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在嚴堇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嚴堇用眼神詢問他的時候,白玉堂把劇本捏在了手裏,非常肯定的答複道:“我喜歡這個角色。”偏執,熱烈。
嚴堇似笑非笑,“如果這個劇本不合你心意呢?”
白玉堂稍稍考慮了一下,說自己還是會接這部戲。
嚴堇便說:“好吧,像秦子明那樣去保護張淮安吧。”
“我只是不想他一個人站在風口浪尖。”白玉堂總是對嚴堇這些調笑無力招架,在他看來,展昭只是他的好友,至于網絡上的言論,不過是個人的臆想,純粹是子虛烏有。
《花開在牆角》準确的來說是一部超現實唯美浪漫的同志電影,與以往的同志片不同,他更像是倫理劇的縮小版,或者是一部別樣的精神疾病電影,在故事中邢遠和司牧的愛情固然是主線,但與其說是兩個人的愛情史詩,不如說它講述的是一種大背景下無從依靠的人,它帶着浪漫色彩,講述了一種別樣的甚至慘烈的被人歧視的感情。
白玉堂和展昭各自簽下合同之後的第一次碰面,賴修齊就把兩個人拉到一個小房間裏,然後用不予反駁的口氣告訴他們。
“我們先拍chuang戲。”
于是之前打照面的一丁點尴尬一瞬間消失無蹤,白玉堂和展昭紛紛表示了抗議。
賴修齊以多年導演生涯的經驗,認真而嚴肅的分析了利弊,然後果斷的駁回上訴。
“劇本你們看過了,你們應該知道這段戲是整部戲的靈魂所在,這部戲是死是活,能不能拍好都取決這個場景,你們對人物的定位把控是否準确,能不能演出神韻,都在這段戲裏,我知道這對你們壓力很大,但只有把最尴尬的鏡頭拍了,你們才能真正走進角色的內心,這一點,我希望你們明白。”
事實上,不用賴修齊點明,他們兩個也知道這一點,但……這并不是一段簡單的chuang xi,如果主人公相愛,那麽即使尴尬,做出相愛的樣子倒也不算難,主要的原因還在于,這段所謂chuang xi實則是cu bao 的qiang jian 戲碼,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享受罷了。
因為在戲裏,作為邢遠的白玉堂深深的迷戀着司牧,以至後來他還是不顧一切的做了那樣的事,将兩個人的命運深深的綁縛在一起。
這是花開在牆角所有的□□。
白玉堂說邢遠是個非常偏執的人,這一點沒有錯,但他的感情同樣熱切的讓人動容,白玉堂在邢遠身上看到了血液的流動,以及精神上的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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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聽說第一場戲是……(下)
原因就在于他背棄了衆人認可的道德,卻留下了熾熱的愛情,那是生命燃燒到最後一刻的魅力,到最後,沒有人能夠完全的定義這樣一個人,因為他并非好人,卻也不像個壞人。
在電影開拍之前,賴修齊首先做了清場,所謂的隐蔽拍攝自然也不是說說而已,沒有強烈的燈光,一切都按照實景拍攝,不做後期的處理,不掩飾瑕疵,賴修齊不想把電影和生活區分的太開,他不想用浪漫主義的色彩把它美化,他更希望拍成生活劇,用細微的地方打動觀衆。
所以窗簾被拉了大半,房間一下子變得昏暗許多,光從中間的縫隙裏照進來,倒不至于看不清人臉,賴修齊就是想要這種昏暗卻不至于全黑的狀态,所有不為人知的瘋狂從這樣的場景中隐約可見。
白玉堂和展昭面對面坐在床上,開拍時,白玉堂輕輕的wen了展昭的臉頰,然後整個人僵硬不動,像是機器突然沒電而做出的靜止反應,展昭則皺着眉頭,憋着氣,同樣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賴修齊的臉頓時黑了,立刻喊了一聲卡,鏡頭裏的兩個人随着這聲卡幾乎是瞬間就分開了,賴修齊走到兩個人面前,把臺本往兩個人頭上都敲了一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有什麽好放不開的!”
“……”就是兩個男的才奇怪。
賴修齊像是看懂了他們的眼神交彙,“實在不行,就把對方看成女的!你們兩個人總不會連這種事情都還要我教了吧!”
白玉堂和展昭聞言望向窗外。
賴修齊突然明白了什麽,之後暗罵了一聲,然後開始講戲。
雖然兩個人只演了不到一分鐘,但賴修齊還是看出了症結所在:“你們太含蓄了,什麽叫qiang jian,要的就是一種興奮點,怎麽cu bao怎麽來,你們兩個完全是he jian,你們以為是在拍女xing看的小電影?”
“……”導演你這麽直白真的好麽。
賴修齊怕兩個人不能明白,還把副導演拉到床上親身做了示範,“邢遠是在司牧家裏qiang jian了司牧,而司牧是在熟睡中被人gao醒,所以beiru式更符合場景的要求,整個畫面需要達到的是一種隐秘而瘋狂的既視感,這種感情是壓抑很久之後的大爆發,所以白玉堂你在這場戲裏不需要有理智這種東西,要完全的癫狂,你要記住你shen xia的這個人是你所愛,你可以罔顧所有的道德倫理去愛這個人,而這個人你得不到,所以瘋狂、痛苦,你在zhan有這個人的時候,是不希望他痛苦的,但是你不得不使他痛苦,因為你愛他,而他并不愛你,這種感情是傾斜的。”
白玉堂聞言點了點頭,認真的思考起來。
賴修齊很滿意他的态度,于是轉而對展昭說:“雖然你是下面的那個,但該有的痛苦你也要表現出來,你們都處于頻臨崩潰的邊緣。”
賴修齊最後說:“你們是演員。”所以你們不需要太有心理負擔,同樣因為你們是演員,所以不要太在意這種戲份,那只是佐料,但不是全部。
再開拍的時候,兩個人都表現出了超強的默契,可以看的出來,他們已經全身心的投入了這場戲。
于是監視器裏,熟睡中的司牧躺在床上,看上去特別無害,邢遠從窗外小心的爬進來,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蹲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看着司牧,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邢遠才慢慢的伸出手去碰對方的眉眼,司牧小聲的念叨了句什麽,轉過頭繼續睡的香甜。
邢遠不為人知的隐秘私yu在此時開始膨脹。
這個人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然後邢遠笑了一下,笑的特別溫柔,眼裏卻染上了些許瘋狂,他的喉間滾動了一下,然後他把司牧的被子一把掀開,在司牧冷的瑟縮起來時,他把自己覆了上去。
然後他開始小心的親吻司牧的脖子,他并沒有要綁住他的意思,他甚至不去想如果坐lao會怎麽樣,或者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問題。
邢遠的父親是殺/人/犯 ,所以他的愛情是卑微的,即使他身材高大,樣貌俊朗,也免不了被人戳着脊梁骨罵他是sha人fan的兒子。
他開始變得暴躁,動作也不再溫柔,司牧随之睜開了眼睛,邢遠并沒有害怕,還因此開心的笑了一下,再然後,他就進ru了那裏,在一聲短促的shen yin聲裏,邢遠捂住了司牧的嘴巴。在那一刻,邢遠終于真正的成為了衆人口中的sha人fan的兒子,只不過,他犯的是qiang jian 罪。
該說,果然是子肖父?
邢遠捂着他的嘴巴,看他在那裏痛苦的掙紮,聽他發出模糊的聲音,內心的野獸開始活動,他xia shen的動作開始變快,那裏開始變得濕潤容易進/入,邢遠猜到他或許流xue了,可是他依然沒有停下,他吻着司牧的後背,像虔誠的信徒。
他把司牧翻了個身,讓對方與他面對面,他捂着他的嘴巴,然後俯下身的時候,原本捂着嘴巴的手蓋住了他的眼睛,而全程下來,司牧的雙手都被他另一只手拽着而動彈不得。
邢遠則開始深吻,房間裏fa出滋滋的水聲。
那是一場極其絕望又xiang yan的xing shi 。
Chuang xi 自然是借位拍攝,事實上被白玉堂那樣的眼神震懾住的展昭,幾乎真的是在全程反抗,作為一個男人卻在被另一個男人冒犯,所表現出的排斥倒和司牧這個角色完全沒有沖突。
賴修齊原本就是這樣的打算,在這場戲裏,難度最大并不是司牧這個角色,而恰恰在于貌似擁有掌控權的邢遠身上。
白玉堂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深深的愛着展昭,他覺得寂寞并且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喜歡這樣的角色。
因為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反而知道這樣的人該怎麽去演。
24.拍攝期間
這種感情如此濃烈,如此絕望,帶着那樣深的偏執,卻恰恰比他以前飾演過的全部角色都更加使他心情激蕩。
邢遠是一個感情世界裏的瘋子。
白玉堂如是說道。
這場戲拍完之後,展昭和白玉堂正如賴修齊所預料到的那樣各自找到了人物定位。
于是,賴修齊坐在監視器裏的時候,往往會産生一種錯覺——他并非這部電影的導演,他好像看到了那兩個人真正的相愛,甚至別離。
電影藝術所表現出的最大的魅力,就是每個人都在用思想彼此碰撞交錯,而最終變成一個完美的故事,賴修齊在那一刻幾乎熱淚盈眶,為了邢遠和司牧的愛情,也為了他所熱愛的電影。
監視器裏,司牧站在巷口,沖邢遠露出了微笑。
邢遠隐秘的感情終于被放置到太陽底下,從此破土而出。
那是他所珍視的幼苗突然發芽了。
扮演邢遠的白玉堂一時間悲喜交加,他不知所措的用手拽着褲腿,想說什麽卻最終不知道怎樣開口。
在經歷那樣一個夜晚之後,沒有人會料到,司牧會成為哥爾摩斯症患者。并因此深深的依賴上了刑遠。
下了戲之後,展昭獨自站在窗口,抽起了煙,他很少會抽煙,煙對他來說,并不好聞,然而這一刻,他卻突然享受起了在煙霧缭繞中旁觀世界的樂趣。
白玉堂就在他突感的樂趣中,抽走了他指尖的香煙。
“吸煙對身體不好。”
展昭回過身,眼神還因為沉浸在剛才的思索中沒有及時脫身而有些飄忽,他看了白玉堂一眼,卻一時間分辨不清楚,他是戲裏的刑遠,還是戲外的白玉堂。他吐出一口煙霧,想再抽口煙的時候,才發覺手上的煙被人拿走了。
他擡起頭,又從煙霧中看到了白玉堂,然後,他輕輕的詢問道:
“我叫什麽名字?司牧還是展昭?”
白玉堂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幾天來的拍攝中展昭的狀态一直很好,偶爾碰到先前那樣的強烈燈光也沒有了再抵觸,這一切都讓白玉堂以後,狀态在慢慢變好。
但他沒有想到,這只是另一場反撲。
要演出一個精神疾病患者的狀态有多難,白玉堂是知道的,如果是那場qiangbao戲是白玉堂精神上需要去突破的東西,那麽對于展昭來講,哥爾摩斯症患者這個身份是他展昭需要去突破的,但這場戲并不短,他幾乎占據了電影百分之七十的時長,這就意味着展昭需要維持哥爾摩斯症患者的狀态直到殺青。
他剛開始看到劇本的時候,的确覺得展昭眼光不錯,但現在真的看到了這種狀态,心裏卻一點也不好受,白玉堂知道他是個好演員,但最讓人難過的,也恰恰是這一點——他會不由自主的走進那個角色,一旦走進了角色,他就會分不清自己是誰。
于是,他選擇了最為柔和的法子,他直視着展昭的眼睛,問他:“那麽,我又是誰呢?”
白玉堂和刑遠卻很好分辨,展昭看了一會兒,就說:“你是白玉堂。”
他是白玉堂,不是刑遠,那麽他也就不是司牧。
他突然從這樣的認知當中跳脫了出來,眼神卻也跟着疲憊起來,這個角色實在太耗費心神,有時下了戲也覺得自己還在戲裏。
白玉堂看他揉着太陽穴,便說:“你太累了,先去休息吧。”
展昭也沒有客氣,只是走之前突然轉過身問了白玉堂一個問題:“你說,我是一個好演員麽?”
白玉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連帶着身後的燈光看了個仔細,他說:“是的,你是。”
四個字,嚴肅而認真。他并不是開玩笑。
展昭笑的有些勉強,“你說是就是吧,晚安。”
25.牆角的芬香
刑遠常常站在司牧所在的樓層下,擡頭看那戶房間,這一看,就會看很久,他其實是知道的,站在這個角度站多久都看不見那個人,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跑來這個地方,維持這樣一個幾乎可笑的動作。
“停不下來的。”他曾經這樣喃喃自語過,“愛一個人怎麽停得下來。”
但也沒有人,會比他愛的卑微了。
他的房間裏至今還放着關于司牧的一切東西,有的是他扔掉的書,有的則是一些難以啓齒的東西,小到司牧用過的紙巾,餐具,他甚至保留着司牧chen bo時穿的內褲。
當然,那是意外的收獲。
他記得那天早上,司牧突然比以前早了十分鐘下樓,手裏還拿着一袋垃圾,司牧的母親在樓道上喊他吃早飯,他扔完垃圾,便又重新上了樓。
刑遠從巷口的角落裏站起來,自他父親的事情之後,他也很少會回家,一般也是随意找個地方歇腳。
他走到那個垃圾桶前,把司牧扔下的那袋垃圾小心的打開。
司牧扔的時候有些匆忙,因為那條沾有液體的nei褲并沒有放在很下面的位置,他把那條內褲拿起來,想到那個人扔的時候面上紅紅的樣子就覺得歡喜。
他想,怎麽會這麽愛他呢?
他控制不住的把手放到那些液體上面,當真的碰到的時候,他發出了難耐的chuanxi聲,他感到渾身都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他把臉深深的埋了下去。
“你在做什麽?”
刑遠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司牧就站在他不遠的位置。
他幾乎興奮的想喊他,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終于意識到某些地方不對勁。
司牧看他的眼神有些驚恐,但臉上卻要比之前還要紅。
刑遠渾身的zhuo熱一下子褪去,他覺得有點冷。
他此時還虔誠的捧着一條nei褲,因為曾把頭埋在上面,所以擡起頭的時候,臉上還沾有不明液體。
他幾乎不用猜測,此時的他在心上人看來極其變态這件事是否屬實。
他當然知道他的感情是不正常的,甚至是扭曲的,但他無力改變,除非有一天,他有清白的身世,有大好的前程,無前科無惡習的能夠光明正大告訴司牧,他深愛着他。
但他并沒有這樣的條件,而司牧也并非鐘愛男xing。
可這一切,似乎再來說,也已經晚了。
他看着司牧從他面前倉惶逃走,帶着一種誓要遠離他的神情,刑遠覺得,他心口上唯一一點點熱氣也消散了。
“你怎麽就不懂我的感情呢?我的,司牧。”他緊緊攥着那條nei褲,毫無預料的瘋笑起來。
26.突破
這場戲,是一次性拍完的,為保證演員整體感情的連貫,導演中途沒有喊“停”,原本是想着就算是最好的狀态,估計最後也是要補幾個鏡頭的,結果白玉堂的表現遠遠超出了導演的預期,整場下來,竟然連補拍的環節都省去了。
而道具方面,也就是白玉堂手裏的nei 褲,自然不會真的有人穿過,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道具組還特地把它揉皺,然後再把特制的液體塗上去。
總體來說,這場戲非常成功。
時溫書作為編劇也來到了現場,在看完兩個人的表演之後,很是贊賞了一番。
白玉堂和展昭在私下裏使了個眼色,在看到相同的想法之後,朝時溫書走了過去。雖然他們都已經把這部戲琢磨的很深了,但比起創作者總會有那麽幾個地方沒有想到,所以兩個人都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想從時溫書這裏刺激一下靈感,賴修齊知道後,也覺得可行,就沒再管他們。
時溫書作為創作者,也很樂于和他們談論這些創作靈感,白玉堂和展昭就不同的場合又先後問了編劇幾個比較細節化的問題。
講的差不多之後,時溫書便說:“好像,那場戲你們也快要拍了吧。”
歷時兩個多月,那場戲确實也快趕上進度了。
在電影裏,熱烈的感情總是需要一個更為熱烈的符號作為終結。
白玉堂在快要殺青前的前一天不幸失眠,和他一樣不幸的,則是展昭。
當兩個人都因為明天的戲而徹夜不眠,從酒店房間裏出來透氣而不巧碰到的時候,多日來形成的默契竟然連一聲詢問也沒有的并肩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個人甚至沒有多談,但氣氛卻意外很好。
白玉堂甚至開玩笑說:“總覺得拍着拍着,咱們就好像真的成了一對兒了。”
展昭則回應:“那也不錯啊。”
的确,好像并不差。
兩個人走在同一條小路上,心裏想的都是這樣一句話。
司牧和刑遠的愛情無意間被鄰居撞破,一時間樓道開始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司牧和刑遠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來。
開拍的時候,白玉堂和展昭坐在chuang 上,等着工作人員布置好場景,白玉堂趁着這個時候低聲對展昭說了一句:“拍完這一場就結束了。”
這個結束,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面來講,無端的,二人陷入了沉默,連氣氛也變得如同戲裏那樣悲傷。
這部戲拍了兩個多月,他們各自以司牧和刑遠的身份相處在一起,等到最後一場戲拍完,兩個人又要從這個身份中剝離開來,也不過是短短的開始和結束,不過是鏡頭裏的六七分鐘,但只要結束,那麽他們就同這個人物再沒了一丁點的聯系。
說來,的确有些殘酷。
刑遠趴在司牧身上,他從臉頰吻到嘴角,動作緩慢的讓人覺得壓抑。
他起身把司牧抱起來,司牧也把腿勾到他腰間。
兩個人開始漫長的深吻。
展昭把腿勾上去的時候,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對白玉堂說:“在一起吧。”
兩個多月,的确也足夠讓很多事情都明朗了。
白玉堂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他确認之後,整個人都在一瞬間變得溫柔起來,他回應道:“好啊。”
殺青前的最後一個鏡頭,是兩個人蜷縮在床上,相擁着死去。
他們的周圍是大片的血色,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27.電影上映
《花開在牆角》正式上映前夕,劇組開始在HK跑宣傳,展昭和白玉堂的合照一時間攻陷了整個微博,占據了微博熱搜前三的位置,片花也開始通過各個大V的手提前曝光,一時間期待這部電影的趨之若鹜。
由于題材的問題,電影只在國外和HK播放。
雖然這使得觀影人群的範圍驟減,但全劇組好像并不擔心這個問題。
白玉堂和展昭第一次看到完整的片子的時候,最直觀的是詞彙是驚豔,在整個觀影途中,兩個人的手始終相握,當電影開始進入劇終,所有人都在為那段感情遺憾的時候,只有他們默契的轉過頭沖對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電影的開始是一個小鎮,像是記憶中最為寡淡的畫面,沒有聲音,只有像是書頁泛黃的顏色,所有人都在行動,有人在攤鋪上買菜,有人在交談,鏡頭慢慢的拉伸,在一個離這些畫面不遠的地方,有一群孩子聚集在一起,他們大笑着在踢什麽東西,鏡頭在這個時候開始變黑然後又開始裂開一條條小縫,之後畫面開始靜止,又在一瞬間開始重複的動作,不同的是,這一次有了聲音,那幾個小孩踢的并不是什麽玩具,而是一個與他們同齡的男孩。
身後的大人依然在彼此攀談,卻沒有制止他們的行為。
“你爸是sha人fan,你是sha人fan的兒子,是個小sha人fan。”領頭的孩子大聲罵道,腳下的東西看不出有任何憐憫,每一腳都用了大力氣。
周圍的孩子也在那裏踢。
“小sha人fan!”
“小sha人fan!”
“小sha人fan!”
被挨打的小孩四處躲避,臉上和手上都是血和淤青,他不想求救,因為知道沒有人會可憐他,他想過反抗,可每次反抗之後,所有人又會認定他以後會和父親一樣成為一個sha人fan,而覺得他活該被打。
這個時候,一個背着書包的小孩從遠處跑過來,他看上去很小,白淨漂亮的像個小天使。
他把那些人拉開,然後抱着那個受傷的孩子,正義凜然的指責他們,即使這些字眼簡單的沒有修飾,卻讓所有shi bao的孩子羞紅了臉,他稚氣的說:“打架的是壞孩子!你們壞!欺負人,壞!你們都是壞孩子!”
刑遠在後來無數次回想起這個畫面的時候,總會感激曾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他生命裏,讓他知道他并沒有被這個世界抛棄。
其實那些控訴幼稚的讓人付之一笑,卻是他生命中得到的唯一一點的善意。
那個白淨善良的天使在趕走那些人之後,把他帶回了自己家裏,找來創口貼和紅藥水,學着大人的樣子在他的傷口處輕輕的吹氣,着急的喊:“痛痛吹吹,痛痛飛飛。”
刑遠看着他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他的年紀其實并不比對方大多少,卻過早的知道了人情世故,他突然有些嫉妒,這個人是被怎樣溫柔對待過,才能這樣溫柔的對待周圍的人。
他充滿惡意的問對方:“你知道什麽是sha人fan麽?”
對方果然露出困惑的表情:“哥哥,你知道麽?”
他點點頭。
對方便露出大大的笑臉,十分崇拜的說:“哥哥,你真厲害。”
刑遠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胎死腹中。
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存在天使。他這樣告訴自己。
長大之後的刑遠果然沒有成為預言中的sha人fan,但他的風評卻一如既往的惡劣。
那個小天使在長大之後,再也沒有認出他,像檫肩而過的路人那樣從他的生命中長久的離開。
但對于刑遠卻顯然并不是這樣,他陷入了長久的思念。
他在十多歲的時候就早早辍學,成年之後,雖然樣貌俊朗,但在周圍惡毒的眼光裏,他的性格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态是從一開始就可以預料的,他開始變得暴躁,變得陰郁,他的眼神總會讓人不敢直視,于是,俊朗的外表就變得不易讓人察覺。
他太過糟糕了。
而那個人,上着名牌大學,有着光明的前途,有無數朋友在周圍打轉。
他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司牧。
像是他對那個人無盡的思慕。
他總是會偷偷的去見他,在漆黑的小巷裏保護他,在他家樓下遠遠的看着他,直到房間裏的燈暗掉,他才随意的找個地方躺下。
他日複一日的做這些事情,卻從來沒有勇氣出現在那個人面前,并且問上一句:“你還記得我麽?”
直到他無意間撿到了司牧不小心掉出來的情書,情書上的字跡像是女孩子寫的,她在信裏毫無保留的訴說着她有多思慕他,有多希望能與他常伴一生。落款是一個叫李遙的人。
刑遠暴躁的把它撕了,然後痛苦的彎下腰,他雙手捧着臉,一言不發,直到再擡起頭的時候,觀衆才知道,他哭了。
他至始至終都在壓抑他的感情,直到他發現,他想說的話都被人搶先說了,他不知道司牧收到過多少封這樣的情書,但他心裏明白,和司牧在一起的人可以是任何一個人,只有他除外。他被這樣的事實逼瘋了。
而真正把他徹底逼瘋的是司牧無意間撞破了他的醜陋面目,那滿腔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愛意,他原本是打算讓他知道的,可司牧不僅知道了,他還十分驚恐的逃離了他的身邊。
他開始瘋笑起來,甚至絕望的控訴:“你為什麽不愛我?”
于是才有了那場絕望又xiang yan的xing shi。
可是一切又偏偏峰回路轉,司牧成為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他竟然愛上了刑遠。
這一切充滿了荒誕和惡意。
然而就這樣發生了,直到被鄰居撞破,直到兩個人懷着無奈的感情相擁着死去,他們始終相愛,并且不願分離。
故事好像在這一刻結束了,大廳裏陷入一片黑暗,但在所有的燈光亮起來之前,有人突然開口:還沒到時間,還有五分鐘。
所有的觀衆聞言又重新坐會位置上去看剩下的五分鐘。
于是幕布又跟着重新亮起來,畫面上毫無邏輯的出現了一個女人,長久生活在家暴的陰影下,終于有一天,女人拿刀sha死了丈夫,并且完美的逃避了fa律的制裁。就在觀衆覺得無厘頭的時候,女人轉過身對躲在身後的孩子說:“牧牧,別怕,有媽媽在。”
這時候,大家都明白過來,這個孩子是誰了。
也不由的回想起刑遠說過的話:這個孩子一定是被溫柔對待過的。
然而,事實總是讓人啼笑皆非。
畫面的最後,是牧牧的父親輕撫着牧牧的頭,充滿惡意的告訴他:“爸爸打你,是愛你,知道麽?”
一切真相就這樣殘忍的公布于衆,原來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
電影結束之後,所有人都像是參加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轟趴,所有的熱烈感情一旦燃盡,就會顯出深刻入骨的寂寞和疲憊,然而狂歡的記憶卻會一直存留在腦海之中,供人懷念,并且沒有人會覺得這浪費了時間,這是一部優質電影才會帶給人的觀影享受。
28.角逐影帝(上)
《花開在牆角》正式上映之後,幾乎所有的影評人都肯定了一種猜測:今年的影帝一定會被白玉堂收入囊中。回顧白玉堂出道以來的所有作品,幾乎沒有哪部稱得上廢品,就算劇情不到位,票房差的離譜,然而單把他的角色拎出來看,就會知道他的水準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的每一部戲都穩紮穩打,看第二部的時候會發現他的演技要比出演第一部時更好,看第三部又會發現他的演技比第二部更甚,總而言之每次看他的作品,都會發現他或多或少的進步,他甚至沒有多少可以供人談笑的黑歷史,這在黑歷史數不清的藝人堆裏尤其的紮眼,所以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了這個趨勢。
但也有人把展昭說過息影的話重新拎出來,然而卻并沒有多少人買單,看過電影的人都知道這部電影好,對演員也很是護短,或許這部戲真的讓觀衆覺得過于現實,所以才會在戲外想要給演員一種寬慰。
因為電影的勢頭很好,所有官方決定在微博上進行一次微訪談,由主創直接對話觀衆。
網友知道之後,熱情度很高,一大幫人都擁在了微博底下,問時間。
知道有那麽多粉絲關注這部電影之後,上到主演導演編劇攝影師,下到群演場記,總之有時間的能上微博的都會參與到回答網友問題這一行列。
這種重視程度讓網友更加心生好感。
于是,當天的氣氛也異常火爆。
比如:@你們快來寵寶寶呀提問@小演員-程麟:拍戲的時候,有沒有哭過鼻子,看那段戲的時候好心疼你。
@小演員-程麟回複:謝謝大姐姐關心,不會哭鼻子,我已經是大孩子,不能哭。
程麟就是飾演刑遠小時候的那個小演員,大家都知道他的回複是由工作人員幫他打出來的,但是想一想那種軟軟的語氣說這句還是被萌die了,這種正直的孩子調戲起來才比較有意思啊嗷嗷嗷。
于是程麟這邊幾乎被怪姐姐們包圍了,有些人還會專門@程麟說:小正太白又白,姐姐有糖來不來。
然後程麟就會回複說:不來,媽媽不讓多吃糖,長蛀牙很疼。
怪姐姐們就會桀桀桀的笑,然後在程麟看不到的地方狂刷微博,“啊啊啊啊啊,被小正太萌哭了,我要嫁給他,不,我要當他媽。”
當然,底下就會跟着冒出更多的留言:“誰?誰要三我!”
“媽,你好,我是你未來的媳婦。”
“小正太說着露出腹黑的笑容,哦?聽說你想狗帶。”
“小正太開啓嘲諷臉:就你這樣,想當我媽?”
程麟這邊很熱鬧,就連群演也被lun了好幾次,@淩寒更盛開向@群演提問:球包小道消息!!!
@群演回複:那種八主演的消息要不要,五毛的那種。
@淩寒更盛開回複@群演:要要要!八毛拿好,甭找零。
@群演回複:哦,可惜并沒有這種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