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相擁而眠
警方查出姥姥死因後,便把老人的遺體送去太平間。
顏荔陪着駱戰去太平間把姥姥的遺體送去火化,從火葬場出來時,駱戰手裏抱着骨灰盒。
老人下葬那天,駱戰抱着骨灰盒,江傾韞抱着姥姥的遺照,慢慢地往墓地走去。
身後跟着顏荔、顏言、張禀、林羽和朵覓等人。
許是經歷過父母的葬禮,顏言很懂事,沒有哭鬧,只是任由顏荔牽着她走。
顏荔一身黑衣,牽着顏言,神色悲傷地望着走在前面的男人。
男人也是一身黑衣,背影孤寂悲傷,像是陷入極大的悲恸中,掙紮許久還是看不到掙脫出來的希望,最後身體往下陷,直至消失不見。
顏荔心髒處疼的宛如刀割,默默地拭去眼角的淚水。
她還是有些自責,如果不是駱戰在病房守着她,兇手或許就不會得逞。
下葬後,駱戰半跪在墓碑前,指腹輕輕地摩擦着上面的字。
字體鮮紅,在黑色背景墓碑上,顯得更加悲傷寂寥。
江傾韞一直在哭,眼淚嘩啦啦地流,一直喊着姥姥。
“小韞,過來。”駱戰出聲。
江傾韞走過去。
駱戰依依不舍地撫着墓碑上老人的名字,随後起身,看向他:“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哭了。”
江傾韞擦掉眼淚,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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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江傾韞聽話跪下。
駱戰也跪下,跟他一起,深深給老人磕了三個頭。
身後幾人,也同時對墓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葬禮結束後,張禀等人知道駱戰這時候需要顏荔單獨陪着,便紛紛找借口離開了。
駱戰、顏荔、江傾韞和顏言四人回到駱家。
飯桌上,四人都沒什麽胃口。
擔心小孩餓着,顏荔還是強迫江傾韞和顏言吃點東西再洗澡。
洗完澡,江傾韞因為難受,早早叫林姨陪着他睡覺了。
顏荔監督顏言洗漱,洗完後哄她睡覺。
沒多久,顏言睡着,顏荔輕手輕腳地走出她房間,輕輕帶上門。
剛一轉身,她手腕倏地被人握住。
下一秒,她身體撞進男人溫熱的懷抱裏。
駱戰一手握住她後腦勺,深深地壓向自己,一手壓在她腰間。
男人的力氣很大,女孩腰又軟又細,緊箍着的臂力勒緊,在她軟腰處勒出S線。
顏荔身體被迫壓向他,與他的身體緊緊相貼。
她圓眸眨了眨。
知道他今天情緒低落不佳,顏荔也沒有掙紮,擡手抱緊他腰身,深深呼吸着屬于他獨有的氣息。
駱戰抱着她很久很久,才慢慢地松開她,但壓在她軟腰處的手沒有放下。
顏荔雙手捧起他臉,借着大廳微弱的燈光,望進男人那幽深、落寞的眸子裏。
她什麽都沒說,踮腳,湊上自己的唇,輕輕地在他唇上點火。
駱戰應時彎下上半身,用力親她。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裏的陰郁和不安,漸漸消散。
男人含着她的唇吻了很久,最後才放開。
顏荔圓眸微濕,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摟住他脖子。
她伏在他耳邊,輕咬了下他耳廓:“阿戰,今晚我陪你。”
駱戰抱着她上了二樓卧室。
房門關上,男人啪開床頭燈,把她放在床上,傾身親下來。
他盡情地吻她,在每一處地方都流下他的痕跡。
顏荔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也很熱情地回應他。
然而男人只是在這些地方留下痕跡,并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親完,他抱着她,大手壓在她腰間,倒在她身側。
他從後面抱着她,下巴磕在她的細肩上。
耳畔,盡是他呼吸聲。
駱戰是個重yu的人,自從跟他在一起,第一次開葷後,後來的很多次愛,都是他主動壓着她做出來的。
她享受與他做的過程。
也享受親吻他那雙深窩眼、那張薄唇、胸膛,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然而現在,不管她怎麽主動撩,他都興致缺缺,只是抱着她,親着她的小耳朵。
顏荔有些懵,但想到今天是什麽日子,放棄了,也沒起疑,而是任由他抱着。
兩人就這麽抱着,像是兩個漂浮在一望無際海平面上的落水者,借着那浮沉相互依偎。
她是他最痛苦時的救贖者,僅僅抱着她,就能讓他難受得難以呼吸的心髒落到實處,安穩過一生。
“十六歲那年,我看見母親倒在血泊中,做了一夜的噩夢……”
男人的聲音喑啞,在她身後傳過來。
顏荔身體一僵,腦袋微側,靜靜地聽着。
“那夢魇像是狗皮藥膏一樣,不管我怎麽甩都甩不掉它。”
“它在靜靜地吞食我以前的美好,如今又在慢慢地吞噬姥姥在我腦海裏的記憶。”
他聲音忽然沉下幾分,隐隐透着恨:“曾經多次,我都想殺了他,然而最後卻還是心慈手軟,覺得他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我不應該把自己逼上絕路。”
“可現在,我的容忍和漠視,讓姥姥慘遭他們的毒手。”
“這是我的錯。”
男人腦袋埋進她肩窩,薄唇抵在她細頸上,聲音透着無盡的懊悔和悲痛——
“這是我的罪過……”
顏荔深呼吸,轉過身,鑽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腰身。
似是只有這樣,她才能撫慰到他,讓他不要陷入太悲痛的情緒裏。
“阿戰。”女孩望進他眼睛裏。
男人低眼,對上她的圓眸。
“我們一起,”顏荔目光堅定,“把他們送進監獄吧!”
男人眉頭微蹙,深深地望着她。
他沒有說話,而是收緊臂力,深深把她抱緊。
如果那是地獄,他一個人下去就夠了。
而他的女孩,他只希望她後半生,平安健康,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