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驚醒的剎那
回家途中,喻承上車就朝谷天驕開炮:“哥,你不是說‘想’換份工作嗎?你剛‘想’,就到崗啦?”
谷天驕暢快笑道:“沒有十分的把握,我不說五分話。”
喻承:“你屌!你牛逼!你深不可測!你了不起死!”
谷天驕:“你就不行,腦子不行。”
喻承:“我……”
谷天驕的車駛出公司停車樓,他促狹笑望喻承一眼:“你們部門剛拆,我就收到風。你也不想想,我憑什麽能掌握第一消息?當然是在‘有關部門’搭上線了呀!”
喻承一窘,暗搓搓嘀咕,小弟我那是一心撲在你身上,觀察你會不會精神崩潰,笑着笑着就跑去跳樓了好嗎?哪有心思想別的事兒!
他翻了個白眼,問:“哥為什麽做銷售策劃?”
谷天驕的車已經駛到小區門口,他笑道:“跟其他崗位比起來,策劃算稍微有點兒腦子。我就想領教一下,像你這樣複雜的人該怎麽管。”
喻承:“……你咋謬贊呢!我哪兒那麽好!”
谷天驕停好車,笑道:“明天團建?你們部門真有錢!動作挺快!”
喻承一頓,問:“辛西娅這人難不難搞?”
谷天驕看了看他,沒答話,而是說:“周末有空不?找你玩兒。”
喻承立馬把前面的問題都忘了,一疊連聲說,有有有,來來來!兩人愉快道別。
梅家塢的團隊活動,無非也就是吃吃喝喝,個人介紹。新加入的BD團隊做東拜碼頭,向辛西娅管轄的其他團隊展現自己和兄弟部門打成一片的誠意。
其中有一個環節,是新人破冰。紅一蕾一個人/妻,蘇凱一介人夫,谷天驕一個單親爹,三人故事雷同,沒什麽好破的。衆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喻承身上,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喻承老實說沒有,單身。姑娘們興奮起來,男生在一旁煽動,說上上上!經理級別的都在旁邊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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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油條說:“且慢!你現在沒有,以前有吧?第一次的時間、地點、人物特性,老實交代!”
喻承瞥見谷天驕端起茶杯,用杯口掩飾嘴角的笑意,那神情就像在說:看你怎麽編!
喻承臉一紅,攤開手說:“第一次,毀我手上了。”
谷天驕一口水噴出來,辛西娅也大笑,其他姑娘們害羞得滿臉通紅,笑着相互推攘,男生們眼中露出心照不宣的意味。
四月不是吃蟹的好時候,蘇凱卻為了提升吃喝檔次,午飯時非要點蟹。飄散泥土香氣的戶外,四桌人,每桌十只清水蟹。蘇凱團隊總三個人,就和辛西娅、谷天驕、小A小B,以及三個特會來事兒的老油條坐一桌。
谷天驕笑眯眯環視衆人用各種方法啃蟹,忽然說,我們老家人吃蟹也跟各位一樣,不過我個人摸索了一套方法,很簡單。
一桌人好奇圍觀,只見他掰下一條蟹腿,再按腿上的節掰斷,說:“接下來對着這個小孔一吸就好了!”
于是大家争相模仿,還真是,一吸一整條蟹肉就進了嘴裏。喻承像發現新大陸,以前他最讨厭吃螃蟹,因為殼硬,咬破容易割到嘴巴,加上肉質又嫩,一條腿咬下去,啃不到幾絲肉,都浪費了。現在好了,他開心一條腿一條腿吸,大口嚼,超過瘾。
同桌人紛紛贊谷天驕,說他原來這種小事兒也能用“科學武裝大腦”。喻承邊吃邊聽,雷都雷死了。忽然反應過來,谷天驕這種表現才是“從細處着力”呢!回想起自己破冰時的耍寶表現,跟谷天驕随手一扔的東西比,差了不知道幾十條街。
團隊活動看似輕松沒有目的性,其實玩兒也是工作。新人不是花錢請客就完事兒,把別的團隊暫停工作擡出來,還搬了辛西娅這個老佛爺,功夫自然是要放到團隊及個人、魅力和能力的表現上。
可喻承的表現除了親和力之外,無功無過;蘇凱更不行,除了拍照,沒別的寶。照片這種東西,別人只能說“哎~好看好看”,也沒什麽別的好說。分享的次數多了,別人還得耐着性子誇;紅一蕾則更談不上自我表現,吃飯期間被衆人拱,自己唱着歌做伴奏,跳了段跑來跑去的舞,土得讓幾桌實習生噴飯,她卻得意洋洋,頗有自黑為榮的境界。
因此這一場四千塊的秀,他們團隊算只達成了“混個臉熟”的目标。
事後報銷發/票,蘇凱有單筆五千元上限的審批權利,無需經過他的上級。蘇凱大膽讓喻承提交到“市場推廣”細目下,又塞進來幾張私人發/票,湊滿五千。
好不容易熬完工作日。周六那天,快遞小哥分幾撥按門鈴,給喻承送來印花窗簾,淡布紋壁紙,還有超級重又占體積的新地墊,全是喻承在尋寶上買的。
大象加班,喻承對着那堆東西,多少有點發愁。窗簾還好,耐性子就能裝,但壁紙是不幹膠,稍不留神就會貼歪,地墊也很麻煩,得把家裏的家具乾坤大挪移才能鋪。
就在這時,他的門鈴響了,揿開一看,谷天驕對着樓下大門的監視窗朝他說嗨。
喻承興高采烈迎到電梯口,沒想到門一開,就傳出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蛋蛋哥哥!”
喻承:“……”
“白蛋蛋”省了顏色,加了個敬稱,怎麽還是怪怪的?
谷天驕放下婷婷,小丫頭就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頗有“如隔三秋”的深情厚誼。喻承苦笑摸她的頭:“小丫頭來得不是時候啊,我家裏亂得狗都不想住。”
谷天驕并不介意,自己拉門進了喻承家,開口就說:“我的天!你們這什麽窗簾?”
喻承腿上拖着小姑娘進門,也看了看客廳裏那兩大片枚紅色的薄紗:“房東承諾給安的,他還說這屋子別搞得像雞窩鴨窩呢,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搗鼓來這種玩意兒,什麽都擋不住都算了,晚上一開燈,外面看進來,還真以為這兒是紅燈區了!”
谷天驕笑着環視他堆在門口的東西,說:“我來得正好,你一人搞不定吧?婷婷自己玩兒,爸爸幫叔叔把家裏裝漂亮!”
喻承一愣,谷天驕說“叔叔”……好嘛,終于幫他把輩分給歸正了!婷婷挺熟門熟路,說了聲好,飛起小腿奔廚房,拈了塊抹布出來,又跑去廁所,完了拿出濕噠噠的布,幫喻承擦飯桌。
谷天驕也快手快腳在理窗簾上的鈎子,喻承看看這兩位勤勞勇敢的人民,誇婷婷:“囡囡真乖!還會做家務,不過你個子小小……怎麽搞到水的?”話沒說完,喻承驚了一下,兩大步沖進洗手間。果然,馬桶裏存的水少了一半。
喻承哭喪着臉回頭:“……姑奶奶,你給我住手!”
他拎起小丫頭,幫她洗了半天手,再洗了半天抹布,最後洗了半天桌子……尼瑪,幸虧他和大象生活習慣挺好,馬桶小心用,天天刷,幹幹淨淨的,不然非得把婷婷手給剁了不可!
剛松口氣,回頭見婷婷奔到了他房間,踮起腳尖把上次他“講故事”的《成語詞典》搬下來,翻開指着裏面密密麻麻的字,小聲念:“賣火柴的小女孩……”
喻承一樂,這意淫能力……他認真道:“對,多讀點書,長大了做四有新人!”
婷婷若有所思翻起一頁紙,一雙眼睛盯着喻承,舌頭把書頁小心翼翼舔了一下。
喻承:“……好吃嗎?”
婷婷點頭:“鹹的。”
喻承嘆口氣,把電腦搬到床上,給她搜動畫片:“電腦就別吃了,看就行啊!”小丫頭歡叫一聲,爬上床不理他了。
回到客廳,谷天驕憑一己之力已經幫他裝好了窗簾,正在大施蠻力給他歸置家具,打算鋪地墊。
喻承給他倒杯水,笑道:“你父女倆的戰鬥力都不是蓋的!”
谷天驕脫掉外套,裏面是件短袖T恤,喝個水,還鼓起了膀子上和胸口的肌肉。喻承看得熱血沸騰,早知道給他倒一臉盆,讓他喝上一小時!喝醉了他去“撿屍”……
谷天驕笑道:“眼睛能蓋一下嗎?鈎出來了都!快幹活兒!”
于是兩人協力搬沙發、搬電視、搬床,分步把客廳和卧室的墊子鋪好,中間喻承怕丫頭近距離盯電腦,眼睛看壞,就把她拎到客廳打開電視。正好兒童臺在教動畫英文,什麽“爸爸爸爸叫Daddy……叔叔舅舅叫Uncle……”,婷婷跟着跳,跟着念。後來累了,自己爬客廳沙發上,抱着《成語詞典》睡了。
喻承拿毯子給她蓋好,再和她爹齊心協力貼壁紙。
喻承買的壁紙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打底,還有一部分是花樣。谷天驕在他的指點下,照着花色圖,不厭其煩一片一片把花瓣精準定位,在他床邊的牆上帖随風散落花瓣的櫻樹。
完了移駕,幫大象把房間打理好。
全部齊活兒後,天也暗了。喻承打開所有的燈,奔回他的卧室,站到谷天驕身邊,一同審視他們的勞動成果。這個家現在看起來漂亮溫馨,一點出租房的感覺都沒有。
谷天驕叉腰欣賞了一會兒,兩人滿意笑着望向對方,忽然之間,視線凝結。
勞動之後,喻承身心愉悅,血流加速,體溫升高。他望着谷天驕眼中的笑意,感到心跳快要撞穿胸口。
谷天驕的眼神好像也變了,他甚至不知不覺間移近他,喻承的脖頸似乎都能捕捉到他的氣息,忽涼忽熱拂過他一點就着的皮膚,讓他渾身戰栗。
這麽近的距離,暧昧發酵成酒,濃郁醉人。可忽然客廳裏響起婷婷的聲音,兩人視線閃動,绮麗氛圍随之被打破,谷天驕和他同時微微向後移了半步。
婷婷好像在打電話,說:“我Uncle要吃辣椒!要辣的!湯也要辣!”
喻承:“……”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小丫頭果然在拿谷天驕的手機通話,喻承哭笑不得:“你讓他們來一盤辣椒炒辣椒得了!”
谷天驕拿過電話,按捺笑意跟對方說不好意思,重新點菜。
喻承幫婷婷穿鞋:“你還會打電話!你怎麽知道按哪個?”
婷婷認真說:“密碼1234,然後按電話,按1,再按左邊那個綠的,就是點菜!”
喻承:“啊?你爸緊急呼叫第一個是飯店?”
婷婷點頭,谷天驕通話中,不好意思又萬分憐愛地捏了一下她的臉。喻承無奈,這單親爸爸還真是可憐,胃都天天讓地溝油洗了。
谷天驕點完菜,三人窩小沙發上看電視。兒童臺節目一個換一個,婷婷還很會抓時間,這邊動畫片放完了,她換一個頻道,那邊剛剛開始。喻承和谷天驕兩人也變身幼稚兒童,跟婷婷一起樂。有一次,婷婷笑得太歡快,兩人同時伸手撫摸她的背,手和手就這麽疊到了一起。
喻承怔了一下,回頭看谷天驕。對方的側面也表情微妙,但谷天驕很快不動聲色把手順勢滑下去,拿開了。
直到兩人陪小丫頭嘻嘻哈哈吃完地溝油晚飯,谷天驕牽着婷婷一起對他說拜拜離開後,喻承才回味這個下午,總結道:真是驚心動魄。
這晚上反正他是夢不到別的帥哥了,但能不能夢到谷天驕呢?如果可以,吶哈哈哈……
第二天周日,大象起床後,抱着喻承又一陣哭爹叫娘感恩,說這房子晚上看漂亮,白天看更漂亮了!他單膝跪下求舔,被喻承一掌打開。
兩人寫完周報,合力做了午飯。吃飯時,随手按開一個臺,端着飯碗瞄幾眼。
忽然喻承盯着電視不動了。
他們看的是央視的探索發現頻道,幾支公益廣告後,片花預告接下來要播放的內容,标題《人真的有前世記憶嗎?》,還是BBC的紀錄片。
喻承端着碗從飯桌移到咖啡桌,坐在小沙發上,調大音量。
紀錄片開始,先是老外的科研者們對着鏡頭,吧啦吧啦抛鈎子,接着開始放實際案例。
大象喂了一聲:“阿承哥,菜要涼了!”
喻承頭也不回,說:“哎呀!”
大象:“……你哎個毛啊,不就是個農村姑娘,有啥好看的!”
喻承:“啧!”
大象無語了,默默把自己碗筷放進廚房,再把飯桌上的菜給他端到咖啡桌上。
喻承眼睛盯着電視,拿筷子亂夾,也不知道夾了些什麽東西,丢碗裏就和着飯往嘴裏送。
一個小時的紀錄片,他目不轉睛看完,結尾依舊是探索發現頻道的通病,說“人是否真的有‘前世’?如果有,那麽人又真能保存上一世的記憶嗎?這個問題,至今仍是不解之謎”。
喻承嘆口氣,這種話,說了等于沒說。既然是科學,又有真實案例,就因為科學無法解釋,就來句撇清關系的廢話。
片子裏講了好幾個人的故事,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大象一開始說的那個“農村姑娘”的經歷。不過這個姑娘不是中國的農村姑娘,而是印度的農村姑娘。她看上去有二十幾歲,滿臉真誠毫無欺騙的嫌疑。證人是她的親爸親媽,以及她“前世”的“親爸親媽”,大家都是淳樸的莊稼人。
大致前後是這樣的:姑娘生在A村莊,從記事起,就常常跟自己爸媽說,我是被人推到河裏淹死轉世的,我爸媽不是你們,是B村莊的誰。
大人一開始都當小孩子胡說,加上A村莊離B村莊有幾百公裏,要求證也很難,再說大人天天忙着種地,種完地回家做手抓飯抛飛餅,沒那個閑工夫去看看自家閨女是不是扯淡。
直到這姑娘長大了,自己能跑了,她的故事天天講,年年講,印度人家也信這個,講多了就真信了,答應全家陪她去B村莊看一眼。
她爸對着鏡頭說:這是姑娘人生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進B村莊。可她一進村兒就像進了自己家似的,熟門熟路,一路飛跑進一個土房子,看到裏面年過半百的女主人,抱着就失聲痛哭,說我是你女兒啊!還不經介紹,跟田裏回來的男主人說,爸啊,我想你們好多年了!
男女主人都懵了,心想這是什麽鬼?我在攤飛餅呢,田裏殺蟲劑用完回來裝新的,就來一個這麽壯的陌生丫頭叫我們爹媽!
奇跡發生在,姑娘拉着他倆,說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和小夥伴到村裏野,在哪條河的小橋上被人推下了河。當時她頭撞到哪塊石頭,那石頭長啥樣兒,暈了過去,接着就沉水裏死了。小夥伴們當時沒注意,一來是他們都熟知水性,想她也不會淹死;二來惡作劇完了,第一反應就是跑,這才釀成杯具。
男女主人傻了,說他們的确二十多年前有個十二歲的女兒淹死在村裏的小河。
對完标,一群人浩浩蕩蕩往那條河走。姑娘依舊是領路人,帶他們到河邊,她“這一世”的爹媽也傻了。那條河,那塊石頭,跟她描繪的一模一樣。可這是人家第一次來啊!
因為這些驚人的細節,全部與事實嚴絲合縫,她驚動了BBC的人出動,記錄下了她的故事。
類似的“前世記憶”還有全球好多地方的案例,喻承心裏就像被人開了光,換做上帝視角俯視整個人世,腦中震蕩不息。
他丢掉飯碗直撲電腦,先度娘陳青山,沒這個人;查段譽,那就真是“段譽”,金大俠的人,沒他啥事兒;查京弘深,沒結果,京字緞莊,還是沒有;查“鐘二爺”,度娘問他:請問您要找的是不是“中二病”?
好嘛,線索全斷。看來他經歷的不是前世記憶,而是腦子短路。
大象亦步亦趨跟在他旁邊,偷偷摸摸打量他。喻承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跳出一個名字——“劉聰”。
鍵盤啪地敲進去,結果出來了!劉聰——十六國前趙邵武帝,匈奴族,滅西晉,俘虜并殺害晉懷帝、晉愍帝。
喻承陡然正坐,密密麻麻一篇字掃下去,胸中莫名其妙湧起悲憤,看到劉聰殺晉愍帝司馬邺那一段,頓時怒火騰起,“啪!”地一摔鼠标。
大象跟着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問:“股市跌啦?”
喻承:“……”
喻承抖抖索索點了根煙,心想,陳青山曾經問段修筠,你将來要做官嗎?段修筠說是。後來他們在監獄裏見面,陳青山說“事敗了”,段修筠說“原本我就想殺了他們,一群禍害”,現在聯想起度娘裏關于劉聰和晉愍帝的介紹……假如,只是假如——假如他的夢是真的前世場景重現,那麽他應該就是容忍不了自己主上被劉聰辱殺的“晉臣”。暗殺的對象,是劉聰及他身邊的人。
這麽捋下來,完全說得通。加上他剛剛那麽莫名憤慨,不就全對上號了?
記憶可以丢失,也可以喚醒。他現在是還沒喚醒,一切都是夢和推斷。但那種悲恸和憤怒,的确像是記起什麽大壞事的感觸。
媽呀,難道老子是重生的人?
他瞪着眼睛望向一邊裝自己是擺設的大象,對方看到他的目光就一抖:“哥,別吓我!最近沖單呢,心肝兒脆弱……”
喻承怔了怔,收起自己霸氣側漏的眼神,嘿嘿笑:“大象,你信人有前世不?”
大象點頭如搗蒜:“信、信,信承哥,得永生!”
喻承:“……”
大象猶疑看着他:“你前世是個啥?”
喻承笑:“是個中二。”
大象:“別這麽說!你現在也是!”
喻承:“……”
也對,“前世重生”這種東西,說出去別人不但會笑掉大牙,萬一他态度認真了,恐怕連大象都會偷偷摸摸打七院電話。
喻承只是懷疑,沒那個膽子,也沒有證據可以确認。
而且要說是前世活過,還活的是晉……先不提他不喜歡歷史,甚至有點反感歷史。單說歷史二字,雖然順口就能說“唐宋元明清”,可他印象中稍微有一點點模糊認識的,就只有電視裏老編故事的“唐朝”、“清朝”,以及炮火連天、苦難無邊的“現代”。魏晉之類,包括元、明,以及民國時期,對他來說都是空白。
《棋魂》裏,回魂的藤原佐為對于自己那一朝發生的事兒如數家珍,他……要說活過,應該就真是扯淡吧!
自己都說服不了,甭說別人了。喻承回視戰戰兢兢的大象,笑道:“草,英雄末路的悲涼,上帝眼中的絕望,你丫不懂。得了,老子洗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