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郁悶過後, 賈赦又有些幸災樂禍。
“嘿嘿,也不知道等那些借銀很多的人家知道除了要還本金外,還要還比本金還多數倍的利息時, 會有什麽表情了, 肯定很精彩,真想看一看呢。”
徒钰輕敲他的額頭,無奈道:“淘氣。”
賈赦捂着額頭, 輕哼:“別把我當小孩子成不, 我都多大了。”
這人怎麽這樣, 算起來, 他都年近五十了,還把他當小孩啊,還是當着興寧帝的面,這也忒丢人了。
想到那個畫面, 興寧帝也笑了, 這麽算起來, 這次還借銀, 國庫似乎可以入賬不少錢呢。
“對了,這只蟾蜍要怎麽辦?”一指賈赦拎着的雞籠子, 興寧帝想起正事來。
徒钰道:“這簡單, 欽天監那監正出身龍虎山正統,頗有些修為,陛下可以将此物交給他, 讓他尋一處聚風納財的好地方,将這只蟾蜍放進去養着便成。”
這主意不錯,興寧帝得了徒钰的指點,立即讓小喜子趕緊去傳欽天監監正。
正事辦完, 賈赦和徒钰自然不會再留在宮裏礙了興寧帝的眼,品完了紅樓版的武夷山大紅袍後,賈赦就拉着徒钰出宮回府去了。他怕他們兩個再呆下去,又該被興寧帝薅一波羊毛了。
同時,他還要把興寧帝起了要收回戶部借銀的消息和幾家比較親近的人家說一說,讓他們早做準備,先把該還的銀子準備好,可別等到那個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才好。
在當太子的時候,興寧帝是溫和有禮,禮賢下士的。只是等到他認識了賈赦後,慢慢的就被還歪了。這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愛財如命的賈赦經常相處,年輕的興寧帝也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了。
借銀的本金還好,就是利息有點吓人了。
當下夜裏,收到賈赦提醒的幾家,全都着急忙慌的翻箱倒櫃,尋找當年借銀的記錄,連夜讓賬房算一下借了多少銀子,利利又要付多少,當他們聽到确切的數字後,幾位老大人吓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暈了過去……
雖然很不樂意,該還的錢,他們還是要捏着鼻子去把銀子準備好。免得等到皇帝一聲令下,要收回欠銀的時候,他們卻湊不齊這錢。
好在這些年,這幾家賈赦關系好的人家,在賈赦做生意的時候,沒少被他拉扯,家底到是賺了不少。只是一想到一下子要拿出那麽多銀錢來還戶部,總是會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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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了多家老親好眠的賈赦對這些一無所知,反正該說的已經都說了,要是還能有人栽在這上頭,那也是他們的命了。
風月寶鑒被徒钰沒收了,只因他覺得那玩意兒邪性得很,不敢讓自家親親師弟去研究,那種會勾出人心魔的東西,真的不适合他們兩個修真菜鳥來做,還是妥善收好,等師父回來,再交給他老人家處理吧。
癞頭和尚的事情解決了,賈瑞的病也該去關心一下。
第二天一早,忠瑞王府供奉的一位府醫,受了賈赦之命,背着醫箱來到了賈代儒住的小院。
瞧見是王府的府醫來了,賈代儒激動不已。
當日賈瑞病重之後,他便讓老妻求到寧國府,想讨張貼子,請位太醫過來給他的愛孫賈再看病。
賈代儒哪裏想到,因為賈瑚之妻張氏懷孕到了後期,身子重,又嗜睡,沒有精力打理寧國府的事務,于是便把府裏的中饋交給了賈琏之妻王熙鳳。
賈瑞本就是因為對王熙鳳起了龌龊的心思,才被王熙鳳整成這副模樣的,賈代儒求到王熙鳳這裏,簡直是羊入虎口,能有什麽好?
若非拖延了醫治的時間,賈瑞還不會在這短短的幾天裏,病成這樣。
現在賈赦發了話,王府府醫自是不敢耽擱,對賈瑞的病極為上心,一劑湯藥下來,賈瑞的病就穩定了下來,再多吃兩劑,這命也就救回來了。
處理了賈瑞的事後,賈赦想起了一件事。
“阿钰,你讓暗組的情報人員去查一下二房的王氏和王熙鳳有沒有放印子錢。如果有,還是要出手把這件事給解決掉。要不然,等哪天賈家被人攻讦了,這就是個極好的把柄。再者說,放印子錢畢竟不是什麽好事,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是會損陰德的,這影響的是我賈家的百年基業,不能放任那兩個女人做這種事。”
徒钰早就對王氏放印子錢的事情上心了。早些年就曾經讓人查過王夫人。
當時王夫人尚且年輕,還沒有接觸到放印子錢這種事情上。後來事情一多,他也就忘記了。
如今要重查此事,倒也不難,當天夜裏,暗組的調查結果就被送到了徒钰的手上。
仔細過這份新鮮出爐的調查報告,徒钰很容易就知道了王夫人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麽。
“果然不出你所料,王氏還是走上了包攬訴訟,放印子錢的老路了。”
“王熙鳳呢?”
徒钰又仔細看了一遍,搖頭:“報告上顯示王氏曾經想過要引誘王熙鳳接手她手上放印子錢‘生意’的念頭,不過被王熙鳳拒絕了。”
“嗯?想不到王熙鳳還有腦子清楚的時候。”
這個結果的确是出乎了賈赦的意料。
徒钰道:“不奇怪,這裏的賈琏,生在寧國府,賈敷還在,掌着賈氏宗族,寧國府到你們‘文’這一輩,繁華依舊,他又是寧安侯的嫡次子,父母俱在,又有長兄護着,小時候還被你調.教過,是個上進的孩子,當年也是中了舉人的,和原著相比,所處的環境不同,見識不同,看待事物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賈赦欣慰點頭,不過:“他們王家出來的女孩子們,都有一個共性——貪財。現在的王熙鳳不會動心,不過是因為放利子錢所能獲得的利益不能引起王熙鳳的興趣罷了,保不齊往後她手裏的錢不湊手了,就會動心了,還是得敲打敲打王熙鳳一番才行。”
這個提議得到了徒钰的贊同:“讓王府的大總管去教教她《大啓律》,免得她如原著裏那般,膽大妄為,連包攬訴訟這種事情都敢沾!”
說到就做,徒钰把王府的陳總管找了來,先在賈赦平日經常呆着的東廂等着。賈赦則是帶着徒钰讓人調查的材料,來到了寧侯府。
賈敷的書房裏,賈赦把那幾而紙擺到桌上,伸手示意了下賈敷。
賈敷不解:“這是?”
賈赦道:“大哥先看看吧,我不急。”
見他說得鄭重,賈敷深深的知道這是個穩重的,他拿來的這東西,定然十分重要,于是也不二話,拿起桌子上的報告來看。
看了幾行,賈敷先前還有點漫不經心的臉就嚴肅了起來。
擡眼看向端坐喝茶的賈赦,賈敷生生壓下心裏的疑問,耐着性子把這份不短的報告看完。
看完放下紙,賈敷肅穆着臉問道:“這上頭說的,可是真的?”
賈赦道:“王爺親自.調教出來的暗組調查的,你說呢?”
暗組的厲害,賈敷自然是知道的,這下賈敷是相信了,卻是真的生氣了,一手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聽着就疼。
“他們王家是怎麽教導女兒的?這等損陰德的事,竟然也敢沾!這王家嫁女不是為結兩家之好,所不是來結仇的吧?!”
賈赦很認同這句話,可不就是來結仇的麽?他提醒道:“大哥準備怎麽處理?老二媳婦那裏我和王爺會處理,琏哥兒媳婦那兒大哥可得上點心,她雖然拒絕了王氏,但到底出身王家,說不準什麽時候,或者是印子錢的利潤高到足夠讓她動心了,指不定就跟着王氏做了,這麽大的事,不得不防。”
賈敷點頭,又問道:“王爺怎麽說?”要說簡在帝心,那位爺才叫皇帝的心腹,這種能傷及宗族根基的事,問他總沒錯。
賈赦也沒瞞着,把徒钰的安排告訴了賈敷。
賈敷道:“如此甚好,回頭替我謝謝王爺。”
賈赦笑道:“都是自家人,謝什麽?以我和他的關系,賈家不好了,他自己就能躲得開?”
賈敷笑了笑,道理是這麽個道理,該謝還是要謝的。“那王氏做出這等事,他們王家總該給我們一個交待,明兒你随我去趟王家。”
賈赦點頭,涉及到宗族的事,還得他家大哥出面才行。
王子騰奉旨巡邊已經三個月了,前些日子回京述職,此時正好在京,要不他們還真找不到這位王家現任家主。
賈赦回家後,徒钰聽說他和賈敷要去王家讨說法,作為賈赦最緊固後盾的他,立即表示明天他也可以一同前往。
有他在,王子騰再如何霸道,也不敢對他家師弟做什麽。
賈赦想說不必,如今的他,又不是原著裏有名無實的一等将軍,他簡在帝心,手握實權,寧榮兩府蒸蒸日上,王子騰還不敢以下犯上。
不過想到徒钰是因為擔心他,才會想要一直把他護在身邊,頓時又釋然了。
第二天一早,賈赦就帶着徒钰出門,和賈敷會合,三個當家做主的人浩浩蕩蕩的到了王家。
王子騰剛從校楊回來,流了一身汗,原想先去洗漱,沒承想,總管王安急匆匆的前來禀報:“老爺,忠瑞王爺,寧安侯,榮國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