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桑趁着于淵住院之前最後瘋狂了一把, 除了給自己留下了一定的口糧之外,将積攢的蔬菜全部都給賣掉了。
這些日子他們兩個人在整個濟通市區裏面賣菜, 也多少在買菜的老太太小媳婦心目中有了比較重要的地位,畢竟都到了這個天氣了,市面上除了老豆角、土豆、南瓜和大白菜之外基本就沒有其他新鮮的蔬菜了。
但是南桑這裏居然有紅豔豔的番茄, 嫩嫩的豌豆蠶豆, 青嫩嫩的小青菜、小白菜, 圓滾滾的蓮花白,綠油油的黃瓜, 甚至還有白嫩嫩的茭瓜和蘑菇, 真是太稀奇了。
到了後來, 不管南桑他們去哪個菜市場買菜, 就等引起一頓的瘋搶, 仿佛就像是這些菜不花錢一樣, 甚至那些沒有搶到的人還要追着問:“大妹子, 你家下次賣菜是什麽時候過來啊?”
算一算于淵要住院的時間, 對于這些殷切的盼望只能遺憾的說:“家裏剩下的菜已經沒有多少,估計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下一次得等到年後了。”
一聽這話,那些沒有買到菜的老太太小媳婦們更是後悔的直跺腳,只恨自己剛才為什麽不再兇猛一點,現在好了嘛,一下子就要弄到年後去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段時間吃慣了這種新鮮爽口的蔬菜, 所有的人一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天都要塌了,只能不斷的求着南桑能不能在帶一點蔬菜過來賣。
南桑也很想哭,她也很想啊,這樣掙錢的日子多麽的快樂,可是要是于淵住院了,她沒有空間裝東西啊,想要過來賣菜基本是不太可能的,對于此,南桑只能強忍住自己的心痛,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等到将家裏的蔬菜收拾完的差不多了,餘念首先盤算了下家裏剩下的東西。
除了蔬菜之外,這個香腸肉幹還有不老少,在一個就是天天下蛋非常勤快的四只小母雞,雖然不知道于淵到底要住多少時間,但是她覺得手裏的這些東西對于他手術後的補給品能夠了吧。
這些天趁着于淵還沒去住院,南桑連忙學了幾道菜,也好應付一下,這個照顧病號的事情說起來就是一件辛苦得不得了的事情呢。
将雞蛋、蔬菜、肉幹、香腸全部收到了于淵的空間裏,南桑又将家門鑰匙托付給了楊娟,請她每天過來給自己喂喂雞後,兩個人就搭乘這趙永安專門從營部借的車子朝着市區的醫院去了。
醫院裏面果然都已經安排好了,到了那裏只花了很少的時間就将住院手續辦好了。
這段時間南桑通過于淵也學習了不少華國的歷史,對于看病這個事情她一直是比較擔心的,因為在華國的歷史上記載,這個時代之後的三四十年,華國看病變得非常非常貴,一般人基本都是病不起。
幸運的是現在這個時代看病還算是一件便宜的事情,很多藥都是國家給報銷,就算是他們這種農民也不例外。
正式因為這樣,轉了一圈下來,最花錢的地方反倒是南桑去邊上的招待所辦理住宿的錢。
她還算運氣不錯,去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四人間和一個兩人間都空下來了,招待所的服務員就問南桑:“我們還有八人間,六人間,四人間也有,兩人間也剛剛空出來一個,你要住哪個啊?”
“兩人間。”
“兩人間有點貴啊,一天要七毛錢哦。”服務員是一個中年婦女,長着一張圓圓臉,說起話來十分的和氣,她的臉上帶着一副眼鏡,一邊說話一邊脫了一下鏡架,不動聲色的打量一下南桑渾身上下之後才說。
“沒事兒。”七毛錢一天的招待所對于餘念來說簡直是不值得一提,她現在手上的錢可不愁這點房費,她就是恨現在沒有單人間,而且招待所也不允許一個人買幾個床位,否則的話,她都能直接将隔壁床也給買了。
雖然說這個時候的人都比較淳樸,但是南桑是帶了不少的雞蛋和肉來的,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可是稀罕東西,要是有單人間的話,她就不用将這些東西放在于淵的空間裏了,放在房間裏面做飯也比較容易,但是現在只有雙人間的話,那麽就不要去想将這些東西放在外面的可能性了。
南桑從來都不願意去考驗人性,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考驗的就是人性了。
把東西放在外面被人拿了一點也就算了,如果遇見那些特別壞的家夥還去舉報自己為什麽有這麽多的東西話,她不是多餘的事情都弄出來了嗎?
在公安局待過幾天的南桑從來沒有這麽深刻的有過這樣的認識,惹不起啊,惹不起就要夾着尾巴做人。
于淵的手術安排在第二天的中午,但是做手術要求的前一天就不能吃飯了,所以當南桑把招待所這邊安排好去醫院找他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病床上讓護士抽血呢。
這是一間四人的病房,不過,病房裏也并不僅僅只有病人,還有很多照顧病人的家屬,可以看出來大家泾渭分明的情緒。
四人間的病床都是滿的,四張病床上只有一張病床上的病人是做完手術的,而且手術得比較成功,正在恢複期,這一位顯然就十分的放松,除了于淵另外兩個病人和家屬就顯得很緊張了,就算是護士已經安撫過他們說這個手術成功率很高,但是也僅僅是讓他們表面上輕松了。
和其他的家屬不一樣,于淵不讓南桑陪床,其實南桑也沒打算陪床,因為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原來在刀鋒上舔血的日子過多了,在那種醫療條件之下,嚴重的傷勢太多了,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也就對于這個沒有太多的重視。
因為不能吃飯,南桑在晚上六點鐘之前就回招待所了,明天要在醫院耗一天的時間,她決定先回去睡一覺,養足精神,于淵也是這個意思,于是雙方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之後,于淵還把南桑送到了醫院大門口。
等到于淵回到了病房,南桑沒有跟着回,同病房裏一個叫做劉大叔的病友正躺在床上吃飯,他媳婦在一邊一口一口的喂得殷勤,這劉大嬸子一看見南桑沒有跟着回來,就連忙問:“小楊啊,你媳婦呢?”
“回招待所了。”于淵也不能喝水也不能吃飯,讓他面對病房裏面有人吃飯這件事其實挺煎熬的,于是他就打算去打一壺開水。
“啥!回招待所了!”那劉大嬸子的嗓門一下子就高了起來,把她男人都不小心都吓了一跳,她連忙轉過去安撫了一下自己男人才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于淵:“她怎麽能回去呢!”
于淵也被這個劉大嬸子一驚一乍的聲調給吓了一跳,“沒事兒不就回去了啊。”
“哎呀,小楊,你說你這個媳婦兒可真是不會做事情啊,你是病人啊,她怎麽也不陪床啊,這就回去了,你要是個有什麽事,她上哪哭去……”
這位大嬸子,你這話說得是不是我馬上要死了啊?
扯了扯嘴角,于淵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還沒有做手術嗎?”
“沒做手術咋地了!只要老爺們進了醫院,那就要伺候着,這才是做人家媳婦兒的本分!”劉大嬸子一臉不贊成:“你看看我,我是怎麽伺候我家老爺們的!我不說你啊,小楊,你就是年紀太輕了,你是不知道這裏面的厲害,媳婦兒是不能慣的,要是她以後爬到你頭上去了,我看你哭的地方都沒有!特別是你媳婦兒還挺漂亮的,你要是不好好的管着,這翅膀要是硬了,扳都扳不回來了!”
“聽大嬸子這麽說,大叔把你管的挺好啊。”于淵忍不住冷笑起來,雖然是陌生人,但是的心中也是生氣了,一是對于別人的指手畫腳心中不快,二是因為這人說了南桑的不好,雖然也知道這種陌生人的言語根本不影響南桑什麽,但是他心中就是不痛快。
“小楊啊,這你就說錯了,我們家可不是因為我家男人管我的,可是我本身就是好女人,自覺主動的伺候我男人。”劉大嬸子估計沒有聽出來于淵話裏面的嘲諷,順着杆就爬上去了,眉飛色舞的自己誇耀着自己。
已經實在是聽不下去的于淵準備提着水壺去打水算了,不過随後她又聽到這劉大嬸子對着他說得起勁了:“小楊啊,我看你這個媳婦兒跟我兒媳婦差不多大,我可告訴你,你聽嬸子的,明天等你媳婦兒來先在人前好好的抽她兩個大嘴巴,這種又傷她的面子又讓她知道疼了,只要她敢不服氣,就再來幾下子,她肯定就怕了!我告訴你,我家的兒媳婦就是被我這麽收拾得佩佩服服的,現在我叫往東你不敢往西!”
已經都走到門口的于淵再也忍不住了,他本來覺得大家都不認識,他也懶得跟一個老太太計較,但是現在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兒,于是他幹脆轉過頭看着還在唾沫橫飛說個不停的劉大嬸子的笑了笑,看起來倒是和氣,只是他一張口卻半點都給人留面子。
“你兒媳婦你願意怎麽收拾是你的事兒,跟我媳婦兒有什麽關系?我媳婦兒是我媳婦兒,我願意縱着她是我樂意,你管得着嗎?你那麽厲害回去收拾你兒媳婦去,不過我也奉勸你一句,菩薩還有三分的泥脾氣,一個人折騰的太狠了,你就不怕你吃飯的鍋裏被下耗子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