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十.(2)
到害怕，甚至會緊張期待，胡思亂想。
謝博衍一把抱起她，進了卧室，又關了卧室門，就聽外面兩個小家夥嗚嗚幾聲，走了。
……
楚連翹渾身感覺又軟又麻，汗出了一身，小聲啜泣着：“疼……”
謝博衍一僵，心底随即湧上不可思議的喜悅：她是第一次。
他附身去吻她，又開始說情話：“翹翹，我好喜歡你。”
她害羞極了，伸手去推他。
兩人又折騰了好一會，楚連翹實在沒了力氣，謝博衍心疼她，打橫抱起她去浴室洗澡。
她感覺自己沉在溫水中，水汽彌漫，她在其中，思維都清晰了許多。
楚連翹這才想起一直被她遺忘的一點——
“謝博衍，你是不是根本沒醉？”
男人醉得徹底，根本不可能硬起來，更何況……他甚至連套都準備好了。
謝博衍正在放溫水，聞言轉頭，挑眉：“現在才發現？晚了。”
……
嗓子疼得厲害，楚連翹有氣無力地推了推身旁人：“我渴……”
謝博衍很快被她推醒，給她倒了杯溫水，看她緩慢吞咽着。
“起床嗎？”
楚連翹搖頭：“好累，不想起。”
謝博衍低笑：“懶鬼。”
她瞪他一眼：“我這麽累是因為誰？”
兩人昨晚折騰到将近淩晨兩點，他好像可以随時随地興起，楚連翹總算知道氣若游絲是個什麽感覺了。
謝博衍見她這樣，很快心軟，摟着她腰，給她蓋上被子：“因為我。”
兩人又睡了個回籠覺，臨近中午，楚連翹被電話吵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媽”字，沒多想，直接接了起來：“媽？”
“啊、是連翹吧？”
楚連翹呆滞了許久，看了看手機，反應過來，她拿了謝博衍手機。
完了完了。
她吓得直接掐謝博衍手臂，嘴裏還說：“阿姨，我……博衍昨晚睡得比較晚，我這就叫他起床。”
沈魚一聽，笑得暧昧：“沒事沒事，阿姨懂的。”
楚連翹一聽更怕了，好在謝博衍這時候醒了，半掀開眼皮：“幹嘛…？”
她把手機貼在他耳邊，示意到“是阿姨”。
聊了幾句，最後謝博衍以“那您下午過來”作了結尾，挂了電話還摟住楚連翹。
“家裏不收拾嗎？”
謝博衍蹭了蹭她：“我媽知道我房間平時啥樣，沒事。”
死性不改。
楚連翹一聽不行，拉着他火速起了床，扯着有些發酸的雙腿準備大掃除。
昨晚的交纏有點瘋狂，衣物落了一地，謝博衍伸手去拿，一個小銀袋便随之滑落。
兩人對視，沉默。
“都剩最後一個了不如再來一遍？”
“……滾你媽的爬。”
……
沈魚看着被打掃幹淨的房間，心裏啧啧兩聲。都是過來人，她自然知道兩人做了些什麽。
掩耳盜鈴啊。
她也沒說什麽，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謝博衍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肩：“對女孩子要溫柔點。”
楚連翹謝博衍：？
——
兩人便這樣确認關系，一切事情順理成章，楚連翹也把那份合約給撕了。
比起原來的試探，現在的兩人相處更加随意與放松。
煎鍋裏的肉滋滋作響，楚連翹給它翻了個面，耐心地等待它煎熟。
Coco早已候在旁邊，眼巴巴看着楚連翹。
她忍不住輕笑，只撿了一點兒肉沫給它，揉了揉它的腦袋：“Coco，這個不可以多吃的。”
薩摩耶嗚嗚兩聲，看着她，吧唧着嘴，将肉吃掉，又跑向謝博衍，後者無視它的目光，看着楚連翹：“聽你媽的話，少吃點。”
楚連翹将肉盛在小盤中：“謝博衍，你今天為什麽一直看着我？”
“……有嗎？”
“你的目光都快把我盯穿了。”楚連翹靠在竈臺旁，“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你有晚禮服嗎？”
“你問這個幹什麽？”
楚連翹夾起新的一片培根，放在煎鍋裏。
“是不是沒有？”
楚連翹點點頭，就看謝博衍起身，将煤氣一關，直接拉着她走了。
“等等？我肉白煎了？”
……
“這件不行，面料的質感不夠高級。”
“這件太露，去換。”
“這件腰線不好看。”
楚連翹欲哭無淚，再一次被謝博衍推進試衣間。
“真的不行嗎……這都、都第七件了。”
“那你換回來，跟我出去。”
半小時後。
楚連翹惴惴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小聲詢問謝博衍：“我們這樣不通知一聲就來打擾對方真的可以嗎？”
謝博衍輕笑，還未開口，就被一段不太流利的中文給打斷：“噢！瞧瞧是誰來了，Shel，我真沒想到你會來！”
他懶懶朝那人打了個招呼：“Leo.”
Leo倒是很自然熟，一番寒暄過後就看向楚連翹：“Shel，你的girlfriend？”
“Fiancee.(未婚妻)”
Leo擡眉：“哇哦。So……？”
“我想看看你這裏有沒有适合她的禮服，過幾天我要回學校一次，John他們準備組織一個派對。”
“噢，那還不簡單，Alice，去拿mermaid那一系列的給楚小姐。”
楚連翹跟着助手上樓，換上禮服後，還覺得有些暈暈乎乎的。
她扶着樓梯緩緩下樓，正對上謝博衍的目光。
她腼腆地扯起嘴角，笑中含羞帶怯。
一旁的Leo用法語促狹道：“Shel，La première fois que je vous ai vu timide(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害羞)。”
謝博衍看他一眼，起身牽住楚連翹的手。
黑發打着卷，柔柔覆在女人的鎖骨間，抹胸式的禮服更加突出了她的好身材。禮服顏色夾在藍綠之間，卻更趨近于藍，不規則的裙邊讓人無故聯想起層層疊疊的海浪，而裙邊繡着的紗更像是小美人魚最後化作的泡沫。
整套禮服沒有用複雜裝飾，最多的，不過是裙擺上的幾粒珍珠。
楚連翹目含怯意：“可以嗎？”
“很好看。”謝博衍低聲道，“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法國一趟，我同學想開一次派對。”
楚連翹一愣：這是要帶她融入他的圈子了。
“我去跟護士長請假。”她小聲說，“我都聽你的。”
“好。”謝博衍點頭，又轉頭，“Leo，就這套了。”
Leo比了個ok的手勢，又毫不掩飾地誇贊道：“楚，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合适這套衣服的人。”
楚連翹抿着唇笑：“謝謝。”
換下禮服，她将頭發挽起，跟着謝博衍離開。
——
長途飛行的感覺并不好受，楚連翹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待落地後，人也清醒不少。
伸了個懶腰，她問身旁人：“我們現在去哪？”
“去我公寓。”
他大抵是提前讓人打理好了，房間與之前的無差，卻帶了些異國風情。
……
兩人約會了幾日，到了第五天的晚上，派對才正式開幕。
圓形的華頂吊着巨大的水晶燈，明亮而又柔和的光灑滿了場館。
整個宴會混雜着食物的香氣和女賓們身上的香水味，女賓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低聲讨論着什麽，時不時的有嬌笑聲傳來。
兩人跳了開場舞，樂曲悠揚，一曲終了，謝博衍牽着楚連翹的手帶她融入自己的圈子。
“John，Ma fiancée，楚。”他轉頭，“翹翹，我留學時的朋友。”
叫John的金發男人回過頭來，臉上笑容洋溢：“Une belle femme！La danse est belle！”
謝博衍低聲道：“他誇你漂亮，舞跳得很好。”
楚連翹微笑：“Merci.”
謝博衍同John攀談起來，楚連翹便去一旁的點心塔上吃着小蛋糕，周圍竊竊私語，她雖不會法語，可有些單詞還是能聽懂的。
比如說白若歌的英文名，Song。
“Pretty lady，may I have this dance？”
楚連翹一愣，轉過頭去，就見金發男人伸出手，邀請她共舞。她本意拒絕，卻看向謝博衍，他還在聊着，目光卻看着她，皺了皺眉，嘴型是——
“拒絕他。”
楚連翹朝他揚了揚眉，看向那男子，手就要搭了上去。
她偏不。
她還以為他把和白若歌的那些事跟扯清楚了。既如此，他憑什麽讓她拒絕。
手腕被人拽住，謝博衍和那人用法語交談了些什麽，那人便識趣地離開。
謝博衍毫不客氣地抽走楚連翹手中的香槟，牽起她的手放進臂彎中，又孩子氣地暗暗瞪了那人一眼。
楚連翹笑：“你吃醋了啊？”
“我沒有。”
她只覺得好笑，戲谑地看着他笑，孰料他俯下身子，一個深吻堵住了她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
楚連翹臉頰滾燙，反觀他，好整以暇地替她撫平腰際的褶皺。
——
年底的時候，楚連翹同家人聚會了一次。
她接着上廁所的時間結了個賬，回到包廂後，黃期景不免笑道：“翹翹不會去結賬了吧。”
楚連翹臉紅，像是被拆穿謊言的小孩，一點一點低下了頭。
黃梓解圍：“海城這頓連翹請了，等下一頓，就是我們請。”
氣氛很快又熱絡起來，包間門卻突然被打開，兩個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七個人一時愣住，就聽那倆女孩道：“我們看到了個熟人，進來打聲招呼。”
楚連翹沒多想，她以為是黃梓黃榆或者是顧淮桉的同學，而沒想到另外三個人也是這麽想。
其中的黑長直先開了口：“楚小姐看起來很開心嘛，愛情.事業雙豐收，怪不得呢。”
她有點懵了，第一反應：“你們認識我？”
“認識，怎麽不認識。你在我們圈子都出了名，去陪有婚約的男人法國浪漫之旅，出賣身體讨好男人，這點我們可不如楚小姐。”
氣氛一時凝固，楚連翹整個人都是懵的：“你們什麽意思？是不是認錯了人？”
“什麽誤會，你自己做了還不怕我們說嗎，你搶別人男朋友，靠睡男人上位，真惡心。”
兩個人說完就跑了，楚連翹第一反應就是家人還在場，氣氛異常尴尬。
最後還是黃梓黃榆出來打圓場，說謝博衍和他們是高中同學，不是這樣不斷幹淨的人。
她當然知道啊。
楚連翹氣得指尖都在打顫，臉色差極了，整個人搖搖欲墜，可她還是笑：“伯父，哥，你們還有什麽想逛的地方嗎？”
“沒事，其琛明卿都在這，我們一會和他們去逛。”
“那我先走了。”
說是走，楚連翹跑得比誰都快，去停車場上了車後才忍不住嗚咽起來。
她活了二十六年沒這麽委屈尴尬過。
她最最親密的人，都坐在包廂裏，他們甚至還剛聊過何時結婚，此時此刻，她真是恨透了謝博衍。
手機嘟嘟兩聲，随後是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
對啊，他現在在飛機上。
楚連翹抽抽噎噎，又打給淩笑：“笑笑…”
淩笑一接起電話就覺得她不對勁，聲音有些急：“翹翹，你在哪？”
楚連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環貿，笑笑，你來接我好不好？……”
淩笑一聽吓壞了，急忙打車過去，找到她後便開始安慰她：“究竟怎麽了？”
楚連翹把事情完完全全說了遍，盡量不帶主觀色彩，可說到最後又忍不住落淚：“笑笑，我真的做錯了嗎？”
淩笑瞠目結舌：“這事不會是白若歌做的吧？”
楚連翹搖頭：“不可能，她不可能做這種事。”
“要不我問問容錦吧？他肯定知道……”
“不找他。”
楚連翹賭氣：告訴容錦就是變相告訴謝博衍，她還不信沒有謝博衍她就不能把背後的人揪出來了。
“我問別人。”
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淩笑只聽她用英語對話，結束後不由得問：“誰啊？”
“謝博衍以前大學同學。”楚連翹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他說白若歌還有個妹妹也喜歡謝博衍，以前留學的時候總跟着他。但是我還要确定一下。”
……
“真的是她？”
顧淮桉将視頻給她看：“你打算怎麽辦？”
楚連翹冷笑：“當然要找她算賬。她哪裏工作？”
“夜城那邊有她工作室。”
“你問問能不能預約個什麽見面的時間，把地址發給我，我訂個機票現在過去。”
顧淮桉震驚：“當日仇當日算啊。”
“我現在很生氣。”楚連翹異常冷靜，“她最好給我在夜城。”
“就你一個？”
楚連翹收拾着衣服：“笑笑和我一起去。”
“你們兩個女性也太危險，我陪你們去。”
“我怎麽覺得你像是想看熱鬧呢？”
Coco在腳邊打轉，拉着楚連翹的衣服，可她現在煩躁極了，象征性地摸了摸它的頭，又給它剪了肉條吃：“寶，乖點，沒時間陪你玩哦。”
“你今天就搬出去了？”
“謝博衍還有幾個小時的飛機馬上回來了，你最好動作快一點。”
楚連翹将雪球裝進貓包，大大小小行李拿了一堆，可唯獨沒拿走他買給她的東西。
轉頭看看整個房子，每一處都是他和她生活的痕跡。
他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充滿陽光的午後，他會放點古典樂，在陽臺的搖椅上閉着眼淺眠一會，Coco就趴在他腳邊。
說是聞名中外的美食家，可他總不吝啬于誇贊她做出的食物，每次惹得她心頭鹿撞。
……
可到此結束了。
楚連翹提着箱子。
離開前，她最後用中性筆在便簽上留下一句話。
——「在瀝青路面上辛勤澆水，會培植出百合花嗎？」
她想不會。
——
從飛機上下來，謝博衍第一件事便是關閉飛行模式。
兩條消息彈了出來，他看着備注名一喜，點開，接着，腳步頓住。
see-saw：分手吧。
see-saw：[轉賬]
是哪裏出錯了？
謝博衍如至冰窖，第一反應便是給楚連翹打去電話，可她手機關機，打不通。
他跑出機場，上了容錦的車：“回公寓，快點。”
容錦被他陰沉的面色吓了一跳：“你今天怎麽了？”
“翹翹要和我分手。”
容錦愣住，随即反應過來，發動了車子：“可你們不是已經開始商量婚期了嗎？怎麽這麽突然？”
“不知道。”謝博衍心底逐漸升起不安來，聲音都在顫，“我有點害怕。”
下了車，謝博衍打開門，便見Coco撲來，可他沒心思理它，直接去了卧室。
接連兩次遭到拒絕的Coco委屈地趴在了地上，眨着眼看着兩個人。
不見了。
謝博衍不死心地打開衣櫃。
楚連翹的貼身衣物全都不見了，卧室被她收拾得幹幹淨淨，什麽都不剩。
“謝哥，小嫂子給你留了紙條。”
謝博衍想：他說嘛，她大概只是鬧變扭，出去住個幾天，不然怎麽可能留下紙條。
接過紙條，看清文字，他一怔。
「在瀝青路面上辛勤澆水，會培植出百合花嗎？」
——
出租車上。
楚連翹已經有将近兩個小時沒說過話，顧淮桉不免開始擔心起來：“想什麽呢？”
她看他一眼，懶得回他。
淩笑插嘴：“你別打擾翹翹了，她每次打人前都特別冷靜，就琢磨往哪個部位打不留傷還特疼。”
“這麽狠？”
“那可不，你以為翹翹好欺負？高中怎麽沒打過架？以前有幫男生嘲笑女生，翹翹當場就給人打了，打的地方還特陰，淨往手上腿上招呼，不打臉，怕家長知道。”
聊着聊着就到了，出租車司機臨行前看了他們一眼：兩個美女，一個帥哥，不會真要去打人吧。
設計所還亮着，顧淮桉先進了去：“有預約，黃先生。”
“好的，請跟我這邊來。”
招待将他們朝裏引，幾人在沙發上落座，一個心不在焉，一個怒氣沖天，一個還慢慢悠悠：“三杯咖啡，三杯清茶，三杯水，辛苦。簾子也幫我放一下。”
招待微笑着出去，淩笑被氣笑了：“她估計想你b事真多。”
顧淮桉沒回，等招待放完水，離開後才悠悠道：“這邊服務還不錯，我怕九杯東西不夠你們潑的。”他目光落在一旁的水壺上，笑了，“這接待還挺上道，續了一壺。”
楚連翹看着他：“你來打水仗？”
顧淮桉一本正經道：“我可以給你們助威。”
過了會，門被推開，白若菱緩步走了進來，目光觸及楚連翹時不由得一僵，可很快調整過來：“三位是要訂婚紗是嗎？”
楚連翹抱着臂，一時間倒是讓別人覺得她才是工作室的老板：“是，坐，我們好好聊聊婚紗的事。”
顧淮桉突然站起身來，一米八十多的格子，把白若菱吓了一跳，他嗤笑一聲：“別怕，我又不是要打你，你們女人的事情，自己聊。”
他給她們帶上門，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下來。
白若菱當然不覺得她們是來訂婚紗的，可眼下情況，她只能硬着頭皮道：“兩位小姐，你們想要訂什麽樣的款式？”
楚連翹抿了口桌上的咖啡：“款式啊，你看看有沒有那種白蓮花的款式，看上去柔柔弱弱，可是一肚子壞水，沒事造謠別人。”
白若菱驀地擡起頭：“你…”
“我什麽？”楚連翹面上還是笑着，可是吐出來的字卻尖銳無比，“中午那事是你讓別人做的吧？惡不惡心，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和謝博衍的交情，留學期間是你跟在他屁股後面轉，像個恬不知恥的哈巴狗。”
“你說什麽？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話音剛落，微燙的液體便灑在臉上，楚連翹和淩笑對視一眼，毫無表情地抄起杯子往她身上潑。
“你不是要我說嗎？那我繼續說，你人模狗樣的，做出來的事倒是畜生極了。”
白若菱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裏有她們會打，楚連翹掐着她手臂上的筋，她瞬間動不了了。
顧淮桉正巧有點渴，進來接杯茶，一看沒杯子了：“嚯，還真潑了。”
“另外兩個呢。”
“這我哪知道，一個黑長直一個小卷毛，大概工作人員吧。”
不知道是楚連翹太幸運了還是那倆員工真的虧心事做多，她剛撒完氣準備走，兩個員工就撞槍口上。
十分鐘後。
楚連翹衣服袖子都卷起來一個，惡狠狠道：“我最讨厭背地裏嚼舌根的人，你們幾個還是孬種，敢做不敢認，尤其是你。”她的目光轉向白若菱，“就你這智商，能做得成什麽事，難怪謝博衍懶得看你一眼，我要是他，在留學期間就繞着你走，真是倒黴。”
白若菱像受了奇恥大辱：“一切都是我做的！怎麽了！”
楚連翹松了手：“行，你承認，你牛。蓄意造謠他人，有了你這話，算我們沒白來。”
淩笑嗤笑：“做婚紗的看不得別人好，笑死人了。”
顧淮桉出聲：“氣消了沒？”
“還好，走吧。”
“要不要找他們公關部談一談，這種個人工作室應該都有。”
楚連翹拎起包：“不用，到時候等他們來找我。”
“行，我有點餓了，咱們去吃一頓？”
“好，火鍋？”
确認了目标，幾個人便準備離開，出門時看到幾個扒着門框想看熱鬧的人，楚連翹抿了抿唇，感到諷刺。
自己工作室都有看老板笑話的，可想她平時如何做人。
……
“喂，笑笑？”
電話打通，謝博衍立刻擡眼看向容錦，好像聯系上淩笑就能聯系上楚連翹一樣。
“欸，我在呢。”
“小嫂子跟你在一起呢吧？你倆去哪了啊，這麽晚還不回來。”
淩笑燙着毛肚：“我倆在夜城，有點事處理，你放心，我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那你把手機給楚連翹。”
淩笑一愣，聽着那有些陌生而疲倦的聲音，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誰啊？”
“謝博衍。”
淩笑吓飛了，差點把手機甩出去，拉了拉楚連翹的手臂，用口型示意她，又趕緊把燙手山芋遞了過去。
楚連翹給挂了。
淩笑面露詫色：“你不接？”
“為什麽要接？”楚連翹将土豆片下進辣鍋，“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為什麽要接他電話？”
一頓飯不歡而散，到了酒店之後，楚連翹反而清醒許多。
淩笑和容錦打視頻電話打得起勁，趁楚連翹洗浴去了，把事大概說了下：“這事你一會讓謝先生問顧先生，翹翹一會洗澡出來了，我不方便詳細講。”
容錦一聽顧淮桉都知道，心底啧啧兩聲，想着謝博衍這次真要吃癟。臨挂視頻前，他問：“你們幾點飛機？”
淩笑瞬間明了他意思：“九點四十到。”
臨睡前，楚連翹提醒淩笑：“你定個鬧鐘。”
“你自己幹嘛不定。”淩笑還不忘調侃楚連翹，“噢，你這手機一下飛機就沒開過啊，晾一個人的感覺是不是特爽。”
一片黑暗中，楚連翹抽起旁邊的枕頭往淩笑身上丢去：“睡你的覺，閉嘴。”
淩笑咯咯笑了起來：“睡吧睡吧，明天又是美好一天。”
楚連翹想，美好個屁，她現在睜眼黑。
另一邊，謝博衍一整夜都沒怎麽睡着。一是因為知道接機時間，二是因為他了解了事情經過。
想了許久，快淩晨四五點，他眯了一會，還沒多久，鬧鐘就又響了，他立刻起身洗漱，拎着車鑰匙走了。
——
飛機落地，三個人都沒有行李，格外輕快，就往外面走。
楚連翹一眼便看見人群中的那人，懵了一瞬，又裝作不在意地往前走去。
謝博衍找了她一天一夜，之前在外又是想了幾夜，見她看都不看他，他也未說什麽，沒有不高興，默默轉頭往她的方向走去。
楚連翹餘光瞥到他朝她走來，人都麻了，還是固執地拽住淩笑的手臂，豈料後者一看到容錦便溜得飛快。
她将目光落在顧淮桉上，後者做作地退了一步：“黃榆來接我了，告辭。”
楚連翹邁開步子，卻被他抓住手腕，她掙不開，只好說：“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不耽誤謝先生時間了。”
謝博衍拽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收緊，似是掃了眼機場的人，語氣十分克制：“想和你聊點不方便第三者在場的話題。”
楚連翹抿唇，表情就快繃不住，謝博衍看她故作冷漠的臉，覺得她可愛極了。
小孩兒。
謝博衍問她：“去夜城找白若菱去了？”
她頂嘴：“是啊，找了，還揍了。本來想問問您的意見，沒想到時機不巧，您忙着，我就遵循本心了。”
楚連翹想笑，可看着他那張臉，心底湧出一股酸澀和委屈感。
“走了，我要上班去了。”
謝博衍笑了：“今天元旦。你去哪上班？”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牽起她的手，楚連翹沒掙開，只好跟着他走。
到了車上兩人又是沉默，謝博衍附身幫她去系安全帶，楚連翹吓了一跳，質疑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堵在了嘴裏。
身體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來，楚連翹偏過頭，推開他，迎面便給他一個巴掌。
力氣不算大，可謝博衍還是偏過頭去。
楚連翹眼眶微紅，淚已經順着臉頰落了下來：“謝博衍，你把我當什麽了？合約女友？還是一個炮.友？”
“白若菱讓人來說這麽多話，我爸我媽都在場！還有我伯父，我表哥也都在，你讓他們怎麽想我！我們剛聊過婚期，就出這種事！”她哭得一塌糊塗，“白家姐妹不是都喜歡你麽，剛好，我們沒有合約了，你愛找她們找她們，我管不了你。我們一別兩寬，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天亮了，夢該醒了。”
她伸手去開車門，可被鎖着，她轉過頭，惡聲惡氣道：“給我開門。”
謝博衍只看着她：“你說完了？那該我說了。”
他先是伸手，從車後座拿了一束百合，塞進楚連翹懷裏。
很新鮮，還滴着水。
她一愣，未落的淚珠還含在眼裏，擡頭看向他，顯然沒懂他的意思：“你什麽意思？”
“我不是詩人和聖徒，瀝青路面上種不出百合花。”謝博衍看着她，“所以我更信奉一點，想要什麽，就抓住什麽。”
“我怕我錯過你。”
他直接低下頭吻了過來，楚連翹這次沒躲開，百合花堆擠在兩人中間，露水打濕了裙擺，兩人唇齒交纏，他用點吻的方式，克制而隐忍地、一點一點訴說着缱绻情深。
不知為何，楚連翹突然心頭發酸，于是開始更加主動地回應他。
——好好感受我，我在這。
這個吻像一杯whiskey neat，傾注了他們太多的情感與精力，純粹而濃郁，撥人心弦，喚起他們最親密的回憶。
手指一涼，楚連翹睜開眼。
是一枚戒指。
戒指是單層的，主體是一朵玫瑰，其後又跟随着三顆碎星，簡單卻不失美感。
“設計的時候出了點問題…這才飛去法國一次，好在還來得及。”謝博衍笑了笑，“翹翹，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楚連翹噗呲一聲笑出來：“我要是不願意，你是不是會纏到我說願意？”
“你不會不願意。”他有些緊張，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你那麽喜歡我……”
楚連翹咯咯笑出來，擡起手輕碰了一下他臉頰：“疼不疼？”
謝博衍搖頭：他現在哪還顧得上這個，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趕緊把她哄好了。
“翹翹，嫁給我好不好？”
楚連翹低頭：“戒指你都套上了，現在才問我，先斬後奏……”
謝博衍一喜：她這是答應了。
“那我們後天去拍證件照，再去民政局……”
楚連翹輕笑：“這麽急幹什麽，我又不會跑了。”
“我怕你再不告而別。”謝博衍垂下眼，“我下飛機收到信息，我都傻了……我還安慰自己你只是說着玩玩，可是到家後……不行，趁爸媽還在海城，我請他們吃飯。”
楚連翹臉紅耳熱，裝模作樣地推了下他：“誰是你爸媽了……”
——
白若菱的個人工作室被謝博衍折騰得關閉，楚明卿和黃其琛這才勉強松了口，還說要看謝博衍接下來的表現。
他們手心裏捧了這麽多年的嬌嬌，頭一次因為一個男人受委屈，可把他們氣壞了。
好在他還算有責任。
——
“這套怎麽樣？”楚連翹看向身旁人，卻見他手握電話，臉色冷冽，不由得壓低聲音，小聲詢問，“……怎麽了嗎？”
“沒什麽，我得回公司一次。”謝博衍挂了電話，“我先送你回去。”
他向來不是喜形于色的人，楚連翹心下一沉，嘴上道：“沒事，別管我，我們先去公司。”
謝博衍隐忍地看了她一眼，同她離開婚紗店，駕車離開。
将胸牌挂在她胸前，謝博衍揉了揉她的腦袋，輕吻了下她的額頭：“無聊的話可以去逛逛。”
楚連翹點頭：“好。”
待謝博衍離開，楚連翹才從沙發上起身，無聊閑逛着。
這大概是他自己的辦公室，胸牌上的職位是……Polaris CEO謝博衍。
楚連翹看着那張證件照，忍不住輕笑。
她的目光掃過他陳列架上的小擺件。
這個是上次約會和他去抽的扭蛋、那個是她情人節的時候自己做的……甚至還有她前幾天剛和他拍的大頭貼。
楚連翹抿着唇笑起來，目光卻落在玫瑰标本上。
她一怔，伸手拿了起來。
她不會認錯的，這是她一開始做的标本。
可她明明給了淩笑……
多想無益，楚連翹把标本放回原位，透明的晶體在陽光下折射出光，美得炫目。
看看時間也是下午，她走出辦公室，走廊最後一間房間還是緊閉着，磨砂玻璃上偶爾會顯影出人影。
還沒結束啊，楚連翹想，她去給他們買些點心好了。
跟前臺打了個招呼，她匆匆離開。
小冉捂住胸口：“我們老板娘也太好看了吧，老板真是積了福才找到這麽個大美人吧。”
……
楚連翹挑着蛋糕。
Polaris靠餐飲甜點起家，能開在附近的點心店別的不說，一定味道不錯。
仔細挑了幾款打包，楚連翹小心翼翼地步行回去，将甜點放在前臺，奶茶也差不多到了。
她先分給了前臺，小冉眼睛都亮了：“是QI的點心！辛苦老板娘了！”
楚連翹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她拎着袋子站在走廊裏，玻璃上人影閃動，再然後是門被推開，謝博衍走了出來。
看見她，他明顯一愣：“你怎麽在這等着？”
楚連翹抿着唇：“沒等啊，你是不是結束了？”
“一會還要繼續。”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我帶你進去。”
楚連翹将點心和奶茶分發，員工打開一看：“QI一直要排隊诶，謝謝老板娘！”
“老板娘品味真好！”
她連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