戲,只有求而不得才讓人魂牽夢萦,到手了,也就那麽回事。
他根本就不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麽拒絕小孩,陪他耗著就行了,等小孩成熟了長大了見得世面多了,自然就拍著翅膀飛了,他想留也留不住。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未免太悲慘,怎麽這輩子就是給姓郁的當踏腳石的料呢?
話說現在郁帛除了在學校以外的所有時間,都耗在這邊了,小孩又是不會藏心事的年紀,郁迦葉怎麽就沒發現異常?
還是說他忙著和白宸搶男人,根本沒心思管郁帛的事?
臨山湖的事剛發生的那幾天,左仕商還有些不安,擔心白宸會跟郁迦葉哪告密,準備好了應對之道,可是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後,慢慢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從白宸的性格分析,他不太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揭發事實,他和郁迦葉算不得敵人,還有不少共同的朋友,兩人明争暗鬥也好合作也罷,都是為了那一個男人。
在白宸看來,他引誘郁帛,一定是為了報複郁迦葉,現在捅破了這一切,頂多就是讓郁迦葉難受罷了,對白宸沒啥實際好處,又把這攥在手裏的把柄給浪費了。
白宸肯定要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或者多搜集一些秘聞消息,把這件事情引導到損害郁迦葉和趙子恒關系的那個方向上去,才會出手。
所以在目前這個階段,他和郁帛的關系,還是相對安全的……左仕商分析來分析去,突然有一種,自己在和郁帛在偷情的錯覺!
「中暑了中暑了,絕對是中暑了……」
郁帛說給他沏茶去,怎麽這麽半天還不送進來?
左仕商按了內線也沒人應,走出辦公室一看,郁帛的座位上沒有人,茶水間的方向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這小鬼,工作了幾個月,也學會摸魚了?
左仕商走了過去,對話的聲音越發真切。
「……說起來也老大不小了,還是一個人,他媽身在國外也跟著操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所以趙姐,你就給左夫人當眼線喽……」郁帛的聲音脆脆的:「趕快賄賂我,不然我告訴左總你向他媽打他小報告!」
趙姐萬分不屑:「切,小破孩還敢威脅我,你去告啊,我怕他啊!」
「左總嚴肅起來很吓人的,你怎麽都不怕他呢?」
「他啊……外厲內荏,看著牛逼哄哄的,其實特別玻璃心,我跟你說,他和那個男的分手以後,哭的咧──」
「咚咚!」
左仕商敲了敲茶水間的門,板著一張「外厲內荏」的臉,瞪著郁帛:「你泡茶還是泡澡,這麽久不回來?」
郁帛縮了縮脖子,端著茶杯往外走:「已經泡好了。」
左仕商轉身走在前頭,走了兩步又轉回來問:「你怎麽曬黑這麽多?」
「我在學開車嘛,下個月考駕照!」
小孩走到他身邊,以前能看到他頭頂,現在只能看到太陽穴的位置了。
「你這一年,長高了多少?」
「大概三公分吧。」
左仕商心裏嘀咕,小孩今年才十八,俗話說二十三蹿一蹿,照他這種長勢,搞不好最後比自己還高。
回到辦公室,左仕商關上門,坐在辦公桌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副縣太爺升堂的架勢。
「趙姐跟你說什麽了?」
郁帛沒回答,轉移話題:「左叔叔,你和趙子恒關系很好嘛?」
「曾經不錯,你爸和他關系那麽好,你怎麽就這麽讨厭他?」
「我覺得他對人特別不真誠……一定要和他合作嗎?」
「我不過是在商言商。」雖然他沒什麽成為商業巨子的野心,但也沒必要把到手的錢往外推。趙子恒對他的态度自若,他要是自讨沒趣的把趙子恒當情敵,那到真成了笑話了。
「可是現在,是他有求於咱們!」
左仕商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心想,誰跟你是咱們,從你爸那邊論,你和趙子恒才是一國的。不過他的确是不太願意和趙子恒頻繁接觸,畢竟他的存在總在提醒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後續的事情,我交給你去辦,怎麽樣?」
「啊……」小孩露出緊張的表情:「我怕我做不好!」
「出了事我給你兜著……你不是讨厭他嗎?給你個出氣的機會!」
聞言,小孩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左仕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越活越幼稚了。
「那好,我出去工作──」
「回來!」叫住轉身要走的小孩,左仕商冷冷一笑:「你的問題處理完了,現在回到我的問題,趙姐和你說了什麽?」
「沒說──」
「被抓了現行還敢睜眼說瞎話?」
小孩嘟著嘴,小聲道:「她說,你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為了他出櫃了,還帶他見父母……然後……然後那個男的騙了你的錢包養其他小白臉去了。」
「噗!」左仕商一口茶噴了出去。
郁帛趕緊拿抹布擦桌子擦電腦屏幕,搶救各種文件材料,最後還抽出兩張紙巾,細致的擦了擦左仕商滴水的下巴和衣襟。
揮開小孩不規矩的往他胸口摸的毛手,左仕商冷著臉道:「以後少跟那些中年婦女講八卦!」
「我不小心聽到趙姐躲在茶水間打電話給你媽媽,報告我們的事情嘛……」
「我們什麽事情?」
「就是……她好像把我當成你的包養的小情人了……」郁帛就勢坐到左仕商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癡癡的笑起來。
左仕商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那你高興個什麽勁?」
「這說明我們很配啊……」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裝出不經意的樣子問:「左叔叔……那個男人,就你大學時的男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看著小孩天真無邪的表情和閃著刨根問底的光芒的眼睛,左仕商好笑道:「你就那麽想知道我是被什麽人給甩了?」
「嗯……主要是想向前輩取取經!」
回家向你爸取經去吧!
左仕商無奈的嘆了口氣,抱著小孩的腰,摸了摸他柔軟的小卷毛,認真的回憶起來:「他……他那個人啊,看起來脾氣很好,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很細心很溫和,感覺很會照顧人,就像一個大哥哥似的,其實是個小迷糊,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生活一團糟。」
「他長得是不是很好看?」
「為什麽這麽問?」
郁帛撅著嘴:「聽起來性格也不是很好,你卻那麽喜歡,一定長得好看!」
左仕商屈起手指,刮了刮郁帛的鼻尖,「其實……只能說是眉清目秀而已,遠不如你。」
「那你為什麽喜歡他?」
「讓我想想……我都有些忘記了……」左仕商皺著眉,思緒飄回到十幾年前,自己剛剛踏入科大校園的那天。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印象并不好,覺得他很羅嗦,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他卻當成什麽生存法則不傳秘技一樣,沒完沒了的叮囑我們,還說一些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話,別人都不笑,他自己卻樂得不行。」
『我是你們的直系學長郁春葉,以後有什麽學習生活上的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第二食堂的菜比較好吃,清蒸獅子頭是一絕,不過只有初一、十五會做,第三食堂的面食很棒,饅頭個大包子肉多,至於第一食堂……絕對不要去,那裏的青椒炒肉絲只有青椒,如果吃到肉絲,絕對是大廚不小心切到手了……哈哈……』
「然後呢?」郁帛靠在左仕商懷裏,認真的聽著。
「他對我們幾個特別關照,照顧的又很離譜,經常好心辦壞事……於是就有一部分人讨厭他,私下說他的是非,他聽到了卻裝聽不到,照樣對人家笑臉相迎。」
『郁春葉那個人啊,虛僞的很,看著跟誰都很好,其實誰拿他當回事?』
『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還總擺前輩的架勢,對新生指指點點的,煩不煩啊!』
『操,這幫碎嘴小人,我去撕了他們的嘴──』
『學弟,不要!沒關系的……我不生氣……他們說的,是事實啊……』
想到當初自己的一時意氣,左仕商自嘲的笑了起來:「於是,我替他鳴不平,我為他出頭,我想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對他羨慕嫉妒,我沈浸在把山雞托上枝頭當鳳凰的偉大功績中,我以為他對我無比依賴無比愛慕,我以為他離開我根本就活不了,結果──」
「結果他跟別人跑了?」
左仕商沈默了一會兒,苦笑:「呵……算是如此吧!」
如果郁迦葉真是變心了,與其他人比翼雙飛了,也許他還不會這麽多年都耿耿於懷,結果這個對自己絕情絕意的家夥,偏偏也是個求而不得的癡情種。
「然後你意志消沈,不思進取,氣得左先生……」
「氣得他中風,之後身體大不如前,六十歲就去世了。」
郁帛終於明白了,在清明的淩晨,獨自燒著紙錢的左仕商心裏,是怎樣的傷心與懊悔……即便是現在,左仕商深邃的眼眸裏,也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遺憾。
郁帛伸出手按了按他的眉心,企圖撫平褶皺。
左仕商閉上眼,「我是不是特別傻逼?」
「傻也分好多種的,你是傻瓜,不珍惜你的人才是傻逼。」
小孩這話說得實在太有他的風格,左仕商笑了起來:「你知道那人是誰嗎你就敢罵?」
「不管是誰都欠罵!」小孩嘟著嘴,又問:「你恨嗎?」
「……」
「照你的說法,他無權無勢的……你怎麽沒報複呢?」
「報複……」左仕商的眉毛又皺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
「你報複他了?」
和他的兒子攪在一起算報複嗎?!
左仕商抖了一下腿,将郁帛從身上推下去,表情也從懷舊模式轉變為吐槽模式:「行了,情感節目到此為止,外面的電話在響,快出去工作,別想在我這兒混薪水!」
小孩卻一時無法從那種悲傷的情緒中抽離,晃晃悠悠、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左仕商端起冷掉的茶,看著沈底的幾片葉子,突然覺得剛才的自己很可笑。
怎麽就把不堪的往事都翻出來,還把苦水倒給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小孩子了呢?
小孩問他恨嗎?
他不回答不是沒有答案,而是不想讓小孩繼續追問「為啥不恨」。
他有什麽好恨的……他早就想通了,郁迦葉從頭到尾也沒對他說過「愛」,他只是被動的接受自己給予的一切,不索取也不拒絕而已。
是他自己一廂情願以為郁迦葉只是內斂害羞不好意思告白心中的澎湃的情感……是他自己缺心眼怪得了誰?
小孩說他是傻瓜而抛棄他的人才是傻逼……大錯特錯了。
要是把他的青春拍成一部電影,應該命名為《那些年只有我是個傻逼》吧!
受溫室效應影響,L市的極端天氣越來越嚴重,還不到三伏,氣溫就已經突破攝氏38度,民生新聞裏的記者還唯恐天下不亂的在車蓋上做煎雞蛋的實驗,為了顯示實驗的權威性,不拿自己的車,在大馬路上随便攔車。
左仕商去銀行辦手續,本來就老大不情願,還不幸中标,好好的Landrover被選為雞蛋鍋不說,他還得按記者的話,做出青天白日遇見鬼的驚訝表情來。
他這麽配合,當然是因為挂著實習牌子的小記者是個清秀佳人,按理說他不該放過,可是毒辣的太陽曬得他渾身乏力胯下那東西也跟著打蔫,於是只能沾沾口頭便宜。
一身大汗的上了車,像缺氧的魚一樣大口喘息著,結果廣播裏主持人居然說還要升溫──這見鬼的天氣,他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正好接到商場上朋友的電話,邀他去北方一個海濱城市考察項目,左仕商欣然應邀,讓趙姐幫著訂了機票,準備在那裏避暑到三伏天過去了再回來。
結果上了飛機對號入座,和他并排靠窗座位上的小男孩咧著一口白牙跟他打招呼。
「嗨,左叔叔,座位在這裏!」
「怎麽是你?你整天跟著我亂跑你爸不管嗎?」左仕商瞪著郁帛,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我跟我爸說要陪公司老總出差。」
「那你放暑假不用回老家嗎?」
「我跟我媽說要參加學校的實踐活動,八月再回去。」
「什麽實踐活動啊?」
小孩豎起一根手指,一臉得意:「大學生守則第一條:大一不戀愛,老了沒人要!我馬上就大二了,一定要在這個暑假把你搞定!」
「……」
飛機快起飛的時候,郁帛抓住了左仕商的手,興奮的搖了搖:「左叔叔,我第一次坐飛機,好緊張哦!」
左仕商翻了個白眼:「你可以讓空姐給你打開窗透透氣。」
飛機開始滑行,拉升的瞬間,身邊的小孩發出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
左仕商以為他有暈機反應,正要找空姐要藥,結果小孩哈哈大笑起來:「太刺激了,比坐過山車還過瘾!」
……誰說這小鬼一年來從土包子進化成佳公子了,分明還顆插在地裏的青蘿蔔!
兩個半小時後,飛機降落,出了機場就有對方公司的車來接,還特意選了風景如畫的沿海公路返回。
郁帛延續了他在飛機上的表現,沒出息的趴在車窗上,貪婪的看著與天相連的海岸線。
海濱的氣溫不高不低正正好,海風吹著臉頰很舒服,左仕商終於活了過來,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問:「這裏離你老家遠嗎?」
郁帛已經徹底被陽光沙灘迷住了,頭也不回道:「從地圖上看不算遠,但是要坐火車再轉汽車最後坐拖拉機才行。」
「……你家不會是住山溝溝裏吧?」
郁帛終於回過頭,卻是一臉鄙夷:「左叔叔你真的是科大畢業的嗎?東北是平原地區,哪來的山溝溝?」
這死小孩,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左仕商的朋友姓張,是個四十多歲體格健壯的北方大漢。
「左老弟,這小孩是?你沒說帶人過來,我就定了一間房,現在是旅游旺季,我給你定的是海景房,搶手的很,隔壁可能沒有了……」
「沒事,我一個老同學的兒子,學商科的,跟著我多接觸些生意上的東西。」
張老板長得兇神惡煞,說話又大嗓門,一般年輕人初次見他都害怕,但郁帛的繼父就是這種類型,所以郁帛不僅不怕,還覺得很親切,甜甜的叫人:「張叔叔你好,我跟左叔叔住一間就行,不用再麻煩了。」
「你好你好!」
難得有小孩主動和他親近,張老板很高興,酒桌上多喝了幾杯,結果發現這細皮嫩肉的小孩還挺能喝,於是更喜歡了,直說要收郁帛做幹兒子。
郁帛笑而不答,只是給他倒酒。
張老板投資了一家影視公司,和當地旅游局一起籌拍一個都市愛情題材的電影,需要拉點贊助,左仕商的貿易公司代理了不少奢侈品牌,於是成了他們的首選。
不少參演的演員都出席了接風宴,男女主角都是剛剛蹿紅起來的新星,幾個配角也是影視學院畢業不久,嫩得能掐出水,雖然沒什麽大牌,但坐滿了一桌子,看著就賞心悅目。
郁帛心中明了,拿手指頭捅了捅左仕商的腰眼,「左叔叔,你其實是打著泡男演員的主意來著吧?」
左仕商夾了個蟹黃球塞到他嘴裏,「有你這個跟屁蟲,我除了泡面還能泡什麽?」
「哼!」
雖然尋找豔遇的算盤打空了,但左仕商的興致還是很高,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杯,散席的時候腳步都打晃了,被郁帛扶著回到賓館房間。
「左叔叔,我來幫你洗澡……」
「滾蛋,少他媽往我身上拱──唔──」
左仕商只是喝多了,不是喝醉了,還沒到亂性的地步,按住小孩不規矩的手,正要把他踹出浴室,就被對方按在牆上吻住了。
郁帛的吻技,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已經大有進步,開始知道什麽叫循序漸進、強弱結合了。
先是一個深吻,控制住目标,然後轉為輕柔的啄吻,親著嘴角,含著嘴唇,舌尖敲著牙關,靈巧的鑽進去,勾住對方的舌頭,糾纏磨蹭,吸吮口中的津液,達到相濡以沫的地步。
在翻來覆去的親吻中,左仕商的衣服已經被扒得差不多了,郁帛兩下脫光自己的短褲和T恤,又親了親左仕商紅腫濕潤的嘴唇:「左叔叔,我們一起泡澡吧!」
左仕商眯著眼睛,懶洋洋道:「要泡你自己泡,再高級的賓館,浴缸也不會天天消毒,誰知道上個客人幹過什麽,想想就惡心!」
「嗯?這麽說,左叔叔你一定在浴缸裏,幹過什麽沒下限的事情……」
「怎麽?想試試?」
小孩忙不疊的點頭,左仕商輕笑一聲,擡腳将他踹進浴缸裏。
「屁股撅起來,老子滿足你!」
「嘿嘿,想讓我滿足,得左叔叔撅屁股才行。」
「滾蛋!」左仕商罵了一句,扭身面對著牆壁,擰開淋浴開關,溫水噴灑下來,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與酒氣。
「對了,張老板要收你當幹兒子,你幹嘛不答應?他名下資産可不少,一高興賞你仨瓜倆棗的,你這輩子也不用奮鬥了。」
郁帛坐在浴缸沿上,盯著左仕商勁瘦的腰肢和挺翹的屁股,咽了咽口水:「那可不行,我這輩子就認你這一個幹爹……」
「想當我幹兒子?那先跪下給我磕──我操你幹什麽──」
郁帛的确依然跪下了,不過不是磕頭,而是抱住他的腰,舔他的大腿根。
「你這個小狗崽子,放開──啊──」
郁帛不顧左仕商的掙紮,雙手掰開了他的臀丘,舌尖沿著臀縫由下至上的舔了起來。
饒是左仕商身經百戰,用過的保險套能繞地球一周,也沒經歷過這樣的陣勢,他對別的小0再怎麽溫柔體貼,也沒服務到如此地步,這感覺真是……肉體的刺激已經讓人銷魂不已,精神上更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興奮和羞恥。
「啊……嗯啊……」
雙腿微微開啓,郁帛的舌頭舔得更加深入,舌尖來回滑動,舔到睾丸時還會吮一下,讓左仕商腰部一陣酥麻,除了性器官鬥志昂揚,其他部位都徹底的軟了下來。
這小混蛋……色狼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簡直是淫魔!
小孩舔著後面,還騰出一只手,從左仕商的兩腿間伸過去,握住他的分身,配合著舌尖的動作,揉搓撸動著。
「操……誰………啊……教你……這些的……啊……」
左仕商像壁虎一樣,整個人貼在牆上,一手抓住水管,一手扶著架子,身體發抖,雙腿打顫,幾乎支撐不住了。
淋浴的水溫不高,但是時間長了,浴室內還是起了一層水蒸氣,空氣潮濕而不流暢,人的神智就有些模糊,抵抗力也特別低下,身體越發的敏感……
當郁帛的舌尖頂進了蜜穴,而指尖又戳到龜頭上的小孔時,左仕商終於忍不住了,幾聲急促的喘息後将精華噴射在郁帛的掌心。
高潮過後,身體貼著牆壁緩緩滑下,左仕商渾身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左叔叔……」郁帛貼了上去,火熱的小腹抵著他的臀部,低頭在他肩膀上狠狠的親了一口:「你在酒桌上好帥啊……高談闊論的樣子,迷死我了……」
左仕商眯著眼睛,還沈浸在高潮的餘韻中,聲調慵懶:「高談闊論個屁……不就是比誰更能吹牛嗎……」
「你就算吹牛,也吹得特別性感!」
郁帛挺了挺腰,分身往左仕商的濕漉漉的臀縫裏頂了一下,而後伸長胳膊,從浴室的盥洗臺上抓下保險套和潤滑劑,正要開封,手被左仕商按住。
「不行!」
「嗯?」
左仕商臉色潮紅,眼神游移:「不能用賓館的……賬單是張老板結,用了什麽都會打出清單來……」
郁帛撅著嘴,一手托起左仕商的屁股,拿雞雞拍打著,還使勁揉了兩下,留下幾個紅紅的指印。
「那怎麽辦?我忍不了了嘛!」
左仕商瞪著他,很想說你忍不了幹我屁事──可是仔細一想,确實幹他「屁」事,剛才被小孩舔得射了出來,現在把人家丢下不管,似乎不太仗義。
「你……坐上去!」
左仕商拍了拍浴缸邊沿,待小孩坐好并自動分開腿後,伸手握住那高高翹起的性器。
「嗯啊……」敏感的分身被溫厚有力的掌心包圍,從根部到頂端被溫柔的反複套弄,快感如電流般流竄全身,郁帛發出粘膩的喘息聲,臉蛋紅紅的,眼角都濕潤了。
左仕商擡頭看了他一眼,沒多做掙紮,便俯下身張開嘴,濕潤的口腔包裹住頂端,舌頭卷起來,力道适中的吸吮著,同時手也沒閑著,握住兩顆小球輕輕揉搓。
「嗯嗯……左叔叔……含深點……」小孩抱住左仕商的肩膀,向上挺了挺腰,開始自主的抽插起來,最後一個深入,然後身體一抖,将精華射入左仕商的喉嚨深處。
「唔……唔唔……我操!」濃稠的精液灌進喉管裏,不小心咽下不少,左仕商狠狠的推開郁帛,哪知小孩還沒射完,拔出來又噴了他一臉。
先是內射,又是顏射,他的人生算是齊活了!
左仕商狠狠的罵著,站起來後退兩步,擰開水龍頭灌了一大口水漱嘴。
眼看小孩賊笑著又要往他身邊靠,左仕商連忙吐掉水:「行了,快滾出去,我要好好沖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