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長夏天不亮就被狄元叫了起來,對方動作迅速地收整行李帶着人重新上車。
“是研究所的人追來了?”江長夏問,對方點了點頭,他坐在車上看向老人居住的房間,擔心道:“那些人會不會找老人的麻煩?”
“他什麽都不知道,耳朵還聾了,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研究所不會在他身上花心思。”狄元老早就考慮到這種情況,他一邊開車一邊同對方解釋。
江長夏透過後視鏡看了看,發現周圍除了樹木什麽都沒有,狄元是從哪裏得知被人追上了?
天色見亮,狄元開了将近兩個小時後停在了一處岔路邊,兩人稍作休整并迅速解決了早飯,準備再次上路。
剛打開車門的江長夏忽聽到狄元喊了一聲“趴下”,他反射性地撲到地上,就聽得車窗嘭一聲被打得稀碎,玻璃渣盡數落在他身上。
狄元彎腰跑來一把将江長夏扛在身上,動作迅速地朝路邊的樹林竄去。
江長夏攀着他的肩,看清了身後約有八九個人追來,他們裝備齊全,速度飛快地縮短着雙方的距離。
或許是林間遮擋物太多,來人并沒有繼續開槍,而是分開三路追擊。狄元繞過好幾道彎,在一斜坡凹陷處将江長夏放下,“別動,我馬上回來。”
江長夏把自己縮成一團,只來得及跟對方說了聲“小心點”,人就不見了蹤影。
他往自己周圍刨來更多樹枝雜草擋住,屏住呼吸悄悄觀察着,狄元消失後四周一片安靜,連蟲鳴聲都不見了。
大約過了一分鐘,江長夏豎着耳朵,好像聽到了腳步聲,他緊張地擡眼,那身形看着比狄元要高大些,正朝自己這邊探查而來。
怎麽辦?如果一直這麽呆着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江長夏看了看手邊,連個趁手的工具都沒有。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這裏的異常,加快腳步沖了過來,就在離江長夏還有兩三米的地方突然被一只腳踢得老遠,速度快到讓人無法反應。
江長夏卻是松了口氣,狄元搞定之後過來将他拉起來。
兩人正要離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
一群着裝和研究所明顯不同的人從林子各處走了出來,為首的那個穿着黑色的外骨骼裝備,肩上搭着突擊步槍緩緩走到網前,看着狄元道:“又見面了。”
狄元打量了一番,“王充,你什麽意思?”
“別緊張,我大老遠過來當然是為了救人。”名叫王充的人說完揮手,周圍的人立馬上前将狄元和江長夏從網中拉出來綁好,支起槍抵着二人往前走。
衆人很快出了林子,上了路邊停着的那一排車,兩小時後就到了王充的大本營晖城西區。
戰争已經讓國家變得支離破碎,許多大城市被不同的軍事力量控制,周邊相對較小的城市則被不同的勢力掌控,晖城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狄元和江長夏被關進一個不大的房間,看起來應該是過去警察局的刑訊室。
明亮的燈光晃得人眼疼,江長夏看了一圈,視線落在頭頂的擴音器上,果然裏面随即響起了王充的聲音。
“好了,說說吧,機體變異的試劑,你肯定知道的。”
狄元靠在椅子上,看了眼監控器,“K市的研究所主攻基因生殖變異,他們對機體變異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成果。“
“你覺得我會相信?之前你和追蹤者的打鬥我可是都看在眼裏,別想跟我耍花招!”王充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出來,尖銳又難聽。
江長夏覺得很奇怪,對方隔着房間大吼大叫卻又沒有一點威脅的行動,他有點看不懂了。
“就算我說了又能怎麽樣,你還敢去搶不成?”狄元哼了一聲,依然沒有給出回答。
“呵呵,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王充恢複了平靜的語調。
兩人就這麽扯了半天,最後王充憤怒地關閉擴音器結束了談話。
房間裏出現了短時間的安靜,江長夏見好像真的沒有人了,才小聲的開口:“你認識這個人?”
狄元把人拉到身旁坐下,“一個孤兒院長大的,算是半個熟人吧。”
“他……好像挺怕你的。”江長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那個王充有種外強中幹的感覺,哪怕是在對方拿槍指着狄元的時候,也給江長夏一種對方是在自保的錯覺,怪異極了。
而且狄元看上去也一點不害怕,就算現在被抓住關了起來,似乎也不怎麽着急想辦法出去,也太鎮定了。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被我揍太多了。”狄元突然冒出一句俏皮話。
“哦,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孩子王。”江長夏頗為好奇地看着他,對方只是聳了聳肩。
江長夏還想再說點什麽,突然見對方仿佛察覺到了什麽,站起身就往牆角某處走去,對着角落不起眼的小孔探出了手指,“怎麽了?”江長夏問。
“有煙,現在捂住口鼻也來不及了。”說着,狄元皺眉把對方拉進懷裏。
“什,什麽……”江長夏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清醒,發現狄元不見了,自己被綁在一張小床上,周圍站着好幾個人,而王充赫然在內。
“你膽子倒是挺大,敢把狄元放出來。”對方摸着下巴,似乎還挺佩服他。
江長夏晃了晃頭,待完全清醒後才張嘴:“你是說從研究所逃出來的事?一切都是巧合,我其實和他不熟。”
“哦?不熟你會跟他上床?”
江長夏一僵,“那是意外。”看來對方在研究所裏也有眼線。
“好吧,好吧,我們不糾結這個問題了,說說你知道的關于他和試劑的事情。”王充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針管對着他揮了揮,“我要聽實話。”
江長夏氣悶,對方不敢找狄元套信息就拿軟柿子捏,自己還完全沒有辦法。
“我只知道他偷走了5號試劑,然後被研究所發現,抓進了65號實驗室。再然後就跟着一起逃出來了。”
江長夏對後面的經歷含糊其辭,王充也不感興趣,而是問起了其他,“他為什麽要偷5號試劑?你在他身邊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既然你在研究所裏有人,就應該知道我跟他真的不熟,平時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的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要拿,而且我只是行政綜合辦公室的一個小職員,實驗室的事情誰敢去打聽,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少跟我耍花招!”王充又開始煩躁起來。
江長夏一臉的欲哭無淚,“可我真的不知道啊!為什麽你覺得狄元會告訴我他的秘密?就因為我跟他上過一次床?哪怕我跟他沒有深交,也知道他不是這種大嘴巴的人啊!”
王充瞪着他,“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讓身邊的人上前扒開江長夏的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
一人拿着約有10厘米長的針管對着他的肚臍眼比劃,“說不說?”
“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麽!”江長夏看着針管冷汗都留了下來,他還真沒打算說,畢竟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狄元了,如果自己把他的老底掀開,對方肯定不會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