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惡毒鄰居愛種田
吃了一夜姚某人山菇的曾行之, 睜眼瞅着某處的痕跡陷入了沉思。
若是偶爾夢見他就罷了,可這隔三差五便夢見,而且夢裏多是親密之舉, 這不得不讓曾行之開始審視自己對姚彥的感情。
姚彥做早飯時,便發現了曾行之那不隐蔽的打量,剛開始還能忍着點,到了吃飯時, 曾行之還是時不時的瞅自己, 姚彥摸了摸臉。
“公子,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曾行之收回直勾勾的眼神, 看着面前的雞蛋餅, 輕聲問道, “你可想過未來娘子是何種模樣,何種性子?”
姚彥眼皮輕顫,這是開竅了?
他一臉羞澀的拿起一張雞蛋餅啃得咔咔響, 在曾行之忍不住看他的時候, 姚彥才喝了口青瓜湯,将餅子順下去,扯了扯嘴角回着。
“公子, 我這樣的風評,哪裏會有姑娘家願意嫁給我,再者我之前曾說過,這輩子能跟在公子身邊已是大幸,其餘的我不敢奢望。”
這話卑微而小心。
聽得曾行之恨不得回到昨夜的夢裏, 将那嚣張的姚姓山菇再次吞入腹中,好生收拾一番。
“何必如此看輕自己,”曾行之放下筷子, 看着回完話便又捧着雞蛋餅吃得噴香的姚彥,“你、你若一輩子跟在我身邊不成親,你娘她們也不會應的。”
“公子啊,”姚彥搖頭,“其實我娘她們在我混賬得不成樣子的時候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今能跟在公子身邊,收了往日的性子,她們已經高興得很了。”
其實姚彥心裏也是摸不準的,可看一步走一步,只能這般想了。
曾行之沒再說什麽,吃過飯後,他便去藥廬忙碌,而姚彥則是将曾行之處理好的草藥紛紛拿出來曬着。
接着與曾行之說了一聲,便帶着大黑出門了。
他要去找山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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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山菇的不只是他,村裏許多半大的孩子都提着籃子四處轉悠,這山菇喜歡陰涼的地方,所以大夥兒都會往林子裏走,不過走得最遠的也就是後山處,若是要去大黑山,大人是不允許的。
“大黑,還記得昨兒那味道嗎?”
姚彥背着小背簍,手上拿着一木棍,一邊打着半人高的草,一邊問身旁跟着的大黑。
大黑哈着氣,腳步穩健的往前走。
姚彥見此摸了摸它的大腦袋,接着用木棍打草繼續往前走。
這天熱,蛇會出來曬太陽,若是沒有毒的蛇也就罷了,要是運氣不好遇見有毒的,被咬一口,死都是有可能的事兒。
畢竟這古代的醫療技術可不是那麽先進,況且還是蛇。
姚彥十分小心的行走着,清晨露水多,短衫濕。了不少,大黑身上也沾了許多露水,到了林子中,姚彥先給大黑擦了擦身上的露水,接着看了看四周。
不遠處還能聽見孩子們的說話聲,想來也有孩子與他想到一塊兒,也選擇了這片山林。
這也算是競争對手了,姚彥深深吸了口氣,就想聞到那味兒,不想泥土味道居多,除此之外便是樹葉腐爛的味道。
尋了大半個時辰,姚彥也沒有什麽收獲,大黑颠颠兒的在四周撒歡,看着它快樂的樣子,原本有些洩氣的姚彥展顏一笑。
“得了,咱們回家。”
剛下山,便遇見幾個八、九歲的孩子,他們提着籃子,一看就是去尋山菇。
瞧見姚彥後,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個子較高的那個上前道,“姚大哥,你娘被蛇咬了。”
姚彥腦子一懵,追問出人在曾行之那後,撒腿就往曾家跑。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和他說話,”個子最矮,也是其中唯一一個女孩子說道。
個子較高的男娃撓了撓頭,“我看他不像那麽壞的人。”
女娃噘了噘嘴,她娘可是再三叮囑她,最不能接觸的就是姚家哥哥,可壞可壞的,會騙小姑娘的。
姚彥一想到蛇毒的厲害,便心跳如雷。
他跑回曾家的時候,已經生氣不接下氣了,好在院子裏的張叔看見他那模樣,便知道是擔心姚母,他連忙道,“那蛇沒毒,但被咬的地方發了腫,此時曾大夫正在給你娘抓藥呢。”
聞言,姚彥大松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也來不及和張叔說什麽,略點了點頭,便放下背簍走進藥廬。
姚母剛好放下褲腳,曾行之已經抓好藥了,藥廬有熬藥的爐子,他直接開始熬。
“娘,你可把我吓壞了。”
姚彥蹲在姚母腳邊,伸出略顫抖的手拉起對方的褲腳看了看傷口,确實如張叔所說,腫;脹了些。
姚母看他那模樣,也知道自己的事兒将他吓住了,她伸出手揉了揉姚彥的腦袋,“說起來也是我運氣就不好……”
糧食收好了,家裏的活兒也輕巧了,正好這些日子山菇生起,想到吃了曾大夫那麽多東西,便想着多找些山菇給對方。
她向來會找山山菇,倒是找到了不少,可在回來的路上,驚住了一條小蛇,她手裏又沒有東西,小蛇反過來就是一口,接着便溜走了。
“那蛇溜得快極了,我都沒看清是什麽蛇,只覺得被咬了的地方疼得厲害,山上又沒什麽人,怕死在那都沒人知道,所以我忍着疼,趕緊往山下走。”
姚母透過竹窗,看了眼院子,“走到一半,我就已經走不動了,好在遇見你張叔,是、是他背着我下山的。”
見姚彥看過來,姚母趕忙又道,“我們走的是小路,直接就到咱們家後邊了,倒也沒遇見人,沒人知道。”
寡婦門前是非多,姚母原本不要張叔幫忙,可張叔黑着臉,直接就把人背上身,腳步都不帶停的往前走,無奈之下姚母只能婉轉的說換小路走。
“不過剛到院門口,便遇見幾個找山菇的孩子,他們是來小竹林這邊尋山菇的,但那時我已經自己走,所以他們只知道我被蛇咬了,不知道我是怎麽回去的。”
姚彥什麽話都還沒說,姚母便解釋了一大通。
這讓原本沒多想的姚彥,眨了眨眼。
“娘,我什麽都沒問呢。”
姚母一下就卡殼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再解釋,卻又怕和剛才那般将事情越抹越黑。
姚彥放下她的褲腳,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您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好在那蛇沒毒,以後您可得小心些,這次遇見了張叔,下次呢?”
“……我知道了。”
姚母見他沒生氣,心裏也松了口氣。
一旁看着他們半響的曾行之聞言也點了點頭,“伯母,您這番受苦也是因為我……”
“曾大夫哪裏話!”
姚母連忙打斷他的話,“是我想着那山菇鮮美,多找些回來燒湯喝,不瞞曾大夫說,我可是咱們村找山菇的一把好手,每年的山菇,就我找得多,留下自己吃的,還能賣些銀錢,曾大夫別多想。”
“是啊,”了解姚母性子的姚彥對曾行之微微一笑,“公子若是将過錯攬在自己身上,我娘怕是恨不得将那小蛇給炖湯喝了也不解氣的。”
這話惹得姚母輕笑,想到張叔還在外面,姚母讓姚彥扶着自己出去。
張叔見他們出來,立馬迎過來,“可好多了?”
他眼底的關心半點沒有掩飾。
姚母有些不自在,半垂着頭,“今天多謝張大哥了,彥兒,把我背簍裏的山菇給你張叔送過去。”
“哎,”姚彥點頭,正要去就被張叔攔住了,他看了眼垂着頭的姚母,輕嘆了一聲,“我是貪念那山菇的人?你既然沒事,那我就回去了,姚彥,你多照看着你娘,我走了。”
說完,張叔便轉身離開了。
姚母擡起頭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姚彥看了看張叔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姚母,“娘您放心,待會兒我就将山菇給張叔送去,他可是幫了大忙呢。”
“是啊,”姚母點頭。
姚母看着有些疲憊,姚彥扶着她在石桌處坐下,沒說幾句話,曾行之便将藥端過來了。
“雖說那蛇沒毒,但喝着清熱解毒的藥是有好處的,”除此之外藥裏還有安神的藥,姚母今兒受了驚,精神難免有些不好。
“勞煩曾大夫了,”姚母感激的接過藥碗。
“哪裏話,”曾行之看了眼去背簍那邊倒山菇的姚彥,“姚彥在我這一切安好,伯母盡管安心。”
看着瞪圓了眼,十分吃驚山菇數量的姚彥,姚母覺得自己喝了藥有些泛苦的心此時也甜了許多,“這孩子打小就沒讓人省過心,倒是曾大夫能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和他奶對他沒有大期望,只希望他能好好做人,別走歪道,便心滿意足了。”
這是大多數為人母對孩子的期望了。
曾行之看着姚彥出門後,轉身沖姚母拱手行禮,吓得姚母以為曾行之要“退貨。”
“伯母放心,我定會好好待姚彥。”
“曾大夫言重了,”姚母趕忙起身去扶曾行之,“該是我好好感激曾大夫才是。”
張叔回到家後,便坐在院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姚彥過去的時候院門是開着的,他探進去一個腦袋,便見張叔神色悵然的坐着。
姚彥提着一籃子山菇過去,“張叔,想什麽呢?”
張叔被姚彥吓了一跳,“你這小子!何時來的?”
“剛來,”姚彥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山菇,“來給張叔送山菇,這東西可美味得很。”
見張叔皺眉,想要拒絕,姚彥将籃子放在他腳邊,“這可是我娘費了不少功夫,又被蛇咬了一口才帶回來的,張叔可得收下。”
原本還想拒絕的張叔在聽了這話以後,再也說不出半個拒絕的字,他想了想後,起身去抓了只雞,“這一籃子山菇送到鎮子的酒樓裏也能得些銀錢,你娘今兒受了罪,抓只雞回去補補。”
說着,也不顧姚彥接不接,直接将雞的腳捆好,學着姚彥剛才放山菇那般,往姚彥腳邊一放,提上籃子便進了竈房。
姚彥摸了摸腦袋,垂頭看了看腳邊掙紮的肥雞,最後将雞提上,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那張叔,我回去了?”
“哎,路上慢些,”竈房提着籃子正緊張姚彥收不收雞的張叔,聽到這話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回道。
等腳步聲漸遠,張叔連忙放下籃子,走到竈房門口往外看,雞沒有被留下後,他才露出笑。
“讓你送山菇過去,你倒好,提了只大肥雞回來!”
已經被曾行之送回家的姚母,瞪着進門說明原由的姚彥。
姚彥看了眼旁邊淺笑的姚奶奶,挑眉道,“我倒是不想要,可張叔那樣子就像是我不将雞帶走,便要哭的模樣,我能讓張叔那麽一個大漢子在我眼前哭?”
“……說什麽胡說!”
姚母氣有些短了。
有門兒。
姚彥提着雞往竈房那邊走,“我要殺雞了,好久沒吃雞肉了,饞死了。”
這話又讓姚母不樂意了,她沖着姚彥吼道,“人家曾大夫哪裏虧待你了?天天不是吃魚就是吃鴨吃雞的,你還說自己饞!”
“就饞!我就饞!”
竈房裏傳來姚彥厚臉皮的話。
姚母哎呀一聲,拿過一旁之前姚彥拄過的拐棍,就想去竈房收拾收拾那個饞嘴的小子,姚奶奶見此攔住她。
“你真看不出來啊,彥兒是想讓你補補身體呢。”
姚母繃着臉,“哪有一籃子山菇就換來這麽大肥雞的?我得讓那小子送回去。”
“送回去?”姚奶奶慢悠悠的坐回去,撇着自己的女兒,“你信不信今兒晚上咱們院子便會被扔進好幾只雞,而且被人收拾好了的那種。”
姚母咬牙,腦子裏閃過張叔那張大黑臉,知道這事兒對方是做得出來的,畢竟、畢竟多年前對方就做過。
“這都什麽事兒啊!”
姚母嘆了口氣,放下竹拐杖坐下。
“我看他是個好的,也是個心誠的,都這麽多年了,還念着你呢,”姚奶奶頓了頓後,開口道。
“娘!”姚母猛地轉過頭瞪着她。
姚奶奶清咳一聲,起身往竈房那邊走,“得,老了,說話也不中聽,我去幫彥兒燒火殺雞。”
盯着姚母喝了三碗雞湯的姚彥高高興興的回到曾家。
“瞧你那樣,伯母收下了?”
曾行之正在翻曬草藥,見他笑眯眯的回來,便問道。
“收下了,我盯着她喝了三碗雞湯才回來的,”姚彥洗了手又拿幹淨的帕子将水擦幹,也去幫忙翻曬。
“公子,我來吧。”
“無妨,”曾行之手下不停,“伯母這幾日腿腳不方便,我這邊沒什麽事,你、你只需每晚回來就是了。”
姚彥側頭看他,“公子大恩,不過我若是長時間待那邊,我娘也會念叨我的,說不定明日連門都進不去了,所以我三餐還是要回來做的。”
說完,又垂頭忙起來。
曾行之嘴角微勾。
第二天,曾行之又讓姚彥去買了一只肥雞,他們留下半只,讓姚彥給姚母送去半只,但是姚母拄着拐杖都給送回來了。
于是晚上曾行之讓姚彥将那半只雞給炖了,然後用罐子裝好,又給送了過去。
姚母滿是無奈的看着眼前香噴噴的雞。
“你這是存心的吧?”
姚彥先給姚奶奶舀了一碗,接着又拿過姚母的碗,“那也是您讓我存心的,人家公子一片好意,您倒好,一瘸一拐的也要将雞送回去,公子索性就讓我炖好了拿過來。”
将裝了大半碗雞肉的雞湯放在姚母面前,笑道,“我啊算是明白了,娘是想吃我炖的雞,可不想吃那沒炖好的雞,是不是?”
“胡說!”姚母實在是沒法子,“曾大夫對咱們家實在是太照顧了,你可得記住了,以後要盡心盡力的照顧曾大夫。”
“知道啦,快趁熱吃,我回去了。”
此時有些細雨,姚彥帶上鬥笠,打開堂屋門一陣風便吹了過來,他回過頭,“這秋雨綿綿,地裏又沒啥活兒,你們還是在家歇息比較好,若是着了涼,我可不高興。”
“是了是了,”姚奶奶笑眯眯的點頭,“快些回去,別讓曾大夫等急了。”
姚彥是沒吃飯過來的,先把雞湯送回來,曾行之還等着他吃飯呢。
“行,那我走了。”
姚彥笑了笑,離開了。
剛到曾家院門口,他便看見提着燈,正準備出來接人的曾行之,見他回來,曾行之指了指天,“我見下雨了,你又沒帶傘,便想過去看看。”
“公子真細心,”姚彥大力誇贊着,“等久了吧?快些進去,飯菜都快涼了。”
“沒有,”曾行之關上院門,走在他身後,看着前面因為戴着鬥笠而看不見小腦袋的姚彥,“你走時放在鍋裏溫着呢,不會冷。”
姚彥沒在家時,他一點也沒餓,可如今見姚彥回來,曾行之便覺得腹中饑餓,能吃下五碗飯似的。
将飯菜從鍋裏端出來,姚彥說起姚母剛才的念叨勁兒,“公子,我知道公子對我家人極好,但是我娘那性子就是個不願意欠人情的……”
說到一半,對面的曾行之便放下碗筷,一臉認真的看着他,“我這裏不算人情,我們之間……請伯母勿在意那些。”
姚彥眨了眨眼,扒了口飯,“我自然知道公子待我極好,算了,我娘以後一定會适應的。”
最後這句話讓曾行之胃口大開,飯菜幹幹淨淨的解決了,收拾好了後,兩人坐在堂屋喝茶解膩。
堂屋門開着,雨越下越大,微涼的風吹進堂屋,倒是解了那因為下雨帶來的悶熱感。
“這雨下得及時,明兒定會有人尋山菇,”雨後山菇長得最快,姚彥又想喝山菇湯了。
曾行之看了眼他那饞貓模樣,笑道,“倒也不必自己上山去尋,那些銀錢去買就是了。”
姚彥覺得對方是在嘲笑自己上次找了半天也沒什麽收獲,他哼了哼,“這也得講運氣的,我上次運氣不好罷了。”
“是,不過買來也是一樣的,”曾行之并不想讓他一人去山上,畢竟姚母那事兒剛出。
“那就聽公子的,”姚彥也不倔了,兩人喝完茶,便各自去睡了。
翌日一早,姚彥打開門一瞧,雨已經停了,而且看樣子今兒還是個大晴天,他心情好極,關上房門便去洗漱。
等他收拾好,準備掃院子的時候,才瞧見曾行之從藥廬出來,“公子起那麽早?”
“啊,”曾行之不敢看他,更不敢告訴他昨夜又做了迷離的夢,醒來後便再也不敢睡了,“雨聲擾人,便起來了。”
姚彥笑了笑,院子不大,很快便掃完了,他洗了手去姚家菜地裏找菜,先給姚奶奶她們送去今日的菜,再回到院子。
因為昨夜下雨,池子的水都有些渾了,姚彥用池子的水洗了第一遍菜,再去水缸那邊舀水洗第二遍。
這幾天大魚大肉的,難免想吃些清淡些的飯菜,早上姚彥熬的菜粥,配着姚母送的青瓜酸菜,好吃得很。
如姚彥所想,今日尋山菇的人不只是小孩,大人也去了不少,不過礙于之前姚母被蛇咬了那事兒,幾乎人人手裏都拿着長棍,人在後面走,長棍打着前面的草。
姚彥坐在岔路口,就想着看見誰家找了多的山菇回來,便買些,不想等來了滿載而歸的張叔。
“張叔,您去哪找的,這麽多!”
這都快小半背簍了!
張叔也很驕傲,“我天不見亮便出發了,隔壁村的山頭都讓我走了一遭,昨夜下了雨,這山菇可不得使勁兒長?來,都給你。”
說着,張叔便将背簍放下,讓姚彥背回去。
姚彥驚訝的看着他,“全部給我?”
“給你,”張叔笑道,“那天你娘找回來的山菇我還沒吃完呢,去找這些山菇也是因為地裏沒什麽活兒,閑得很,你拿回去吧。”
鬼才信。
姚彥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那可不行,我若是拿回去,我娘不得罵死我啊,張叔,您可真會給我挖坑跳。”
“哎,這是什麽話,”張叔忍不住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拿回去吧,我聽說曾大夫愛吃這個,不然你拿到曾大夫那裏吃?”
“我是來買的,”姚彥提了提那背簍,估摸了一下重量,數出一百文遞給張叔,“這約莫有五六斤,鎮上賣得會更貴些,可咱們經常買賣,張叔,給我便宜些,一百文全要了?”
張叔無奈,接過銀錢,“你這孩子,較真得很。”
背上背簍的姚彥聞言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對張叔道,“我倒是想白要,可我娘也不準啊,張叔自己想法子呗。”
張叔聞言有些激動,“真、真能我想法子?”
姚彥往前走,“我就一個娘,我自然希望她好。”
看着姚彥的背影,張叔擦了擦眼角,握緊手裏的銀錢使勁兒點頭,“那是應該的。”
“這麽多?”看着姚彥背回來的山菇,曾行之驚訝道。
“這才一百文,”姚彥喝了口涼茶,坐在石桌邊歇息,回來的路全是上坡,即便東西不重,可也費腳,“遇見張叔,張叔說他天不見亮便去山頭尋了,說到底還是我們占了便宜,這放在鎮上去賣,怎麽着也得一百五十文。”
“哦?”
曾行之聞言笑着坐下,看着小臉紅撲撲的姚彥,柔聲問,“那你為何給一百文?”
姚彥握住茶碗,紅着臉,“給銀錢總比被我娘扔出去好吧?”
張叔這些山菇明顯就是要送給他娘的,按照姚母的性子,絕對不會收,而張叔又是個倔的,肯定會把山菇放在姚家門口。
一個不要,一個不拿回去。
不壞才怪。
見姚彥提起姚母,而這事兒又與張叔有關,本就是姚家的私事,可他卻不避諱,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的說。
曾行之雙目熱烈的看着他。
“這是你們的家事,你、你願意說給我聽?”
“自然是願意的,”姚彥又喝了口涼茶,“公子又不是外人,說來我也好奇,我娘和張叔一定是有什麽事兒瞞着我。”
公子不是外人……
曾行之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了,他借着石桌的遮蓋,狠狠的揉了一把大黑的腦袋後,才回道,“不管是什麽事,伯母一定是為了你好,怕你多想,畢竟伯母一人帶着你,若是與張叔多接觸,那必定引來閑話。”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姚彥點頭,雙手捧着茶碗,眼底帶着迷茫,将他暗示張叔的話說給曾行之聽,“我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可我不想我娘獨身一輩子,她已經夠苦了。”
“伯母确實不容易,”曾行之點頭,“不過伯母還不知道你不介意,不如找個時間與伯母好好談談?”
姚彥擡眼笑道,“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公子,咱們這算不算是書生們說的那什麽嗯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曾行之看着他,“你知道什麽叫心有靈犀嗎?”
“就是想到一塊兒的意思吧,”姚彥裝傻,“公子,你說是不是?”
“……是,咱們确實,”曾行之看着他的眼睛,“确實是心有靈犀。”
微風拂面,發絲輕撫着臉頰,帶來的癢意也讓姚彥紅着臉撤回與曾行之相望的視線,一邊起身去翻曬草藥,一邊低聲嘀咕着,“心咋跳得那麽快?”
這話自然被曾行之聽見。
他笑坐在石桌處,放在石桌下方的手已經将大黑的狗頭揉得不成樣子。
已經暈乎乎的大黑:嗷嗚!
“可以制藥了。”
下午的時候,曾行之拿起曬在院子裏的草藥看了看後,讓姚彥拿出工具,開始磨粉或者用簸箕篩掉灰,裝進藥廬的藥櫃中。
姚彥第一次做這些事,十分小心。
等忙完後,才覺得脖子酸疼得厲害,擡都不敢擡。
聽見他的輕呼聲,曾行之走過來,“可是酸疼?”
“嗯,”姚彥點頭都做不到了,“太專注了,一時之間忘記公子的叮囑,這才疼了。”
曾行之之前就怕姚彥垂頭太久,所以叮囑了好幾次,最多兩刻鐘便要擡頭活動一番,不想姚彥剛開始還記得,後面做事專注起來後,倒給忘得一幹二淨。
“你啊,”曾行之又好笑又好氣,卻還是讓姚彥背對着自己坐着,然後洗了手過來,輕輕撥開姚彥後面的頭發。
因為下午洗了頭,嫌麻煩的姚彥沒束發,就在腦袋上打了個小揪揪,不讓前面的碎發遮擋自己的視線。
後面的黑發都是披散着的。
曾行之也是第一次見人這般對待自己的頭發,看着可可愛愛,便也沒說什麽。
黑發撥開後,露出姚彥白皙的脖子。
曾行之垂眼看了看,接着伸出手放在姚彥的脖子上,輕輕一按,“這裏疼?”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姚彥縮了縮脖子,他忍着癢意,回道,“不,是下面一點。”
下面一點?
曾行之手指微動,眼眸随着姚彥的話順着那白皙的地方往下看,衣服遮擋住了,看不見。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姚彥後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手掌寬的白嫩處,而放在姚彥脖子上的那只手則是順着往下落。
姚彥咬住唇,忍着那只手帶來的酥麻。
“這?”
曾行之的聲音有些沉。
“嗯,”姚彥應着,“按着的時候要好一些。”
“有些僵硬,按按就好了,”曾行之看着那片白嫩,“可能有些疼,忍着點。”
“不礙事的。”
得到主人的認可,曾行之的手開始用力往下壓,酸疼讓姚彥咬住唇,在曾行之再次用力的時候,破碎的聲音從姚彥嘴裏漏出。
小聲而誘人。
曾行之的眼睛都紅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姚彥的肩膀處,将人往自己這邊帶,卻又沒有完全将人攬入自己懷中,只是用肩膀處的那只手做支撐。
方便按壓的手行動。
姚彥越是忍着不出聲,曾行之便越想聽。
這聲音可比夢裏的來的更實在好聽。
怎麽聽也聽不厭。
曾行之眼底發沉的想讓手下的人發出更多更好聽的聲音。
姚彥剛開始還覺得酸疼,到了後面,便覺得曾行之的手法确實不錯,酸疼感過去後,便是一陣舒适,這下發出的聲音便帶着愉悅了。
“舒服?”
聽着曾行之的詢問聲,感受着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越發用力,姚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舒服,公子的手讓我很舒服。”
公子的手讓我很舒服……
曾行之險些沒忍住把人攬入懷裏,他咬住牙,逼着自己收了手,在姚彥還未轉身時便自己轉身出去了,“行了,再活動活動便沒事了。”
“公子去哪?”
姚彥扭了扭脖子轉過身時,便看見曾行之略帶狼狽的離開藥廬,“這天燥熱,我去沐浴。”
燥熱?
姚彥懶洋洋的靠着椅子,半眯着眼看着竹窗外邊,就現在微風襲人的傍晚,哪裏有半分燥熱感。
騙子。
沖了許久冷水的曾行之在晚飯上桌前終于出來了。
這還是姚彥擔心他出事,在浴房外面叫道,“公子你再不出來,我就進來了?”
曾行之還真覺得這小家夥有膽子進來,于是也不再戀冷水,快速收拾好自己出來了。
“這是涼拌青瓜,還有涼拌青菜,以及涼拌小野菜,這粥也是放涼了的,至于山菇,我覺得燒湯公子一定會覺得熱,所以我用豬油炒了後放進壇子裏密封着,等公子想吃的時候咱們就挖來吃。”
姚母那邊也是送了山菇的,可實在是太多,一頓又吃不完,所幸姚彥便用現代保存菌子的方法做了。
曾行之看着這一桌的涼菜涼飯,嘴角微抽,“不錯,你想得很周到。”
等晚上曾行之進自己的房間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床上的被子沒了,反而有一條薄被在,這薄被還是姚彥去找姚母要了些細棉,然後自己用青布縫制而成的,輕便又不熱。
房門被推開,姚彥笑眯眯的看着驚訝的曾行之。
“公子,因為擔心你太過燥熱,我便自作主張把公子的厚被子搬到我那邊去了,這薄被剛做不久,我蓋了幾次,公子不嫌,就先蓋着?”
姚彥蓋過的被子?
曾行之立馬點頭,“勞你這般為我思量,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那公子若是覺得這床被子蓋着還燥熱,明兒我……”
“不燥熱不燥熱,”曾行之想吃幹飯,想吃熱騰騰的佳肴,“這床薄被足以!”
見姚彥看着自己,曾行之還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真的,甚好。”
“那公子歇息吧。”
折騰完了的姚彥心滿意足的走了。
而關上房門的曾行之,三兩步便來到床邊,伸手将那被子拿到自己鼻間聞了聞。
淡淡的竹香味兒,全是小家夥身上的味道。
曾行之也心滿意足的躺下了,那薄被蓋在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味兒纏繞着他進入夢中。
夢裏,姚彥化作被子精,作天作地,就是不讓曾行之把他蓋在身上,抱在懷裏。
“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
姚牌被子精在曾行之面前得意的扭來扭去,曾行之看着看着,一把就抓了過去使勁兒的揉捏,姚牌被子精嘤嘤的哭,哭着哭着那聲音便成了白日在藥廬那邊姚彥曾發出的聲音。
又嬌又勾人。
曾行之發了狠的收拾着,白天不能下手,晚上還能憋着不成?
一牆之隔的姚彥皺着眉頭扭來扭去,他夢見自己成了被子精,在曾行之面前肆無忌憚的挑釁,結果被按着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甚至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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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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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開守村人啦,估計就在這幾天的事兒,守村人的名字可能要改一改,是一本現代靈異種田文,感興趣的可以戳了戳專欄看看,收一收那就更好了,愛你們,啾咪。
感謝在2020-08-13 23:57:46~2020-08-14 12:3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杜撰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