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涼了,人渣該收拾了……
秦長青被踹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瑟縮在地上就哀嚎起來。
其他圍着看熱鬧的人則明顯被秦越的氣勢給吓住,就是之前還嚷嚷的厲害, 說是要把秦櫻給千刀萬剮的秦家族人,也都收了聲,驚疑不定的看着秦越。
“我不是聽錯了吧?怎麽這個人說,那個殺千刀的秦櫻是他的女兒?”
“沒有聽錯吧,我好像,也聽到了……”
“可秦長青不是說,秦櫻,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一句話剛出口, 秦越視線就箭一般的射過來。
說話的人吓得一哆嗦,聲音一下低了下去,下意識的就藏到了旁人後面。
一片肅靜中, 王鑫上前一步, 對着公幹人員道:
“我們要報案, 請問哪位是負責人?”
在場的公幹人員頓時有些莫名, 下意識的看向賀正敏——
作為市政法委書記,賀正敏不止一次過來視察工作, 大家自然對他很是熟悉。
能讓賀正敏親自陪着過來的, 對方怎麽看都來頭不小。
可現在事情卻明顯有些棘手——
一邊是民心所向的秦長青,一邊是挾威而來一看就身份了不得的人物, 這麽衆目睽睽之下,稍有不慎,就很可能引起輿情洶洶。
“看我幹什麽?有人報案, 當然就要受理。”賀正敏沉着臉道,“平時怎麽做,現在就怎麽做。你們只要牢記着, 咱們執法人員唯一遵循的尺度就是法律,憑他是誰,只要觸犯了律法,那就得嚴懲,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作為金融大鱷,秦越名頭之響,說是聲名赫赫也不為過。而賀正敏之所以知道秦越,則是因為三年前東南省發生水災時,他曾和市長一起接收過來自秦氏財團的大筆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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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災民之外,秦越還拿出一大筆錢,用于災後校園重建,還有本地的孤兒院福利院,都收到了來自秦氏的善意。
那會兒賀正敏還曾經不解過,為什麽偌大的秦氏,還這麽愛國,怎麽總部竟然設在歐洲,還是聽了秦氏財團的人的話,才明白,原來是秦越女兒死于人販子之手,太過傷心之下,才會大多常駐那裏。
彼時賀正敏還感慨不已,畢竟都說好人有好報,秦氏夫妻明顯都是善心人,結果唯一的女兒機會落得被拐賣而死的悲慘結果,怎麽想怎麽讓人唏噓不平。
今天一大早,接到省裏面緊急電話,說是秦氏財團董事長秦越申請了特殊航線,緊急飛抵本市。賀正敏那會兒還奇怪呢,心說之前捐了那麽多錢,也沒見秦越親自過來,今天這是怎麽了?
竟然要連夜做飛機趕過來。
還是見了面之後,才知道,原來秦越的女兒并沒有死,根本是被拐賣到了他們這裏,更甚者這些年還受盡了苦楚……
期間還看了陳征發到秦越手機上的那段視頻,雖然不清楚,可事實如何,也算得上是一目了然,賀正敏心裏那叫一個不好受——
合着害的秦董遠走他鄉的人就在他們市,更甚者對方還這麽卑鄙無恥。
可等到達現場,才知道,實際情況竟然比自己以為的還要糟糕,秦長青一家虐待了秦櫻這麽長時間不算,竟然還膽敢給小姑娘身上潑了那麽大一盆髒水,甚至還想連人家的命都要了。
這家人,簡直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真是壞的沒邊了。
“這位先生跟我來吧。”繼賀正敏之後,縣公安局長趙紀澤也趕到了,聽說是要報案,忙上前招呼人進去。
“就在這裏吧。”賀正敏緩緩道,“咱們今天也來個現場辦案,誰是人,誰是鬼,總得大白于天下。”
現場這麽多人,明顯都是被秦長青給蒙蔽的,如果就這麽着帶走秦長青,不定又會有什麽流言蜚語。真是就這麽離開,即便政府秉公處理,圍觀的這些人也不見得會怎麽想。
“啊?好的。”趙紀澤忙讓人搬來一張桌子。
“報案人?”
“秦越。”
“因何事報案?”
“……拐賣……我女兒秦櫻,十個月零三天時被人偷走……人販子王芬蘭被抓獲,卻一直拒不交代……直到昨天才良心發現……孩子被她賣給了東南省秦長青、馬芹夫婦……”
現場很是安靜,秦越的話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尤其是瞧着那個高大的男子,提到女兒時,背都好像要被痛苦給壓彎的模樣,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你,你胡說……”秦長青怎麽也沒有料到,時隔這麽多年,秦櫻的親生父母竟然還能找回來,一時就有些慌張,“那個死丫頭……我,我是說秦櫻……我們才不是買的,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秦越卻是根本不理他,直接拿出了兩張紙遞過去:
“這是我和秦櫻的親子鑒定結果……這是王芬蘭所在監獄的出具的證明……”
熬了這麽久,王芬蘭吓破了膽之下,還是招認,當初她拐賣的秦家小女兒确實沒有死,被她以兩千元的價格賣給了東南省的一對夫婦。
得知這個消息,秦越一拳就砸在了實木桌子上,手上滲出的血,卻抵不上心裏的痛——
他秦越的心頭寶,竟然被以區區兩千元的價格,牲畜一樣賣給了別人……
更甚者買了秦櫻的秦長青一家,根本不拿秦櫻當人看。王芬蘭他不會放過,秦長青一家,和所有傷害了女兒的人,也都別想逃脫懲罰。
聽秦越這麽說,周圍輿論頓時大嘩——
衆多犯罪行為中,販賣人口可以算得上所有有良知的人都深惡痛絕、痛恨不已的。
可雖然國家打拐力度一再加大,卻依舊擋不住那些喪心病狂想要不勞而獲的人偷走旁人的孩子牲口一樣販賣。
而一個孩子的丢失,往往就意味着一個家庭的坍塌。為人父母者,沒有哪一個能接受失去孩子的錘心刺骨之痛。
多少家庭因為孩子的丢失而破裂,多少父母因為不見了骨肉而終生陷于痛苦的深淵,甚至還有父母因為這樣的事自殺。
絕望之下,那些父母甚至無比卑微的祈禱,只要他們的孩子活着就好,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都不見得能實現。
很多時候,他們手心裏的寶被偷走之後,到了別人身邊,卻是連根草都不如。
“我就說怎麽罵自己女兒,竟然用那麽惡毒的字眼,還想着是女兒太壞了,原來竟然不是親生的嗎?”
“就是,這件案子說不定真有貓膩……口口聲聲說什麽對女兒多好,現在看着,怕是不見得!”
“人販子該死,買孩子的人也應該同罪!”
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特別是那些有孩子的,更是感同身受——
簡直不敢想象,要是他們的孩子也被偷走,再有這般待遇……一定會瘋了吧?
聽着衆人的議論聲,秦長青臉色頓時就開始發白——
當初他和馬芹生不出孩子來,買一個孩子,在秦長青看來根本天經地義,愧疚之類的情緒是絕不會有的。
畢竟,他們可是花了錢的,再說身邊也不是沒有其他人買孩子的。再說了,說不好這就是別人家不要的孩子,他們買了還是做善事呢。
這樣的心理之下,秦長青自覺他有随意處置買來的“東西”的權利,可真當對方找上門來,更甚者,竟然是氣勢比徐大貴還要厲害的成功人士,秦長青就和秦豪一樣,一下就慫了,嗫嚅着:
“不是……我沒有……怎麽說我也養了秦櫻這麽久……”
這麽說着又覺得有了底氣:
“……是我養大的秦櫻,我養了她二十年……都說生恩沒有養恩大,你們不能治我的罪……”
“現在不說那是你的女兒了?”
“這人怎麽這樣?一嘴的謊話,也不知道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也有人看看旁邊秦豪的屍體,又對秦長青有些同情:
“也是,怎麽說也養了這麽多年……幾個月的小孩可不好養……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了這麽大,買孩子什麽的,就不要追究了吧……”
“是啊,瞧着也是一家可憐人……”
“可憐人?”王鑫卻是冷笑一聲,“這樣人面獸心心腸歹毒的人也能算可憐人?”
說着看向趙紀澤:
“秦先生還要控告秦長青虐待、诽謗罪……”
說着拿出一疊照片和證人證詞交了上去:
“秦小姐十個多月時被秦長青馬芹夫婦買走,小姐兩歲半時,馬芹終于有孕,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秦寶玲秦寶蓮……三歲十一個月時,因為小姐吃了口馬芹的雞蛋羹,被馬芹打掉兩顆牙……四歲一個月寒冬臘月時,被馬芹關在鐵皮屋裏整整兩天一夜,期間沒有給一口飯一口水……這是證人證詞……四歲之後先後三次抛棄小姐……五歲一個月時,因為秦寶玲啼哭,馬芹用鐵鍁擲向小姐,傷口深可見骨……”
随着他說一句,秦越的身形就佝偻一分,到最後,更是眼睛猩紅。拳頭更是攥的嘎吱嘎吱直響。
就是旁邊圍觀的人群,聽着也不覺落淚—:
“真是造孽呀!那麽小的孩子,這家人怎麽就忍心?”
“就是買過來的,可也是人家爹娘的心頭肉啊,你說你給人孩子弄走了,還不能好好對待,這也太喪良心了吧?”
“何止不好好對待啊!還又賣過好幾回呢!”
“這家人真是壞透了,沒有小姑娘到他們家,怎麽能引來下面的兒女?小姑娘分明就是他們家的貴人才對啊,不好好對人家,還非打即罵,可不是遭了報應嗎!”
“報應?”
“對啊。沒聽人家說嗎,是他們秦長青一家想要去欺負人家女孩子,結果混亂之中,他們自己的女兒捅死了自己的兒子……這不就是報應嗎?”
“那是,說不好他下面那幾個孩子,本就是送子娘娘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才給他送過來的,結果他們卻那麽對人小姑娘,老天爺一生氣,就把他的娃給收走……”
本來大家還同情秦長青呢,覺得再怎麽說,都是這家人把秦櫻給養大的,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結果秦櫻的家人一來就說要告秦長青一家,怎麽想都有些過分了。
可知道了秦櫻在秦長青家過的什麽日子,卻是沒有一個人再同情他們了,相反,所有人都覺得,這家人就應該關到監獄裏去。
又想到其他被偷走的孩子,或者不見得和秦櫻一樣過的這麽凄慘,可不在親爹娘身邊,怕是日子也好不到那裏去。
甚至有情緒激動的,往秦長青和馬芹身上吐口水還不夠,竟然對着這兩口子又掐又踹。
面對着一張張憤怒的面孔,秦長青和馬芹全都吓破了膽,張皇無措之下,兩人邊拼命閃躲,受不住時下意識的就看向臉色鐵青的徐大貴,不住哀求:
“親家,你救救我們……剛才那些話,都是你教我們的啊……”
親家?這下不但圍觀群衆,就是在場的執法人員都懵了——
這位徐百萬,剛才不還義憤填膺以路人的身份,大談什麽律法尊嚴,又說公道自在人心,甚至打着領導的旗號要求嚴懲“忘恩負義、喪盡天良”的兇手秦櫻,合着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根本全都是假的,事實真相是,他和人渣秦長青其實是親家。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徐大貴臉都綠了,好在他反應快,擡腳就踹開想要拽住他的秦長青:
“我認識你是誰啊!你是什麽身份,我是什麽身份,我和你是親家,這不是天大的玩笑嗎!”
“你自己做了這麽多喪良心的事,可不要攀扯我!”
“我們怎麽不是親家了?之前明明是你找上我,說是只要我答應把秦櫻嫁給你那個傻兒子,就給我們家三百萬……然後你又說看上了我們家寶蓮……”
說了一半,卻又頓住,恐懼的往後瑟縮着。
卻是秦越正轉過頭來,死死的盯着他——
就為了三百萬,這個渣滓竟然就要把他秦越的寶貝女兒賣給一個傻子,他怎麽敢!
秦長青越發膽寒,視線亂飄,就是不敢和秦越對上。
面對着無依無靠的柔弱原身時,秦長青就盡顯出殘忍的一面,可這會兒隐隐察覺秦櫻的親人是他窮其一生都惹不起的,對秦櫻的憎恨依舊,除此之外,還有更多說不出來的恐懼——
總覺得不趕緊轉移一下的話,他會被那個自稱秦櫻父親的人給活剝了。
“徐大貴,是你讓我來鬧的,是你給我出的主意,跟我說現在當官的就怕鬧,只要鬧得夠大,管保他們答應所有要求……你說一定能讓秦櫻被判處死刑的……”
“你閉嘴!”徐大貴一腳踹翻秦長青。
還想要為自己辯解,秦越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王鑫,律法森嚴,竟然被随意玩弄……控告秦長青和,徐大貴的罪名,再加上一條……”
“您放心。”王鑫神情恭敬,傲然瞥了神情憤恨的徐大貴一眼,“我們的律師函很快就會送到徐先生手裏,請徐先生做好,吃牢飯的準備。”
作為富甲一方坐擁上億身家的本地名流,徐大貴一向睥睨世人,從來只有他看不起別人威脅別人的,何嘗被人這麽公然恫吓過?
即便從秦越的排場上看出來,對方絕不是凡人,可他徐大貴就是普通人了嗎?
論起資産來,這人還能比自己強出多少不成?自己怎麽也算是擁有上億身家的人,可不是什麽随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吓住的。
想通了這個道理,徐大貴哪還願意收斂本分鋒芒?
惡狠狠的瞪了秦越和王鑫一眼,神情中滿是嘲諷之意:
“你算什麽東西?徐某人可不是誰想告就能告,還一準告贏的。”
“想玩是吧?徐某人有的是錢,這就陪你玩!”
秦越視線在徐大貴身上釘了一下,緩緩道:
“三天。”
對付這樣一個土財主,其實用不到三天,甚至秦越經手的案子裏,徐大貴這樣身家的不管是想要他破産或者是想要投資,都根本不夠格送到秦越面前。
只是這人不長眼,竟然意圖陷害他秦越的女兒。
但凡想要對付女兒的,伸手的砍手,探腳的跺腳,想要拿錢砸,那就讓他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而之所以給出三天的時間,并非是因為他有好生之德,給徐大貴一個機會,唯一的原因是秦越以為,待會兒見到女兒時,他大概率沒辦法處理任何事。
三天?徐大貴明顯沒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
秦越身邊的助理上前一步,好心幫着解釋了一下:
“秦董的意思是,三天之後,徐氏就可以不存在了。”
說着就拿出手機,開始進行大致的部署。
“哎呀,我好怕啊!”徐大貴氣急反笑,心說這是哪兒來的狂徒啊,徐氏可是自己花了大半輩子才經營起來的,對方竟然說三天就要讓徐氏消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下一刻臉色一沉,學着秦越的語氣道:
“好,你的挑戰我接了,我也給你三天,三天後,你們秦氏可以壽終正寝了。”
可就是說完了才發現,相較于秦越無形中露出的霸氣,自己怎麽就有些虛張聲勢的心虛呢?
秦越卻是連半分注意力都不屑分給他,只催促着王鑫趕緊過去保釋秦櫻和陳征。
倒是一直跟在徐大貴身後的何耀膽戰心驚的不時打量一眼王鑫,再低頭看看手機,到最後終于确定了自己沒有看錯,此王鑫就是彼王鑫,隸屬于秦氏的律師團。
秦氏律師團成立以來從無敗績,戰功赫赫,倒在秦氏律師團腳下的大大小小公司,加起來怕不有上百個。
但凡和這群非人組合對上,就沒有哪個公司能全身而退的。從來都是不死也要被咬下一塊肉來。
這還是在和秦氏實力相當的基礎上。
至于說徐大貴的公司,對上秦氏的話,那根本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
被拽了一下又拽了一下,一開始徐大貴不想理,到最後終于不耐煩,憋着氣道:
“何耀你怎麽回事?”
看看那個姓秦的養的律師,多給他長臉,再瞧瞧自己身邊的何耀,怎麽瞧都有些鼠眉獐目,上不得臺面。
“不是,徐總您看看手機上秦董的,信息……”唯恐驚動了秦越,何耀聲如蜂蚋,卻是還帶着絲哭腔——
他這是走的什麽背運啊。還以為幫着徐大貴毀了那個秦櫻,娶到一個滿意的兒媳婦,肯定會得到一份豐厚的酬勞,誰知道最後竟然會對上律師界赫赫有名的閻羅王王鑫。
得罪了王鑫,他在律師界再想有什麽發展,注定是泡湯了,以後也就只能窩在這小地方,混口飯吃了。這還得是人家不追究的前提下……
不過徐大貴的下場怕是比他還要慘——
那可是秦氏啊。至于這個秦越,則更是名聞中外的金融業的傳奇人物,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的就是他了。
想要毀滅一個徐氏,不對,應該說毀滅十個徐氏,恐怕都是易如反掌。結果徐大貴這個沒腦子的,還敢跟人家叫板。
手機?徐大貴就有些狐疑,終是接過何耀的手機,入目第一幀照片可不正是剛才威脅他要三天滅了他的那個家夥?
一目十行的看過去,然後視線就定在秦越的超高身家上,下一刻徐大貴“嗷”的一聲好險沒哭出來,小心肝都是哆嗦的,丢掉手機小跑着就去追秦越:
“秦董,秦董,您聽我解釋……”
自己也就一個億罷了,結果這個秦越竟然是數千億!
和這樣的人打擂臺,那不是上趕着找死嗎。
只可惜徐大貴沒有追幾步,就被秦越的随行人員給攔住,根本不讓他再往秦越身邊多走一步。
明明大熱的天,徐大貴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冷,說是如堕冰窟也不為過——
什麽叫上趕着找死,說的就是他徐大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