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很好。寧侯府那裏有收獲嗎?”
“小的們并沒有親自搜寧侯府的人, 只是将事情告知了敷大老爺,此時怕也跟咱們差不多的進度,若是有東西, 應該也快了。”
雖說寧榮兩府同出一門, 到底已經分家多時, 小一輩的, 有些都已經出了五服, 他們這些榮國府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越過界去, 越俎代庖去搜人家的下人家裏,容易引起争端。
“很好。”
果然如林之孝所說的那樣, 他們才剛把賈母扶進裏屋, 賈敷的長随就來了。
“我們府裏倒是沒有搜出吃裏扒外的人。寧侯府那邊, 聽琏二奶奶提起過,前些天有甄家的人來尋她,說是請她幫忙保管一些東西,琏二奶奶沒有答應, 就把人打發走了。原以為這事并不是很重要,琏二奶奶也就沒有和人提起。今日聽見說在找甄家寄放的東西,這才想起來這件事兒, 告訴了我們太太。”
賈赦暗嘆,果然沒有一個女人是天生就愛掐尖要強的,每當她們這樣做的時候, 都是因為男人不争氣, 從王熙鳳這裏就能看得清楚。
原著裏的賈琏,是個纨绔子弟,一事無成, 大房又被排擠,賈琏這個正經的榮國府繼承人,只能在叔叔那裏管些庶務,為了不被人欺負到頭上,王熙鳳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上,吃力不讨好不說,還鬧得裏外不是人。
現在的賈琏,雖然讀書不行,但因為有賈赦的教導,對數算和賬目極為拿手,以一個秀才之身,進了戶部,得到重用。在這個時空的王熙鳳,只需要安心的當她的琏二奶奶就行,脾氣也溫和了不少,心胸開闊,眼界也開闊了,寧榮兩府在賈敷和賈赦的手裏,蒸蒸日上,錢多得花不完。
對甄家的那點子東西,王熙鳳是真的看不上。
“你回去對你們二奶奶說,這次她做的不錯,等事情塵埃落定了,讓她自己去‘珍寶閣’挑一件喜歡的東西回來,就說是老爺我賞她的。”
那管事笑道:“小的一定帶到。前兒二奶奶還說要去‘珍寶閣’買些東西呢,想必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壞了。”
那管事又說了幾句奉承話,回去不提。
當初賈赦說要搜查府裏的下人時,很多人都不以為然,覺得他杞人憂天,即使甄家人膽大包天,把東西轉移,賈家的這些下人,也沒那膽子接收。
誰想到打臉來的那麽快?賈母和賈敷氣得臉都變了顏色。
這事要是被捅出來,他們賈家再如何簡在帝心,也得喝上好大一壺。
賈敷氣得直拍扶手:“當初就不該不聽赦哥兒的話,礙着賈王兩家的交情,讓琏兒娶了王家女,悔呀!”
賈赦安慰道:“鳳丫頭是個好孩子,除了行事霸道一些外,并沒有什麽不好的。她和琏兒青梅竹馬,你忍心拆散他們?”
賈敷頹然,的确,他是個疼孩子的,舍不得孩子愛委屈,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賈敷道:“只是我不明白,甄家人為何會找上王氏?那個女人早就被送到家廟,和賈家早就沒了多少關系了。她那樣的處境,甄家人就不怕送來的這些銀錢,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賈赦道:“你難道忘了嗎?王氏的背後,還有一個王子騰。”
賈敷:“你是說,甄家這是沖着王子騰的去的?”
賈赦道:“八.九不離十。即使不是王子騰提出來的,也是沖着王子騰的勢力來的。”
把兩府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确定再也搜不出東西後,賈赦就讓林之孝領着府裏的幾個下人,把搜出來的東西封箱擡到馬車上,一路随着他和徒钰一起,到了宮門處。
為免打草驚蛇,賈赦在動手之前,設了一個幻陣,把寧國府和榮國府包括了進去,不管兩府鬧成什麽樣子,哪怕是天翻地覆,在外人看來,依舊一副寧靜的歲月靜好之相。
此時他們帶着東西進了皇宮,并沒有引起外人注意,很輕易的就把這幾箱要命的東西,送進了興寧帝的私庫。
手拿着清單,興寧帝一臉恍然:“難怪抄家後送來的清單裏,少了那麽多東西,原來都被甄家人四下送出去了。這是準備留得青山在,準備東山再起了。只怕這些東西,尚不足萬一吧?”
“可不是麽。這麽多年了,甄家賺了多少錢,誰也不知道,拿出一部分,分送各地,等這次風頭過了,再去把錢拿回來,即使會被人吞去不少,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有了這些錢,想要東山再起,比起常人容易不少。”
興寧帝鼓掌:“果然好算計。”他看向徒钰,“還有哪幾家也收了這些?”
徒钰将名單遞了上去。
興寧帝接過,上面所寫的名單,和他的預計差不多。
“呵,都是些吃裏扒外的。”
賈赦好奇問道:“陛下準備如何處理這些人?”
“朕想看看,這些人的後面還有誰?就當是放長線釣大魚吧,說不定能釣出什麽東西來呢。”
賈赦眼珠子轉了轉,給興寧帝支了一招:“也不必現在就把那些人給清理了,您可以把名單上的這些人先養着,等哪天急用錢了,直接挑一家下手宰了就是了。”
興寧帝:……
徒钰:……
興寧帝指出:“你這是在養豬!”
賈赦:“話不能這麽說,豬豬多可愛啊,全身都是寶,肉還那麽好吃,吸溜~那些個吃裏扒外的,哪裏能和豬比呢?您說是吧?”
興寧帝:……完全說不過他,幹脆不看那張讓他生氣的臉了。
發現自己提出來的主意,沒有人捧場,賈赦聳聳肩,算了,聰明人都是狐獨的!
有小黃門腳步匆匆進來,附在王倫耳邊輕言幾句。
似乎是被小黃門的消息吓了一跳,王倫不敢相信的重新問了一句。
那小黃門點頭。
王倫眉頭瞬間鎖緊,不滿道:“真是麻煩。”
他擡頭見三位大佬的交談告一段落,忙抓住機會,邁着小碎步上前。
“陛下,長春宮傳來消息,甄太妃殁了。”
興寧帝挑眉,這麽快就死了,他這裏才剛剛開始呢,手段都還沒有全部使出來,那個女人就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賈赦也是滿眼驚詫,昨天他還問過徒钰,知道這位甄太妃的身子骨還硬朗着,用徒钰的話來說,再活個七八年十幾年是沒有問題的,怎麽這才一天的時間,說沒就沒了?
他看向徒钰,滿眼不解。
徒钰也被這個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正如他昨天和賈赦說的,甄太妃至少還能再活上好長一段時間呢,現在死了,肯定是有別的緣故的。
向興寧帝告了個罪,腳步匆匆的出了禦書房,瞧他這樣子,是要親自去查看了。
眼珠子轉了轉,賈赦也想跟着去,他要前排吃瓜。可惜興寧帝沒有讓他如願。說起來,甄太妃和他結的仇不小,他并沒有興趣去圍觀甄太妃的身後事。
當今皇帝不去,身為臣子的賈赦,自然也得繼續在禦書房等消息。
等消息的時間,時間過得很慢,興寧帝滿心焦急,他也很想知道事情等來龍去脈,可惜徒钰還沒有傳來有用的消息。
倒是剛才還鬧着要跟過去的賈赦平靜了下來,坐在太師椅上,又目微閉,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興寧帝不解了,剛才不是還哭着鬧着要過去嗎?怎麽現在不鬧了?
興寧帝不知道的是,雖然賈赦身在這裏,神識早就被放了出去,跟在自家師兄後頭,去了“長春宮”,真真正正的在前排圍觀。
又過了一陣,徒钰終于來了,興寧帝回到禦座上,等着徒钰的彙報。
徒钰一來,就把在長春宮查到的消息,告訴了興寧帝。
徒钰道:“甄太妃是服毒自盡的。應是因為江南甄家事發,畏罪自殺。”至于是真的自殺,還是“被”自殺,就不得而知了。
“臣離開時,忠誠已經入宮,不知甄太妃的後事該如何處理?”
興寧帝眉頭緊鎖,面對自己的殺母仇人,讓興寧帝為甄太妃舉辦後事,總是不甘不願的,徒钰這麽一問,倒是把興寧帝問住了。
賈赦弱弱的舉起了手:“陛下,臣有一言。”
“講。”
賈赦道:“甄太妃畢竟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妃子,如今太上皇尚在,太妃的後事,怎麽說也輪不到陛下出面,太上皇不管,不是還有忠誠王爺嗎?那位可是她的親兒子。”
興寧帝頗覺有理,不過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只是不知太上皇如今去了哪裏。”
賈赦笑道:“當初太上皇是跟着臣的父親與大伯一起去尋臣的師父的,他們幾人應是在一起,臣先問一下臣父吧,應該離的不會太遠。”
說着,賈赦拿出一張傳訊符,說了幾句話後,傳訊符無火自燃,化成一只潔白的鴿子飛向天空,帶着賈赦的問題,去尋賈代善了。
果然不出賈赦所料,通過賈代善,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太上皇。同時,傳訊符還帶來一個消息,在甄太妃停靈的這段時間,太上皇和先寧榮二公會返回京城。
興寧帝松了一口氣,太上皇願意回來,倒是省了他好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