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惡毒表弟愛種田
說着說着, 趙珩良想起那二兩百銀子,他從枕頭下方拿出來放在姚彥手裏,姚彥挑眉, “幹嘛?想讓我替你管錢?”
“我那些兄弟們都把銀子交給家裏人收着的。”
趙珩良嘿嘿笑着,将銀票按在姚彥手裏,“你、你可不能負我。”
聽到這話,姚彥噗嗤一笑, 反手握住趙珩良的手, 笑看着他,“你這話, 倒讓我像那些薄客似的。”
“反正, 你得幫我管着, 還得,”趙珩良傾身到姚彥耳側,聲音暗啞了幾分, “還得管我。”
氣氛有些暧昧了, 可這大白天的,外面還有人,姚彥推了推他, 趙珩良乖巧回到原地。
姚彥也說起正事,“我做菜的手藝不錯吧?在鎮上盤個小店開飯館,你覺得怎麽樣?”
“你說了算。”
趙珩良表示沒意見。
姚彥雖說這麽說,可真要開鋪子還得思量思量,之前想着會得罪人, 可現在一想,趙珩良的大表哥在衙門票差,即使是個小衙役, 一般平民也不願意得罪吧?
總之,現在還不急。
見姚彥久久沒出來,趙婆子滿臉笑意的看着收拾雞的趙老頭,“別說,大郎這下出不去了,我這心啊,還真踏實不少。”
趙老頭眼底帶着青黑,也是因為昨晚上思慮太多,一下聽趙珩良的手廢了,一下又瞧着對方的手好像沒那麽嚴重,這般大起大落的,着實折磨人。
“我瞧着大郎這傷不像他們說得那麽嚴重,”趙老頭将好看的雞毛放在一旁,“你說是不是镖局那邊不要人了,索性把事兒誇大,再把咱們大郎送回來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趙婆子瞪了他一眼,“你活了大半輩子了,可別那麽鑽牛角尖,我瞧着是彥兒旺夫,昨晚上大郎被送回來的時候,我摸過他的右手,硬邦邦的,真不能動了似的,可今兒早上我去瞧的時候,右手軟乎乎的,戳了他一下,還甩手呢!”
聞言,趙老頭也露出笑,“是我想得太過了,”接着又指着旁邊那幾根漂亮的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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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兩個毽子,給小花丫頭玩兒。”
“我拿去洗好晾幹,你忙完了就給做。”
趙婆子将雞毛拾起來,想起小花瘦巴巴的樣子,又道,“晚上我給小花端點雞肉雞湯過去。”
“再拿兩個餅子,雞湯沾着餅好吃着呢。”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兩老口的心放下來後,幹活也利索了起來,由于趙珩良是半夜被送回家的,村裏倒是沒人知道他回來了,更不知道他受了傷。
大家都圍着王家和李家的事兒議論個不停。
“就說那馬山和王岚的事兒吧,那馬家到現在也沒來個人啊。”
“我瞅着不像王家說的那樣,有什麽口頭婚約。”
“那都是唬人的話,我看這馬家是沒誠意,王家都放出那些話了,也沒個動靜。”
“不說王家,李秀才定了人你們知道不?”
一時間,大夥兒都圍着李秀才的事兒說個不停。
趙珩良回家的第三天,李秀才與鎮上張員外大姑娘訂下了親事,李老娘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是招待聞風而來的李家族人,一會兒又在忙着收拾李秀才進府城的行李。
王婆子和趙婆子一同去趕集,在鎮上瞧見李秀才與張員外同進同出,十分親近。
兩個婆子活了那麽多年,自然也有一雙會看事兒的眼。
買好東西往家走時,王婆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我瞧着李秀才那身衣服不便宜。”
“可不,是綢緞呢,”趙婆子點頭,“我聽說李秀才準備去府城趕考,這麽一想,他之前那般舉動,看來是想讓行李多一些。”
這話說得委婉,可王婆子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趙婆子這話的意思,她呼出一口氣,帶着些慶幸,将王岚說李秀才不是良人那話說給趙婆子聽。
趙婆子聽完後,一邊慶幸票初聽了大郎的話沒上門提親,畢竟那時候王岚還惦記着李秀才;一邊又為王岚慶幸及時擦亮了眼。
“咱們活了大半輩子,瞧多了也知道那是個什麽人,可岚兒那麽小就知道該怎麽處理自己的感情,就這點上,妹子,你教了一個好閨女啊。”
王婆子有些慚愧,她是知道自己女兒之前是多心悅李秀才的,後面也是她突然想通。
不過心裏還是高興的,至少女兒沒有跳進那個火坑。
李秀才這人确實不是良人。
回到家的趙婆子半個字沒提王婆子向她說的話,她們親如姐妹,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趙婆子清楚着呢。
“娘,您是不是走路回來的?”
趙婆子剛把背簍放下,正喝着水呢,就見趙珩良從房裏出來,瞅着她。
“那啥,我和你王嬸子結伴回來的,這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累,”趙婆子有些心虛,因為她出門前,趙珩良和姚彥都叮囑她回來的時候趕車,去的時候也是被姚彥送上牛車的。
“娘,”趙珩良無奈極了,“我和彥弟都心疼您……”
“我知道我知道,”趙婆子看向他的右手臂,包着棉布,也沒有血跡滲出,味道也沒啥,一看就是剛換了藥不久,“彥兒呢?”
“和爹去王家了。”
趙婆子這才想起王家要将屋子修整修整,也不是大面積的修整,只是将房頂和王岚房間收拾收拾,畢竟要辦事兒了。
趙珩良原本要去幫忙的,被姚彥攔住了,還被趙老頭罵了一頓。
趙老頭可不怎麽罵人,一旦罵人,那就是真急了。
無奈之下,趙珩良被留在了家中。
姚彥人輕,又靈活,在房頂上利索得像只猴。
“姚兄,喝點水,”馬山見他下來後,趕忙遞上水,他人比較高大,又沒做過修房頂這事兒,剛上去的時候笨手笨腳的不說,還差點連累姚彥摔下來。
趙老頭看得膽戰心驚,最終和王老頭将人叫了下來。
“多謝,”姚彥一飲而盡,他臉上帶着薄汗,白皙的臉蛋因為剛才的活兒帶上了嫣紅,瞧着十分好看。
馬山看了幾眼就不敢多看了,他只覺得這姚兄确實和村裏人說的那樣,比姑娘還受看。
王岚站在柴房這邊幫王婆子抱柴,一側頭便瞧見這一幕,她垂頭看向自己的手,“娘,我是不是有點黑啊?”
王婆子疑惑她這話,等發現姚彥又上房頂時,這才笑道,“你像你爹,不過也比村裏好些姑娘白了,那姚兄弟的娘本就白,看來是随着他娘。”
“您認識他娘?”
王岚有些吃驚。
“我不認識,但是你趙嬸子常說起他娘,我記得清楚着呢,”王婆子說完,便抱上柴火往竈房走,午飯得請姚彥和趙老頭吃飯,她回來時便有些遲了,好在王岚已經将菜準備好,只需要炒一炒就可以開飯了。
王岚看向房頂,姚彥幹活的時候很認真,也沒有偷奸耍滑,和她記憶中那個盛氣淩人又滿眼猥瑣的人半點不像。
見王岚看着姚彥,馬山走過來,輕聲道,“姚兄弟人不錯,你別再因為村裏那些閑話對他有意見,看人不只要用眼睛,還得用心。”
這是姚彥教會他的。
王岚翻了個白眼,“你也不怕我因為你維護他,和你生氣。”
馬山連忙解釋,自己不是維護,只是在說實話,姚彥是真的不錯。
這邊在說他,姚彥卻在和系統對話,“我今兒幫人幹了那麽多活,怎麽才十個積分?”
“你是幫人家,又不是幫自家。”
“可這是男女主家啊?”
而且他之前只不過攔了一下馬山,就得了不少積分呢。
現在這活兒可別之前累多了。
“這不一樣,這是他們請你們幫忙的,”系統說完便不再說話,姚彥還想哔哔,就放出音樂。
姚彥:……垃圾哔哔哔哔哔系統。
總的來說,在王家幫忙的第一天,姚彥過得挺愉快,畢竟王岚對他雖然不怎麽理會,卻沒有挑三揀四。
甚至在王老頭誇贊他幹活兒麻利的時候,王岚也微微點頭。
不準出門的趙珩良端了根凳子坐在院門口,眼巴巴的瞅着轉角處,見姚彥和趙老頭回來時,他唰地起身剛踏出一只腳在院門外,就被姚彥叫住了。
“別動。”
趙珩良立馬縮回去,嘿嘿笑着,“彥弟,爹,娘熬了魚湯,鮮美得很,給你們留了,我這就去給你們端。”
“我去我去,”姚彥笑着拉住他的左手,“這入秋涼,你在這裏站了多久?”
“沒多久,”趙珩良立馬回握他的手。
趙婆子卻出來拆他臺,“吃飯都是端着碗坐在那吃的,像極了李四家的狗。”
“娘!”
趙珩良大聲道。
趙老頭笑了笑,湊過去瞧了瞧他的右手,“感覺怎麽樣?你娘今兒抓回來的藥喝沒喝?”
“喝了,好着呢,”趙珩良為緩解尴尬,連忙道,他還擡了擡右手,好讓趙老頭寬心。
趙婆子熬的魚湯有很多,姚彥給趙老頭端了一大碗過去,還剩下許多,他想了想也拿出一個大碗,舀上後,與趙珩良坐在竈門前的長凳上。
瞅着喝魚湯的姚彥,趙珩良輕聲問道,“好喝嗎?”
姚彥擡眼看着明知故問的某人,“你沒喝嬸子可說你喝了兩大碗呢。”
趙珩良的臉有些紅,“沒嘗到啥味兒,關顧着看小路那邊了。”
這話說得可憐兮兮的。
姚彥将碗往趙珩良嘴邊一遞,趙珩良眨巴了一下眼,“你喂我?”
“我喂你,”姚彥無奈的點頭。
趙珩良美滋滋的喝了好幾口,接着又将碗往姚彥那邊推了推,“你喝。”
姚彥喝着,趙珩良看着他那小模樣,稀罕得不行,剛要湊過去說幾句話時,趙婆子進來了。
她進來時還故意咳嗽了一聲,為的就是提醒兩人,她進來也不會看見什麽不該看的。
“娘,你幹啥呢?”
被“攪”了好事的趙珩良炸毛道。
“我進來舀點魚湯。”趙婆子也不是故意的,她揚了揚手裏的竹筒,“給小花帶點去。”
趙珩良回來的這幾天,常見趙婆子帶吃食出去,而且都是天黑了許久,村裏人大多休息了的時候出去。
等趙婆子舀好魚湯,又将溫在鍋裏的油炒飯放在籃子裏出去後,趙珩良忍不住問道,“小花是誰?”
“周瘸子媳婦帶過來的小姑娘,明明八歲了,瞧着只有三四歲的模樣,瘦巴巴的,小花娘為了讨好周家母子,對她不是打就是罵,連口飯都不給吃飽……”
将上次小花藏在柴房,後來回去又被她娘打,趙婆子又如何去打抱不平的事兒細細的說給趙珩良聽。
聽完後,趙珩良冷着臉,“周大姐被賣的時候,我和張三李四還去追過,可咱們人小,追不上,只能瞧着周大姐被帶走。”
趙周兩家本就離得近,周大丫頭又是個勤奮的,趙婆子可喜歡了,周大丫頭餓得吃草的時候,被趙婆子瞧見,就偷偷把人領回家,給點吃的。
那時候趙大郎年紀小,極喜歡溫柔懂事的周大丫頭,天天姐姐長姐姐短,等他再大一些的時候,和張三李四跟着周大丫頭去山坡上找野草或者拾柴火。
幾人的關系都不錯。
可惜周大丫頭被賣了。
“那周瘸子瘸了也是活該,”說起周瘸子,趙珩良更厭惡,“他是去偷看人家新媳婦洗澡,被人打了的,小小年紀就那麽不堪,周家人也知道是醜事,對外就撒了謊,說是意外。”
姚彥驚訝了,“那麽小的孩子,咋會……”
“上梁不正下梁歪。”
趙珩良說了句,姚彥聞言雖然好奇也沒問了,知道多了,就覺得樸實的村莊,突然有些醜惡。
喝完魚湯的姚彥打了熱水清洗完自己,就去幫趙珩良換藥,換完後,照例讓趙珩良喝了點“水。”
準備離開時,趙珩良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麽了?”
姚彥彎下腰,趙珩良低聲說了一段話,姚彥沒聽清,覺得對方喝了藥,肯定是困極了,于是又往前傾了傾,兩人幾乎臉貼着臉了。
可姚彥還是沒聽明白對方到底說了啥。
“是不是餓了?”
姚彥問道。
趙珩良卻突然側過頭,親了姚彥一下。
即使是臉龐。
也夠趙珩良興奮不已了。
姚彥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的臉,瞧着那黑紅黑紅的某人,姚彥索性坐在床邊,半趴在趙珩良的胸膛處,伸出手指輕碰着對方的唇。
“想要?”
趙珩良的眼睛立馬亮晶晶的。
姚彥緩緩上前,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碰了碰,在趙珩良還沒反應過來時又退開了。
他起身看着滿臉幸福的趙珩良,“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咱們就成親。”
趙珩良的頭點得比撥浪鼓還要歡快。
等姚彥關門出去後,趙珩良羞羞澀澀的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根……發帶。
這是那天晚上,姚彥用他送的玉簪束發時,遞過來的發帶,趙珩良一直收着,姚彥沒問,他就沒還。
想到剛才那暖呼呼的一碰,趙珩良将發帶放在自己臉上,不久便睡着了。
夢中,那張竹床正晃悠不斷……
由于第二天還得去王家幫忙,所以姚彥和趙老頭都起得早,趙婆子也早早的起來給他們做早飯。
姚彥收拾好自己後,便去趙珩良房裏,準備給他換了藥自己再出發。
趙珩良睡得很熟,這裏面有藥的原因,也有這是自己家安心不少的原因,姚彥本想捉弄捉弄對方,不想剛進房間,便瞧見趙珩良的被子被他踢開了。
整個人大大咧咧的躺着,耳側還放着他的發帶,而那完好的左手放在某位置……
即使穿着裏衣。
姚彥清咳一聲,臉有些紅,上前準備将被子給趙珩良蓋上的時候,突然發現趙珩良的□□有些濕潤。
正巧姚彥手裏有一壺水,這水裏有藥,撒一點應該也沒關系。
姚彥露出惡意的笑,手微微一傾斜……
“大郎?”
姚彥叫了一聲,趙珩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只見夢中向自己求饒不已的小家夥此時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你尿床了。”
“啊?”
趙珩良有些懵。
“你,”姚彥指着他雙腿之間,“尿、床、了。”
趙珩良猛地坐起身,往姚彥所指的地方一瞧,立馬大叫一聲,拉過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樣,“彥弟你快出去、快出去!”
丢死人了!
姚彥高高興興的出去了,走之前還讓趙珩良記得喝水。
喝水?
趙珩良冷靜下來後,瞧着旁邊放着的水壺,他眯起雙眼将被子拉開,撅起pg往後一移,再提起水壺聞了聞後,明白了。
“彥弟!!”
而此時的姚彥已經出門了。
倒是聽見動靜的趙婆子跑了過來,“大郎!咋地啦?”
門是開着的,趙珩良一個沒防備,趙婆子跑進來,便瞧見床上那一小攤水澤。
“……大郎啊,”趙婆子看着趙珩良手忙腳亂的拉過被子蓋好,嘴角抽搐的說了一句,“晚上少喝點水,湯也不行。”
昨兒晚上趙珩良本就喝了不少魚湯,姚彥回來後他又跟着喝了不少,趙婆子自然想到是這個原因。
趙珩良欲哭無淚,“我不是,我沒有,娘,我好着呢,我沒尿床!”
“娘知道,大郎你起來,我把床單拿去洗了。”
趙婆子的表情一看就不信趙珩良說的話。
趙珩良:……我真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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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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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家的狗:呸!我可不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