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越往前走,人流量越密集,遲逾發現冬日祭的商鋪除了一些流動的小攤以外,還有很多門店都裝飾的很好看,就像古時候祈福一樣,還有人賣青面獠牙的面具的。
這裏的商鋪都是典型的古鎮風,不是走的富麗堂皇那個格調,清一色主打文雅複古,還有好些女孩身着漢服請了專門的攝影師拍照
顧塬扒拉過遲逾腦袋“我每次看見總覺得很冷,啧”顧塬又看了一眼那女孩,牙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遲逾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的直男思維,用手捂了捂眼睛“你不知道有一種裙子叫襖裙嗎,你不知道有一種褲子叫加厚加絨打底褲嗎”
顧塬驚疑不定地望着木然的遲逾“你,你…你怎麽知道”該不會是遲逾有喜歡的女生了吧,這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誰知遲逾冷哼一聲“我奶奶穿過”
“噢噢噢”顧塬心裏松了一口氣,拉着遲逾往裏頭竄,嘴巴跟植物大戰僵屍裏頭的豌豆射手一樣,蹦蹦蹦的說個不停。
“哎我跟你說,遲逾,這路直通山上的寺廟,姻緣祠和孔廟”
“孔廟,孔夫子知道吧?就是那個‘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那個老先生,這兒每年六月都有一大群老奶奶和阿姨過來拜一拜,聽說拜了就能保佑考生考個好成績。哎,你信嗎,我覺得有點玄乎,應該都是自己心裏的寄托吧?總不能誰都跟我似的文曲星下凡一樣”得,還一捧一踩,把自己捧上天了都。嘴皮子不肯停歇半秒
“你知道月老嗎?噢噢你應該知道,那上邊修的挺高,你還得怕一層樓梯才能上去祭拜。還得給香火錢,不過你可以用紅絲帶把求姻緣的願望寫上去,這樣月老就會讓你跟有情人終成眷屬”
跟倒豆子一樣,遲逾終于沒把後腦勺對着他了,“說完了嗎?”遲逾問
顧塬吞了吞口水,看着他“說完了”
他們現在正在通往寺廟的路上,身邊經過的人幾乎都是過去的,很少有往回走的,這個時候應該正是高峰期。周遭的密林上,從開頭一直到盡頭,挂了約莫百個紅燈籠,映襯着星輝無端生出幾分旖旎
周圍基本上都是情侶,顧塬一聲不吭的領着路,前面最先看見的是一個圓頂尖的西式建築,旁邊應景的設了一個原木的長椅,從不曾關嚴實的大門縫中可以觑到裏面坐的整齊的男男女女和白色的長椅,俨然一座教堂,遲逾沒想到這裏還挺“中西合璧”
顧塬和遲逾一合計,覺得還是姻緣祠比較合口味,至于孔廟以後再來拜便是了,現在還不急呢。教堂前頭一個“小兔子乖乖”模樣的垃圾桶後面有一個散着點點熒光的指示牌,順着方向看過去正正兒好是月老祠,比顧塬說的還高幾分,臺階旁邊種了好幾棵說不出名字的樹,上面也密密匝匝挂了好些紅綢帶。
遲逾和顧塬一人占了一個蒲團,說到底也就倆蒲團,恭恭敬敬地跪在月老面前,眼睛閉上,雙手合十,心中默念自己的願望。
“我是一個忠實的無神主義論者”遲逾頓了頓“但是在遇見他那一刻起我開始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也相信什麽叫做緣分”
“或許我骨子裏流淌着肮髒卑鄙的血,但他幹淨澄澈,如果世間有救我的良藥,那一定是他”
“月老保佑”
“信徒唯此一願”
“若不可得,願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所遇良善溫柔”
顧塬有樣學樣,跟着遲逾在一旁許願
“他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九個字一句話,卻只念這一句,翻來覆去念念叨叨,仿佛走火入魔一般,記憶在腦海中跟走馬燈一般,按下了重複鍵,巡回播放,猛一睜眼,背後一身冷汗,身邊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中幾分揶揄清晰可見“這是什麽願,能把你給吓成這樣,你的心上人該不會是個夜叉吧”
顧塬起身跺了跺腳,默不作聲的揭過這一篇,心裏把遲逾罵了一個底朝天“老子喜歡的人?說出來吓死你,呵”母夜叉哪裏抵得過一動怒就拿着刀怼人的美人…顧塬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難難難”
卻沒注意身後的遲逾眼神隐忍,強裝作鎮定地同他開玩笑,轉身過後,身後人,眼睛流露出莫大的悲哀,“你喜歡的那個人究竟有多好?”他竟覺得一開始就輸了
走過了月老祠是又是一間間商鋪,這裏又同外邊不同些,這裏是專門拍攝古裝民國裝的地方,吸引着游客的好奇心,太平盛世總有人想體驗一下前人生活的滋味,顧塬在這兒生活了十好幾年早就對套路熟悉了,面癱一樣的遲逾對這些也無甚興趣,一路走來也沒被人拉過去“體驗”一番
顧塬童心未泯,拉扯着遲逾過去玩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玩意,看見小朋友塞了一個硬幣進去,那只操作僵屍的“鬼”就開始推磨,顧塬躍躍欲試
“你有沒有硬幣?”顧塬搜尋了全身都沒有找到一個硬幣,只好耷拉着眼皮問遲逾
遲逾指了指上邊兒貼着的二維碼,敲了敲
“這麽玩就沒感覺了!!!!”顧塬嘟着嘴跟遲逾撒着嬌,不知道跟誰學來的,跟加菲有點兒相似,但是他更像一只扮乖的大狼狗
“好吧”遲逾妥協了,在口袋裏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出一個一元錢的硬幣,剛遞給他就被他歡天喜地的投了進去,那只“鬼”在他期待的注視下,推了兩圈,罷了工
“我操?!我要給它差評!這他媽欺騙消費者!”顧塬在一家奶茶店門口氣沖沖的痛斥着無良商家的惡行,店員一臉驚恐地望着顧塬。遲逾只好把他拽了回來,硬塞了一杯奶茶到他手裏,這人死性不改,吃都堵不住他的嘴,無奈之下,遲逾只好皺着眉頭把他拉到了奶茶店右側的樓梯下,往前面荒無人煙的地方走過去,畢竟那是唯一的地方能讓旅客不聽到“奶奶般的教導”的地方。
“設施不錯,比較周到”這麽隐蔽的地方還設了一個長椅,遲逾倍感欣慰。
還沒等顧塬又開嘴炮,兩人握着奶茶杯的手同時緊了緊,顧塬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叫什麽?”的表情看向遲逾,後者同樣報以同樣的眼神,四目相對,一時間膠着在一起,擦出了小火花,遲逾先顧塬一步捂住了他的耳朵,同時自己以一種複雜的表情閉上了眼
顧塬拍了拍遲逾的手,沒反應。行吧,顧塬把自己的手也放在遲逾的耳朵上,過了一會兒,遲逾身體僵了僵,把手放了下來,兩個人又對視了一眼,心情複雜。
樹林深處傳來了一陣一陣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顧塬從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野戰這種世界奇觀,遲逾一樣。
兩人默不作聲的把手機掏了出來,心有靈犀的點了夜間模式
-沉默.jpg
-沉默.jpg
-魚兒
-怎麽?
-你覺不覺得這男的聲音有點兒耳熟?
-?你就是傳說中的過耳不忘?
-不是,魚兒 我說真的,你仔細聽
-你有病?
-我說真的 嚴肅.jpg
-攤手
-是有點兒耳熟,那女的聲音也挺耳熟
-我沒讓你聽那女的
顧塬憤怒的抽出發信息的手戳了戳了遲逾表示抗議
-好吧
-你覺不覺得有點兒像許姐她老公?
-嗯…
-魚兒你仔細聽
-…
-???
-聽出來了是有點像
遲逾極快地瞄了他一眼
“那女的好像就是一路來的跟他走的挺近的那女的”
-你終究還是聽了 失望.jpg
-你有病?
顧塬自動屏蔽
-那許姐怎麽辦?要不要告訴她?許姐今天還病着呢!你看我的直覺沒錯吧
-這男的肯定有貓膩
-那怎麽辦,塬哥
-要不然錄音?
-你能不能再喪心病狂一點?
-……魚兒/龇牙笑,我已經開錄音了
-。
-塬哥,他們好像完事兒了
遲逾把顧塬一拉,躲進了旁邊的林子裏。兩個人的聲音小了不少,窸窸窣窣的應該正在穿衣服
顧塬湊過去問他“他們不怕冷嗎?”遲逾把臉轉了過去不想理他
沒過一會兒兩個人就從林子裏鑽了出來,男人神清氣爽,頭發上打的發膠在月光照耀下還在反光,頭發依舊服服帖帖的,顧塬忍不住感嘆一聲,真是城裏人,野個戰都這麽精致。
那個女人跟塊糖似的,黏在男人身上,甜的發膩的聲音跟男人說話發着嗲,顧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樹遮擋住蹤跡的遲逾不急不緩,鎮定自若的舉着手機,顧塬一看,這人真真是壞到骨子裏了,這分明就是錄像,把那個女人和男人說的話以及行蹤半分不落的錄了下來,顧塬想到自己手機裏的錄音,面紅耳赤的躲到一邊點了删除。
作者有話說:
嗯——好慘一男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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