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錯字) 父債子償……
“……秦長青夫婦因為沒有孩子, 一直在外邊邊打工邊治病……他們是二十年前的秋天回鄉的,帶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一起……”
所以說時間是吻合的。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孩子應該是兩人親生的, 可後來卻發現不對……”
兩人對那個女嬰實在是不怎麽上心。
明明曾經,兩人不止一次跟鄰人哭訴過,說是能有個一男半女,讓他們死了也願意。
“……說是先前還不太明顯,等秦長青的老婆懷孕生了他們的二女兒後,就開始毫無顧忌了……”
“怎麽個毫無顧忌法?”
電話那頭的陳征頓了一下:
“……秦長青家那對雙胞胎女兒出生時,秦櫻也就三歲多點兒……結果大冬天的就被丢了一堆尿布讓她洗……小姑娘的手凍得跟爛杏似的……還不止這個……”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孩子, 他們一點兒不珍惜不說,還百般虐待?”
“比那還慘。”有風刮過,電話那頭的聲音就有些飄忽, 卻也更生凄涼之感, ““我這兒有幾張照片, 先給您發過去……不過, 秦先生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越“嗯”了一聲,卻是好一會兒, 才打開微信, 上面顯示,正有幾張圖片傳過來。
秦越擡起手, 想要點開,卻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不敢, 好一會兒終于打開,第一張是一所就配了個巴掌大小窗戶的簡易鐵皮房,陳征的聲音再次響起:
“……據當地相鄰說, 秦長青夫妻動辄就把秦櫻關在這間小房子裏……第一次就是生了二女兒後的冬日,那會兒秦櫻也就三四歲的樣子,被關在裏面後,哭的不成人腔,到最後喉嚨都出血了……而被關的原因,說是偷吃雞蛋羹……”
那雞蛋羹據說是秦長青給妻子做了補身體的,結果卻讓秦櫻給吃了。
可別說那會兒秦櫻年齡就那麽大一點兒,就從人之常情來說,為人父母的,怎麽能就因為孩子吃了口雞蛋,就對那麽丁點兒的孩子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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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是夜裏,旁邊鄰居聽着覺得太瘆人,就起來敲秦家的門,那對夫婦才把人放出來,不過第二天起來,小姑娘門牙卻掉了兩顆,應該是被打的……”
秦越一下捂住胸口——
曾經幾億幾十億的現金從手邊流過,秦越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這會兒一顆心卻是扭成了一團,仿佛五髒六腑都被人揪在手裏來回攪騰一般——
女兒還沒出生,他就和妻子給女兒準備了一個城堡,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基金證券……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天降霹靂,就是他們最愛的女兒,卻意外丢失……
這些年來,再也沒有尋回來的小女兒已經成了夫婦兩人的夢魇一般,更是讓杜忘憂堕入痛苦絕望的深淵。
因為這個,秦越一直嚴禁家人随便提起小女兒的名字。可私下裏,秦越卻依舊不肯相信——
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親眼見到小女兒的屍體,秦越絕不相信人就真的沒了。
這樣的心理之下,秦越一邊把曾經給女兒準備的所有財物基金等等産生的利潤全部投到打擊人販子和關愛兒童上——
萬一,萬一女兒其實沒死,而是被好心人給救了呢?
他不求女兒能和在秦家一樣錦衣玉食,但求她能在自己和妻子不知道的地方有飯吃有衣穿,平平安安……
那樣無望的尋找,秦越整整堅持了十多年。
只要得到一點疑似線索,秦越就會親自趕過去。可每一次卻依舊都是失望。
失望的次數太多了,秦越終于明白,上天帶走了他天使般的小女兒,再也不準備送回來了……
後來看杜忘憂情緒太差,醫生建議,為了讓杜忘憂徹底擺脫抑郁的深淵,最好換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那之後夫妻倆一年中便有大部分時間開始長居國外,後來杜忘憂又接了國外大學的聘任書,兩人停留在國內的時間也就更短了。
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才由淩曉茹口中知道秦櫻這個名字。
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眼下好容易又有了可能和女兒有關的線索,結果這二十年來,對方過得竟然是這樣悲慘到讓人無法接受的生活。
“你剛才說,那對兒夫婦的名字,叫什麽?”秦越咬着牙,嘴裏有一股濃濃的鐵鏽味兒。
“男的叫秦長青,女的叫馬芹。”
挂斷電話,秦長青滿腔的憤怒簡直無處宣洩,好一會兒才稍微平靜些,先打了個電話:
“樣本是不是已經拿到了?”
“馬上送醫院……交給查爾斯……跟他說,鑒定結果出來的第一時間就通知我!”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秦越轉身又回了探監的地方。
聽到聲音裘正回頭,沖着秦越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王芬蘭始終咬死說,孩子沒了……”
秦越推開裘正,胳膊肘撐着窗臺,死死盯着王芬蘭的眼睛,不放過她每一點情緒變化:
“你竟然敢騙我!我已經全知道了,根本就沒有生病這回事……孩子被你賣給了一對沒有生育能力的夫婦,男的叫秦長青,女的叫,馬芹,是東南省人……”
王芬蘭瞳孔猛地一縮,視線不自然的轉開: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不知道是嗎?”秦越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中傳來,“你兒子的墳我已經找到……還有那個拿了你香油錢,每年替你兒子做法事的高僧我也找到了……放心,他會繼續做下去,不過就是超度他去的地方,怕是不能讓你滿意呢……”
她王芬蘭的兒子活着時就當寶貝一樣疼寵,死了還一心幫着祈求來生,對自己的孩子的愛意這麽濃烈,可對別人的孩子做出的行徑,卻是禽獸不如!
“你,你要做什麽?”王芬蘭一下站了起來,動作太大,腿一下撞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卻是不顧身體的疼痛沖着起身要往外走的秦越哀聲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和我兒子沒有關系,你不能對我兒子……”
“沒關系?有一句話叫,母債子償……對了,聽說你的監獄生活還有一年多就滿了……”
秦越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一點兒都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
雖然說監獄裏有的是法子讓人生不如死,可那些還不夠痛,畢竟,刀沒有砍在自己身上,怎麽會知道痛斷肝腸是怎樣的感覺呢?
被秦越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王芬蘭只覺整個人如堕冰窟,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全身各處都跟螞蟻嗫咬似的,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
曾經她以為,監獄會是逃開秦家報複的所在。進來後卻發現,根本是癡心妄想。
好像身邊每一個犯人都和她有仇,扇耳光,薅頭發,拿尖銳的東西紮等等都是家常便飯,就是胳膊和腿也不是一下廢的,而是這些年,每天都要痛徹心扉一次,然後才徹底失去知覺的。
在獄中的這二十年,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王芬蘭都覺得身在地獄一般。還想着再有一年多的時間,就可以擺脫這種無休止的折磨,可現在怎麽覺得,說不定出獄後,人生會更悲慘呢……
意識到這一點,王芬蘭突然絕望的嚎叫起來。
嚎哭聲宛如夜鴉,不是一般的刺耳。
秦越卻是充耳不聞,對着身邊助理冷聲道:
“找醫生看着點兒,別讓她瘋了。”
瘋了怎麽能繼續享受他給準備的大餐呢?
頓了頓又吩咐助理:
“安排一下,把我這兩天的時間空出來,我要去東南省。”
身為金融大鱷,秦越從來都是冷靜睿智的,絕不打沒準備的仗,也就當初毛頭小夥子和杜忘憂戀愛時,曾經沖動過。
竟是時隔将近三十年,再次體會到了那種不計得失只要想一想就喪失所有冷靜的強烈情緒——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女兒,都一定要去看一眼,秦越直覺,他這次說不定真的能找回曾經抱在懷裏嬌嬌軟軟的小女兒。
監獄裏發生的一切,秦櫻自然并不知道,她這會兒正和楚源往孟老師的辦公室去。
期間也遇見了其他同學,每一個看見秦櫻,都是震驚到無以複加的模樣。
“那個,同學們沒有其他意思的,他們就是好久沒見你了……”看秦櫻始終沉默,楚源無疑會錯了意。
“我沒事兒。”嘴上雖然這麽說,秦櫻卻是止不住再次嘆息——
會選擇離開這個世界,除了劉健的背叛之外,被罵上熱搜,成為過街老鼠一樣的存在,應該就是壓垮那個女孩子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畢竟在她的母校,那個女孩子曾經是那麽純真可愛,被那麽多人喜愛的對象啊,結果卻一朝夢碎,就是曾經最喜歡的學校,也變成了回不去的所在。
“沒事兒就好。”楚源小小的松了口氣,有些笨拙的安慰道,“你成績那麽好,這回也就是發揮失常,不然再複習一年……”
又想到什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啊呀,對了,你弟弟也在咱們學校上學呢……”
楚源口中的“弟弟”名叫秦豪。
身為家中唯一的男孩子,還是最小的那個,秦豪一直都是秦家小霸王一樣的存在。
多少錢花在秦豪身上,秦長青都舍得。
這不,即便秦豪成績差,秦長青還是拿了足足十萬塊錢的贊助費,把秦豪送到了博雅的初中部。
而秦豪也果然“不負所望”,很快就成了博雅的名人,從入校以來,已經連續兩年達成了全校倒數第一的光輝成就。
學習上一竅不通,動不動逃學不說,私底下還偷偷結交了些社會上的小混混……
而秦豪最愛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可不就是“想玩什麽盡管玩,我大姐是明星,她錢多着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三樓,楚源站住腳,往挂着“語文組”牌子的辦公室指了一下:
“孟老師就在裏面,你進去吧。”
之前還說是有事要來找孟老師,現在瞧着,分明是特意領着她過來的。
“謝謝啊。”
對上秦櫻黑白分明的眼眸,楚源臉頓時紅了一下:
“那個,沒什麽的……”
幫着秦櫻把營養品提過去,正要離開,辦公室的門卻一下打開,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孟老師——”楚源忙推了秦櫻一下,“秦櫻說想來找您幫忙報考學校。”
陡然瞧見骨瘦如柴的秦櫻,孟老師也明顯吓了一跳,好一會兒才抹了把臉:
“你說你孩子,叫我怎麽說你呢……這可真是……進來吧……”
看楚源要走,忙又把人叫住,指了指秦櫻帶過來的營養品,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楚源你拿上,把這些全給退了……便利店那個老板是我從前的學生,你就說我讓退的,讓他照原價給你,你再把錢給秦櫻送回來……”
“不是,老師,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秦櫻先是一愣,等回過神來忙阻止,“回來的太倉促了,也沒給老師買什麽好東西……”
“別把社會上那一套帶到學校來。”孟老師瞪了秦櫻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稀罕你這些東西嗎?我稀罕的是你的成績!你說你……”
這可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啊。結果卻是鬼迷了心竅,非要跑去混什麽娛樂圈……
天知道當初知道這件事後孟老師氣的高血壓都犯了。
瞪了一眼還愣在旁邊的楚源:
“還站着幹什麽?趕緊去把東西給退了,把錢拿回來。”
又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秦櫻:
“秦櫻啊,咱們先把學校給選一選,不過有件事,老師得跟你說……”
當初答應付給秦家那麽大一筆費用,博雅這邊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秦櫻必須要在高考時考進全校前十名。
沒達到要求的話,學費之類的雜費就算了,可秦家拿走的那筆補償金卻要加倍還回來。
本來對于秦櫻來說要達到這個目标并不難,甚至沖擊全省前十都是有實力的,可誰知道丫頭轉眼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可錢要想從秦家那對夫婦手裏拿到,卻明顯不現實,這筆債務無疑還會落到秦櫻身上。
“我跟學校打了包票,說你肯定能還上,不過學校的意思,是要先還上一半……”
當初學校一手給了秦長青五萬塊錢,現在高考成績出來了,加倍的話就得十萬。
“我這兒有五千塊錢,你先拿着……”
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孟老師本來想多幫幫呢,可他妻子昨天檢查出來肚子裏有個瘤子,沒檢查出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之前,錢也就不敢亂動。
“不用老師,我真的有錢……”秦櫻感動不已,“十萬塊,我能還上。”
孟老師明顯不信,剛要說什麽,有電話打了進來,就招招手讓秦櫻坐下:
“你先按提示登錄報名系統,我有點兒事出去一下……”
“看來你這次回來帶了不少錢啊!”孟老師那邊剛離開,一個公鴨似的嗓音忽然在旁邊響起,秦櫻擡頭,卻是一個拿着抹布的十四五歲男孩子。
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有不屑更有興奮。瞧秦櫻坐在那裏不動,少年臉色就有些難看:
“你是不是耳聾了?我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還有我跟你說啊,你也不用報考,爸說了,家裏的錢都要先緊着我,你就是個賠錢貨,能上高中就不錯了,上什麽大學啊?”
“秦豪?”秦櫻坐直身體。
“你這是什麽語氣?”秦豪不耐煩的瞄了秦櫻一眼,随手把抹布丢了過去,“死丫頭,過來接着擦!”
不是秦櫻躲閃及時,怕是就要被抹布砸在臉上。
看秦櫻吓了一跳的樣子,秦豪明顯早就習以為常,撇了撇嘴,大爺似的走過來——
之所以別人午休,他卻在這裏打掃衛生,自然是因為又違反了學校紀律。
所謂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從開學那會兒起,秦豪就沒有消停過。想要開除吧,還沒到那個程度,不開除吧,就跟蒼蠅似的,那叫一個讓人鬧心——
繼承了秦長青骨子裏的狡猾,秦豪的壞是藏在骨子裏的。
比方說能上的起博雅的同學,除了秦櫻這樣品學兼優深得老師喜愛的,就是非富即貴的。
秦豪自知惹不起,同學面前就畏畏縮縮的。卻是會經常對學校的門衛師傅和保潔員阿姨,搞些惡作劇。
比方說趁門衛師傅不注意,故意踢翻垃圾簍了,或者把保潔員阿姨的保潔用品給丢到廁所裏,看保潔員阿姨急的滿地亂轉,他就開心的要死。
今天也是這樣。
本來該秦豪打掃衛生呢,結果他卻拿着拖把,甩了經過的保潔員阿姨一身的泥水點子不說,還對保潔員阿姨大呼小叫,好險沒把保潔員阿姨給氣哭了。
政教處的老師正好經過,一氣之下,就讓他把本來是保潔員阿姨的工作都給幹了。這不,正好擦到孟老師這個辦公室了。
秦豪這會兒正腰酸腿痛呢,可巧秦櫻就上來了。
別看在外人面前慫,在家裏他卻是實打實的小霸王,而秦櫻這個大姐面前,他可不但是小霸王,更是小惡魔——
從小就會察言觀色,秦豪可比老二老三更早發現,在這個家裏,欺負二姐三姐或者還會被爸媽說幾句,可真是欺負大姐的話,爸媽不但不會管,還會誇贊他有出息,小小年紀就有男子漢的氣概。
從小到大,秦豪在原身身上用盡了種種手段。沒意思了、不開心了、煩躁了,就會拼命折騰秦櫻。
曾經上小學三年級時,秦豪因為拉了一褲子在學校裏被同學嘲笑,回家之後就大發雷霆,竟然在原身要幫着他清洗褲子時,拿了沾屎的褲子按在了秦櫻的臉上。
原身氣急之下就推了秦豪一把,正好被回家的秦母看見,竟然直接拿起院子裏的鐵鍬朝着原身砸了過去,在原身腿上割了個大口子。
這樣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而後來,秦豪還做出了更過分的舉動,竟然在原身在家裏洗澡時,先是偷窺,後來更是直接往裏硬闖。
那之後原身雖然逃出生天,卻明顯吓破了膽。而原身會選擇投身娛樂圈,想要逃避秦豪的騷擾,未嘗不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而這也是讓秦櫻覺得不正常的地方——
秦家二女兒三女兒洗澡時,秦豪可是不敢偷看。
會在原身面前這麽無法無天,無疑是秦長青夫婦縱容的結果。
如果原身是親生的,這樣有悖倫理的事情,秦長青夫妻怎麽可能會視而不見?
“死丫頭,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了。”之前孟老師在時還老老實實的秦豪,這會兒卻是完全露出了本性,惡狠狠的沖秦櫻比了個卡喉嚨的動作,“想讓我動手捶死你……”
可還沒等他屁股挨着椅子呢,秦櫻卻是擡腳一踢。
明顯沒想到有朝一日,秦櫻竟然也會反抗,秦豪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賤X,我看你是想死……”
秦豪摔了個四腳朝天,氣的張口就罵,只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身上就傳來一陣劇痛,卻是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掂了根棍子的秦櫻正極快的朝秦豪身上招呼了過去——
明明秦豪是個身高将近一米七五體重一百八十多斤的大塊頭,可也不知道秦櫻怎麽做到的,竟然一下就把他掀翻在地。
秦豪疼的眼淚一下子狂飙而出,掙紮着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卻被秦櫻一棍子敲到膝蓋,又“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一時疼的鑽心一樣。疼痛之外,更多的是見了鬼一般的不可置信——
從剛會牙牙學語的嬰兒時期,秦櫻不但要背着抱着秦豪,更要給他洗屎洗尿、端吃端喝,傭人之外,還要充當秦豪的出氣包。
秦豪印象裏,這個大姐就是個木頭一樣,除了哭從來都是任他折騰。不管是拽頭發,還是往臉上撓、用牙齒咬,不管多過分,都是不敢還手的。
從小到大,何嘗有過這麽被揍,還揍得痛不可抑死去活來的經歷?一時越發污言穢語,罵個不停:
“嗚……秦櫻你這個賤X,你敢打我,我讓爸媽打死你……聽見沒有,放開我,不然我找人輪了你……”
冷冷的睇視了秦豪一眼,秦櫻手中的棍子直接朝他下巴哪兒搗了過去。
秦豪頭一偏,驚恐的發現,竟然沒法避開避開,然後下一刻秦豪就消了聲,即便他拼命的張大嘴做出喝罵的動作,卻愣是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棍子擊打在□□上的“撲撲”聲,聽着不是一般的駭人。
從小身嬌肉貴的秦豪哪裏挨過這樣的毒打?尤其是瞧着上方冷着臉舉着棍子一棍棍敲下來的秦櫻,秦豪終于察覺到不對——
眼前的秦櫻哪裏有從前半點兒逆來順受的樣子,看她冷着臉的模樣,就和地獄裏跑出來的惡鬼似的瘆人。
嚣張開始褪去,害怕湧上心頭。
口裏的污言穢語終于全都咽了回去,眼淚開始不停的流下來。
可不管是他先前的嚣張,還是這會兒的求饒,秦櫻都和看不見一樣,一直到累的氣喘籲籲,才拄着棍子停住手。
趁秦櫻喘息的功夫,秦豪艱難的往旁邊爬了幾下,縮在了辦公桌下的角落裏,肥碩的大老鼠似的蜷縮着,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