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整個售樓大廳一片靜寂。
陸澤軒剛停完車走進來看到的就是如此的尴尬的場面。
殷菲一時錯愕，啞口無言。
她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林哲安，完全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是林哲安會說出來的話？
殷菲說話的時候信手為他理過襯衣的衣領，姿态卻未見親昵，林哲安的目光落在她紅色的指甲上。
“林總，你我都不是小孩，逢場作戲的事，拿到臺面上來說，更不合适吧？”
她說完，拍了拍他的前肩，眉眼含笑，“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陸澤軒看笑了，這世道變了，素來讓女人迎着哄着的林哲安頭居然在殷菲手裏吃了悶虧。怪不得剛剛路過這時非要停車進來看一眼，是瞅見殷菲和周濤在說話吧？
江琦從他跟前路過時，他連忙攔下，湊上去問說，“你們來這，是要買房？”
安俊然在外面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兩個人出來，看陸總把江琦攔下了，就上前解釋，“殷小姐看中了一間九十平米的單元。”
陸澤軒了然，“按最低的折扣給，手續你親自負責辦。”
江琦知道他的意思，低聲說了句謝謝，拉着殷菲上了安俊然的車。
陸澤軒目送着他們好一會才踏入售樓中心，周濤三兩步走到他面前，咬着牙問，“看在我們同學三年的份上，你老實告訴我，殷菲是不是跟他有什麽？所以才跟我分手？”
林哲安站得不遠，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一聲嗤笑。
陸澤軒說，“他跟殷菲有什麽關系我不清楚，但以我的了解，殷菲跟你六年感情，跟他這才見過幾面？你們分手，應該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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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話是向着林哲安說的，但林少爺今天顯然心情不悅，話都不願意搭一句。
周濤權衡了一下，把自己胸前挂着的員工牌取下，交給了售樓處的負責人，自己悶着頭就走了。
林哲安正眼也不看他，跟陸澤軒說，“怪不得殷菲看不上他。”
陸澤軒說，“那殷菲不是也沒看上你？”
林少爺冷冷哼了一聲，整一下午都沒給陸澤軒好臉色看。
晚上，浦虹的朱總在夜宴裏為林哲安安排了包間，請陸澤軒一起坐陪。
林哲安本是不願意來的，浦虹沒有跟萬恒平起平坐的資格，但到底陸澤軒跟朱總一直關系不錯，他權當給陸澤軒一個面子。
領班找了七、八個小姐過來，特意把一位穿着裹胸短裙的女孩推到他跟前來，“林少爺，知道您要求高，普通的姑娘您肯定瞧不上。朱總交代了，要給您選個青春靓麗的，您看，這是倩倩。模樣端正不說，還是正經的女大學生，雛兒，您……”
話沒說話，林哲安扣着那女孩的下巴迫着她擡頭，只草草掠過一眼，就一把将她推走，“這也叫青春靓麗？我許久沒來夜宴了，你們如今的檔次低成這樣？”
看得出朱總為難，陸澤軒便勸，“行了，林少爺今兒是心情不好，不是看不上你們，你們都出去吧。”
領班急急忙忙帶着自己的小姐出去，林哲安坐在沙發上不聲不響喝了兩杯酒，沒到九點就要走。
陸澤軒手裏夾着煙，跟他出了包間，走廊上卻跟殷菲正面碰上了。
殷菲看來已經喝了不少酒，眼裏有點茫的樣子，對着林哲安是流露了慣有的客氣笑容，卻對陸澤軒語氣冰冷，“陸總，您要是真想好好演一出浪子回頭的戲碼，就不該來這種地方。否則的話，勸您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真是，那頭跟江琦大獻殷勤，這頭還不是一樣尋歡作樂？
陸澤軒尚沒說話，林哲安一把将殷菲拉走。
這個時間還早，夜宴裏不少包間都還空着，林哲安順手推了個沒人的包間拽着殷菲進去，反手就把門鎖住了。
殷菲不驚不怯，抱着雙臂對他笑，“林總，我那頭可還有生意在談。您想說什麽，改日再說可以嗎？”
林哲安站在黑暗裏，語氣波瀾不驚，“我知道你手裏這筆是什麽生意，廣河對吧？撐死了不過是筆五十萬的單子，你能拿多少錢？”
殷菲如實笑說，“連提成帶獎金，大概三千塊左右吧，我跟錢沒仇，大單小單，都是肉。”
林哲安沉着臉，“我給你的那份合同，你可以拿到至少三萬，你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殷菲面不改色，“看來林總是怪我讓您失了面子？”
林哲安索性不說話了，一步上前将她推在沙發上，直接壓了上去。伸手就摸進了她的連衣裙裏，沒半點的客氣的啃起她的鎖骨和前胸來。
殷菲試圖掙紮，但林哲安這一米八出頭的個子，整個重量都壓得她動彈不得，不說推他起來了，自己換個姿勢都難。
感覺到他那個東西在自己的肌膚上磨蹭，她冷着聲音說，“林總，你可不像是會欺負女人的人。”
林哲安那只手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了一會，又往下探了探。
殷菲恨恨地沖他吼，“林哲安你大爺的，放開我！”
門外傳來陸澤軒的敲門聲，“林哲安，你給我适可而止。殷菲也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做得太過火了。”
林哲安聽見了，卻也不着急放過她，一手撐起了自己重量，輕聲說，“殷菲，我做了什麽讓你對我突然這麽反感？”
她看着林哲安近在眼前的那張臉，下意識搖了搖頭，“沒有。”
他耐着性子低頭，如蜻蜓點水吻了吻她的額發，“說實話。”
殷菲撇過臉不看他，林哲安有些沒辦法的低聲笑了笑，在黑暗裏聽來別有蠱惑的意味。
“看來是真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了。”
他把前因後果來回想了想才說，“是合同的事？你不高興我給了你一份合同是吧。”
殷菲一把将他推走，自己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是，我不高興你給了我合同。”
林哲安靠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為什麽？”
她與他保持着距離，笑着說，“林少爺很喜歡給女人錢？”
林哲安說，“我給你的不是錢，是合同。”
“在我眼裏沒有區別。”殷菲把反鎖的門擰開，回頭對着林哲安說了一句，“我是去找你談生意的，沒有想通過跟你上床而獲得什麽利益。”
“我高看了你林哲安。”
待殷菲走了，陸澤軒倚在門口往裏瞅了瞅林哲安，“又吃虧了？”
林哲安瞥了他一眼問，“你跟殷菲是同學，她是不是一直都很要強？”
“當然，殷菲是出了名的好強要面子。”陸澤軒信手撣了撣煙灰說，“大二那年，有一回他們社團要辦晚會拉贊助，她跑了十來天都沒結果。周濤看不下去，過來請我幫忙，這事給殷菲知道了，她把周濤從裏數落到外，冷戰了兩個星期。”
林哲安卻沒抓住重點，“她跟那個周濤感情很好？”
陸澤軒把香煙扔在地上，踩滅了煙頭，低着聲說，“挺好的，那會我跟江琦天天都在吵架，他們兩卻整天膩在一起。”
林哲安說了句“活該”站起來拂去西裝上的褶皺，“成天的喝酒玩女人，江琦也容得下你，得叫真愛了吧？”
陸澤軒表情很不好看，“那會太年輕了，總覺着只要自己高興，離了誰不能活。現在回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把她找回來。”
林哲安沒興趣聽陸澤軒的自我忏悔，邁着大步走出了夜宴。
當天晚上，殷菲去了溫知雅的家。
如今不比從前，她住在父母家，喝得這麽醉回去不像話。江琦住半山別墅，車費都得小一百，不劃算。
溫知雅舀了兩勺蜂蜜在半溫的水裏攪了攪，拿給殷菲，“一口喝了，待會就不難受了。”
殷菲咕嚕咕嚕地灌下去，長舒一口氣，提起晚上的生意還是咬牙切齒，“真是越沒錢的人越摳門，幾十萬的單子跟我磨了快一星期了，至于嗎？我跟幾個大公司談合同都沒那麽麻煩，只要把酒喝高興了人當場就簽字，什麽廢話都沒有。”
溫知雅坐在沙發上安慰她說，“那最後談成了嗎？”
“我親自出面，能有談不成的生意？”
殷菲抱着沙發上的靠枕抑郁不已，“要不是為了林哲安撇清關系，那麽些大項目等着我，我至于死磕這種小單子嘛……”
溫知雅笑，“一個陸澤軒，一個林哲安，你都得保持距離？以後還想不想賺錢了？”
“我就是在郁悶這一點，陸氏的幾個大合作我都礙于不方便跟陸澤軒見面而轉到其他人手裏了，你說江琦害我少賺了多少錢！”
殷菲說完還拉着溫知雅問，“你知道最近陸澤軒經常去她店裏嗎？”
溫知雅點頭，“知道，江琦跟我說了，你說陸澤軒打什麽主意？”
“呵呵。”
殷菲一聲冷笑，“他打什麽主意還用想？四個字，重修舊好。”
“其實他跟江琦認真說起來，也談不上誰對誰錯。那會都年輕，江琦心高氣傲大小姐脾性，陸澤軒玩世不恭驕奢跋扈，誰也不輸誰，誰也不讓誰。”
溫知雅一陣感慨，“高中三年，大學三年，畢業又是一年。七年感情，還都是人生最青春最美好的時候，真放得下？”
“那就看江琦堅不堅定了，這事要是擱我肯定直接甩陸澤軒兩巴掌走人，擱她嘛，估計懸。”
殷菲說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她這輩子估計就栽陸澤軒手裏了。”
她說完又拽着溫知雅，“我明天休息，陪我去看個電影吧……”
溫知雅調侃她，“怎麽？你居然連個陪着看電影的人都沒有？”
“江琦從來不去電影院你也知道。”殷菲嘆氣，“一個人去看電影怪凄涼的，我最近在網上看了一個電影的預告片，裏面不少明星呢，看着也挺有意思的，你陪我去呗。”
溫知雅拍了拍她的手，“乖，我明天還要去畫室上課，你只能自己去看了”
“嗚……”
殷菲抱着靠枕歪睡在沙發上，“你去畫室上課還有小男孩給你獻殷勤，我得一個人凄涼的坐在電影院裏，太悲劇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