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浴室的牆面鏡前,江長夏吃驚地看着自己胸口處兩顆腫得跟櫻桃一樣的乳頭,因為不疼不癢,所以他并沒有注意這裏的變化,直到脫掉衣服看到鏡子裏的自己。
他連忙檢查了一遍身體,發現除了胸口這處,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變化,甚至是身後的小穴都恢複如初,一點也看不出才經歷過一場性事。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夢?”江長夏嘟囔着,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乳尖,“嘶!”看來不是夢了。
江長夏出來的時候見狄元正在整理背包,看來似乎在這裏也留不長久。
狄元擡頭看着有些呆呆的江長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對方愣了一下,“我所有家當都在研究所裏,手機也丢了,現在……”
狄元過去坐在他身邊,“跟我走?”
江長夏捏着手裏的毛巾,“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兩人等天黑後出了小區,狄元開車載着江長夏走老路離開了k市。
泥巴路坑坑窪窪,坐在車上的江長夏屁股被抖得坐都坐不住,他抓着扶手看着前方,一路上都沒見有監控,大概這就是對方選擇這條路的原因吧,因為白天睡的時間很長,他這會兒倒是十分精神。
晚上十點左右,狄元終于到了目的地,一個幾乎已經沒人居住的小村落。
他帶着江長夏走進一個小院,大概是聽到房門有響動,一個老頭拿着手電筒從左邊的房間走了出來。
狄元走上去跟對方比劃了半天,江長夏才看出來對方耳朵聽不見。然後就見老人轉身掏出鑰匙,打開了右邊的房門,然後把鑰匙又交給了狄元。
“走吧,先進去看看。”狄元看着老人回屋後,對江長夏說着。
打開的房間很寬敞,東西不多,但都整整齊齊,床上的枕頭和被套散發着被陽光充足晾曬的味道,看起來甚至比住賓館都幹淨。
狄元輕車熟路地去廚房燒水,江長夏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打量着四周,直到對方提着水壺進來。
“剛才那老人是你的親戚?”他好奇地問。
狄元搖搖頭,“他是這裏最後的守村人,我不過是租了他家的房,每年付點清潔費讓他幫着維持衛生,然後偶爾過來住一段時間。”
江長夏想了想,“你住的地方可真多。”
狄元聽了一笑,“狡兔還有三窟,多給自己找條後路不是應該的麽?”
江長夏覺得對方說的不錯,比如自己就從來沒想過未來,所以遇到突發狀況只能幹瞪眼。他看了眼幹淨的大床,接下來兩人難道要睡在一起?
他又瞅了瞅狄元,對方正拿着地圖細看,似乎還沒有休息的打算。
狄元注意到他的視線,擡頭回望,“你困了就先睡。”
江長夏不好說自己醒來也不過幾個小時,這會兒是真不困,可不困又能幹嘛?沒有手機沒有電視,幹坐着?
對方明顯在幹正事他又不能去找人聊天,幹脆脫了外套縮上床,背對着狄元躺好。
瞪眼看着印出自己身影的牆面,江長夏開始想東想西,一會兒是研究所會不會繼續追查,一會兒又是狄元到底是用什麽本事讓兩人都平安出來,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他甚至開始自我安慰,或許出來也好,萬一在研究所被發現自己去過實驗室,不僅工作沒了,人還得關進去,還不知道要受怎樣的折磨。
就在他想着這失聰老人寧願一個人待在鄉下,也不去城市生活的原因大概是城裏現在真的太亂了的時候,房間裏的燈突然滅掉了。
然後江長夏聽着對方走近的腳步和脫衣服的聲音,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閉着眼一動不動地裝睡。
身後的床鋪凹陷,熱乎乎的身體湊進暖和的被子裏,一只手就這樣搭在了江長夏的腰上,并且不斷收緊,結實的胸膛貼在他背心,緊密地靠在一起。
江長夏慌得不行,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以為那次不過是意外,現在這樣又是什麽意思?
濕滑的舌頭舔到他後脖頸的皮膚上,激起大片的雞皮疙瘩。江長夏細心地發現對方舌頭上的凸起不見了。
舌頭從後頸到耳根又滑到肩膀,狄元放在對方腰間的手開始伸進衣服,慢慢往上,摸到了仍然腫脹的乳尖。
“嗯……”這下江長夏是真的沒法裝睡了,他抖了一下隔着布料抓住那只手。
“不繼續裝睡了?”狄元的鼻尖重新貼着他的耳朵說。
“我沒有裝睡,只是剛才被你弄醒了……”江長夏嘴硬道,為了緩解尴尬,他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你在實驗室那會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狄元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人如果缺锂會發生什麽嗎?”
江長夏搖搖頭,他雖然在研究所呆了三年,可畢竟不是搞科研的,懂得一些基本生物常識就不錯了。
“壽命縮短,生殖異常。而且锂對治療躁狂症也十分有效。”
“所以……你有躁狂症?”江長夏小心翼翼地問。
狄元笑出聲,“不,你放心我沒有。只是想說明它對穩定情緒很有幫助,當然重點或許是在生殖上,你應該知道那個轉換機制研究吧?”
“嗯,這個在研究所裏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不過你大概不知道,1到70號實驗室其實全部在圍繞這個項目開展研究。”
“我一直以為那不過是人們過去的異想天開!”江長夏吃驚地轉身看着狄元。
“人口問題到現在都沒解決,世界也變得越來越混亂,他們急切地想要出成果,更不提之前本來就有一定積澱。”
“可是……你為什麽要去拿5號試劑呢?”江長夏終于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所有被編號的試劑,最初都是從同一個實驗體上分解得來,在進行了長達十年的編輯更新,才有了現在基本穩定的狀态,可明面上用于人體實驗。”
“明面上?”江長夏抓住了關鍵字。
“對,十年前的人體實驗可是沒有倫理道德可言,”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在當時還算成功的階段性實驗體,他每天被迫和不同的女人性交,生了許多帶有其變異基因的後代,我當然就是其中一個。”
“我所在的孤兒院與你們的也有所區別,充斥着大量所謂的研究者,那裏的孩子每天都被嚴密監視着。”
“可你并沒有一直被監視,甚至在長大後還以工作者的身份進了研究所。”這點在人看來有些匪夷所思。
“是的,這就是重點,”狄元笑了笑,“因為我沒有遺傳到他的變異基因,一點也沒有,我自己把這稱之為返祖,無論那些人怎麽檢測,最終都證明了我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不過就在五年前,我發現自己似乎是突然間産生,或者說是覺醒了某種東西,力氣變得很大,情緒也開始不穩定,随之而來的是十分強烈的交媾欲望,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想法越來越難以控制,我不想變成一個沒有理智的性欲機器,在發現檢測依然對我無效,不用擔心會被看出端倪後,我決定進入k市的研究所尋找辦法。”
“通過幾年的收集打探,5號試劑進入了我的視線,這種試劑會讓人體內會産生大量的锂,能夠鎮定神經安撫情緒,對基因變異的人來說是非常有效的穩定劑,所以我想辦法去弄到一支。果然融合之後失控狀态出現的頻率明顯降低,我本打算等完全穩定萬無一失了再離開研究所,根據5號試劑的實驗記錄顯示,那只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江長夏無語地看着對方,在研究所想請假并不容易,必須得有檢查室開具的體檢證明才行,而狄元身體裏超量的锂注定了他只能每天按時上班,一想到對方冒着随時可能失控的危險坐在辦公室裏,他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覺得這人做事太冒險,分明就是個賭徒!
“所以,那天你桌上的餅幹渣确實是有問題的?我……對不起。”他終于說出了這遲來的道歉。
“那不是餅幹渣,是我的唾液凝固後形成的晶體。”狄元說着竟然笑了一下。
江長夏一噎,他絕對想不到答案竟是這樣的。
“欲望突如其來,那時的我确實沒能控制住,辦公室又随時會進來人,我只能盡力維持平靜去廁所躲一下,也根本顧不上清理桌面,畢竟那點東西一般人也不會注意。”
“等二十分鐘後我再回來,發現桌面幹幹淨淨,垃圾桶換了套袋,就知道糟了。”
“那,那你怎麽不逃?趕緊離開研究所,再不濟先躲起來也行啊。”江長夏聽了都為對方着急。
狄元搖搖頭,“不要小看了研究所的能力,我不知道垃圾是什麽時候被收走的,只需要幾分鐘,一切都将無處遁形。”
“好在那天正好是第七日,在進入了65號實驗室後便沒有再失控,我本以為一切都好轉了,誰知道竟然在你出現時突然反彈。”
江長夏在黑暗中紅了臉,“所以,我又弄巧成拙了?”他明明是來幫忙的,結果把自己搭了進去。
狄元安慰地拍拍他肩,“也不盡然,至少你幫了我,算是扯平。”
對于性,江長夏雖然沒有任何經驗,但他并不覺得之前跟狄元的性交有多驚世駭俗,畢竟世界大環境下女性如此稀少,男男之間的發洩早已不是罕事,能幫到對方的話,也可以讓他減輕一些負罪感。
“那個試劑到底有用麽?你現在還會……失控嗎?”江長夏狐疑道。
狄元聽完話側身打開床頭的小燈,對着江長夏張開嘴伸出了舌頭。
只見同常人無異的舌面突然起了變化,正中央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呈菱形的凸起,赫然正是之前江長夏之前感知到的東西。
大約兩秒後,菱形凸起又消失不見,舌頭也恢複原狀。
“能夠控制腺體就意味着變異個體的完全成熟,之後都不會再出現欲望不受控制的情況,所以還要多謝你,問題算是解決了。”狄元的聲音難得帶了兩分輕松。
“你懂得真多。”江長夏幽幽地說。
“不提前做好充足了解,我又怎麽敢注射5號試劑。”狄元說着關了燈,再次伸手摟住對方。
江長夏僵直了身體靠在他的胸口,不是在好好說話麽,怎麽突然又動起了手腳,他不自在地扭了扭,換來對方一句“別動,睡了。”
“……”被禁锢在懷裏的人無言地頂了頂面前的胸膛,然後屁股就被對方拍了一下。
這下江長夏是真的不再亂動了,他隔着黑暗看着對方,雖然細節上還有許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他的疑惑仍然不少,但既然狄元沒有提及,他也不好再多問,畢竟一口吃不成個胖子。
在幾番掙紮未果後,他幹脆放松身體打了個呵欠,靠着對方閉上了眼。
狄元輕輕拍着對他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慢慢放緩了頻率,感覺對方比自己更能随遇而安,讓人不自覺就跟着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