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請入甕

第28章 不必生氣

這一晚，餘無生也喝多了酒，沒有再來找蘇卿九麻煩。

蘇卿九安安穩穩地睡到了天亮，醒來司玄機已經将屋內收拾妥當，絲毫沒有留下蘇卿九發酒瘋時弄亂的景象。

蘇卿九看了一眼趴在桌上休息的司玄機，取過毯子給司玄機披上。

“你醒了？”司玄機當即驚醒，條件反射握住了蘇卿九放在肩頭的手。

“嗯。我是不是發酒瘋了？”蘇卿九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有些臉紅。

“還好。”司玄機并沒有将話說死，本來還想再多說幾句，但陸穗的腳步已經靠近，只得化作安慰的眼神。

蘇卿九起身去開門。

“醒了？”陸穗打量了蘇卿九一眼，塞過醒酒的藥丸：“這些會讓你好受些。”

蘇卿九低聲謝過：“陸夫人，若是無事，我等一會兒再去山間尋些蟲子。早些煉出藥粉也是好的。”

陸穗點頭應允。

等緩過勁兒來，蘇卿九收拾妥當和司玄機又回到了青山之中。

不過這一次蘇卿九明顯察覺到有人跟蹤，故而和司玄機真的只是山中挖蟲子。

妙音本想前來詢問，卻不得不留在了原處，不敢靠近。

一連幾日，那蒙面人都跟着蘇卿九與司玄機，兩人根本沒有機會得手，倒是給李嫣兒準備了不少蟲類，使她能夠更加大膽地煉制蠱毒。

餘無生沒有得到司玄機，找盡了法子留在酒樓裏不走，反倒是成了第一個見到黑色蛞蝓之人。

黑色蛞蝓的黏液可以破開鐵門，李嫣兒趁夜色已晚無人看守便打算破門而出，怎料驚動了銀灰蜘蛛，引來了酒樓內所有人。

蘇卿九眯起眼睛看着李嫣兒，危險的訊息讓李嫣兒急忙退回了原處。

而那黑色蛞蝓尚未聽從李嫣兒的指令，茫然四顧之下對着所有人都發起了攻擊。

餘無生擋下攻擊，身後笛聲已起。

方才成型的黑色蛞蝓對于蘇卿九而言極容易控制，很快就讓它服服帖帖，只是李嫣兒卻已經被蘇卿九視作必殺不可的人。

“這就是夏姑娘的繼母？”餘無生出聲詢問陸穗。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餘無生扶起了李嫣兒：“果然母女兩人都是我們最忠誠的朋友。”

蘇卿九萬萬沒有料到餘無生居然會對李嫣兒生出好感，但自己讓李嫣兒煉蠱就已經料到她會捅出點簍子，只是沒料到這個簍子有點大，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夏大爺此時還在蘇卿九的視線範圍內，李嫣兒自然不敢立刻拆穿，走一步算一步。

“餘公子，您若是想要繼母相助，可要看好他們兩。不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麽。”蘇卿九低低地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把這蛞蝓收起來？”餘無生提高了音量。

“這蛞蝓本就是要入藥，我收起來作甚？”蘇卿九吹着笛子，讓蛞蝓跟着她前往銀灰蜘蛛看守的工作間。

餘無生帶着李嫣兒離開了地下，對她更是殷勤不已，許諾了她無數的財富。

“嫣兒只求能帶着愛人離開。”李嫣兒自以為找到了自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餘無生立刻變了臉色：“愛人？就是那個角落瑟瑟發抖無法保護你的懦弱男人？”

李嫣兒點頭承認，當即被餘無生冷嘲熱諷。

“就他那樣，你能得到什麽？愛？”餘無生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出聲：“愛能讓你吃飽，穿暖，實現大業？難怪你會被那小丫頭踩在腳下。不過既然你答應與我合作，我也不介意幫你一個忙。”

李嫣兒喜出望外地看向餘無生，卻在片刻之後看見了夏大爺的頭顱被蒙面人提了上來。

“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牽挂了。可以全心全意為我們的大業努力。”餘無生對着面如死灰的李嫣兒低低地說着，很快就發出了殘忍的笑聲。

蘇卿九在轉角看着發生的一切，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餘無生的舉動顯然會把李嫣兒推向自己這一邊。

除非李嫣兒真的瘋了，不然她定然會退而求其次，借自己之手報仇。

“夏大爺死了？”司玄機聽聞蘇卿九所言，皺起了眉頭。

“嗯。”蘇卿九點了點頭：“我當真沒有料到我這個弟子會如此暴戾。”

司玄機寬慰了幾聲，随後追問：“你有什麽打算？繼續？”

“事已至此，只能繼續。”蘇卿九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已經取得了陸穗的信任，再熬過一陣子，我會嘗試介入。到時候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出一些線索。”

“至多再給你一月。再等下去，恐怕地牢裏的衆人都性命堪憂。”司玄機做了最大的讓步。

蘇卿九低聲應下。

有了黑色蛞蝓，第一批毒粉被制作了出來，而蘇卿九也被允許留在地牢裏監督衆人工作。

幾日下來，蘇卿九倒是與繡娘有了幾分交情，在空閑時還能說上幾句。

“陸夫人說，你是有求于她，我可以詢問你所求的是什麽嗎？”蘇卿九在不經意間詢問起了繡娘。

繡娘倒是沒有隐瞞，啞聲告知：“我本來以為我嫁了個如意郎君，結果卻是遭受暴打，連我的孩子都沒有護住，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去。所以我得知陸夫人會幫我，我就來了這裏懇求她。陸夫人幫我除了那惡人，所以我也心甘情願留在這裏效勞。”

蘇卿九顯然沒有料到陸夫人留人的方法居然是這樣。

随着繡娘低低地抽泣，一旁也有人受到了觸動，流出了淚水。

“小言你這是做了什麽，怎麽哭聲一片？”陸穗聽聞動靜走了進來，左右環顧後不由追問。

“我問她們怎麽會來此地。引得她們傷心了。”蘇卿九沒有隐瞞，告知了陸穗。

陸穗頓時失笑：“你這孩子，你要是好奇，問我不就好了。”

“這不是怕惹你生氣。”蘇卿九故作歉意，小心翼翼地說着。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兒，沒什麽好生氣的。”陸穗擺了擺手，放緩了聲音：“以後小言也記得要幫幫那些女子，她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