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謝宜提出的條件 “我想要什麽,難得你……
說實話, 不僅是其他人,蘇洛自己也有些驚訝——對于謝游主動沖過來接住自己這種事。她之所以會像剛才那樣說, 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舔一舔陳淩峰,讓他既愧疚又感動,趕緊再加一加好感度,趕緊打出個結局了事走人。
毫無疑問,哪怕如今的陳淩峰做出了一幅“幡然悔悟”的深情模樣,但其實,他本質上與他發自內心厭惡的父親, 也許并沒有太大區別。
但他自私也好,虛僞也罷,蘇洛都無所謂,反正, 陳淩峰也只是個她拿來刷分的工具人而已。
只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謝游對她的好感度不僅沒有降, 還上升到了89點這個危險的程度, 卻着實讓她有少許訝異。也許這麽說話有些茶裏茶氣,但蘇洛是真的不希望謝游再前進一步踏入深淵,因為與自私自利讓她厭惡的陳淩峰和謝宜不同,他是個不錯的人。
“……小游,你這是在做什麽?”謝母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兒子, 滿臉寫滿了震驚——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害得她女兒謝游的姐姐進入急救室的“兇手”,就算向來紳士的兒子不願意對女人動用暴力,也委實不該對對方噓寒問暖吧?
“媽,你冷靜點。”謝游扶着懷中人站穩身體,又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肩頭披上, 才回答說道,“這事情肯定有誤會。”
“你自己都那麽說了,還能有什麽誤會?!”
“按照她的說法,是她主動上門去找姐姐,對吧?”謝游微嘆了口氣,回答說道,“那麽,為什麽她會穿着家居服呢?而且,”他進一步說道,“剛才陳淩峰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也說了姐姐出事的地方,那間公寓我們都去過,上樓的直達電梯是需要刷卡的。她就算想去找姐姐麻煩,又哪裏來的電梯卡?”
其餘人:“……”
蘇洛挑了下眉:bingo!正解。
想也知道,她怎麽可能傻到真的為陳淩峰頂罪,如果她真有這個打算,在救護車去那邊之前就會提前拉着六神無主的陳淩峰做好僞裝了。哦,說不定還得順手真捅死謝宜——因為她只要還活着就是最大的人證。
只是,就算是破漏百出的話語,謝游居然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看出異常,可見是從一開始就沒相信啊……
謝父和謝母都不是愚蠢的人,剛才只是一時情急,眼下聽兒子這麽一說,也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淩峰,到底是怎麽回事?”謝父眼神銳利地看向陳淩峰,他已經隐約覺察到了什麽。
“我……”陳淩峰張了張唇,終于下定決心要将一切說出。
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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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做的!”蘇洛沖出來,攔在陳淩峰的身前,語氣急切地說道,“穿成這樣出門是我……我出門太急了沒來得及換,電梯卡是我偷的,對,就是這樣,謝宜是我捅的,一切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陳淩峰怔怔地看着擋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此時此刻,她的身影再一次與記憶中溫柔體貼、不管何時何地都一直會保護着他的母親重合了。他的臉上,一點點浮起清晰可見的感動之色。
“陳淩峰,都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像個男人!”謝游大步走過來,再次提起拳頭,一拳就打在了陳淩峰的左臉上,他咬牙說道,“你已經騙過她一次了,還把她害得這麽慘,現在還想真的讓她為你頂罪嗎?!”
猝不及防之下,陳淩峰直接被揍翻在了地上。
謝母雙手捂住嘴,發出一聲驚叫聲。
蘇洛連忙想去扶人,卻被謝游一把抓住了手臂,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如此說道:“沈靜,你冷靜點,他根本不值得。”
“我不值得,難道你就值得嗎?”坐在地上的陳淩峰擡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跡,發出了一聲冷笑,“身為謝宜的弟弟,你敢拍着胸脯保證真的不知道她做了什麽?”
“……姐姐?”謝游瞪大雙眸,心中驀地浮起不好的預感。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謝父蹙眉。
“你們剛才覺得奇怪是吧?為什麽事發地點是謝宜的家,她卻穿着家居服,理由很簡單啊,”陳淩峰扶着牆站起身,“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被謝宜非法監|禁。”
謝游:“!”他下意識就想說上一句“胡說八道”,然而……聯想到姐姐一直以來的性格以及她最近的異常,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恐怕是真的。他下意識低頭看向正被自己抓着手臂的女子,問道,“這是真的?”
蘇洛咬了咬唇,有些難堪地扭過了頭——一言不發,卻勝過千言萬語。
“小宜……非法監|禁?”謝母的身體因為這過于刺激的話語而晃了晃,她下意識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疑惑問道,“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這麽做?”
下一秒……
“因為我。”
“因為我!”
謝游和陳淩峰同時開口說道。
謝父:“……”
謝母:“……”
蘇洛默默望天,順手點了個贊:好家夥,真有你們的!
這句話後,兩個男人互相瞪視着,目光中盡是對對方的厭惡以及敵意。
“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們已經分手了。”謝游開口,沉聲說道。
“那又如何?”陳淩峰輕哼了聲,“分手了也還可以再交往,只要我還愛她她也還愛我,一切就沒有任何問題。”
“別忘了你現在是姐姐的未婚夫!”
“那就解除婚約!”
“你怎麽敢這樣對姐姐?!”
“我為什麽不敢這樣對她?你知道你姐姐做了什麽嗎?”陳淩峰上前幾步,擡起手一把抓住了蘇洛的另一只手臂,語氣激動地說道,“你知道你姐姐對她做了什麽嗎?她取向根本不正常,她不僅囚禁了沈靜,她還……還……”他咬咬牙,恨聲說道,“強jian了她。”
謝游:“……”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随後猛地扭頭,求證地看向蘇洛。
而後者……
也把握住了這個機會,聲情并茂地尖叫了聲“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她一邊如此喊着,一邊如同被強行扯下了翎羽的孤鳥般拼命掙紮着,強行甩掉了兩個男人抓着自己的手,也甩掉了被披在身上的外套,連連後退。然後,雙手抱着頭,痛苦而無助地靠着牆滑落下去,蜷縮成一團,低聲啜泣了起來。
她肩頭和手臂上的衣物,在剛才那瘋了般的掙紮中,“很巧合”地盡數滑落,上面滿是成年人一看就懂的暧昧痕跡。
這痕跡也在無聲地驗證着陳淩峰的說法。
其實,只有肩頭的痕跡是謝宜留下的,手臂上的那些,是剛才陳淩峰的鍋。
但是,都到這種時候了,誰又會在意呢?
而且,謝家一家三口現在的表情都跟雷劈了似的,也根本無暇思考這些了。畢竟,陳淩峰的話,委實有些太過刺激了。稍微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況就是——
謝宜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
謝宜看上了未婚夫的前女友。
謝宜囚禁了未婚夫的前女友。
謝宜還強……那什麽了一個女人。
然後,知道了這件事的陳淩峰上門救人,然後争執間,謝宜被捅傷了。
究竟真相為何,還得等小宜搶救結束後再行驗證。只是,看着陳淩峰那過于“理直氣壯”的表情,謝家人都覺得這大概就是全部的事實。
而就在此時,陳家人也腳步匆匆地趕來了。
陳喬一來就問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然而,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謝父也攔住了陳喬詢問陳淩峰,只說“等小宜出急救室再說吧”。陳喬雖然心中疑惑,卻到底聽了對方的勸,強行忍耐住了。
與此同時,陳家趕來的三口人,也都将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依舊蜷縮在牆邊的蘇洛身上,不明白她到底是誰又在這件事中扮演了個什麽角色。理所當然的,依舊沒什麽人為他們解惑。
謝游在怔愣了許久後,俯下身從地上拾撿起了他的衣服,就這樣提在手中,深深地看着牆邊的女子。猶豫了片刻後,他再次邁步朝她走去——無論如何,至少讓他給她披上一件外套,否則,醫院這麽陰冷,會着涼的。
然而,陳淩峰卻再次攔住了他,陰沉着臉說:“你們謝家人,都離她遠點。”說罷,他徑直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沈靜”搭上了。
謝游:“……”他沉默了片刻後,抿了抿唇,表情痛苦地扭過頭去——如若陳淩峰說的是真的,如若姐姐真的對她做過那種事,那麽,他以後無疑也沒什麽臉再在她面前出現了。或者說,所有謝家人都會讓她覺得惡心吧?
又過了段時間,謝宜出了急救室。
她的運氣很好,情況并不嚴重,甚至可以直接住進普通病房。
而在麻醉劑的藥效過去後,她先對自己的家人大致說了下目前情況,又單獨對着陳家人,語句清晰地表達出了以下的意思——
首先,她想解除婚約;
其次,她是陳淩峰捅的;
最後,她可以不将陳淩峰送進局子裏,也可以接受私下了結這件事,但前提是,她要見沈靜一次。
“你想做什麽?”陳淩峰下意識問道。
謝宜回以冷笑:“你就說願不願意吧。”
“我……”
“願意!”陳喬搶先替大兒子說出了這句話,順帶狠狠地瞪了眼後者,“小宜,你等着,我們現在就幫你把人叫回來。”他現在固然滿心都是對兒子的恨鐵不成真,恨不得當場将他打上一頓,但當務之急,還是要避免兒子遭遇牢獄之災。否則不說別的,他們家必然成為圈子裏的笑話,說不定生意也會受影響。
“不行,這……”陳淩峰開口就要拒絕,因為謝宜顯然不懷好意。
“你閉嘴!”陳喬再次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毫不客氣地說道,“我不管你和外面的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總之,既然小宜想和她說話,你就讓她進來。”
“爸……”
“去!!!”
“……”陳淩峰抿緊唇角,側過頭,一言不發,也不動作。
陳喬被他氣得胸口劇烈欺負,最後直接喊道:“淩海,你去,把那個女人叫進來!”
“好的,爸爸。”陳淩海瞥了眼自家大哥,臉上露出一絲不顯眼的笑意,“我這就去。”
陳淩峰狠狠地回瞪着對方,然而……
卻也到底沒阻止。
陳淩海走到病房外時,蘇洛依舊披着陳淩峰的外套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非常盡職地保持着“呆滞”造型。
陳淩海看着眼前這個幾乎滿臉滿身都寫滿了柔弱的女子,玩味一笑:“就是你讓我那個大哥神魂颠倒到捅了謝宜?”陳家人到目前為止都只知道謝宜是陳淩峰捅的,卻不知道具體細節。
蘇洛保持沉默。
“裏面叫你進去。”陳淩海走上前,一把拉住蘇洛的手臂,将她“提”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聲,“身材不錯,也怪不得他喜歡。可惜,你們之間算是完了,沒人會同意這件事。怎麽樣?”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你如果之後再缺錢的話,不如考慮下我?和大哥不同,我很大方的。”只要一想到能借此侮辱大哥陳淩峰,他激動到渾身都能顫抖起來。
蘇洛眨了眨眼,微微側過頭,驀地,對眼前男子露出了一個與柔軟外表完全不相搭的豔麗笑容。而後,在對方怔愣的表情中,她笑着輕聲回答說道:“抱歉,我不喜歡打針。”說罷,她直接提起腿,讓某人感受了下什麽叫做“以卵擊石”。
而後,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抱着下半身倒在地上、疼痛到不停打滾的陳淩海,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連工具人都算不上的男人,有這樣的下場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之後,她走進了病房之中。
謝宜也以想要兩人單獨談談為由,讓其餘人都出去了。
伴随着關門聲的響起,屋內陷入了沉寂之中。
最先打破這沉默的人是蘇洛,她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托你的福,死不了。”謝宜冷笑了聲。
“……”
“你剛才進來的時候,看陳淩峰了吧?”謝宜繼續說道,“可他卻不敢看你,失望嗎?畢竟他就是這樣一個沒種的男人。哪怕裝成再癡情的樣子,本質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蘇洛抿了抿唇,低下頭,輕聲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他?”
“你就這麽喜歡他?”謝宜反問。
蘇洛沒有回答。
“我想要什麽,難得你不明白嗎?”謝宜擡起手,朝不遠處的女子勾了勾手指,“過來。”
蘇洛猶豫了下後,走了過去,一路走到了床邊。
“低頭。”
蘇洛再次猶豫了下,依言行之。
謝宜擡起手,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冷笑着說道:“我可都聽說了,陳淩峰說我強jian了你?名頭都已經擔上了,卻什麽都沒做過,我是不是太虧了點?”
“……你想做什麽?”
“少裝不懂了。”謝宜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我要你和我做。就像不久之前對他那樣,”她擡起手撩起眼前人的發絲,指尖輕輕劃過她依舊殘留着些許痕跡的白皙脖頸,“主動點,熱情點,直到我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