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惡毒表弟愛種田
趙婆子不準趙珩良幫忙, 自己拿出木盆,将被單往盆裏一放,再放點皂角進去, 便使勁兒揉起來。
趙珩良氣呼呼的抱着水壺坐在院門口喝着,準備等姚彥回來找他算賬。
誰料趙婆子瞧見後,起身就過來給了他一個毛栗子!
等趙珩良一臉懵逼的擡起頭看他老娘時,趙婆子惡狠狠的奪過他喝幹淨的水壺 , “讓你少喝水!把老娘說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吧?!”
“……我沒有。”
“還說沒有!都喝完了!”
趙婆子罵罵咧咧的帶走了水壺。
趙珩良很難過, 巴巴地瞅着小路,腦子裏已經有不少法子讓姚彥自己“告罪。”
姚彥高高興興的回來。
對上趙珩良幽怨的臉龐時, 他露出一口小白牙, “大郎, 可換藥了?”
趙珩良還沒開口,姚彥便對一旁收床單的趙婆子道,“嬸子, 你這是幹啥?”
趙婆子看了眼臉色不佳的趙珩良, “那啥,今兒天氣好,我順道将大郎的被單洗洗, 是吧大郎?”
“……啊。”
趙珩良氣氣地看着姚彥。
等趙婆子和趙老頭都進屋子後,姚彥端起小凳子湊過去,“生氣啦?”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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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珩良斜眼看了他一眼,十分傲嬌的別過頭。
一副需要哄的樣子。
“其實,你真的尿了。”
姚彥低聲道。
“我沒有!”趙珩良兇巴巴的回過頭争辯。
姚彥捂嘴笑了笑, 湊到趙珩良耳側低聲說了一句。
趙珩良的臉立馬變得又黑又紅,最後雙眼漂移,結結巴巴的道, “那、那什麽,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是嗎?”
姚彥雙手環胸,趙珩良嘿嘿一笑,擡起左手為姚彥揉肩,“累不累啊?明兒還去嗎?”
這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明兒不去了,”姚彥被揉得十分舒服,微嘆道,“只是簡單的收拾收拾,不過今兒聽王叔和阿叔聊天,說起蓋房的事兒,看樣子有心建新房。”
聽到建房,趙珩良回頭看了眼自家房子,“咱們這房子也得重建了,之前修建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用的石頭,少量的是青磚,爹娘年紀大了,石屋難免陰冷。”
“要不用手裏那二百兩?”
姚彥問道。
“不着急,”趙珩良不動聲色的用已經好了大半的右手環住姚彥,“慢慢來。”
姚彥抿嘴一笑,索性将腦袋放在李珩良肩膀處,“嬸子買回來的肉還沒吃完,我明兒給你做紅燒獅子頭,想吃嗎?”
“想吃,”趙珩良想到那味道,頓時饞了。
姚彥蹭了蹭他的肩膀,“現在正是吃長豆的時候,咱們可以做點酸長豆,然後用來下粥喝或者是做包子。”
這裏的長豆樣子和味道與現代的豇豆是差不多的。
“酸長豆包子?”
趙珩良沒吃過。
“等我做給你吃,”姚彥仰起頭看着趙珩良的下巴。
趙珩良微微垂頭,順勢晚上姚彥的唇,激烈而短暫,後面就是堂屋,他們不敢太放肆。
将姚彥抱得緊緊的,趙珩良咬住他的耳朵,“我恨不得今兒就傷好了。”
姚彥噗嗤一笑,“那你可得好好吃藥。”
“當然,”趙珩良親了親他的臉頰。
趙婆子和趙老頭躲在竈房,沒有一個去堂屋或者是去院子裏。
“小花今兒又挨打了,”趙婆子說起這事心裏就不舒服,“那周婆子眼尖得很,這些日子小花被咱們養得白嫩了一些,就那麽一些,周婆子覺得是周媳婦暗地裏塞食,尋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把小花打了一頓。”
“我從外面路過的時候,恨不得上去和那周婆子厮打一頓,可不行,我不能去,”趙婆子的眼角微紅,“大郎和彥兒還沒成親,要是被周婆子扣上屎盆子,那多對不起彥兒。”
趙老頭攬住她的肩膀,“今兒晚上你別去了,我看那周婆子一定會候在那裏等。”
趙老頭沒說錯,周婆子确實在柴房門口守着。
她眼睛不是吓的,明明小花一天就跟喝水似的,怎麽就見着拔高不少,臉頰上也有了點小肉。
白天故意将小花揍了一頓,可小花娘那模樣看着不像是偷摸給了食的,而且這段時間小花娘對大寶比對小花好得多。
可既然有了懷疑,周婆子自然不會放過。
于是便有了現在大半夜還受冷等人的情形。
小花偷摸找出姚彥之前給的傷藥,仔細給自己抹了藥後,她又将瓶子埋在了地裏,然後用柴火給擋住。
她雙手環住腿,小臉上滿是擔憂,要是嬸子來了可咋辦啊……
萬幸的是,晚上并沒有人來。
小花推開柴房門,看着剛剛亮的天,露出舒心的笑,至于周婆子剛才已經罵罵咧咧的回去了。
為了不讓小花“偷吃,”現在竈房裏的活兒周婆子全包了,小花和小花娘都不能進去。
小花拖着疲憊而疼痛的身體準備去喂雞,剛走兩步,就聽見兩聲鳥叫。
她停住腳,這鳥叫聲太怪異,轉過頭便瞧見姚彥蹲在柴房後菜地旁的小竹林對她招手。
小花露出歡喜的笑,可也沒立馬過來,而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家院子,發現院門是關着的後,才跑過去。
“姚哥哥!”
那天晚上後,小花除了白日見過姚彥幾次外,便沒再見過了。
“快吃。”
姚彥将竹筒打開,裏面是肉粥,然後又打開籃子,裏面是雞蛋餅。
小花連忙接過,快速的吃完。
姚彥想讓對方慢慢吃,可瞧見周家院子升起的炊煙時,他将話咽了下去,“她要是打你,你就往村子中間跑,一邊跑一邊哭,周婆子愛面子,一定會有所收斂。”
小花若有所思。
“你回來後盡量不去院子裏,就在這邊待着,要是她打你,你就往我們院子跑,”姚彥叮囑着。
小花點頭,“我知道了,哥哥。”
姚彥提着籃子離開,小花站了一會兒後,也去幹活兒了。
周婆子昨兒守了大半夜也沒見有人往柴房那邊去,心裏全是火氣,飯桌上,見小花娘吃得狼吞虎咽的,非常火大,猛地一拍桌,“讨債鬼啊!活兒沒幹多少,飯倒是沒少吃!”
小花娘有些委屈的放下手裏的窩窩頭,淚眼巴巴地看向旁邊的周瘸子,新婚燕爾,加上小花娘在房裏有些手段,周瘸子自然有些偏愛。
“娘,都是一家人,她吃就吃嘛,”周瘸子的話更讓周婆子不滿,一時間周家院子又傳出了争吵聲。
小花捧着個破碗,裏面是能數得清的粥水,她坐在院子門口,一邊喝着水,一邊看着遠方。
“我看這兩日那周婆子都會蹲着,”姚彥回到家,說起周婆子。
“造孽,真是造孽!”趙婆子擔心得很,“小花傷得怎麽樣啊?”
“出了血,不過抹了藥,”姚彥回道。
趙婆子又是一通罵,趙珩良聞言突然道,“娘很喜歡小花?”
“……那孩子,挺招人疼的。”
趙婆子看了趙珩良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小心翼翼地開口,“真的,挺可憐的。”
趙老頭瞅了趙珩良一眼,正要開口,姚彥就戳了戳趙珩良,“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這下趙婆子緊張了,“我就送點吃的,沒幹啥。”
趙珩良聞言突然一笑,“娘,您緊張幹啥?我又沒說您做得不對,說起周家人,他們肯定不會善待小花的,即便小花娘後面有了孩子,只要是女娃,我看都和小花一樣的下場。”
“也不一定,”姚彥搖頭,“周瘸子就那麽一個兒子,即便是女兒,那也是他的種,待遇肯定比小花強。”
見趙珩良沒生氣,趙家老兩口也松了口氣。
“小花現在在周家的日子還不如一條狗,”趙珩良此時很冷靜,“可一旦周瘸子或者是周家的任何一個人出了點毛病,可周婆子又舍不得拿銀子的時候,她一定會像賣周家姐妹一樣,賣掉小花。”
“那可怎麽辦啊!”趙婆子更擔心了。
姚彥卻一怕巴掌,“好主意啊!”
趙珩良一笑,“咱們要多個妹妹了。”
“這是喜事,”姚彥點頭,“我再給你加道菜?”
“謝謝彥弟。”趙珩良露出大白牙。
而那邊的趙老頭正低聲向趙婆子解釋呢。
周瘸子性子古怪,愛酒,偶爾也會去鎮上賭一把。
這天,他喝了點小酒後,被人拉到賭坊玩了下骰子,剛開始的時候贏了兩把,借着酒勁兒,周瘸子又來了幾把,卻不想輸了個底朝天,人也被扣下了。
天黑了,周婆子和周媳婦不見周瘸子回來,也擔心不已。
張三慢悠悠的來到周家報信,“周大嬸,我原本不想管這事兒,可咱們好歹也是一個村的,你兒子被賭坊扣下了,說欠了賭坊二兩銀子,明天天黑之前還不拿銀子去,就卸你兒子另外一條腿。”
“什麽?!”
周婆子眼前一黑,癱在地上,周媳婦哭叫起來,“娘您快拿銀子啊!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沒有爹啊!”
“你、你有了?”
周婆子立馬打起精神。
周媳婦擦着眼淚忙點頭,“我下午偷偷找村裏的大夫瞧,說有兩個月了。”
“銀子,得拿銀子,”周婆子抖着手起身,她就那麽一個兒子,膝下又只有周大寶一個根兒,可不得多點孩子才行。
就在這時,小花拿着簸箕從外進來,張三故意看了她幾眼,“這孩子眉眼挺好看啊。”
小花渾身一顫,周媳婦立馬看向眯起雙眼的周婆子,“娘、娘啊……”
“閉嘴!”周婆子罵了一句,“你肚子裏的孩子比這個賠錢貨重要!”
周媳婦幾番張嘴,在小花哀求的眼神下,捂住肚子跌跌撞撞回了房間。
張三見此露出厭惡之色,“嬸子,話我帶到了,先走了。”
張三一走,周婆子便走到小花面前,伸出滿是風霜的手扒開小花的碎發,接着把小花扯到水缸處,拿帕子打濕後十分粗魯的往小花臉上擦。
小花的臉都被擦紅了。
她不敢動,也不敢哭。
周婆子看着她的臉,露出發黃的牙,“好姑娘,真是個好姑娘,今兒你不用睡柴房,就睡大寶旁邊那屋,那是你大姑以前住的地方,可好了。”
這天晚上,小花吃上了一頓飽飯,還被周婆子洗了個澡,換了一聲雖然陳舊卻比她身上這件好多了的衣服。
這期間,周媳婦一直沒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