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初嫣了解蔣文琴的脾氣, 此刻估計恨的想撕碎李初瑤的心有了。但現在顯然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姐姐說的對。”李初嫣扯出一個柔柔的笑,“像姐姐如今這樣的身份,只管享受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逢年年挑眉, 直接點頭:“是這樣沒錯。”
蔣文琴看不得逢年年得意的樣子, 忍了忍還是陰陽怪氣的嘟囔了句:“日子過好了也不知道幫襯幫襯家裏。”
飯桌上就那麽幾個人, 那話一出來桌上頓時靜了下來。
李毅民和蘇悅如夫婦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蔣文琴丈夫李文民狠狠瞪了蔣文琴一眼,随後替他那不成器的老婆解釋道:“大哥大嫂, 文琴心直口快慣了,你們別跟她一般計較啊, 她沒壞心眼兒的。”
李毅民脾氣好,又因為是大哥, 所以對底下的弟弟妹妹向來包容。聽自己弟弟那麽說了, 便不好再計較, 不過态度卻沒之前熱絡了。
而蘇悅如就沒那麽好說話, 她向來對唯一的女兒寶貝的緊。
她擱下筷子,目光裏的溫和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銳利。
“二弟,二弟妹,說句實在話, 瑤瑤他爸沒少幫襯你們家生意吧。二弟, 你之前做生意的二十萬啓動資金是瑤瑤他爸給的,沒錯吧?這麽多年了, 我和瑤瑤他爸從沒找你們要過, 二十萬不少了, 人家都說親兄弟明算賬, 你大哥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夠好了吧。”
聽蘇悅如提起,李文民夫妻的臉色頓時漲紅了。
那筆二十萬的啓動資金,李文民早些年是想還的,蔣文琴不願意,她舍不得啊。她家又不像李毅民家的生意做的那麽大。
“大嫂說的是,我——”
“大嫂,都這麽久的事情了,你還記得哪。”蔣文琴搶在李文民前面開口,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說出的話卻不大中聽。
“那時候吧,我剛生完嫣嫣,從明也才三歲,文民那公務員的工作雖然好,可實在養不起咱們一家四口。唉,不像大哥大嫂開公司住高樓。”
蔣文琴賣慘哭窮,把那些芝麻大小的陳年往事拿出來哭訴,明裏暗裏都是說他們不容易,李毅民夫婦都那麽有錢了,不該再找他們要那二十萬。
蔣文琴的刻薄和小心眼兒蘇悅如早就見識到了,和她當妯娌那麽多年,沒少被她占便宜。
蘇悅如打從心裏瞧不上蔣文琴這個妯娌,蔣文琴只有高中學歷,受原生家庭環境的影響行事作風小家子氣,每次妯娌作妖,李毅民勸便她大度,久而久之幹脆就懶得跟她計較了。
誰知她一味的包容和退讓漸漸養大了蔣文琴的胃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都能被她賴着不還,還倒打一耙。
蘇悅如冷着臉,耐心告罄:“弟妹,話可不是那麽說的,如今二弟的公司盈利穩定,區區二十萬而已,總不至于拿出來。”
“是啊二叔母。”逢年年笑眯眯的接道,“我看二叔母脖子上的項鏈,二叔手上的腕表還有堂妹身上的衣服,加起來都不止二十萬了。實在不行,把項鏈和腕表賣了吧。”
“不行!”蔣文琴高聲打斷,慌忙捂住脖子上的項鏈。
她這條項鏈上周花了二十五萬買的,憑什麽賣了便宜他們!
逢年年視線落在李文民左手上嶄新的腕表,蔣文琴嗖的遮住,警惕又戒備的瞪着她。
那條腕表五十萬更不能賣!
死丫頭,眼睛還挺毒!
“既然舍不得項鏈和腕表,二叔和二叔母這是願意還錢了?”
還個屁啊!都多久的事情了,還念念不忘,真是越有錢越摳!他們可是親戚,給他們點兒錢怎麽了?你們又不差這點兒!
蔣文琴和逢年年僵持着,李文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丢死個人。
他不再管蔣文琴舍不舍得,直接開口做主道:“大哥大嫂,那錢我馬上讓人打你們。是我疏忽了,一直忙工作,把這麽大的事兒給忘了。”
蔣文琴噌的把臉轉過去,惱怒的瞪他,嘴巴翕動似是想罵人。
李文民理也不理。
李毅民緩緩地皺起眉,擔憂的目光在弟弟和弟妹之間來回掃。他不忍因那二十萬,導致弟弟夫妻感情不和,剛準備說算了,就聽一旁的妻子悠悠開口。
“沒關系,咱們都是一家人。”蘇悅如俨然又變回先前那個溫婉随和的貴婦人,“那錢就打到瑤瑤卡上吧,瑤瑤,等會兒你記得把卡號發給你二叔。”
敢情這會兒又是一家人了?!
蔣文琴幾乎氣的吐血,一個勁兒暗罵蘇悅如不要臉!
逢年年喜滋滋的應下,哎呀,又多了一筆錢呢。
這頓飯吃的蔣文琴極度憋屈,她這趟過來除了擠兌逢年年,看逢年年笑話外,可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結果笑話沒看成,還白白送那小賤皮子二十萬!
蔣文琴越想越氣,吃完飯後,往那沙發上一坐,便偷偷沖李文民使眼色。
李文民心領神會,和李毅民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便徐徐說道:“大哥,從明那小子剛畢業正愁找工作,你看能不能給從明安排個工作,讓他試試?”
李毅民喝茶的動作一滞,目露驚詫。“你公司沒有合适的崗位嗎?”
李從明是李文民的兒子,照理說畢業了該回自家公司幫忙才是,怎麽反倒找他這個大伯安排起工作了?
李文民讪讪一笑,佯怒道:“還不是從明那小子說什麽在自家公司呆慣了,沒什麽挑戰性,說什麽都不願意給我幫忙。他啊就是經歷太少,大哥,你幹脆給從明安排個難點的職位,省的他一天天尾巴翹到天上,不知所謂,以後吃大虧。”
說完,那個從頭到尾沉默寡言的李從明動了動,緩緩擡起頭,向李毅民腼腆的笑了笑。
“大伯,我會好好做,不會給您拖後腿。”
李從明五官周正清秀,和年輕時的李毅民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格內斂沉穩,禮貌懂事,從小就是優等生,因此頗是得李毅民的歡心。
“年輕人勇于挑戰是好事啊。”李毅民滿眼的欣賞,“既然從明要個有挑戰性的職位,我記得前兩天經理助理——”
“爸爸!”
“怎麽了瑤瑤?”
逢年年笑着挪到李毅民旁邊,“堂哥想要的是具有挑戰性的職位,您可不能看堂哥年輕就糊弄他啊。”
李毅民:“你這丫頭,我怎麽就糊弄你堂哥了,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好主意。”
“可以給堂哥安排倉庫管理的崗位啊。”
霎時,李文民一家四口的臉色皆是微微一變。
逢年年恍若不覺,繼續道:“爸,您別看倉庫管理好像很簡單,其實裏面的學問大着呢,每天出貨進貨盤點打單,環環相扣,哪樣都是重中之重,馬虎不得,這樣有挑戰性的工作最适合堂哥了。而且,堂哥是東大畢業的高材生,做事喜歡腳踏實地,跟那些一來就想空降管理層,好高骛遠的人不一樣。”
李從明:“.......”
李毅民:“嗯,有點兒道理。”
“從明,那大伯就給你安排倉庫管理員的位置了。剛好,現在這個崗位急招,沒問題的話明天你就入職吧。”
李從明整個人都僵住了,這和之前想好的完全不一樣啊,就算不是什麽經理,以他的履歷和關系,怎麽着也該是經理助理吧?
倉庫管理員?開什麽玩笑!!
“大哥,這怎麽行,從明他可是東大畢業的,他哪裏能幹那種底層職業,這說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蔣文琴急吼吼的跳出來。
她真是恨死李初瑤那個死丫頭了,本來兒子應該是經理助理,都怪死丫頭多嘴!!
“二叔母,這話你可別當着外人的面說了,讓外人聽到堂哥才是沒臉。”
蔣文琴眼一瞪:“你胡說什麽!”
逢年年哂笑:“成功人士哪些不是吃了苦,從基層踏踏實實開始做起的?堂哥的确是東大畢業的高材生,可那又怎樣,在京都最不缺的就是各校高材生,堂哥只是萬分之一罷了。堂哥已經跳過面試篩選的環節,直接入職了,二叔母覺得還不夠嗎?非得讓堂哥空降成總經理、經理、小組長才行?讓堂哥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說他走後門兒,被人鄙夷,二叔母就滿意了?”
李從明唰的白了臉,垂在兩側的手攥成拳,感到難堪又憤怒。
聽到一直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被逢年年貶成了路人般的存在,蔣文琴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霍地站起來就罵:“你哥再怎麽樣也比你強!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你哥,啊?你不就是靠着男人上/位,有什麽好得意,憑什麽指點江山?!”
逢年年立馬裝出一副西施捧心,大為受傷的樣子,瑟縮的往李毅民和蘇悅如身後躲。
李毅民和蘇悅如的臉色已經黑了,夫妻倆邊護着逢年年,邊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蔣文琴。
“夠了,你閉嘴!”李文民趕在大哥大嫂發怒前猛地低吼,怒斥蔣文琴:“你聽聽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話,有你這樣說自己親侄女的嗎?還不趕緊向大哥大嫂道歉!”
蔣文琴一個激靈,頓住了。
她像是才回過神般,愣愣的對上李文民的臉,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落到身上的冰冷視線,整個人徹底清醒了。
“我......”她磕磕巴巴的說,“我剛剛是太生氣了.....”
“道歉!”
蔣文琴咬了咬唇,轉頭面向李毅民夫妻:“大哥大嫂,對不住了,我剛才就是一時沖動,沒有別的意思.....”
蘇悅如根本不想聽她的解釋,扭頭冷聲:“劉媽,送客!”
蔣文琴震了震,忍着難堪與怒氣,一家四口灰溜溜的被請了出去。
逢年年:啧,爽了!!
李文民一家回去後免不了發生大吵。
二樓書房內,李文民和蔣文琴的争吵聲穿透牆壁,繞梁不止。
“咱們說好是去給從明要個好工作的,你個殺千刀的,居然反倒給那個小賤皮子送了二十萬!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啊!!”
“我們又不是沒有公司,讓從明在家裏的公司上班。”
“就你開的那個小破公司能和你大哥那個年入幾千萬的公司比嗎?讓從明在自家公司上班,你是想讓他跟你一樣累死累活就賺那幾百萬嗎!”
“你大哥他沒兒子,只有一個死丫頭,這時候不讓從明跟你大哥打好關系,以後怎麽把那公司變成咱們自己的!你是個榆木腦袋,活該就賺那點錢,嫁給你我真的倒了八輩子黴了!”
“夠了!不想過就離婚!”
樓上緊接着傳出一陣撕打哭喊的聲音。
“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日子過好了,有錢了就想甩了老娘!老娘可給你生了一兒一女!你還要不要臉了!”
一樓,李初嫣和李從明兄妹旁若無人的各做各的事情,明明是在同一個屋檐下長大的兄妹,關系卻冷淡的比陌生人還不如。
“你真打算去做那個倉庫管理員了?”
“嗯。”
李初嫣手裏端着一小碟果盤,嘴裏細嚼慢咽。“媽媽同意了?”
李從明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慢了下來,眸色微冷:“這是我的事,跟她,跟你沒關系。”
李初嫣輕輕的笑了下,杏眼裏不乏鄙夷之色:“哥哥也不怕媽媽聽到會傷心嗎?你可是媽媽的寶貝兒子啊。”
“好妹妹,如果你不想嫁給王氏集團的總經理就最好保持安靜。”
李初嫣一噎,腦子裏霎時出現一個大腹便便,猥瑣惡心的禿頭男人。
她忍着胃部的作嘔,狠狠剮了眼堪比仇人的李從明,憤憤起身上樓。
李家。
洗漱過後的逢年年收到了一筆二十萬到賬的短信通知。她心情愉悅的拿着手機出了門,敲響李毅民夫婦的卧室房門。
“瑤瑤,怎麽了?”蘇悅如問。
逢年年晃了晃手機,歡快道:“媽,二叔彙來的二十萬我收到了。”
蘇悅如露出笑容:“收到就好,你拿去花吧,就當是我給你的零花錢了。”
“不行,這可是你和爸爸的血汗錢,我轉回給你們。”
蘇悅如按住她的手,把她帶進卧房:“池家雖然有錢,但到底是婆家,你現在還是學生,賺不了錢,這些錢你就當媽媽給你傍身用的。你明年不是還要高考嗎?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母女倆邊說邊走,李毅民聽到動靜已經出來了。
“瑤瑤,你大晚上不睡覺過來找我們是有什麽事情嗎?”
逢年年的确是有事情找他們。
她看看身形清矍而挺拔的李毅民,又看看氣質清溫雅,不染風霜的蘇悅如,心中已有普。
“爸媽,我來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的。”
“什麽事兒?”
逢年年深吸一口氣,“爸媽,你們考慮生二胎嗎?”
李毅民:“……”
蘇悅如:“……”
夫妻倆仿佛被定在原地,怔愣的不說話。
逢年年幹咳兩聲,撓撓頭:“你們倆以前不是想生二胎嘛,我那個時候不懂事兒,怕有了弟弟妹妹你們就不愛我了,所以才百般阻撓的,可現在我想通了.....”
“我嫁出去了,你們兩個人在家裏沒人陪着,肯定很孤單。所以,趁現在還年輕,你們如果想的話,就要個二胎吧。”
竟然是因為這個。
夫妻倆感動的一塌糊塗。
“傻孩子,爸媽現在有你就夠了。”李毅民說,“而且我和你媽媽年紀都大了,不比小年輕……”
“爸,我相信你可以的。”逢年年亮晶晶的看他,“老當益壯,寶刀未老!”
李毅民:“……”老臉一紅。
蘇悅如也紅着臉,嗔了眼逢年年:“你這孩子胡說什麽呢。”
逢年年把頭靠在蘇悅如肩上,挽着她的胳膊撒嬌的說:“媽,你們別不好意思嘛。我是真的希望你們身邊有人陪,而且咱們家有條件養弟弟妹妹,實在不行,我親自養。”
別的不說,李毅民和蘇悅如雖然四十了,但兩人平時都有健身養生的習慣,要不也不會看着只有三十歲,如果他們決定要二胎,專門請人調理身體的話,二胎簡直輕而易舉。
蘇悅如用手指點了點逢年年的額頭,羞惱的說:“別胡說,弟弟妹妹哪裏需要你來養,你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逢年年立馬順杆兒往上爬。
“媽,你同意要二胎了?!”
“沒有沒有,別瞎說。二胎……不是說要就能要的呀。”
逢年年瞅瞅李毅民。
老父親李毅民故作鎮定:“瑤瑤,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說起二胎的事兒?”
“爸爸想聽實話嗎?”
“當然。”
“實話就是我希望李氏集團能有繼承人。”逢年年說,“爸爸媽媽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逢年年沒有将“外人”說的很直白,但意思是差不多了。李毅民又怎麽可能不明白。
李毅民沉默許久沒有說話,逢年年在邊上并不着急催他。
片刻後,李毅民深深地嘆了口氣,定定道:“瑤瑤,爸爸明白你的意思。可咱家的繼承人不就是你嗎?”
“爸爸難道沒有動搖過嗎?”逢年年問,“今天如果我不在,爸爸是不是想給李從明安排經理助理的崗位?”
李毅民僵住,蘇悅如則換上一副震驚的神情。
“瑤瑤說的是真的嗎?你居然想把咱們家公司給李從明?”
李毅民繃着唇,眉頭緊鎖。
“是,我是那麽考慮過。”
蘇悅如怒了:“你是不是瘋了,那可是咱們辛苦了半輩子開起來的公司,你居然想把它給你侄兒?!你不知道那個蔣文琴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把公司給她兒子,她不得踩死我們一家子,想害死我們嗎!你這瘋老頭子!”
逢年年忙抱住蘇悅如,安撫道:“媽,你先別生氣,咱們聽聽爸爸是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重男輕女呗!”
李毅民灰溜溜的瞟了母女二人一眼,等蘇悅如稍微平複了些後,才喏喏的說:“悅如,我知道你和蔣文琴不對付,可李從明那孩子是個好的,那孩子是咱們從小看到大的,聰明伶俐,讓他管理公司應該沒有問題。”
“至于瑤瑤,她是我們的女兒,我當然不會虧待她了,我早就決定把股權全部都轉移到瑤瑤名下。讓李從明管理公司,是讓他替咱們幹活兒,瑤瑤只需要收錢就好。”
蘇悅如都氣笑了:“你想的倒是挺美,讓人家幫咱們打工,你當他是菩薩下凡啊。等他掌了權,咱們就是案板上待宰的魚肉了,想怎麽宰就怎麽宰,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我看你腦子不清醒!”
其實李毅民會産生這種想法,并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李初瑤是個滿腦子只有男人的戀愛腦,根本沒想過管理公司,繼承家産的事情。
縱然是李毅民有心想培養她,也培養不起來。
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便宜了外姓人,不如給親侄子。
而逢年年顯然是看出來了李毅民的打算,所以今天才會給那一家人使絆子。
“爸,我也不同意你的打算。”
“你幫襯二叔一家我不反對,但李氏集團是你和媽媽共同的心血,媽媽既然已經明确了反對的态度,您就打消那念頭吧。”
李毅民垂下頭,唉聲嘆氣,看得蘇悅如又是一陣惱火。
最後,還是逢年年出了主意。
以後她就跟着李毅民學習管理公司的經驗,畢業後入職公司,從底層做起。至于他們夫妻倆是生二胎,還是從福利院包養,逢年年都沒有意見。
總之,李氏集團絕對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說定後,逢年年回了房間。
今晚她得早點睡,明天早上回南齊理工辦理退學手續。
逢年年照例發了存稿,看了眼新章底下的評論,然後才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謝悠悠就來接她了,倆人一塊兒坐車去學校。
開門下車進校園,逢年年不意外的受到了路人們的矚目和圍觀。
“唉,她不是說退學嗎?怎麽又來學校了?”
“切,八成是說着玩兒,糊弄網友呢。”
“啧啧,想想也是,南齊理工又不是什麽野雞大學,腦子瓦特了的人都不會想退學吧。”
“你們懂個屁,咱們學校是985沒錯,可人家現在是豪門富太太啊,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比咱們以後當社畜賺的多,還會在乎讀不讀書嘛。”
各種議論聲紛紛不絕于耳,謝悠悠和一早等在校門口的姐妹會成員都是一臉氣憤的樣子。
“看什麽看!多嘴多舌的你們是烏鴉成精了嗎?趕緊滾!”謝悠悠厲聲呵斥。
吃瓜群衆立馬作鳥獸四散。
個別不服氣的則大聲嚷嚷:“實話還不讓人說了啊,現代社會言論自由,大清早都亡了好嗎?”
謝悠悠那暴脾氣,一下撸起袖子往那人跟前沖,那人吓得腳底抹油的跑了。
“呸!瞧那點出息!”
逢年年勸了兩句,未免再生事端,幹脆戴上口罩,拉下帽檐。快速通過小路,在謝悠悠的陪同下到教務處提交材料。
網上的事情全校師生都知道了,昨天該勸的都勸過,李毅民夫妻也打過招呼,所以逢年年的退學申請辦的異常順利。
再出來時,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
“你趕緊回去上課,別以為陪我辦手續就能成為你逃課的理由。”逢年年催促着謝悠悠。
“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給你辦退學party慶祝嘛,我已經和輔導員請過假了。今天咱們就玩兒它個通宵!”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瑤瑤,今天保準讓你玩兒的盡興,我可是把咱們學校裏長得好看的男生都叫過來了。”
逢年年一頭黑線:唉,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嘛。
“都有誰?”
“建築系的禁欲系系草劉章、校草林清延,文娛部的陽光小暖男許飛揚......”巴拉巴拉~
哎呦,聽起來不錯啊。逢年年的嘴角微微上揚。
party是晚上七點開始,現在才早上九點半,離晚上還早着呢。
逢年年看着在自己身邊嬉笑,無所事事的幾人,眉頭深深的皺起來。
她不是要帶領他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嗎,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兒?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逢年年揪住正你來我往的兩個小姐妹,沉聲:“你們給我回去上課去。”
小姐妹懵逼.jpg
“我們請假了的......”
“銷假,既沒生病又沒正事兒要幹,請什麽假。年輕人就該好好讀書,你期末考有把握及格嗎?”
小姐妹:“……”
兩人求助的看向謝悠悠,謝悠悠登時接收到逢年年銳利的視線:“你也是,銷假上課去。別以為我退學了就管不了你們。”
謝悠悠:“……”雅蠛蝶!請都請了QAQ
逢年年見他們一個兩個都情願,幹脆一手拎兩個,眼神殺帶兩個,就這樣把姐妹會成員們給提溜到輔導員辦公室銷假,再一個個送進教室上課。
幹完那一票後,逢年年潇灑轉身,只留下深藏功與名的背影。
從南齊理工出來,逢年年開始琢磨自己下一步計劃了,下一步就是找個高中複讀。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回到李初瑤的母校毓英高中就讀,等南齊理工那邊的審核通過後聯系。
——花瓣論壇
樓主:綠茶瑤真退學還是假退學啊,有人拍到她早上進學校的照片了!
吃瓜第一現場:謝邀,她不是在微博發了退學申明嗎?難道是騙人的??
花茶花褲.衩絕配:……勸删,人家都已經道歉了,就不要再揪着別放了吧,而且對方是個素人。你咄咄逼人的樣子真的很醜。
白日懵:不是,随便發個退學申明就一定是退學了嗎?把網友當傻子呢!三樓那個褲.衩,你舍利子掉了。
扁嘴鴨麽麽噠:是真的退學了。[圖片],我剛剛去教務處送資料,在教務主任辦公桌上看到了她提交的退學資料,瑤姐真的挺猛。
咯咯咯噠:@白日懵,道歉。
琦琦顆顆歷險記:哎是我關注點偏了嗎,瑤姐和她寫的字反差萌好大,人A死了,字就.....emmmm有點萌是怎麽肥四,哈哈哈!
天宮和嫦娥一號對接了:圓圓的小學生字體,哈哈哈。
逢年年又一次出圈,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美貌,而是醜萌醜萌的小學生字體。
等逢年年反應過來時,是她接到了娛樂公司打來的邀請電話。
“李小姐,我們公司很看好你,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我們将會給出豐厚的資源。”
“待遇方面也是行業最好的。”
逢年年起初有些錯愕,她還是第一次接到星探挖人的電話。
“謝謝,不過不好意思啊,我暫時沒有往娛樂圈發展的打算呢。”
然後,無論對方怎樣費盡心思的好說歹說,直至挂了電話逢年年都沒有松口。
檸檬娛樂文化有限公司。
“怎麽樣,她怎麽說?”
年輕的男人搖搖頭,嘆氣:“拒絕了。”
一旁的女孩聞言,失落的趴在桌上:“這可怎麽辦呀,要是咱們再找不到有潛力的新人進來,公司就真的撐不下去了。咱們也要失業了。”
男人拍拍女孩的肩膀,安慰道:“璐璐,別氣餒,咱們再到抖音上找找,看能不能簽上一兩個大博主。”
嚴璐噘着嘴,悶悶的嘟囔:“大嘴哥,還是算了吧。我們不如直接換家公司,檸檬旗下的一線藝人都走光了,二線三線就零星的兩三個,剩下的全是沒名氣,等着公司找資源的新人。唉,現在市場競争那麽大,咱們公司的藝人沒有特別出挑的,什麽時候才能出頭啊。”
大嘴沉默下來,望着對面透明的落地窗,思緒飄的很遠。
檸檬娛樂文化有限公司是老牌娛樂公司了,旗下捧紅過很多一線明星。現在屏幕上能看到的那些大腕兒,有半數是從檸檬出來的,曾經的輝煌可想而知。
可近幾年,檸檬逐漸呈現出頹勢。
從檸檬旗下的大腕一個個生出了心思,打算脫離公司,自立門戶。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所以沒什麽好責怪的。
但毀約要賠付高額的違約金,有些人不想給錢,又想要自由,于是連同圈內好友一起給檸檬潑剝削藝人,拖欠薪酬,高層潛規則藝人的髒水。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
那批人順利脫離檸檬,即便賠付給了檸檬高額的違約金,但檸檬的名聲卻徹底臭了。
連鎖反應下的短短兩年,檸檬旗下毀約出走的藝人如過江之鲫。
沒有了藝人,檸檬離破産不遠了。
最開始毀約出走的一線藝人就是大嘴親手帶出來的,昔日好友的背叛與利用,讓大嘴差點兒陷入牢獄之災。
想到這裏,大嘴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悔恨中。
砰!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高跟鞋咔噠咔噠踩在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
“現在發布一個重要通知!下周一公司将會空降一位新的總經理,大家記得準時到場,不許遲到!”
新的總經理?
辦公室的人齊刷刷看向發布通知的女人。
“Andy姐,于總是要辭職了嗎?怎麽突然空降一位總經理?”
女人笑了笑:“我們公司已經被VC集團收購了,于總以後是副總經理。”
“VC集團?啊啊我知道了,是世界首富池家對不對?!”
“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