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惡毒混混愛種田
聽完老鐵匠的話, 馬裕還沒說話,便聽竈房那邊傳來一聲悶響,馬裕笑了笑, “您不是喜歡閨女嗎?”
老鐵匠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以後要認個乖巧可人的乖女兒,半點不稀罕男娃子,臭烘烘的不說還不聽話。
老鐵匠滿臉不高興的看着他, 用旱煙杆指着自己受傷的腿大聲道, “我如今受傷了,就喜歡你怎麽了!願不願意你開個口就是了, 別叽叽歪歪說那些沒用的!”
“您不必如此, ”馬裕連忙将他手裏的旱煙杆偏向一旁, “即便您不收我為義子,我也會好好看着鋪子,絕不會有二心的。”
老鐵匠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最後将旱煙杆嘴往嘴裏一塞, 含糊道,“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馬裕走後,老鐵匠老伴兒端着藥出來, 她将藥碗放在一旁,坐下看着他,“那孩子是有父親的,還能照顧到咱們?”
“總比那個畜生好!”
老鐵匠猛地将旱煙杆扔在地上,怒氣沖沖的瞪着他老伴兒, 老伴兒立馬紅了眼,“他到底是你兒子,都這麽多年了, 他也知道錯了,就讓他回來吧。”
“讓他回來?”
老鐵匠抖着手指着堂屋上方放着的牌位,“他拿走的是我娘的救命銀子!他害死了自己的親奶奶!你一句他知道錯了,我就讓他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想要那鋪子?做夢!”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進家門!”
原來,老鐵匠兩口子并不是沒有兒子,他們原本有一兒子,可卻熱衷賭字,當年輸光了身上的錢物,跑回家偷銀子,被病重的老人聽見動靜,出來勸對方時,被對方推了一把摔在地上,老鐵匠聽人說自己兒子回家了,連忙趕回去,結果就見自己老娘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因為家裏的銀子被他兒子偷走了,沒了銀錢治病,老太太沒多久便去世了,自那以後,他兒子也被趕出家門,王掌櫃說已經十幾年了。”
姚彥得知老鐵匠想要收馬裕為義子時,特意向王掌櫃打聽了一番老鐵匠家裏的事兒,書中老鐵匠并沒有出事,也沒細說他家裏的情況。
王掌櫃與老鐵匠也算是舊相識,自然知道一些對方家裏的情況。
“也是造孽,”馬裕想到老鐵匠兩口子的身體,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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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他兒子當年就算被趕出家門也不會走太遠,因為老鐵匠出事後,王掌櫃說昨天在鎮上曾晃眼看見一個人,和他兒子很像。”
馬裕聞言立馬起身,“我去老師傅家看看,鋪子這邊……”
“不用關,我會注意着這邊,”姚彥知道老鐵匠兩老口就靠這鋪子過日子呢,現在老鐵匠身體不好,這鋪子就是關一天,那也不是事兒。
馬裕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當他到老鐵匠家裏時,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正與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站在老鐵匠面前,“爹,我已經知錯了,再說那事兒都過了十幾年,我孩子都這麽大了,小牛來,叫爺爺。”
“爺爺。”
小牛乖乖叫着。
老鐵匠氣得發抖,他看向自己的老伴兒,“你早就知道他回來了是不是?”
“……他爹,咱們都這麽大的歲數了,總得有個摔盆的,你難道真想認個外人做兒子不成?”
老伴兒抖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以及孫子,最後勸道。
“好啊,看着我不行了是吧?覺得我要死了是吧?”老鐵匠的手将椅子錘得作響, 見馬裕站在門口,立馬叫道,“我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以後就是我義子!還不過來把這人趕出去!”
中年男人立馬看向馬裕,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回頭看向老鐵匠,“爹,你真那麽絕情?寧願認一個沒有幹系的人做兒子,也不願意讓我回來?”
“對,我不願意!你奶死後,我就沒有兒子了,”老鐵匠又看向想要說話的老伴兒,“你回你娘家待着吧,以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會攔着,你們也別想進我家門!”
“他爹……”
老伴兒被吓住了。
可中年男人卻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嗤笑道,“娘,他不要兒子養,他不稀罕,我也不強求,孩子他娘在家等着我們呢,小牛,快去扶奶奶,咱們不礙人眼。”
最後那話是看着老鐵匠說的。
老鐵匠鼻子都快氣歪了,馬裕上前按住他,現在傷還沒好,要真是被氣死又或者傷勢更嚴重,他兒子就更嚣張了。
“請你們離開。”
馬裕走到那男人面前,他人高馬大的,氣勢上就壓了那人一大截,男人咬牙,看了眼房子,“我是他親兒子,這些東西不是我的,也是我的兒子的!”
“滾!”
老鐵匠氣極。
老伴兒最後還是跟着男人走了,她自然是不願意認一個幹兒子的,畢竟自己的兒子還在,甚至還有了孫子。
她覺得老家夥實在是太倔了,索性聽了兒子的話,現在受了傷,沒親人在,看他怎麽過。
“我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老鐵匠讓馬裕把旱煙杆撿起來給他,馬裕撿起來了,卻沒有給他,“要想我給你做兒子,就得聽我的,不抽旱煙。”
“……還沒叫聲爹呢,就讓我聽你的?”
老鐵匠別扭的話讓馬裕失笑,“晚上我請我爹過來,正式拜您。”
“你爹……會不會不同意啊?”
老鐵匠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自己的兒子不好,就去搶人家的,他記得馬裕也是獨生子。
“那就你們自己談咯,”馬裕聳肩,反正旱煙杆是不會給他的,老鐵匠只能乖乖喝藥,馬裕請旁邊的鄰居照看一下對方,自己先去鐵匠鋪那邊與姚彥說明情況,接着找牛車回了村。
馬父倒是不意外老鐵匠的意思,他道,“早在你去鐵匠鋪的時候,他就在我面前嘀咕過幾句,當時我覺得他說的是玩笑話,聽你說起他兒子,我倒是能理解了。”
到了老鐵匠家後,馬裕便去鋪子上守着,一直到傍晚才和姚彥買好酒肉回到老鐵匠家,此時老鐵匠正在喝藥,是馬父給他熬的。
兩人相處得十分融洽,晚上吃了認親飯,磕了頭,馬裕便成了老鐵匠的幹兒子。
老鐵匠高興得很,與馬父說了好久的話,才被馬裕抱上床休息。
晚上馬裕父子和姚彥便在老鐵匠家住下。
老鐵匠姓文,文鐵匠是個性子略怪的老頭兒,可好歹是那種講理的,原本他想讓馬家父子以後就住在他家,可馬父不願意,他喜歡鄉下,而且他住在人多的地方,總覺得會出事。
文鐵匠無奈,只能退一步,馬裕和姚彥住在他家,也不用鎮子鄉下來回跑。
馬裕和馬父商量後,決定在文鐵匠傷好之前,住在鎮子上,姚彥和馬裕又擔心馬父,所以送馬父回去的時候,特意請胡大哥晚上到馬家住着。
胡大哥自然是願意的,就是看在馬家對姚彥的照顧下,胡老太也雙手贊成。
文鐵匠的兒子和老伴兒一直在等他服軟,可這轉眼十多天過去,也不見文鐵匠找人去他老伴兒娘家,文婆子越等越心焦,她娘家人也勸她回去看看。
文婆子想了想,還是收拾東西回去了,可到了家門口卻發現自己打不開門!
旁邊住着的老婆子見到這一幕,露出沒牙的笑,“你還回來幹啥?跟着你兒子過去呗,這鎖已經換了。”
“換了?!”
老婆子拿起鎖一瞧,明明外面都沒問題,倒是鎖芯位置那處有些新,還真是換了!
“該死的老頭子,真是太倔了!”
她連忙找去鐵匠鋪,文鐵匠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姚彥和馬裕又做了一輪椅出來,他可以出來散散心。
文婆子過來的時候,文鐵匠正美滋滋的摸着身上的衣服和馬裕說話,“別說,三郎這手藝真不錯,比那賣的成衣還合身。”
他人太瘦,買成衣總是不合身,文婆子做的衣服又喜歡往大了做,還真是很久沒有穿過這麽合身又暖乎的衣服了。
文婆子恨恨的上前,“你換鎖是什麽意思?連我你也不要了?”
文鐵匠也不去看她,反而閉上眼朝着她的方向揮了揮手,“你若是還惦記着那個畜生,你就跟着他走,跟着他過就是了,你帶走的銀子,就當是給你的,以後咱們也不要見面了。”
文婆子有些心虛,她走的時候,确實将家裏所有的銀子都帶走了,原本想着家裏沒有銀錢,文鐵匠總會低頭,誰知道馬裕倒貼錢來照顧他。
“長盛真的改了,他如今成了親,除了小牛外,還有兩個小丫頭,可勤快了,他媳婦也是個好的,你就別倔了,咱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不成嗎?”
文鐵匠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娘原諒他,我就原諒他,娘在世的時候待你不錯,可你還覺得你兒子沒錯是嗎?他是你兒子,你想護着,可我也是我娘的兒子,我也護着她!馬裕!”
“阿爹,”馬裕上前。
“去請老祖婆過來,就說我要和離。”
文婆子瞪大眼,布莊看熱鬧的王掌櫃一拍巴掌,連忙讓小丁去将後院的姚彥叫過來,“這麽大年紀和離的,我還是頭回見,讓三郎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