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青春未完待續

第44章 運勢欠佳的少女

羽未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糟透了。

來倉庫領拖把頭，卻意外遇到電燈壞掉。

然後不小心摔了一跤，渾身痛的不行。

這也就算了，她還莫名其妙的遭遇了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月島螢的嘲諷。

“……”

迎着頭頂上灑下來的手機電筒的光，羽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哪知下一刻，忽然響起“啪”的一聲……像是從門口那邊傳來的。

“糟了。”

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月島螢立即轉過身往外跑。

原本還在頭頂的光迅速撤離，猶如在黑暗中劃出了一道抛物線。

一瞬之間，羽未的心裏霎時升起巨大的不安。

“月島君？”一會兒過後，她下意識的伸長脖子，大聲詢問，“怎麽回事？”

便聽見月島螢的聲音幽幽傳來，語氣裏滿是不悅。

——“門被鎖上，我們出不去了。”

Chapter 44  運勢欠佳的少女

這到底是有多倒黴……

羽未欲哭無淚的愣在原地。

水泥地板的冰涼，此刻正透過運動褲的布料清晰的浸入皮膚。

羽未打了一個寒戰。

“你能自己起來嗎？”

只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發現被鎖在這裏以後，月島螢并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瘋狂敲門吶喊，或是直接踢門之類的。

而是帶着那束光源折返回到她所在的位置，并說了一句姑且算是關心的話。

“……”羽未怔了怔，随即動了動自己的腳踝。

很明顯的痛感，折射進神經裏，撺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嘶——”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咬咬牙說道，“應……該可以。”

“不能就直接說不能。”男生的身影随着手裏的光源靠了過來，“青井，你的手機呢？”俯身的時候，他詢問道。

“這裏。”羽未将手機從褲袋裏摸出來，遞給他，“開屏密碼是4321。”

“哦。”

咫尺的距離內，他的聲音像是在他的呼吸裏微微起伏着。

聽上去還挺平靜。

“一樣，都沒信號。”片刻之後，他總結道。

這對羽未而言堪比噩耗……她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便見到男生将手機遞了回來，語氣平淡，“你把手機的電筒打開，幫我照一下。”

“……照哪裏？”

“你的腿。”

“……欸？”

“別廢話，我看下你的傷。”

“……好。”

大抵是月島螢看上去很鎮定的緣故，羽未也不再覺得慌張了。

坐在地上的她，擡起手，将光束打在自己的腿上。

而與此同時，男生将他的手機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朝上的光束，直接沖向頭頂的天花板，再反射下來，宛如點亮了一盞燈。

羽未屏息靜氣的注視着這一切。

“你自己覺得哪裏在痛？”

“腳踝，還有膝蓋……”

“左邊還是右邊？”

“左邊腳踝，右邊膝蓋。”

“……”

他的動作很輕。

像是帶着一種距離感和分寸感。

他讓她擡起褲腳來，光束對準膝蓋，“在滲血。”他确認道，又看向她的腳踝，“沒有外傷，可能是扭到了。”

不知為何，他這副樣子，令羽未覺得就像是在觀察某個植物或者生物的當前狀态之後記錄下報告一般。

她只能點點頭，“嗯。”

下一刻，她手中的光忽然熄滅。

不會吧……

不詳的預感再度升起。

果然，在确認之後，她嘴角抽搐着說，“我的手機沒電了……”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将地上的手機拿了起來，頓了頓，說道，“……我的也快沒電了。”

“……”

這已經不是倒黴這麽簡單了。

羽未覺得自己陷入了絕望裏。

短短的數秒內，她在腦海中迅速思索着解決方案，猶如在急流之中去尋找并抓住那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呃……”一會兒過後，她終是有了靈感，“月島君，你為什麽不去敲門大喊救命呢……”

你的腿腳方便，實在不行，還可以踹門啊。

沉默的呆在這裏……有意思嗎？

“哦……”男生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起身。

“等等，你把手機拿去。”羽未立即提醒。

“不用。”沒想到男生會拒絕，“就放那裏吧。”

？

羽未頭上冒出巨大的問號，不清楚他是哪根筋不對，“你就這樣摸黑去門口嗎？萬一摔了怎麽辦？”

“我又不是你。”男生又恢複了嘲諷的語氣，“就放那裏，我可不想聽到你又害怕的碎碎念。”

“……”

羽未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覺得她怕黑。

拿走手機會讓她覺得不安。

可是這語氣……也太随意了。

“月島君，我想你誤會了。”羽未立即解釋，“我怕的是鬼，不是黑，快把手機拿走。”

“……”

大概是羽未的語氣很決絕，月島螢終是拿走了手機。

原本點亮在身側的光，随着他的離開而消失。

重新回來的黑暗裏，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砰砰砰——”

一會兒過後，門口那裏響起巨大的敲門聲。

不知為何，羽未竟有些期待看到月島螢大喊大叫着“有沒有人啊，快來救我們啊！”的場景。

可是……

“青井同學，你在裏面嗎？”

下一刻傳來的，并不是月島螢的聲音。

而是菅原孝支。

“青井同學？你是不是在裏面？”

“在。”月島螢回應道，“菅原學長，我和青井都在。”

“月島君？”菅原似乎愣了一下，“好，你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去叫老師。”

“好。”

終于“得救”了。

這場倒黴的意外終于要結束了……

未必！

在叫來老師，打開倉庫的門以後。

她和月島螢都被教育了一番。

老師的原話是：“見裏面沒人的話就不應該擅自進去。”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倆是“受害者”。

月島螢一臉不爽，“青井在倉庫裏面受傷了，學校是不是應該負責呢？”

“你……”

幸好武田一鐵及時出現，将這位老師陪着笑臉“打發”走了。

然後，他看向被菅原孝支扶着的羽未，連忙上前，“小海，你傷到了哪裏？”

“沒事，就腳扭了一下。”羽未盡力扯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比起腳上的疼痛，饑餓和疲憊的感覺更加令她難受，她此刻只想趕緊補充點碳水填飽肚子，然後回家往床上一趟。

“我看看。”武田一鐵立即俯身，“是左腳腳踝嗎？”這麽說着的他，迎來了羽未的點頭，然後他輕輕的按了一下她白皙的腳踝上，那一塊紅腫的位置，“這樣疼不疼？”

“唔……有一點。”

“嗯。”武田擡起頭來，望向一旁的月島螢，“月島君，麻煩你把清水同學叫過來一下，帶上醫藥箱。”随即又對菅原孝支說道，“我現在要去開教師會議，麻煩菅原君在這裏陪小海等一下，清水同學來了會知道怎麽處理的。”

“……好。”

不愧是舅舅，處理起事情來非常果斷。

在他和月島螢離開以後，羽未對一直扶着她的菅原孝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你了，菅原學長。”

今天要不是他，他們不知道還要關多久。

說不定會關到明天早上……

“沒關系。”菅原孝支搖搖頭，扶着她胳膊的力度似乎比剛剛稍微重了一些，“我知道你來倉庫拿東西的事情，但是見你一直沒回來，就過來看看。”

“……嗯，幸好菅原學長來了。”羽未抿抿唇。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被男生這麽扶着不是很自在，于是她提議道，“菅原學長，要不……我扶着牆吧。”

“……行。”

乘着銀白的月色，沒過多久，視野中便出現了清水潔子的身影，背上背着醫藥箱的她，小跑着朝這邊靠近。

“青井同學，麻煩你坐到那邊的臺階上。”

“好。”

女生麻利的幫羽未處理好了右腿膝蓋上的皮外傷，又在左腳腳踝上噴了止痛噴霧，然後纏上彈性繃帶。

“動一下，看還痛不痛。”

“嗯……”羽未按照指示轉了一下腳踝，連忙搖頭，“清水學姐好厲害，已經不痛了。”

“這只是暫時的處理。”女生叮囑她，“晚上回家以後記得觀察，沒有腫起來就沒事。”

“嗯嗯。”

“如果腫起來的話，就要去醫院檢查哦。”

“好。”

注視着清水潔子低垂的眼眸，羽未有些感慨，“抱歉，麻煩大家了……”

“沒事。”女生拍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到這裏來。”

“呃……”羽未神色一僵，“糟了，我完全忘記拖把頭的事了。”

“你沒有忘。”清水潔子将東西收好，背起醫藥箱，起身時說道，“剛剛月島君已經拿過來了。”

“……”

*****

回家以後，原本打算趟一會兒的羽未，因為收到了研磨發來的LINE消息，而一下子清醒過來。

【今天怎麽樣】

【Very Good.gif】

羽未立即回複了一個興奮的表情。

因為想說的事情太多，她懶得打字，而是發送了語音。

她說自己第一天就交到了新朋友，三個超級可愛的妹妹，還順便吐槽了一下為何學古文要去揣摩作者的創作意圖的事情。

不過，因為不想研磨擔心，她PASS掉了晚上這段倒黴的經歷。

只是一個小插曲罷了……她在心裏平靜的分析道。

她還有兩年多的時光要去享受和努力，還有年級第一的目标要去争取，可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就受到影響。

這麽想着，羽未這一晚睡的極好。

而在早起之後，注意到自己的腳踝并沒有腫起來，只是在下地的時候還有一些輕微的疼痛以後，她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如她所願，每一天都很充實和順利。

她太喜歡這樣普通又平凡的高中時光。

上課時認真聽課，認真做筆記；課間和朋友三五結伴去廁所；午休時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女生之間好像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放學後按時去排球部訓練所在的第二體育館報道，繼續抛球、做記錄、幫忙打掃衛生。

回家以後，和研磨分享着當天的一些見聞……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循環往複的每一天，都像是寶物一般，為她源源不絕的輸送着養分，也令她對未來有了期待。

即便古文仍然有些吃力，即便漢字仍然有些苦手，即便她的鄰桌，時不時還是會在互相批改随堂測驗的卷子時小聲嘲諷，“你的字能寫的端正一點嗎？”

甚至有一次，她在去學校的路上被人告白，對方是一個高高瘦瘦、理着平頭的男生，自稱自己是足球部的若林君。

“青井同學，我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請和我交往吧！”

在人來人往的路上表明心意，羽未很佩服他的勇氣……但無論如何，現實并不允許她接受這樣的心意。

“不好意思，若林君，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欸？”男生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問，“青井同學的男朋友，是排球部的人嗎？”

“他确實打排球。”羽未平靜的回複，“但不在烏野。”

“……”

這個小小的意外，羽未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順從着自己的內心，在時光的推動之下，不遺餘力的向前邁步。

直到——

9月下旬某個禮拜一，上午的第二堂課結束後，作為剛剛在數學課上唯一答對那道關于條件概率的問題的學生，羽未被教數學的高本先生叫到了辦公室。

“青井同學。”40多歲的高本先生，神色和藹的對她說道，“你的數學成績很不錯，每次随堂測驗都是滿分，上課也很踴躍的回答問題，月考結束以後，要不要去試着參加一下高中數學競賽？”

“欸？”羽未懵了。

“你不用太緊張。”高本老師繼續說道，“雖然競賽題和我們書本上學的知識不太一樣，更考驗的是邏輯思維能力，但正是如此，我認為青井同學可以試試。”

“……”

試試自己的邏輯思維能力強不強麽？

羽未倒不排斥。

因為如果她的目标是考東大工學部的話，入學考試裏，數學科目的題也基本都是邏輯思維類的。

“比賽是什麽時候？”羽未需要确認一下時間是否會和其他事情沖突，而且，她也想準備一下。

沒想到老師卻告訴他，“就在10月6號。”

呃……那不是月考結束以後沒過幾天就是競賽嗎？她現在基本在準備月考的事情啊……

“如果青井同學同意的話，我就為你報名了。”

“老師……我需要考慮一下。”

“今天可以考慮出結果嗎？”

“欸？”

“報名在今天下午4點之前截至。”

“……”

高本老師，你這是在逼我啊……

羽未嘴角微微一抽，随即點點頭，“行，老師您幫我報名吧。”

就當去測試一下自己的水平如何了。

也算是校園生活的體驗之一。

這麽一想，羽未立即就釋然了。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打算月考結束以後，去圖書館借幾本參考書，惡補幾天。

至少，要知道競賽題目的方向是哪些。

還有，參加競賽的事情，等下發個消息給研磨吧。

“若林，你這家夥快把雜志還給我——！”

“我就不還——！”

大概是正在想事情，羽未沒有注意到，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急速朝她靠近。

猶如飓風。

欸？

雖然大腦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但是身體卻沒來得及反應。

只是一瞬，一股劇烈的力量……便撞上了她的臉。

“砰——”

下一刻，她的耳中響起一陣嗡鳴。

在鼻梁處傳來陣陣刺痛的同時，她感覺到兩股腥甜的液體，正從鼻腔中湧出來，流進了嘴裏。

——“青井同學！……對，對不起！”

*****

開學這麽久以來，羽未還是第一次進保健室。

她的前桌兼好友遠藤美玲及時趕來，将一直在向羽未道歉的若林君趕了出去。

“你真是吵死了，晚點再找你算賬！”

“真的很對不起！”

保健老師一邊為羽未處理鼻血，一邊輕輕的按着羽未臉上包括鼻子在內的各個部位，“青井同學，如果覺得痛的話和我說一聲哦。”

“……嗯。”

在保健老師的仔細檢查以後，确定她并沒有傷及骨頭，只是除了流鼻血以外，鼻梁上被撞出了一塊淤青。

因為羽未皮膚白，所以這塊淤青有些明顯……

這也是羽未在遠藤美玲掏出小鏡子給她照了之後她才知道的。

像是和人打了一架……羽未在心裏吐槽。

但表面上，她只是嘆了口氣，對遠藤美玲說道，“美玲，你快去上課吧。”

對于這般遭遇，她已經沒了脾氣……

遇都遇到了，該怎麽辦？把若林君揍一頓嗎？校規不允許。

遠藤美玲搖搖頭，“我，我在這裏陪你。”

“別。”羽未輕輕推了她一下，“我不去有正當理由，你不去的話，河田女士會發飙的。”

“唔……好吧。”

河田女士是化學老師，與此同時，她還是高一的年級主任……

50多歲的中年女性，總是挂着一臉嚴肅的表情，比教導主任還要有威嚴和氣勢。

沒有人敢翹掉她的課。

所以……羽未才會對接下來出現在這裏的人，如此的驚訝。

“嘩啦——”

正準備将面前的簾子合上，在床上躺着休息一會兒的羽未，原本以為推開保健室大門的人是老師，沒想到……會是月島螢。

個子高高的男生，像是快要抵上頭頂的門框一般，他踏進大門，注視着羽未，神色有些複雜的說，“……你這是被打了？”

你才被打了！

羽未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回道，“月島君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語畢，迎來男生重重的一怔。

“也不是。”他驀地別過臉去，對着一旁的空氣開口，“這一節是化學實驗課。”

？？？

所以呢？

羽未挑眉，“那月島君還不趕緊去上課嗎？”

敢翹河田女士的課，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

“……不去了。”

片刻之後，男生再次開口。

他的語氣不似往常那般嘲諷，而是帶着一種奇異的、淡淡的溫柔。

——“實驗課同組不在，我也不想去上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更新沒有趕在12點以前，我自己立的日更的FLAG倒了……

同時寫兩篇文确實有點吃力，雖然都是小排球，但在兩種氛圍之下轉換，我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對一部作品越是喜歡，就越想盡量還原原著角色的性格，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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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曲晨晨晨晨的地雷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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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感謝每天都在等更新和留言支持的人，有你們的陪伴，寫作這件事才沒有變得孤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