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們要飯回來啦!
周小賀閑着無聊就搬了個小藤椅在院子裏曬太陽, 梅嬷嬷發達了也不适應富貴的生活,這偌大的宅子裏也沒多少個婢女仆人,院子裏也沒種什麽花草, 倒是空出來曬了不少草藥。
安逸是安逸,就是白芷的味道太沖了。
正曬得昏昏欲睡間,應門童子來說有客人來了。
周小賀一看就樂了, 梅嬷嬷沒那麽大的規矩,應門童子都在門口打瞌睡呢,這人還要報告主人家才進門, 好規矩的人。
她道:“你将客人請進來喝些茶吧。”
那客人得了應允,便從門外緩步進來了。
來人斯文俊雅, 步履從容, 正是當朝太傅, 薛博雅!
周小賀趕緊從藤椅上騰地一聲站起來,乖乖道:“太傅好。”
薛博雅帶了一個小書童, 穿一身青色錦袍,整個人都裹在黑色的鬥篷裏, 手上還拿着手爐。
真真是斯文精致,宛如谪仙一般。
他見了周小賀,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溫聲笑了笑,出聲問道:“陛下在此?”
周小賀猛搖頭。
講真,她又被他美到了。
薛太傅簡直就是書裏走出來的佳公子!他這長相, 要是性格偏執點,狠一點,再來個絕世美女的嬌軟女主,那得是多麽帶感的強取豪奪劇情。
可惜這人性情文雅溫柔, 不會強取豪奪別人,倒是讓人家想強取豪奪他……
小書童拿一個厚厚的軟墊子放在一張藤椅上,薛博雅才坐下,他見周小賀站着,輕輕笑了笑,指了指另外一張藤椅:“怎麽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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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賀呆呆笑了一聲,又坐下了。
她看薛博雅挺疑惑但是又不好意思問的樣子,很善解人意的解釋:“陛下微服出宮見梅嬷嬷,我跟他一道兒來了。”
說着又補充了一句:“他和梅嬷嬷出去了。”
見鬼,不知道為什麽,她一見到這麽好看精致的薛太傅,就有點緊張。
薛博雅又問道:“他們是做什麽去了?”
周小賀:“……”
半晌,她磕磕絆絆道:“這個……我可……說不準……”
這就尴尬了,總不能說皇帝要飯去了吧。
薛博雅:“……”
他呆了一會兒,追問道:“那……他們可說過何時歸來?”
周小賀:“這個……我也說不準……”
要飯這種事,誰知道什麽時候能要夠啊……
薛博雅嘆了口氣:“也罷,是我的不是,早該讓人知會一聲梅嬷嬷。”
他站起身,沖周小賀溫聲道:“等梅嬷嬷回來了,勞煩你告訴她一聲,三日後我再來。”
周小賀:“額,其實你可以等一等,應該……也不會特別晚……吧。”
她想了想:“反正天黑之前他們肯定能回來!”
小書童勸薛博雅:“太傅,再等等吧,好不容易有一天公務不忙,再等三天,你身子拖不得了。”
周小賀一愣:“咦,太傅你病了嗎?”
薛博雅笑了一聲:“不要緊,只是一些小毛病。”
周小賀可不信他的鬼話。
有的人劃破了手就把傷口攤開給別人看,而有的人即便吐血了也能把血咽下去。
尤其是薛博雅,依他的性子,他被人捅了一刀都能對身邊人說自己沒事!
他這麽年輕,就成了太傅,強到沒朋友,這世上沒有人同他并肩走在一起,他受了傷,只會自己扛。
周小賀心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原著裏薛太傅出場的時候已經快三十多歲了,依舊孤身一身,沒有娶妻生子。
那時候小昏君已經昏的厲害了。
有玉雪君子之稱的薛博雅和皇帝關系惡化。
原主為了幫助昏君,在薛博雅和尼師參詳佛法的時候,給他下了春/藥……
然後一番不可描述之後,薛博雅他受不住激烈的情/事……大病了一場……
并且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堂堂太傅徹底沒臉見人,自此辭官退隐。
周小賀趕緊攔着薛博雅,可不能讓他走了,看他後來ooxx都能大病一場,保不齊就是有什麽大病,不能拖!!
“太傅可不能任性哦,病早治早好的,拖得久了,豈不是更耽誤正事?”周小賀甜甜笑了笑,伸手抱着他胳膊把他往下拖。
薛博雅愣了愣,旁邊書童又勸,他一想也有道理,就坐下了。
忽而古怪的看着周小賀:“你長高了?”
周小賀:“……”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或許是吃肉吃的吧。”
薛博雅點了點頭,認真道:“食療也是一個方子,回去讓伺候你的宮人,把你每日吃的寫個條子給我 。”
周小賀:“……”
能有什麽方子,全是肉啊。
她有點怕薛博雅走了,趕緊讓奉茶過來的小丫頭拿些紙筆過來。
她沖薛博雅甜甜一笑:“你要這方子麽,不麻煩,我自己吃的什麽自己有數,現在寫給你就是。”
薛博雅瞧着她靈動的模樣,覺得很有趣,溫聲笑了笑:“你莫急,我不走就是了。”
周小賀就在院子裏的小桌子上寫,薛博雅便在一旁看她寫字。
“這個字運筆力道重了,你不該急。”他溫柔的出聲指點一下,伸手去握着她的手,重新在她寫的那個字上描了一遍。
周小賀定睛一看,卧槽,這字也太好了趴!
她平時經常看小昏君的字,小昏君字清雅幹淨,很是難得。
但是薛博雅的字俊逸非常,顯然是多年刻苦研習的人。
“太傅的字真好!”周小賀崇拜的看着他。
薛博雅嚴肅的看着她:“若要寫好字,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我幼年時師從大儒蕭律音。先生很嚴厲,每日課業都很多。我初時很怕先生,長大之後才知先生良苦用心。你若要學好字,也當趁少年時多用心。”
周小賀點頭受教。
她忽而想到了什麽:“咦,太傅幼年便師從大儒了嗎?我還以為太傅少年時候是習武的。”
薛家子弟向來從文,但是薛博雅被梅氏掉包,應該是跟着郎官薛誠長大的,薛誠寡言英武,如今還有人說起。
薛博雅聽她說起習武,微微笑了起來:“我生來便帶了弱症,險些夭折,不能習武,後來進了薛氏的宗學給公子做伴讀,便從文了。”
周小賀懷疑的看着他,有些俏皮的笑道:“太傅這麽厲害麽?”
薛博雅心情不錯,面上露出些許矜驕之色:“我七歲便知勤學,摹薛公字體已有五六分像,夫人見我聰慧,宴飲中命我以楊柳為題作詩。我詩做得比薛氏子弟都好,律音公很喜歡我,決意收我為徒。”
周小賀看着他:“姜夫人待你挺好的。”
薛博雅面色一僵,他是驕傲慣了的人,但是他母親實在荒唐,他這些年來小心翼翼,把個萬福萬壽園守的死死的,絕不讓她母親出去惹禍。
姜氏只有園裏的尊榮富貴,外頭的事情他絕不讓她插手。
但他母親什麽樣,周小賀早就看了個底朝天。
他也不隐瞞了,微微點了點頭:“她……雖然荒唐,但是待我很好,我幼時體弱,在薛氏做伴讀,她也關照我,命薛氏公子們不可欺辱我。”
他嘆了口氣:“她原先并沒有如今這般,年輕的時候她只是脾氣暴躁,經常同薛公争執,後來薛公索性不回家,她性子便越發偏執。身世的事情鬧出來,她一度懷疑是薛公和我養母有私情,合謀掉包了孩子,鬧得不可開交,姜氏和薛氏也交惡。薛公不就便病死,她的性子便越發無法無天了。”
他苦笑了一聲:“或許,她也是被薛公刺激了。”
周小賀心頭疑惑更深了。
聽薛博雅的話,姜氏夫人對他這個家臣的兒子倒好得很。
這是怎麽樣荒唐的命運,她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對家臣的兒子呵護有加。
最終家臣的兒子才是她的親生骨肉。
周小賀見薛博雅并不叫薛公為父親,便問道:“薛公待你們母子不好麽?”
薛博雅愣了,嗔怪的瞧了她一眼,有些怨她膽大,但是一想是自己在孩子面前說的多了,便也只怪自己口無遮攔。
話已經聊到這裏,也只能聊下去,免得叫人誤會,他道:“倒也不是,薛公他同我養母并沒有什麽龌龊。他身體文弱,但是性格浪漫風趣,同先夫人感情很好,他娶我母親本就勉強,後來夫妻交惡,他便不怎麽回家了,我沒見過他幾面。”
周小賀繼續道:“那看來,你同養父關系很好。”
薛博雅臉色暗淡了些,他咳嗽了起來,好半天才穩住呼吸。
周小賀吓壞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薛博雅輕輕搖頭:“與你無關。”
周小賀抿唇:“我不該多問的。”
薛博雅輕輕拍拍她肩膀,淡淡道:“我父薛誠,乃是蓋世英雄。”
那小書童趕緊沖周小賀擺手,求她不要問了。
周小賀便住了嘴,在一旁老實寫字。
薛博雅勾起了傷心事,咳嗽便止不住了,隔一會兒便又咳了起來。
周小賀趕緊收了筆:“外頭風大,去屋裏坐吧。”
薛博雅點了點頭,同她進屋去,小丫鬟給火爐裏又添了炭火,屋子裏暖了起來,薛博雅的臉色才好了些。
周小賀今日聽他說了一通,基本上已經确定梅氏子就是梅青了,這裏頭的貓膩,她隐隐已經猜到些什麽。
就是現在不敢刺激薛博雅了,還是等梅青大哥回來再說吧。
又坐了一會兒她便聽見了外頭的叫嚷聲。
小昏君激動的在外頭大喊:“周小賀,我們要飯回來啦!”
周小賀:“……”
她偷偷瞧了瞧薛博雅的臉色,發覺他臉色已經比方才更難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每次寫到薛博雅的時候,我都感覺,他和小昏君是在兩本書裏!!!!!
而青雲信,他是心靈在跟長公主搞政治,肉/體已經被小昏君帶去搞沙雕了。
啦啦啦,事情的真相有人猜出來了嗎,明天揭秘!
今日的歷史故事:
我經常看到人說呂後是名門之後,幫助劉邦打天下,結果渣男劉邦忘恩負義坑的她母子好苦,最後這個可憐的女人崛起……
我就大膽的怼一下……emmmm他們都是瞎扯。
就說一句來反駁,漢朝人寫的史書,呂後和女娲在一個目錄裏。
如果大家對呂後感興趣,我在專欄歷史讨論裏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