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後宮之血色至尊》就是《後宮之血色皇權》的續集,在B市附近的一個小型影視基地拍攝了将近一個月,已經快殺青了,據說要在年底上映。查清樂來到片場,引起了一些小騷動,演員們在經紀人的陪同下紛紛前來打招呼,連導演都暫停拍攝過來問好。查清樂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用在意繼續工作,在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查氏影業走得是高端的路線,簽約的藝人多是科班出身,從影多年的老戲骨,投拍的電影也都是大導演大明星大制作,再不然就是為歐洲三大電影節拿獎而拍的,誰也看不懂的先鋒藝術片。《後宮之血色至尊》顯然不屬于這兩類,雖然打着血腥後宮、皇權争鬥的噱頭,但本質上就是一個低成本的古裝狗血愛情片,不管是導演還是演員都是新人,其中最大牌的,也就要算是新近走紅的紀岚了。紀岚這個名字,查清樂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是來的路上用手機上網查到的。
此時正在拍攝的鏡頭就是紀岚的,他站在皇宮正殿上,器宇軒昂的對一幹臣子說着什麽「匡扶皇室,鏟除奸佞」的臺詞。這部電影雖然投資不大,場景搭設也很簡陋,但服裝制作還是可圈可點的。
紀岚本身條件就好,穿上古裝更顯得飄逸俊美,後場區坐着個穿襦裙的女演員,也很有幾分古典氣息,從背景板後面走出來一個穿龍袍的,竟然是一身的帝王霸氣——哎?那個穿龍袍的,不是江雲韶嗎?
江雲韶剛從化妝室出來,顯然聽說了查清樂來探班,避開拍攝鏡頭小跑過來,坐在查清樂身邊的道具箱子上。事實上,這個箱子,在查清樂到來後就前仆後繼的坐了好幾撥套近乎的人,有演員有經紀人,但都被查清樂冷着臉,以「希望看到更專業的工作态度」這樣的理由給打發走了。此時江雲韶往這裏一坐,立刻招來了不少幸災樂禍的目光,在場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也被趕走。
江雲韶對一切外在紛擾都無動于衷,視線裏只有查清樂一個:「三少,好久不見。」
「嗯……」畢竟有過一夜纏綿,查清樂總算沒擺出面對別人那副生人勿近的棺材臉:「上部電影你不是演太監嗎?怎麽到了續集裏,搖身一變演了皇帝了?」江雲韶調整了一下懸在腰間的玉佩,垂眸淺笑:「我也在努力慢慢往上爬嘛!」
「你這真是,從泥裏一下子爬到雲端了。」
「三少是大富大貴之人,我有幸沾了一點,就受益不淺呢!」
江雲韶嘴上說着恭維的話,身姿表情卻是不卑不亢,也許是身上龍袍的加持,他整個人容光煥發了不少,戲服修身的剪裁,更是勾勒出他寬肩窄臀的好身材。查清樂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後就被黏住了,竟然有些脫離不開了。
江雲韶戴着很精致的古裝頭套,眉眼都吊了起來,本來下垂的小狗眼,竟有了幾分鳳眼的味道,化妝師加深了他的輪廓,原本恭順的氣質減少,連害羞淺笑的樣子,都有一種內斂的霸氣。見江雲韶沒被趕走,還與查清樂詳談甚歡,片場不少人都露出了嫉妒的表情,天河影視的經紀人卻是眉開眼笑的湊了過來:「三少啊,最近小江一直在念刀着想您了,剛才在化妝室,一聽說您來了,他連穿龍袍的工夫都等不了,你看,冕冠和外氅還沒穿戴呢。」那晚江雲韶和他過夜的事情,這位經紀人顯然是知情的。
正如鄭子瑜說的,以江雲韶這種只比龍套強一點的不入流小演員的身份,如果能攀上查清樂這樣的富少,不管是對他個人還是對天河影視,都是一步登天的大喜事,因此經紀人不遺餘力的推銷着。不過查清樂今天可不是沖着江雲韶來的,他硬是把目光從江雲韶那兩條穿着緞面馬靴的長腿上拔了下來,轉移到拍攝現場,因為NG而有些懊惱的紀岚身上。「我記得上次,紀先生說如果有合作的機會,願意和我談一談劇情,那麽我今晚請紀先生吃飯,不知道他肯不肯賞光?」沒想到查清樂居然當着江雲韶的面打其他藝人的主意,經紀人尴尬起來:「這個……小紀他……」
江雲韶卻跟沒事人一樣:「小紀他晚餐約了雜志的編輯談專訪的事情,不過既然三少誠意邀請,我想他一定會抽出時間來的。但今天的拍攝不太順利,進度延誤了,小紀還有兩場重頭戲要拍,恐怕要三少多等等了,只是這麽枯坐着也很悶,不如……。」「嗯?」
「還要等一會兒才輪到我的戲份……我去保姆車上換衣服,三少要是累了,也歡迎您來休息放松一下,劇情什麽的,您也可以『深入』的向我了解了解……相信您一定不虛此行!」江雲韶說完,從經紀人手裏接過外氅挂在了手臂上,邁着四方大步,異常潇灑的向保姆車走去。查清樂盯着他的背影,視線從挺拔的肩膀游移到勁瘦的腰身……腦海裏浮現出那一晚,江雲韶在他身下顫抖着呻吟着的樣子。雖然他是為紀岚而來的,但上正餐之前,先吃個爽口的小菜開開胃,也是美事一樁嘛!
不知不覺的,查清樂已經站了起來,雙腳不由自主的往保姆車的方向移動,上車前他還告訴自己,只做一次,保存實力,晚上還有饕餮美味等着呢!結果打開車門,看到側卧在座位上,一臉桀骜笑容的江雲韶時,瞬間就被點燃了。
五代十國時期的龍袍不像清朝那麽金光閃閃花紋錦簇,而是一派沉穩霸氣的王者之風,質地很好的黑色布料,上面繡着赤黃色的龍紋,襯得江雲韶的氣場強大又魅惑。他脫下了一只靴子,赤着腳探過來,腳趾在查清樂的大腿內側蹭了蹭,動作十足的挑逗,表情卻是波瀾不驚的,眼睛半眯着,聲音低沉慵懶:「愛卿有何事?」查清樂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立刻進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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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韶現在的姿态神情,雖然魅惑,但帝王氣度不減,眼神深沉而纏綿,眼波流轉間似乎有無數的往事如煙。查清樂瞬間腦補出一個少年皇子,為了爬上王位,結交權重大臣,不擇手段到連身體都可以出賣的古裝豔情狗血劇。握住江雲韶的腳,指尖在他腳心輕輕的搔了搔,查清樂邪魅一笑:「臣為國盡忠,殚精竭慮,想向皇上讨個賞賜。」「啊……」江雲韶仰起下颚,身體輕顫:「愛卿……愛卿想要什麽?」
「臣聽聞皇上精通音律,想要皇上為臣……吹簫!」查清樂欺身壓上,手掌從龍袍的對襟伸了進去,隔着襯衣,在江雲韶的胸口色情的撫摸,同時腰身擺動,已經鼓起的下身在他敞開的腿間重重的撞了一下。「查愛卿,你這是……欺君犯上啊!」
「那皇上許不許臣犯上呢?」
「逆臣賊子,朕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江雲韶威嚴十足的呵斥,一張口咬住了查清樂的脖子,力道着實不輕,仿佛真的想啃了他一塊肉一般。疼痛的刺激讓查清樂更加興奮,可是戲服做得太精致的弊端就是實在很難脫,查清樂仔細研究了一番也沒找到竅門,漸漸失去了耐心,粗魯的撕扯起來。「別撕壞了,一會兒還要拍戲……」江雲韶趕忙幫手,解開腰帶撩起龍袍的下擺,不知從哪摸出了個套子,塞到查清樂手心。「皇上淮備的真充分,臣下是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查清樂嗤笑一聲,将江雲韶推倒,一把拽下緞面的褲子,手指往臀縫裏捅去。「啊……三少……」江雲韶吃痛的吸氣:「輕點……」
「怎麽不叫愛卿了?我的皇上!」江雲韶回到了現實,查清樂卻玩上瘾了,沉浸在「欺君犯上」的劇情設定中,把一個亂臣賊子演繹得栩栩如生。草草的擴張結束,查清樂拉下褲子拉鏈掏出家夥,戴好套子,擡高江雲韶的一條腿,借着套子上那點可憐的潤滑液,狠狠的頂了進去。「啊——唔——」江雲韶痛苦的悶哼,被查清樂熱烈的吻堵了回去。
下身門戶大開,任人侵犯,沒有任何反抗的手段,但唇齒間,江雲韶不肯示弱,激烈的回應着查清樂的親吻,兩根舌頭攪在一起,拼命汲取對方口中的津液,直到雙方都感覺到氧氣稀薄,才放開彼此,唇間卻還有口水拉出的銀絲在牽引着。盡管保姆車的空間很寬敞,但座位的面積有限,這樣的屈前位兩人都有些施展不開,查清樂索性暫時退了出來,将江雲韶翻轉過去,再度挺身而入。這一下撞得又深又重,直頂得江雲韶整個人都撲在了後車窗上。
「愛卿……愛卿你看……」江雲韶雙手撐着車窗,面向正在拍攝中的片場,斷斷續續的說:「你看……那些臣子們……背着朕……在議論什麽啊?」「他們在議論皇上的閨房秘事,他們謀劃着推翻您,對您為所欲為呢!」
江雲韶扭過頭,面色緋紅,眼裏一片霧氣:「那麽……愛卿會保護朕嗎?」
「皇上盡可放心,臣定當殚『精』竭慮,『精』忠報國!」瀕臨高潮的一刻,查清樂将分身從炙熱的秘穴中拔了出來,快速的摘下套子,白濁的體液噴薄而出,盡數灑在江雲韶的挺翹的臀部和修長的大腿上。「唔……」江雲韶一只手探到身下摸了摸,他茫然的看着指尖沾上的黏液,突然伸到自己嘴巴裏,像是吃冰棒一樣,色情的舔着。縱橫情場多年的查清樂,也被他這一下弄得紅了臉,小腹發漲,剛剛射過的分身居然有複蘇的跡象。
「愛卿……你把朕弄髒了……」江雲韶說着,撐起身體,湊過去親了親查清樂的嘴角,在被抱住前機敏的抽身,提上褲子系好腰帶。對上查清樂浸在欲望裏的眸子,江雲韶笑得特別有帝王氣度:「愛卿退下吧,朕得去處理朝政了。」
查清樂正是性起,那能這麽放他走,一把攬住他的腰,捏着他的下巴狠狠的親了下去,打算來個「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江雲韶不掙紮也不回應,只是在親吻的間隙平靜的說:「三少,快到我的戲了,我只是個小演員,不能讓劇組等的。」「我——」我投資捧你做大明星。
這句話含在嘴裏差一點就吐了出去,查清樂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在江雲韶屁股上掐了一把:「快去拍,我等你!」「三少不是要等小紀嗎?」江雲韶狡黠一笑,打開車門跳了了去。
留下的這句話倒是把查清樂問得一愣,第一反應居然是——小紀是誰?!
當然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無奈的笑了笑,花椰菜吃順口了,生猛海鮮反倒不惦記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江雲韶風情萬種的樣子,恨不能把他抓回來幹得屁股開花,早忘記了上車前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只做一次保存實力那回事了。整理衣服的時候,随意的在車裏看了幾眼。
天河影視不是什麽大公司,旗下藝人也不夠大牌,所以保姆車的配置實在一般,沒有獨立的衛浴系統,只有一個小小的餐臺,上面放着沒吃完的盒飯,座位上堆着演出服化妝箱之類的東西,車廂內還貼着幾幅藝人的海報,其中就有紀岚在《後宮》裏的扮相,的确是玉樹臨風俊美無雙。視線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江雲韶的照片,果然是不入流的小藝人,在這種小公司都排不上號,放到整個娛樂圈去就更上不了臺面了。欲求不滿時差點脫口而出的「我捧你」,對查清樂來說不是難事。
查氏擁有廣闊的媒體資源和演藝資源,制作部門每天錄制好幾檔綜藝節目,影業部門每個禮拜都有參與投資的片子開拍,唱片部門每個月都會推出新的唱片,演出部門每年承辦上百場大型娛樂活動,他想捧誰,只需要一句話而已。但他不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外行領導內行的事情,他又不知道江雲韶的演技怎麽樣,比起随随便便往查氏投資的片子裏塞,他寧願幹脆利落的拿錢來解決。等查清樂整理好衣服下車時,江雲韶的戲已經開始了,他此時冕冠外氅都穿戴整齊,昂首站在龍椅前,正與五皇子對峙着,氣勢強大威嚴奪目,竟然完全不輸給紀岚。查清樂看着,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欲望又升騰而起——明明是個眉眼平和還略帶迷糊的長相,怎麽一穿上龍袍就有了九五之尊的霸氣了呢?!難道這就是演技?!
難道這家夥真是塊璞玉?!
如此說來,也許他可以認真考慮捧一捧他,或者幹脆幫他與天河解約,簽進查氏影業來?!
這樣一來……實際上就是包養江雲韶了嘛!
他本來的目标不是他啊……本來只是聊勝于無打發時間的小點心啊……可是他這麽美味,就這樣随便吃兩口還真的不過瘾啊!真決定包養的話,就從今晚開始吧!
讓他穿着龍袍給自己吹簫,讓他擺出各種古代豔情小說古代裏的姿勢,一定要把他幹到哭出來才行。
不由得想起了兩個多月前那個火辣激情的夜晚,查清樂性欲勃發的同時,也隐隐有些擔憂。
嗯……這家夥的性欲那麽旺盛,真的決定包養的話,他是不是應該去吃點羊腰子之類的補一補?!
查清樂拿出手機,正想打電話給一家養生餐廳訂位置,就聽見一聲怒喝。
「無恥閹狗!今天就拿你的血,祭我大越祖先的英靈!」
「五皇子饒命——啊啊啊!」
查清樂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正在拍攝中的勢均力敵的劇情突然急轉直下,紀岚抽出劍來,一下捅進江雲韶的腹部,然後擡起腳,狠狠的将他踹下臺階。在慘叫聲中,江雲韶身形狼狽的從長臺階上滾了下來,爬在地上,身下蔓延出好大一灘血跡。
「卡卡卡!」導演連喊了幾聲,氣憤的拍桌子:「那個誰——姓江的那個,你怎麽回事?!劇本裏怎麽寫的你看沒看?!你是個篡權的宦官,與後妃私通,毒害先帝,私制龍袍,妄圖登基稱帝,被五皇子當朝斬殺——你的表情要奸詐猥瑣下流明白嗎?!會不會演戲啊?!重新來一遍!要是再演不好就滾吧!」「宦、宦官篡位?!」查清樂震驚之下,差點把手機熒幕給捏碎了。
搞了半天,還是個太監?!
再一看,江雲韶彎着腰縮着肩連連道歉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帝王霸氣,奴顏婢膝低三下四,簡直是天生一副奴才相!虧他還角色扮演得那麽投入……一個宦官的「愛卿」,頂多是個太監首領啊!
查清樂滿腔的欲火,就被這當頭一盆冷水給澆熄了,甚至胯下都覺得涼飕飕的,再也不想什麽銷魂纏綿的夜晚。這時,天河影視那個沒眼色的經紀人又湊了過來,表情絕對是專業老鸨水淮:「三少,我剛才跟雜志社的編輯通了電話,他們說截稿期快到了,實在沒辦法變更,您也知道我們天河影視規模不大,小紀又是新人,能上時尚雜志做一次專訪不容易……要不,讓小江陪您吃飯?君悅酒店樓下新開了一家魚翅店,正宗的深海鯊魚翅,讓小江陪您去嘗嘗,晚上再去君悅樓上的酒吧喝一杯,享受享受……」「深海鯊魚翅?呵呵……我看根本就是鴨血粉絲冒充的!」查清樂冷着臉,丢下一頭霧水的經紀人,拂袖而去。
查氏傳媒集團作為一間上市公司,每一項重大投資都得通過董事會的表決同意,興建影視文化基地這樣前期投資就要六個多億的專案,自然不是一兩場投資分析會就能拍板定下的。查天闕作為查氏傳媒目前的掌舵人,對這個專案表示期待,不過還是需要更詳細的計劃書和風險評估報告才行。查清樂心裏也清楚這事情急不得,建立影視文化基地不是一錘子買賣,需要長期規劃,但他還是想争取在公布企業年度報表之前把這個專案确定下來。于是他與鄭子瑜帶着專案小組的人員,開始沒日沒夜的忙碌起來,B市周邊幾個縣區的來回奔波考察,方案A方案B方案C各種讨論推翻再讨論,一忙又是兩三個月。鄭子瑜顯然是把「床伴的事情全權交給你處理」這句戲言當真了,見查清樂忙得沒工夫獵豔,陸續給他介紹了兩個男孩,明碼标價,一次一清帳。第一個自稱是平面模特,身材高挑,屁股很翹,嘴巴特別甜,一被插入,就「哥哥好大哥哥好厲害」的叫個不停,簡直像尖叫雞附體一樣。結果查清樂壓在他身上運動的時候,腦上裏竟閃出了江雲韶在他身下呻吟的畫面。
那張低眉順眼的臉出現的瞬間,查清樂心底是有些不悅的,尤其在發現自己的性致立刻提高了一個檔次後,脫口就罵出髒字:「我操!」結果尖叫雞來勁了:「操我吧操我吧哥哥操死我吧!」
「……」查清樂只想把他的嘴堵上,真是吵死了。
其實江雲韶在做愛的時候,也比較愛交流,但他的聲音柔軟又低沉,就是最激情的時刻,也不疾不徐溫和舒緩,像是名家演奏的古琴,每一次撥動琴弦,都能撩起心湖的連漪。有了這番對比,身下的尖叫雞就更讓他提不起性致了,草草的做了一次就把人打發走了。
第二個男孩,自稱是獨立音樂人,清瘦蒼白,一身的文藝氣質,據鄭子瑜介紹是學管弦樂的,口技一流,用過的都說好。既然評價這麽高,查清樂自然也試了試,的确是動作純熟技巧高超,比江雲韶的口活,要強了百倍。
怎麽又想起了江雲韶——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可是既然想起了,那不是甩甩腦袋就能把畫面甩出腦海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江雲韶跪在他腳下替他口交的場景。盡管唇舌的動作有些笨拙,但江雲韶做得特別的認真,那雙黝黑的眼睛,也一直專注的盯着自己看,濕潤的瞳孔沒有任何的閃爍,連裏面映着的自己的身影,都跟着堅定起來。被那樣柔順到近乎臣服的目光注視着,查清樂真的覺得自己無比高大無比偉岸無比強勢,有種世界就在腳下,一切盡在掌握的錯覺,那種心靈上的快感甚至比肉體的刺激還要銷魂。而眼前這個男孩,埋頭吸個不停,顯然是在應付差事。
當然,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這男孩也沒做錯,可是萬事都怕比較,有江雲韶在查清樂腦海裏狂刷存在感,再高超的技巧也顯得乏善可陳了。于是查清樂射出來以後,就讓男孩走了,連做全套的性趣都沒有。
唉……江雲韶啊江雲韶,不過是睡了那家夥兩回,怎麽就食髓知味到這種程度呢?!
查清樂當然清楚,自己這種身份,床伴換得太頻繁其實挺麻煩的。
雖然說,不管是大明星還是小明星,想在演藝圈發展下去就得維護自己的形象,但也不是沒可能碰到那種腦子進水惡意炒作的——當然以查家的勢力,肯定能解決掉,但還是應該盡量降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不是?想來鄭子瑜安排人的本意,也是給他找中長期的床伴,而不是419的對象,結果兩個資質不錯又有「職業操守」的男孩,他都是睡了一晚就決口不提了。「你現在眼光越來越高了,真要廣撒網多撈魚啊,難不成要給你舉辦個電視選美大賽?」
面對鄭子瑜的調侃,查清樂只能解釋說:「不是,你就別找了,可能是現階段工作太累了,我對這個事有些提不起精神。」這話當然是在找臺階下,查清樂是越累越需要性生活來排解壓力的那種人,但現在的狀況是,精神上有需求,肉體上卻倦怠,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其實他現在這種挑三揀四又欲壑難填的狀态,倒是讓他想起三年前,就是他剛剛直轉彎的那個時候。
事情發生在他十八歲的生日會。
美國是一個開放又嚴格的地方,這裏的中學生抽煙、喝酒、亂交、持有槍械、開性愛patry,在自己家裏怎麽折騰沒人管,但不管你是權貴之子還是街頭無賴,未成年的話,就連最普通的酒吧都進不去。于是,查清樂終于成年的那一天,他帶着一幫狐朋狗友,興沖沖的來到一家慕名已久的酒吧。
像查清樂這種出身的男孩子,慕名的反而不會是什麽高雅的地方,越是那種三教九流烏煙瘴氣的地方,他越好奇越向往。那時已是午夜,他摟着兩個洋鈕,身邊陪着一群朋友,喝酒劃拳罵髒話,正玩得不亦樂乎,突然聽見隔壁桌傳來咒罵的聲音。初入酒吧的查清樂就跟劉姥姥入了大觀園似的,看什麽都新鮮,立刻湊過去看熱鬧,結果是兩個黑人在為難一個男性服務生,開始是推擠打罵,後來手腳越發的不規矩,竟是在沾更宜。服務生極力反抗着,卻被兩個黑人硬是灌了一杯酒,然後就不争氣的軟了下來,靠在黑人懷裏,任人上下其手為所欲為。酒吧裏燈光幽暗,只能勉強看清服務生有一頭略長的黑發,掙紮時還脫口喊出幾句中文。
這是在皇後區的酒吧,這種程度的混亂簡直是家常便飯,連酒吧的工作人員都沒管那個服務生的死活,可是查三少爺卻突然爆發了同胞愛,振臂一呼,帶着自己的朋友沖上去見義勇為了。查清樂帶的這幫人,一部分是大學同學,一部分是當地華僑,除了查清樂自己還有兩下子,其餘都是戰鬥力比不上兩只鵝的廢材,但仗着一腔熱血又人多勢衆,硬是從兩個黑人手裏把服務生給救了下來。服務生也看出查清樂是帶頭的,一下撲進他懷裏,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大口喘息着。燈光閃過,查清樂的一個女伴高呼:「哎呀,是個帥哥呢!不過他好像被下藥了!」鐳射燈閃過去了,到底帥不帥查清樂也沒看清,不過抱在懷裏,卻是細腰翹臀大長腿,的确是很吸引人的身體。那時查清樂對同性還沒什麽概念,心底不含任何龌龊的念頭,扶着服務生去洗手間洗臉。
結果洗手間的光線暗得跟外面有一拼,查清樂本來就喝了不少酒,腳下也不怎麽利落,兩個人你絆我、我絆你的,競然相擁着跌進隔間裏。服務生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多麽高級的味道,但聞起來很迷人,他的呼吸越發急促了,身體特別的燙,雙臂挂在查清樂的脖子上,在他身上來回的磨蹭,小聲的墾求:「Fuck Me。」
查清樂畢竟年輕,血氣方剛,一時沒把持住,扒了服務生的褲子就上……連套子都忘記戴了。
過程有多爽,事隔三年,查清樂回憶起來還覺得小腹一陣緊繃,可當時,完事之後,他卻驚慌失措的不行。他從十五歲告別處男之身以來,身邊的女人就沒斷過,絕對不是不識情滋味,會随随便便被誘惑的那種小雛,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酒吧的衛生間裏,上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雖然性經驗豐富,但本質上,查清樂是個被保護得很好,沒經歷過什麽事情的天真富少,那時褪去性欲只剩恐懼,于是丢下光着屁股趴在馬桶蓋上,精液還不斷從兩腿間流下的服務生就落荒而逃了。離開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做HIV和梅毒檢測,幸虧沒染上什麽亂七八糟的病,但卻有個嚴重的後遺症——他對女人沒性趣了。不是變成了男女通吃,而是幹脆就對女人不行了,柔軟白嫩的身軀再也無法吸引他,腦子裏想的都是男性寬寬的肩膀、窄窄的屁股和修長的腿,經過一段時間的掙紮,他無奈的接受了自己變成基佬的事實,結果卻連個合意的床伴都找不到。雖然歐美男人年紀大了,就會出現體毛重、皮膚粗糙、禿頂、身材發福等等問題,但十八、九歲的歐美男孩卻是天使一樣美麗動人,可偏偏查清樂就是不喜歡。同樣是香水味,怎麽那個服務生身上的就性感撩人,別人噴的就又娘又嗆?
同樣是抱着他磨蹭,怎麽那個服務生就熱熱的、軟軟的、滑滑的,特別舒服,別人就像狗熊在蹭樹呢?
同樣是說「Fuck me」,怎麽那個服務生就能說得百轉千回,讓他血脈贲張,別人就說得像狗熊在吼叫呢?
後來他跑回那間酒吧,打聽過那個服務生,卻得知他辭職了,似乎是叫John還是Jeff之類的爛大街的名字,找都沒地方找。百般無奈之下,查清樂只得把目光投到亞裔男性身上,黑色的頭發和不太純正的英文發音都成了魅力點,陸陸續續換了不少床伴,雖說不如那一夜直接把他掰彎那麽銷魂,但總算是延緩了他的饑渴,解決了他的欲望。可是現在,明明是回國來占有更廣闊的資源,怎麽這欲求不滿的症狀又發作了?
難道是因為江雲韶?!
想到這個人,查清樂身體發熱的同時,也有點哭笑不得。
過了這麽長時間,帝王變太監那件車,他早不在意了。
江雲韶是個演員,穿什麽服裝是由劇情決定的,閹人篡權什麽的也是劇本裏的內容,因為他在演戲就産生被欺騙的感覺,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了。查清樂雖然有點小傲嬌,但并不是個喜歡亂發脾氣的人,還是說欲望被江雲韶輕易的掌握,他才惱羞成怒?說起來,對于江雲韶,他還有點愧疚,他對床伴一向大方,這種吃幹抹淨不付帳的事情還真是第一次幹……好吧,當年在酒吧廁所那次是年幼無知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