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轸把沈蹊送到了公寓樓下的地下停車場。
沈蹊正要開門時，顧轸問：“你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麽？”
沈蹊停下開門的手，轉過臉對他說：“明天出發去錄制《演員》，看來顧總是一點兒也不關心自家的項目。
顧轸尴尬地笑笑：“工作太多，我當然沒有記檔期。”
“也對，顧總日理萬機，哪有空關心這些。”
“話也不能這麽說……對了，你不用顧總顧總地稱呼我的。”
沈蹊一怔，莞爾相問：“那麽，應該如何稱呼？”
顧轸抓着方向盤扭了扭：“比如，像我直接叫你沈蹊一樣，你也可以叫我顧轸的。”說罷直直地看向沈蹊。
沈蹊愣了愣，不好意思地轉移視線，又笑了笑：“好吧，顧總。”
顧轸無語：“又叫顧總了。”
沈蹊笑得更大聲了一些。
他又問：“一般來說，一期節目你們要拍兩天？”
“拍攝兩天，加上來回，一共要三四天。”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顧轸看着沈蹊說。
沈蹊呆住，心裏閃過無數個答案，最終說：“我還不能确定到時候有什麽安排。”
顧轸表示理解地說：“也對，那到時候再說。”
沈蹊這才點頭。
沈蹊回到公寓裏，楊心怡正在給她收拾明天要出發的行李。
“回來啦？！”
“嗯。”
“芭蕾舞好看嗎？”
“水平一流的團隊打造的經典芭蕾劇，當然讓人贊不絕口。”沈蹊回道。
“我聽你姐夫說，你下午把顧總請上來了？”
“是啊，怎麽了？”
楊心怡笑眯眯，有一種“多年種的白菜終于開竅了，懂得跟男生拉近距離”的欣慰。
雖然說娛樂圈裏，有的藝人，尤其是走愛豆路線的要保持單身人設，但實際上那些小年輕，一個個戀愛分手比誰都勤快，也導致粉絲塌房的比較多。
而演員當中，二十出頭開始戀愛，爾後順利結婚的也大有人在。即使晚點兒結婚，這把年紀也早就品嘗過了戀愛的滋味。
唯有沈蹊，何止是個意外，簡直是個另類。
28歲的高齡了，還沒有談過戀愛！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尤其是一些合作的導演，總覺得她的感情爆發力這麽強，一定經歷過比較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能如此共情。
實際上，并沒有。
所以當顧轸出現的時候，楊心怡感覺，嗯，有戲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顧轸是喜歡她的。但是她的想法，有些撲朔迷離。
而今算是撥開雲霧。
楊心怡自然喜上眉梢，回道：“沒怎麽，我只是覺得你也該戀愛了，顧總各個方面都挺不錯，有空多約約。”
“哦。”沈蹊挂好随身的包包，脫下了大衣，“再說吧。”
楊心怡正在往箱子裏塞衣服，蹲在地上仰視着沈蹊：“什麽叫再說吧，你都這把年紀了，再不戀愛就晚了。”
沈蹊看着表姐焦急的神情，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
顧轸當然是各方面都很好的，事業有成，長相英俊，為人周到，又有紳士風度……可是……
楊心怡有些無語地說：“小姨說你感情太冷，我覺得你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我看你們二人相處的時候，眼睛裏也是有光的，怎麽這會兒語氣這麽冷淡。”
沈蹊已經習慣了親近的人這樣評價自己，聳聳肩：“不說這個，我去洗漱了。”
江南的深秋，夜裏滲着一些濕冷寒意。
相較北方的幹冷，沈蹊更适應這種濕冷的環境，皮膚狀态也顯得更加好。
拍完打算回北京時，顧轸發來信息，問：“拍攝如何？還順利嗎？”
沈蹊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終是沒有回複。
既然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就不要拖泥帶水。
顧轸這兩天莫名狂躁。
方玮明顯感覺得出來，顧總往日時不時出現的莫名笑容消失了。先前下屬出了點兒什麽錯，他雖然會嚴厲地批評，但批評過後又會佐以溫和的包容，可是近兩日，下屬們都戰戰兢兢，感覺BOSS嚴厲當中夾着了鋒利的刀刃，仿佛随時就要刺向來者。
方玮比顧轸大兩三歲，雖然顧轸心情好的時候，待方玮很不錯，有時候視他為忠誠的朋友，但是一旦顧轸換成了嚴肅的臉龐，方玮便認清自己終究是個打工仔。
所謂伴君如伴虎……
私下裏，有同事悄悄地拉過了方玮的衣角：“方總助，有份文件，能不能幫我催催？”
方玮眉頭緊鎖：“這，你自己去催吧。”
企劃部的李宣盛苦愁不堪地說：“我不敢啊，上午老陳去遞了份文件過去，因為格式沒有注意，被訓得現在也還沒有恢複元氣。”
方玮：“你以為我就不怕嗎？”
李宣盛：“那，顧總最近到底怎麽了？”
方玮諱莫如深地看着李宣盛，故弄玄虛地點了點頭，随後走開了。
李宣盛一臉莫名，所以到底是怎麽了？
方玮在心裏說道：“大概，可能，就是跟那位影後有關吧。”
方玮縮在辦公桌後，刷了一下影後最近的新聞。
一切正常！
她回京後參加了幾場電影的宣傳活動，又出席了一個公益活動，随後又去拍攝綜藝。
從這裏，哪裏能看出一絲端倪？
但是方玮直覺，必然是影後沒有理會BOSS，又說不定已經拒絕了BOSS，因為BOSS已經連續幾天都加班到晚上十點鐘，次日一早又過來上班了。
雖然這位顧總也老大不小了，但是在感情上，其實不大主動。尤其是從來沒有遭拒過，都是他拒別人。一旦遭拒，得多磨不開面子啊……
這點他跟了顧總幾年，了解得很。
正想着，某雜志年度時尚盛典的統籌，打電話到了方玮手機上。
“老方，這次我們雜志誠邀顧總參加我們盛典，不知你能否讓他百忙之中抽空參加一下，拜托拜托你了。”
這個統籌跟方玮以前是同事，方玮突然問：“要不，你發一份已經落實好的名單給我，我看看能不能說服我們顧總。”
馬上要參加某本雜志的時尚盛典，屆時又是争奇鬥豔，通稿滿天飛，你豔壓我，我豔壓你……
這是個好時機啊……
方玮敲門進了顧總辦公室。
還好，顧轸并沒有坐在辦公桌後忙，而是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身形玉立，背影卻透着一股子清冷。
“顧總，昨天企劃部遞交的年會方案，顧總可有看麽？”
顧轸頭也不回地說：“還沒。”
“好的。另外時尚盛典那邊一直來電确認顧總是否會出席。”
顧轸還是沒有轉頭：“不去。”每年都是這些，沒有什麽意思。
方玮回道：“好的。”
但是很快，他又說：“顧總不去也好，不過是給藝人頒各種分蛋糕的獎，我看了看他們統籌的安排，嗯，顧總也就是給沈蹊、張欣、葛藝菲等藝人頒獎。”
顧轸雖然還是沒有回答，但是方玮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動了一動。
“顧總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出來後跟李宣盛說：“方案還擱在辦公桌上，顧總沒有時間看這個。”
李宣盛有些焦急：“可是馬上就要過年了，方案再不落實，我們沒有時間去實施布置啊！”
方玮看他着急的模樣，飙了句四川老家的話：“你急有啥子用嘛！估計明天顧總就給答複了。”
“好吧。”
事情跟方玮算卦一般算的準，次日，次日李宣盛就笑眯眯地拿回了自己的年會方案企劃。
遇到方玮時說：“嗯，還不錯，雖然有的地方還要再修改修改……方總助，昨天還是要謝謝你啊。”
方玮看他一臉得意，有意殺殺他的威風：“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次年會不好好辦，你我來年會更難辦。”
下午方玮通知顧總會議準備好了，顧轸起身，走出辦公室時說：“今天雜志的總編輯還在邀請我，面子不能不給，你替我去造型部安排一下。”
“好的，顧總。”
走在顧總身後，方玮感覺顧總步履都輕快了起來。
這位好面子的顧總，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樣，雖然礙于臉面不想再被拒絕碰一鼻子灰，但是制造偶遇機會，還是可以有的。
正為自己的小心機得意時，又有同事過來求方玮了：“方總助，我的那份企劃，能不能幫我催催？”
“急什麽，顧總這幾天一定會給答複的……”
“哦，我見剛才顧總心情不錯，可是有什麽好事情嗎？”
方玮白了對方一眼：“少打聽這些，否則你的企劃都不知道會被批成什麽樣。”
“好的好的。”
方玮嘴角勾了勾笑，他能一直穩穩地待在老板身邊，最重要的一條原則就是“口風緊”。
來到造型部門，對造型師說：“顧總要出席12月中旬的年度時尚盛典，先準備好阿瑪尼的西服一套。”
造型師道：“好的方總助，顧總好像很中意這個品牌，今年要不要換一換口味？”
方玮搖頭道：“千萬別自作聰明。”上次發型師給顧轸做了一個新潮一些的發型，結果半個月的時間，他一直都不舒服，一直到換回原來的發型才覺得自在。
“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