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溝系列短篇四《悶油瓶養肥計劃》
“小哥!吃飯了哦!”我把鍋裏的炒青菜鏟出來,敲了敲鍋邊,順手關上電磁爐。
單身漢的生活最大問題就是吃飯,總不能天天叫外賣,我媽倒是經常給我打電話叫我回家吃飯,但是我一回家她就抓着我念我的婚姻大事,我也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我曾經嘗試讓王盟幫我做飯,但是王盟那小子做飯實在太難吃,我讓他做了兩次就把菜倒在他頭上讓他滾出去了,幹脆自己弄個電磁爐自己炒。
至于悶油瓶,我實在不能想象他圍着圍裙炒菜的樣子,所以他從來也沒有展示過自己的手藝,想想他一直在地下活動,吃的多半是罐頭壓縮餅幹,應該也是個不會做飯的主。
他這種性子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論我做出什麽來他都能面無表情的吃下去,給多少吃多少,胃好像沒個準确容量。
作為一個正值壯年的中年男人,我的飯量應該是比較大的,但是因為我自己的某些作死原因,我的身體外面看着還算健碩,內裏其實已經被糟蹋的透透的了。
我吃不了什麽肉,也吃不了辣的油的,為了身體着想簡直比和尚吃的還素,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不過人體很容易适應某些規律,我吃素吃久了就不太想吃肉了,聞到都有點犯惡心。
托吃素的福,我中年發福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身上囤不了幾兩肉,保持了完美的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沒肉。
不過自從悶油瓶來了以後,我也會買點肉給他炒幾個肉菜吃吃,總不好讓他陪着我一起吃素,他這些年風裏來雨裏去肯定沒吃過幾頓飽飯,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跟了我,我不能連肉都不給吃飽。
我把菜上齊以後悶油瓶還沒來,我就又喊了一嗓子:“小哥!吃飯了哦?你幹嘛呢?”
悶油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同時伴着叮叮當當的聲音,我走過去一看發現他在修椅子。那個椅子有點年頭了,我開店的時候就跟哪兒擱着了,昨天我坐的時候一條腿差點斷了,悶油瓶就說幫我修,沒想到還真的修了。
屋裏開着暖氣有點熱,悶油瓶就脫掉了上衣只穿着工字背心在幹活,他身材保持的非常的好,看着雖瘦實則肱二頭肌腹肌樣樣不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廢肉,線條非常的漂亮,随着他的敲釘子的動作起起伏伏。
我看看他又看看我自己,發現我倆穿上衣服看差不多瘦,脫掉以後的差距比我倆之間的代溝還要大,心裏很微妙的不平衡了一下,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很陰暗的念頭:如果悶油瓶吃胖了,會是什麽樣子的?
他如果吃胖了身手會不會還一樣的矯健?手指頭會不會變成粗粗的那種?他身上的那個麒麟紋身會不會跟着一起變胖?八塊腹肌會不會一統江湖九九歸一?
抱着這個想法吃飯的我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飯,拼命的朝他碗裏夾菜:“來,小哥你多吃點,現在天冷,多貼點膘才能過冬嘛!”
悶油瓶吃飯有一個不好的毛病,他端起碗就只吃白飯不怎麽夾菜吃,你不給他夾菜他一頓飯吃下來可以一口菜都不吃。為了讓他營養均衡,我只好每頓飯都給他夾菜,找到機會就給他擱碗裏。
今天炒了三個菜,一個素的兩個葷的,除了那個素的我吃了一半,其他的都夾給悶油瓶吃了,他也沒拒絕,吃的比平常多了一倍。
吃完了我就拉着他一起坐着看電視,我偷偷瞄了他的肚子一眼,好像也沒有凸出來,上帝真是不公平,以前我被黑瞎子整的時候他讓我吃垃圾食品,我為了不長肉簡直運動的要吐血,一停下來就感覺肥肉一層一層的朝上堆。
按理說悶油瓶這種運動量特別大的人,應該是一停止運動就會迅速增肥才對,他這段時間真真是只吃不動,為什麽一點不長肉,肌肉也還保持的非常完美。
我想這大概跟張家人的體質有點關系,畢竟他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這種體型,肌肉細胞都形成了記憶,想要改應該沒那麽輕松,當然可能是他攝入的熱量不足,畢竟為了照顧我自己的腸胃,我的飯菜都做的少油寡鹽的。
我升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我想把悶油瓶喂成個胖子,當然不是王胖子那種體型的,那個是太反人類了。我就是想看小哥稍微胖一點的樣子,然後看他發現自己胖了以後會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要麽說我這種人不能閑,一閑下來就想做妖,而且一開頭就停不下來,跟吃了炫邁一樣。
說幹立刻就幹,不過我對現在零食的種類不是特別了解,想了想偷摸上樓給蘇萬挂了個電話,讓他挑卡路裏高的零食買一箱給我寄過來。
蘇萬立刻道:“師兄你要什麽牌子的零食?哪個國家的?中國的日本的韓國的美國的還是泰國的?甜的還是鹹的?葷的還是素的?辣的還是麻的?新鮮的還是冷凍的?”
“……你看着買,要高熱量的那種就行了。”我揉了揉太陽穴,我哪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又不吃零食,現在的零食種類有這麽多麽?我小時候好像就幾種而已,真是越活越嬌貴了這些年輕人。
蘇萬說:“那師兄你得先給我錢,你上次還沒給我報銷那些裝備錢呢,你知道我師父開個眼鏡鋪從來也不掙錢,天天壓榨我,我現在身上總共加起來不夠買一包辣條的……”
我呵呵一笑:“黑瞎子那個眼鏡鋪不倒閉才怪,老板都是個瞎子,誰還敢戴他的眼鏡?我給你師父一個建議,讓他改行算了,弄個盲人按摩不挺好的,實在不行讓他拿着他的二胡在門口拉曲兒,前面擺個破碗,不論怎麽樣能養活自己不是?”
蘇萬怯怯道:“師父是拉小提琴噠。”
我說随他拉什麽,幹啥不比現在強,天天讓秀秀跟在屁股後頭要租金,多丢面啊。
蘇萬沒跟我繼續這個話題,大概是黑瞎子就在附近,怕說他的壞話會被他打死,他又問:“師兄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不?我問過師父但是他沒回答我。”
“問。”
“你說是大張哥厲害,還是我師父厲害?黎簇說大張哥身手特別牛逼,但是我沒見識過。”
我想了想說:“你師父曾經說過,他一腳能把我的頭踢斷,你大張哥能一腳把我的頭踢飛出去,你說他們哪個厲害?”
蘇萬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來師兄你身手最弱!”
我沉默一陣,呵呵道:“以我現在的身手,我大概三腳能把你的頭踢斷,你想不想試試你師兄我的身手啊?”
“滴——滴——滴——”
我心說小兔崽子天天作死,哪天非把你痛揍一頓不可,我比不上那倆能是我的錯嗎,他倆外挂開的那麽大,我要是能練七八十年我不一定比他倆差。
我覺得光吃零食不一定能達到我的目的,就又給胖子打電話,問他一天吃幾頓飯,胖子那邊挺熱鬧不知道幹嘛呢,他扯着嗓子道:“你說啥?吃幾頓飯?看胖爺我這體型你也該知道,不多不少一天六頓,咋地?你也羨慕胖爺這豐腴肥碩的體型,想從豆芽菜轉個型?”
我呸了他一臉,說我不想洗澡的時候搓下一堆肥油來,又讓他有空來我這吃飯。
有了參考,我的悶油瓶養肥計劃就這麽拉開了序幕,我一天給他吃六頓飯,每頓都大魚大肉,标配一頓三個菜,悶油瓶好像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依舊細嚼慢咽,我給夾多少就吃多少。
為了保證他能夠吃胖,每次吃完飯我就拉着他陪我一起看電視,不讓他做任何能夠消耗熱量的動作,連飯後散步都取消了。
看電視的空檔我就給他拆那些蘇萬買的零食,每一個都有幾千大卡,做的還挺精致好看,當然價格也很貴,個兔崽子還給我搞的貨到付款,更加堅定了我有空去北京把他削一頓的想法。
為了熱量夠高,蘇萬買的幾乎都是甜食,有一些味道确實不錯的我也跟着吃一兩個,不然悶油瓶該起疑心了,為啥光他吃我不吃。
“小哥,猕猴桃。”我切了三個猕猴桃擺上盤用牙簽插了,遞給正在看電影的悶油瓶,他喜歡吃猕猴桃我就給他弄了兩箱,水果這東西吃多了一樣長肉。
他手裏還拿着我給他的巧克力奶酪卷,正慢悠悠的啃,我突然有點擔心,又油又甜的,別回頭他沒給吃胖反而吃出個膽固醇糖尿病來,他這一把年齡的,沒得三高也是不容易。
轉念一想張家人鐵打一樣的身體素質和訓練強度,不說百毒不侵應該也不會得這些凡夫俗子的病痛,我想起曾經在張家古樓看到過的那些屍體,骨質增生都非常的嚴重,那是因為從小就練縮骨功導致的。
悶油瓶現在看着沒什麽大問題,會不會一拍X光發現渾身的骨頭都增生成了魚刺?難道以後只能挂着睡了?那未免太可憐了。
說起縮骨功,悶油瓶真的吃胖了再縮骨的話,那些肥肉會不會像米其林一樣層層疊疊?想象了一下悶油瓶那個樣子,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悶油瓶嘴裏咬着猕猴桃扭頭看我,用眼神詢問我為啥突然笑,我支支吾吾道:“電影挺好笑的哈……”
悶油瓶不置可否,我注意到電視屏幕上男女主角正在生死離別,淚撒藍橋,整個人就囧了。
在我的計劃期間出現了一個小變故,就是做飯這個問題,我不喜歡做飯,一日三餐已經很為難,一天六頓飯做下來喉嚨鼻子都被油煙熏的老毛病犯了,鼻血都能噴出三尺遠。而且悶油瓶吃飯很慢,一口飯都要吃二十幾口,我們倆這一天雖然沒啥事幹,也不能光做飯吃飯。
剛巧這個當口我有幾個夥計回來了,他們老家是重慶的,給我帶了不少正宗重慶火鍋底料。我以前挺愛吃的,現在吃不了了,不過我吃不了悶油瓶能吃啊,當即樂呵呵的買了個鴛鴦鍋,天氣冷,吃火鍋最好了。
吃火鍋很輕松,超市就有現成的材料,買回來一拆就行了,最多切切青菜。鴛鴦鍋一半清水一半麻辣,一邊涮青菜一邊涮肉,澱粉類食品非常的容易長肉,除了小肥牛我還給悶油瓶買了不少香腸啊魚丸啊蟹棒啊。
我和悶油瓶頓頓吃火鍋日日吃火鍋,吃的我小鋪子一股子火鍋味,有幾個聞着味來的還以為我這是火鍋店。
“吳邪。”悶油瓶吃完他碗裏的最後一塊肉,開了口。
我正在忙着給他涮手切小肥牛,聽他叫我就問:“怎麽了小哥?”
“明天。”
“明天?”
“我想喝粥。”
悶油瓶從來也沒有對吃的提出過任何要求,他難得有一次要求我哪能不滿足,當即拍胸脯表示明天就給他煮粥喝,牛奶甜粥就挺不錯的,一碗好幾百卡。
睡覺前我慣例給悶油瓶送一杯全職甜味牛奶,發現悶油瓶坐在沙發上舉着一個小鏡子,呲牙咧嘴的照,好像在看自己的牙齒。
“小哥你在看什麽?”我把牛奶放在桌上,好奇的問,我很少看他照鏡子,還挺新鮮的。
悶油瓶搖了搖頭,把鏡子扣在了桌子上:“沒什麽。”
我腦內靈光一閃:“小哥你……不會是牙疼吧?!”
“……”
我舉着狼牙手電,捏着悶油瓶的臉讓他張大嘴朝他嘴裏看,發現他右邊下排牙最後長了一顆智齒,而且已經頂開牙龈肉長了出來,但是位置很不好還長歪了,非常容易發炎上火。
比如現在,他整個牙龈都已經發紅腫的老高老高,還有幾個地方潰爛了,我意識到他這個情況可能已經很久了,九成是因為我的那些甜食火鍋,怪不得今天開口跟我說想吃粥,原來是因為牙齒壞掉了。
我讪讪的收回手,問他道:“小哥你這牙……多久了啊?”
悶油瓶想了想:“牙早就長出來了,這幾天才腫的。”
悶油瓶的智齒以前天天壓縮餅幹清湯寡水,沒有發揮的機會,現在大魚大肉火鍋甜點,立刻就興風作浪起來。我前幾天沒注意,現在一看發現悶油瓶的右臉果然腫了一點,不過被他頭發蓋住不明顯,所以我沒有發現。
帶悶油瓶到醫院一檢查,他的智齒必須得拔掉,還有三顆牙被蟲蛀了需要修補,不過不能立刻做,要等消腫了才行,就拿了幾份消炎藥回去吃。醫生囑咐不能再大量吃甜膩的和辣的食物,這幾天吃清淡一點,喝點粥,牙齒是不能再生的,現在不好好保護以後年齡大了就慘了。
我很愧疚,悶油瓶活到現在早就一大把年齡了,牙齒還保護的好好,誰成想住在我這裏沒幾天一口牙就給我喂壞了,他要是知道我這麽拼命喂他吃東西的初衷是什麽,估計會一腳把我的牙都給踢掉。
而且我發現我喂他吃了這麽久的大魚大肉,連我都長了一兩斤肉,他反而瘦了幾分,真心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構造的,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不符合邏輯啊。
我旁敲側擊的問了他以後才知道,原來他這幾天除了牙疼還拉肚子,因為我喂他吃的太多,他腸胃炎了。悶油瓶一直在地下活動,飽饑參半又吃的清淡,哪能扛得住我這麽折騰。
于是從口腔科出來直接就轉了腸胃科,醫生檢查以後把他罵了一頓,說年輕人不好好愛惜身體,大魚大肉的,再這麽吃非得胃穿孔不可。
我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一次蠢事,我自己作死也就算了,還拉上悶油瓶一塊作死,能把這位爺折騰成這樣,天底下也是沒誰了。雙重打擊下,我放棄了那個堪稱可笑的計劃,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抽一頓。
“對不起啊小哥,我不知道你口腔潰瘍又腸胃炎,還天天帶着你吃火鍋。不過你也是,你吃不下就跟我說嘛,幹嘛硬往下塞啊。”我一邊碎碎念一邊從鍋裏把白粥盛出來,一不小心就給他盛了一大碗,連忙換了個小點的。
“……你做的。”悶油瓶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不過也只說了三個字,我覺得他這段時間越來越悶了,都不怎麽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瓶塞子凍住了。
“我做的也不能那麽可勁兒吃吧,你是不是怕浪費啊?甭怕,我現在不比以前了,爺有錢,吃一碗扔一碗妥妥噠。下次我要是給你夾多了你就直接告訴我,別覺得不好意思哈。”
我這話說完悶油瓶似乎就不打算說話了,他意味深長的瞄了我一眼,我把粥遞過去給他,他喝完以後說:“你跟十年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不罵人呢嗎,我十年前那傻逼樣簡直不堪回首,折騰了這麽久要是還一成不變,簡直太可憐了,于是條件反射的就說:“哪有,我老了好多呢。”
悶油瓶好像冒了一句洋文,我沒聽清,好像不是什麽好話,不過他表情依舊淡淡,我想應該只是我聽錯了……?
悶油瓶的口味其實很清淡,白粥小菜就很滿足了,我把那些零食都打包丢給王盟了,順便扣掉了他三個月的工資,沒理由,就是想扣。
如此這般吃了一個禮拜,他的口腔潰瘍總算是消下去了,胖子不知道打哪兒知道了這個消息,特別從北京城飛了過來,說要陪着小哥一起去拔牙。
悶油瓶進去拔牙的時候我跟胖子就坐在外面等,胖子摟着我說:“行啊你,小哥你都能給養病咯,你說你還能幹點啥事吧,你養仙人掌是不是都得缺水而死啊?你要是不會養就把小哥放我那,我養着的時候好好的呢。”
“你少貧嘴,人老了缺鈣懂不懂,牙齒壞了這是正常現象,別說的好像我故意的一樣。”我心還真有點虛,不過不能叫胖子看扁,立刻反駁:“我就是太想好好養小哥了,才給他吃的稍微多了點,這是好心辦壞事!”
“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指不定腦袋瓜子想什麽呢,我可聽黑瞎子說你給小哥淘換了一堆高熱量的零嘴。不是小吳同志我這可要嚴肅的批評你,你也知道小哥一大把年齡了,人老了不能吃那些玩意,得吃的清淡。我知道你是想彌補一下小哥童年的缺失,但是你要考慮一下小哥小的時候是什麽年代,他那個年代大白兔都是奢侈品……”
正扯着皮呢,悶油瓶牙已經拔完了,醫生跟着他身後走了出來,問道:“拔掉的牙還要嗎?”
胖子連忙喊着:“要!要啊!哪兒呢哪兒呢?”
然後他蹦跶着就過去了,從醫生手裏的小托盤裏把悶油瓶的那顆智慧齒拿了起來,也不嫌上面還沾着血,從兜裏掏了個小玻璃瓶把它裝了進去,還很惡心的在袖子上擦了擦。
我問他:“要這幹嘛啊,扔了算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你懂什麽,這不是普通的牙齒,這是小哥的牙!懂不?”
悶油瓶嘴裏還咬着棉花止血,我連忙給他遞紙巾讓他擦嘴,心說這血流的太浪費了,随口回胖子道:“不懂,再怎麽是小哥的牙,不也就是顆牙麽,又不是金的。”
胖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把那個小瓶子寶貝似得收進口袋,教育我道:“要不說你覺悟低呢,金牙算個屁,送胖爺我都不要。你想想,咱們平常人一顆智齒頂多也就幾十年就長出來了,但是小哥這顆指不定比咱倆年齡加起來都大,這不是普通的智慧齒,這是一顆有年代的智慧齒。而且你想想,小哥的血都能讓粽子下跪,牙齒得是什麽樣的功效?趕明兒我回家就找個人給我鑲上鑽穿個孔,把他挂在我脖子上,日後倒鬥看誰他娘的還敢招惹胖爺。”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心說你愛咋咋的吧,一顆牙而已就嘚瑟成這個德行,要早知道他有這個癖好,我給悶油瓶剪的那點手指甲就全留着不扔了,頭發也留着,打個包全都給他寄去。
悶油瓶這顆牙拔掉花了我一千多,補牙的那點材料估計還沒米粒子大,又收了我八千多,說是什麽進口材料,我心說可不就是“進口”嗎,但是咱兄弟跟人家手裏呢,要多少錢都得給。
我甩着信用卡後悔不已,我這死作的,錢嘩嘩往外流啊,不行,回去我還得扣王盟工資,三個月不頂用。
拔完牙胖子鬧着說肚子餓,拉着我倆非去樓外樓,結果我跟小哥一人一碗白粥,看着他大魚大肉大吃大喝胡吃海塞,也是不怕把自己給噎死。
以前還不覺得胖子能吃是種本事,經歷了才懂吃這麽多能全部轉化為脂肪也不容易,這得需要多強而有力的一個胃和消化系統啊。
我頗為感慨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不明所以,用捏了雞腿油膩膩的手也拍了拍我。
能吃是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