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賈赦向他扮了個鬼臉,沒好氣道:“看破不說破,懂不懂?師兄這樣,讓我好生難過……”
徒钰無奈揉他的頭,将他一頭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給揉亂了,氣得賈赦忍不住一掌拍掉他做怪的手,并賞了他一枚大白眼。
“莫要動手動腳的。”
徒钰道:“師父當日閉關前,可是特別叮囑了,不許你躲懶不去學堂的,還給你留了任務,你需得參加科舉,最少也得考個秀才回來的,難道你忘了?”
賈赦哀嚎,“師父何苦為難徒弟啊!都是經歷過現代生活的人,為**還會對科舉這麽念念不忘啊!”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師父開了口,賈赦不敢違抗,只能每日裏乖乖和師兄上學念書,下學回家做功課,做完先生布置的作業後,就捧着師父留來的手劄細細品讀,以期能夠完成心中的念頭。
三年後,賈赦終于考中了秀才,這之後,徒钰便不再硬壓着他讀書,賈赦終于又能碰他心心念念的煉器了。
每日裏廢寝忘食,幾近瘋魔。
徒钰對賈赦這種一旦進入研究,就将一切置之度外,心裏眼裏只有研究和手劄的狀态不甚滿意,每到賈赦過了二更天還不睡時,徒钰就會出手将人從那種“物我兩忘”的境界裏扒拉出來,強硬的讓賈赦吃飯和睡覺。
“我可不想因為疏忽,看着師弟把自己給作沒了,等到将來師父出關回來,我該上哪裏再找一個師弟來?”
都是曾經經歷過教育發達的時代的人,當然知道賈赦能夠解決百姓上學念書的問題,其所能得到的功德,肯定不少。
這是好事。用師父的話來說,他們這一脈走的雖然不是功德修行之道,但能夠多積攢一些功德,總歸沒有壞處,至少等到将來渡劫的時候,身負功德,和身負業障的人,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玄元子留下來的《造物手劄》內容豐富,包羅萬象。小到凡人就能做到的燒造玻璃、紙張,記錄着大啓朝上下幾千年的奇事秘聞。大到修真者趨之若鹜的煉丹煉器之法,都能夠在《造物手劄》裏找到。
以賈赦如今的修為,又沒有比較高級的靈火相助,也只能燒制出一些凡人也能夠燒制出來的東西來。
造紙術雖然麻煩,手劄上描述的制作過程也十分的模糊,但是畢竟不是新的事物,在那個資訊發達的世界裏,想要知道造紙的大致程序,不要太簡單了。再說,還有玄元子留下來的手劄呢。
在賈赦通讀手劄,并大致理解了改良造紙術的方法後,徒钰就送了賈赦一座造紙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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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現在的忠瑞親王不差錢!
有了可以直觀觀察造紙術的造紙坊,賈赦這一次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任憑徒钰用盡辦法,也不能把人給拉出造紙坊,哪怕一步!
好在造紙之事,與百姓息息相關,張太傅在得知賈赦是為了改良造紙術,降低百姓讀書的成本才不來上學,即使再如何想讓賈赦繼續考取舉人功名,也意思意思的給賈赦放了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假期。
不過這個假期是有要求的,賈赦必須得在兩到三年內,把造紙術改良出來,還有賈赦口中的印刷術,一個都不能少!
忠瑞親王也蹭到了賈赦的這場假期福利,誰讓賈小赦一旦進入到研究的狀态後,誰都叫不動他呢?
也只有身為師兄的忠瑞王爺還能夠把人拉出來休息吃飯了。
為了不讓自己看好的小弟子,因為過于沉迷研究而被餓死,張太傅只能捏着鼻子給這兩個小家夥批了假,可把賈赦高興壞了。
如此,又過了三年,兩個人已是舞象之年,都長成了翩翩少年郎。
這日,徒钰早早的将賈赦從工房裏拉了出來,将人弄進浴池裏,自己也跳了下去,二話不說,伸出手就要去扒賈小赦的衣裳,吓得賈赦抱緊了自己的胸口,瑟瑟發抖。
“師兄啊,你這是在做什麽?诶诶诶,別動別動,那是我的胖次!”
徒钰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這幾天,天天關在工坊裏關傻了嗎?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
賈赦眨眨眼:“什麽日子?”
他是真的忘記了今天是個什麽好日子了,就像徒钰說的,幾天沒出工坊門,腦海裏除了各種數據和材料的配比,就再無其他了,一片空白,都快傻了。
徒钰想扶額:“八月十二日便是太夫人的六十壽辰,你們府上放出消息,今年是老太太的整十壽辰,要大辦,自八月初九日開始,各府親眷都會前來,早在三月前,亦通知了金陵那邊,此次來賀壽的人,怕是不會少。你身為老夫人最為疼愛的孫子,竟把這麽大的事給忘了?”
賈赦:……
賈赦揉揉幾日未曾打理,翹着的小呆**,很是想了一陣,才想到今天是個什麽日子,果然如徒钰所說,明天正是八月初九日了,壽辰開始的日子,往來的人肯定不少,身為張老夫人最疼愛的大孫子,他可不能缺席。
他這幾日成日裏泡在作坊裏,和匠人們研究如何改進造紙術,沒日沒夜的研究,還真是忘了時日了,竟然把這麽重要的日子給忘了,委實是太不應該了。
好在有師兄在,不然可就要出大事兒了。
賈赦上前抱住徒钰,親昵道:“謝謝師兄,若是沒有師兄,我可怎麽辦呢?”
說完,也不必徒钰提醒,自己就除了身上的衣服,跳進浴池裏,把自己給洗刷了一遍。
徒钰看得目瞪口呆,只見賈小赦光丢丢的在池子裏洗涮涮,心中存着某些見不得光的念頭的忠瑞親王只覺得鼻子發癢,似乎有什麽東西就要冒出來了似的,趕忙別過臉。
就,臉紅了。
賈赦想要快點把自己洗幹淨,奈何他這一次實在是太久沒有清理過自己了,想快速打理好自己,實在是有點難。
洗着洗着,賈赦的動作就慢了下來,直到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徒钰,一言難盡:“師兄,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是修士啊,是可以用術法清除身體上的髒污的!”
徒钰:……
徒钰捂住臉,搖頭嘆道:“我真是被你氣糊塗了。”
賈赦皺起鼻子,沖師兄扮了個鬼臉,“小爺還被你給誤導了呢。”
賈赦本想直接從水裏出來,用清塵訣打理幹淨自己,轉念一想,反正都已經下水了,還是用水清理吧,泡一泡澡,那感覺會更舒适一些,反正時間還早,還要過幾天才是老太太的生辰呢,不着急。
剛好最近他們的研究也有了一些進展,那些東西可以添進給老太太的禮單裏,和老太太一起分享他成功的喜悅。
賈赦的速度不慢,很快打理好自己,這才随着徒钰回京。
路過玻璃作坊時,賈赦對徒钰道:“前兒我讓玻璃作坊的人燒制了些新款玻璃物件。算算時間,應該燒好了,你陪我去把它們取了吧。”
徒钰自是沒有意見,玻璃作坊就在回京的路上,順路,不過是耽擱一點時間罷了,并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到了玻璃作坊後,二人徑直去了張管事的工房。
張管事原是景興帝身邊的四大太監之一,一直幫着景興帝處理名下的莊子和鋪子,能力甚是不錯,本人也極得景興帝的信任。
玻璃的燒制方子被賈赦交給景興帝後,景興帝就派了張大總管組建玻璃坊,由張管事負責。
這位的能力不錯,不過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把一個玻璃作坊經營得有聲有色,為景興帝的私庫添磚加瓦,把個景興帝樂得成天笑得見牙不見眼。
張管事是知道玻璃燒制的方子是賈赦弄出來的。對于賈赦拿出來的圖樣,張管事極為上心,賈赦和徒钰來取之前就已經燒制完成了,眼瞅着賈世子和忠瑞王爺來了,忙把東西打包好,交給賈赦。
賈赦看了眼,确實是按照他拿出來的圖樣燒制的,特別的漂亮,賈赦自己也是沒想到實物會這麽亮眼,比起後世的玻璃制品來,也不差什麽了。
賈赦很滿意,給了張管事好多打賞。
張管事搓搓手,陪笑道:“老奴有個不情之請,請王爺和世子示下。”
賈赦擡擡下巴,示意他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