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
此時的飛蓬和重樓,還都不知道,今日的裂隙只是一個開始。不久後,人族誅殺窮奇的主力之一、夏後氏首領大禹,被迫與熱戀的愛人女嬌分開。
這個消息不僅震驚了獸族,連神族都很驚訝。女嬌是獸族塗山氏最美貌的九尾狐,她和大禹結緣後,雙方為了在一起都付出極多。獸族內,因為重樓這位少主說情,也并未為難她。
後來,飛蓬聆聽風靈送來的消息,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看向自己周圍,九天、夕瑤、辰軒和滄彬、葵羽皆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分手是女嬌自己提的。”飛蓬彈指放開了風靈,苦笑了一下道:“女嬌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會用一生去銘記這段感情,卻不會對大禹手下留情,也請大禹同樣如此。”
辰軒沉着臉:“大禹同意了?”
“沒有。”飛蓬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幾分複雜:“我該說,短命種的人族,愛起來其實更燃燒嗎?大禹去找女嬌,希望能一起隐居,不問世事,是女嬌再次拒絕了。”
現場一片沉默,沒人能說大禹不深情,也沒誰能說女嬌不剛烈。
此時,他們都在神樹樹頂,夕瑤特地開辟出了一個平臺,高度也就比天帝帝宮矮一點。
飛蓬站起身來,走到了邊緣。他将目光投向神樹之下那廣袤的盤古大陸,依稀可以聽見厮殺聲,那是各族為争奪資源在相互殘殺。
“獸族和人族之戰不遠了…”飛蓬臉上浮現了些許悲憫:“重樓先前和我說過,獸王已決定出兵。”他回過頭,對大家輕嘆一聲,眼神一片清明:“九泉神裁這事,算不上誰對誰錯,不過皆為種族存亡罷了。”
作為前任的天驕之首,九天第二個出言:“盤古大陸難以支撐各族這麽多生靈的需求,故而優勝劣汰!”她的表情嚴肅而清冷:“而如今的關鍵問題是,我們何時出兵最有利。”
“何時出兵,真有商讨的必要嗎?”辰軒第三個開口,竟是認真的反問了一句:“或者說,咱們幾個真有決定這個的資格嗎?”
大家頓時陷入了沉思,而滄彬聽見這話,一貫冷靜的神情起了一絲波瀾:“沒錯,讨論這個确實沒必要。因為我們要做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此言令飛蓬微不可察的蹙起眉,他的視線掃過葵羽、夕瑤,見她們倆都保持沉默,就沒再問,只道:“既然如此,在座諸位便以玄女或神将封號為由,各自率領一些人手,巡視族地之外吧。”
“只除了夕瑤,你依舊做好照料神樹的工作,也通過神樹多多觀察人族、獸族動靜。”飛蓬環視一周,那雙晶亮澄澈的藍眸,變得深邃了起來:“至于出兵,我相信各位的判斷力!所以,如若各位發覺有合适的機會…”
他用手指叩敲神樹樹冠,語氣清淡卻铿锵有力:“那便準各位便宜行事!長老團事後若有責難,則由我一力承擔,此事陛下已知!”重樓,你希望我完善陣法再出兵,但兵貴神速的道理你也是懂的:“只一點,一旦出兵,爾等必須頂在最前,不得以族人為誘餌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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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幾人瞳孔一縮,可面對飛蓬那令人信服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的應了下來:“是,遵命!”
果不其然,就在“窮奇之死”傳出了流言的第二年,人族和獸族便徹底反目成仇。這一年,自覺覺得受到不公對待的獸族,在首領蚩尤的帶領下,如烈火燎原般席卷了人族領地,史稱“神戰元年”。
作為這一代最武勇的強者,重樓在戰争中并未留情。雖然将兵鋒對準弱者讓他覺得很無趣,但他身為獸族少主,這又是無法避免的。
可眼睜睜看着一批批人族的熱血傾灑在炎波血刃上,重樓實在是開心不起來。又一次擦幹炎波血刃上的血,他忽然就希望自己真的像傳言中那樣有勇無謀,這樣他就能站在獸族立場上,将這一戰當做是正義之戰,而不用考慮別的。
當然,這種多愁善感只維持了一瞬,便又被理智所替代。同為生命,誰能比誰更高貴?為了自己族人不成為天道之下的犧牲品,人族即便無辜,也只能死了。
于是,在他人眼中,便是自家少主嗜武的天性和多年的苦修展示了成果,那一對用炎波泉魂淬煉的炎波血刃,猶如死神的血鐮,收割着人族戰士的生命。
通過神樹暗中看見了這一切,夕瑤默不作聲将畫面傳給了飛蓬,飛蓬很輕易就看破了重樓的僞裝。在“意氣風發”的重樓主動調往炎波神泉鎮守後,飛蓬忍不住悄悄離開了神樹。
提起炎波神泉,此泉號為“太陽之魂”,其中的熱烈靈機正合獸族天性。只要所受非致命傷,在炎波神泉的子泉源脈中打個滾,便能痊愈如初。可以想見,炎波神泉對戰時的獸族多麽重要,而首領蚩尤,對此又有多重視。
彼時,重樓帶領獸族的勇士,便鎮守在炎波泉核心區域的天然石峽“炎流堡”附近。這高高的石峽平臺上,堆放着大量開采出的熾熱岩石,經歷炎波千萬年的浸漬,依然保留着天生的灼熱。
它們是天然的礌石,也是最好的防守彈藥。重樓不過用了半天工夫,就率領獸族守軍用火風礌石打退了人族好幾波進攻。而在這樣漫天飛舞的火風巨岩風暴中,無論是誰也難以幸存。
對于人族來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火風岩開采并不容易。所以,在看到火風巨岩強大的防守能力後,這次受命攻擊炎流堡的人族統帥誇父,調集他的巨人族親兵,重點攻擊獸族在火風石峽中的采石場。
另一方面,對重樓來說,他心裏非常清楚,這火風岩開采已經不易,何況還要運送到高高的炎流堡高地。因此這火風礌石只能逞威一時,絕不能長久依賴。
不過,作為鎮守而被動殺敵的一方,重樓覺得自己心裏舒服多了。哪怕他的武力依舊比敵人高太多,殺戮起來依舊無人能敵,人族只能靠人數硬生生扛住,他也少了很多先前莫名其妙的沉重感。
但情況并不因重樓心靈上的松快有所好轉,開戰還沒多久,火風礌石就不太可靠了。善于分析總結的人族,已經找到了對付的辦法。
他們分兵幾路,逼得獸族将士不知道該不該釋放火風礌石——不釋放吧,狡滑的人族很快就把誘導式的攻擊變成真正的沖鋒;釋放吧,這一小隊一小隊的,一次只能砸死少數幾個人族,殺傷效率極低,往往造成了太大浪費。
當然,對于這樣的情況,自恃武力的重樓倒沒太大擔心。獸族大多數人壽命都比較長,不像是人族不到元老,就只有兩百年左右時光。人族雖說修煉不難,但那僅限于為數不多的天賦高之人,而壽命也會影響人族的戰鬥狀态。
與之相反,重樓帶來的族人可都是年輕力壯又天賦出衆的,他們根本不需要像人族那樣依賴外力器械。之所以啓用火風巨岩,只是重樓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思,想要減少一些損失而已。真正決定戰争勝利與否,還是靠獸族将士所向披靡的武力。
飛蓬隐于雲端,沒有釋放一星半點的靈力,方躲過了兩族戰中無處不在的搜尋戒備。他清晰的看着雲下的局勢。
當炎流堡頂的火風巨岩被差不多消耗光後,誇父率領他的族人,開始了真正的攻擊。說起來,誇父巨人族因為身形高大,在身體普遍孱弱的人族中,相對而言是勇力非凡。如果不是這樣,人族統領軒轅氏也不會派他們來啃這塊難啃的骨頭。
但巨人族的強勢只在人族之內,撞上主動沖下來防禦的獸族戰士時,他們的信心很快就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反倒是飛蓬,在雲上強忍着笑。重樓實在是太壞了,之前把這些身材矮小的熊罴氏族人藏得那麽嚴實,搞了半天就是想玩突襲。
沒錯,獸族之中的熊罴族人身材粗壯,四肢皆像熊掌,個別沒進化完全的,甚至頭碩還是熊首。可他們的厲害之處,在于力氣最大,短時間內爆發力極強,遇敵時一掌扇出去,往往有千鈞之力。
幸虧誇父帶領的巨人族全副武裝了,不然只要挨上一下,立時就會從山腰滾去山腳。在雲端的飛蓬有着幾分慨嘆,也還好誇父不算太蠢,沒站出來挑戰重樓。重樓不屑于直接下殺手,但誇父要是真敢挑戰,重樓絕不會讓他活着離開。
可飛蓬并不知道,性情直爽的誇父不是不想挑戰重樓,而是每次都被屬下拼死勸阻:“大人,你醒醒吧,那是炎波血刃之主重樓啊!放眼盤古大陸各族青年一輩,只有神族那位神将飛蓬,手持照膽神劍,才堪與他一戰!你想想族人,不能去找死啊!”
聽屬臣們這麽一說,再想想出發前後羿對自己的告誡,碰見重樓一定要小心,向來獨斷專行的誇父終是打消了主意。他每天只驅使人族戰士爬山仰攻,絕口不再提自己跟敵酋單挑之事。
于是,炎流堡這一帶的戰事便這麽毫無新意地拉鋸了起來。
“你看起來開心了很多。”飛蓬悄悄現出身影,他此前便蹲坐在重樓屋內的房梁上,等重樓巡視完回來。從誇父冷靜下來後,需要重樓親自出手的情況越來越少了。
不得不說,飛蓬的出現令重樓心中一喜,他立即擡手把人拉了下來,倒還沒忘記嘴硬:“我一直都很開心啊,能被委任為炎波神泉的守護者,表明我已在豪強輩出的族內占得一席之地,不再是為了身份,也沒人在意我只是小輩。”
“要真是這樣,你就不會來炎波神泉鎮守了。”飛蓬嘴角含笑,拍了拍重樓的肩膀:“鎮守是不需要造太多殺孽的,我太了解你了。你好武成癡,卻從不以殺戮為樂,誅滅幾乎無有反抗之力的人族戰士,雙方又并無真正仇怨,你只會覺得麻木心累,而不是激動興奮。”
重樓沉默了片刻,蹙起多日的眉梢悄無聲息舒展:“飛蓬,你非要這麽犀利嗎?”
“怎麽,不喜歡被人看破心思?”飛蓬坐在了床上,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伸手,從重樓枕頭下掏出一個酒壺。
重樓怔忪了一瞬,不自覺笑了起來:“你記性真好。”
“你說過的話,我什麽時候會不記得?”飛蓬笑着反問了一句,重樓有一次提過,他平時有随時喝酒的習慣,最喜歡在枕頭下藏酒壺。
随手晃了晃酒壺,飛蓬很自然的接過重樓遞來的兩只酒觞,斟滿了酒液。推杯換盞了一番,他們并肩躺倒在床上。
“你此番來,就是來訪友嗎?”重樓懶洋洋的問道。
飛蓬打了個哈欠:“你之前的狀态不太好,尤其是擦炎波血刃的時候。”
重樓心中一暖:“也就只有你看得出來。”他翻了個身,環住飛蓬的肩膀:“現在放心否?”
“作為敵人,我不該擔心你的。”飛蓬無奈的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既然你無事,我就要走了。”
重樓也沒挽留,只靜靜看着飛蓬的背影。在飛蓬離開時,他才開了口:“你想幫人族?”
“受人之托。”飛蓬并無說笑,女娲的恩情尚在,他當然得幫人族:“但不是現在,更不是這一次。”
之後的炎流堡一戰,飛蓬并無太在意,重樓城府深沉、眼光獨道,人族如今對他的印象并不完整,被算計在所難免。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重樓先是調來在附近行軍的相柳,伏擊了給他設套的誇父軍,又召喚女醜,遠程用大型巫術拖延了後羿射日軍。以至于後羿闖過來時,碰上以逸待勞又占據地利的重樓和相柳軍精銳将士,毫無懸念被重創。
那一役,重樓軍将後羿軍斬首一千,重傷無算,直殺得後羿軍日後再聽見重樓之名,便望風逃竄,在人族戰史中稱為“火風峽敗戰”。作為敗軍首領後羿,雖然後來漸成人族第一名将,但這一次火風峽之敗,成了他終生的遺憾,而對重樓卻是真正的一戰成名、意氣風發。
就在獸族普遍取得了類似的局部勝利時,有一個人在獸族這片慶功聲中,聽到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正是守護神樹的玄女夕瑤。神圃清冷,可人獸戰争的消息不斷傳來,夕瑤在為死傷的生靈哀婉悲傷之餘,也拿兩族的紛争跟神樹相詢。
通靈的神樹不能言語,卻通過拂過枝葉的風聲傳達了一些信息。細聆風語,夕瑤聽到了一些讓她心驚的聲音——那是生者的恸哭、亡靈的哀嚎,尤其是無數獸族人特有的哭號……
預知能力讓夕瑤明白這代表着什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轉頭就告訴了飛蓬。飛蓬沉默了很久,召來九天、葵羽、辰軒和滄彬。一番商讨後,他們集體前去觐見伏羲。
這一回,大家得到了一個難以接受的答案——
“只是人族吸收的靈氣是不夠的,天道不滿意這個結果。”伏羲沉聲道:“獸族活的太長久,汲取的靈氣必須吐出來很多。”他移開視線,淡淡說道:“神族也同樣如此,不過是安排在以後。爾等留在族內,暫不許出去攙和此戰。”
那時,蚩尤正命水伯冰夷掀起滔天洪水,想以最快速度結束這場戰争,繼而挑戰神族。人族則被淹沒了數以萬計的田園,到處都哀鴻遍野、悲苦絕望,食物更是匮乏到了極點。此刻,無論由誰來看,都覺得屈服是人族最好的選擇了。
但飛蓬何等敏銳,他聽見伏羲此言,便立即問道:“大禹治水應該不只是表面含義?”
前不久,軒轅氏力排衆議,命人族各方猛将統率族內最後的精銳,不惜以重大傷亡吸引蚩尤主力的注意力。而在用人命換來的寶貴時間裏,軒轅氏又命人族另一位公認的智者大禹,取代了治水不力的鲧,開始身先士卒地組織力量疏導洪水。
大禹因勢利導,對洪水不再視為猛獸,不再采取之前鲧所用的封堵辦法,而是順應地形,精心設計,将洪水疏導向大海和深壑。這看起來是民生工程,但在戰局如火之際,飛蓬深以為智者軒轅絕不會在與戰事無關的方面浪費人力物力。
“如果是你們,會如何做?”伏羲忽然開口詢問:“自己拿紙筆,将答案寫下來。”
衆人照做無誤,而後來證明只有飛蓬料想的分毫不差——飛蓬寫下“若我是軒轅,就将獸族倚仗的天塹用鑿渠引流之法變為幹涸無水的河床,再挑起誇父的複仇之心,将這一戰交給以速度著稱的誇父巨人族軍。”
智者的所思所想,某些時候确實一樣,軒轅氏便是如此安排了下去,借着高聳河堤的掩護,人族打了一場精心策劃的複仇戰。
當誇父軍從斷裂的河堤洶湧而出時,好似黃昏荒原上一群逐日的餓狼,而重樓正領着獸族軍在河床的另一邊游蕩。
在帝宮內旁觀了這一戰,九天幾人都很是理解,沒有确定的作戰計劃,沒有确定的方向,縱使統帥再英勇果敢,戰士們也不可避免地懈怠。于是,一群磨砺多年一心複仇的利齒狼群,就這麽撲向了一支毫無防備的牛群。
兵敗如山倒,重樓再努力組織絕地反擊,他那些已打了多年順風仗的獸族部下,也僅僅能保存有生力量而已,連帶着獸族精銳一潰千裏。這時,軒轅安排的各種力量洶湧跟進,全線反擊,人族這一場漂亮的反擊戰役,讓本來一邊倒的人獸戰争态勢,又相對回到了平衡點。
“真是漂亮。”這麽贊嘆的,不是別人正是重樓自己,作為首敗之人跪在堂上領罪被處罰後,回到自己住處的重樓,私底下真的很佩服軒轅:“我們忽視了敵人的動向,這是該吸收的教訓。”
看向沒精打采的同伴們,重樓笑了起來,笑得自信而明亮:“好了,都別苦着臉,這一敗是好事,打擊了族人的自傲,也吸取了教訓。”
他語氣很是坦蕩:“再說,現在的兩族平衡十分脆弱,人族兵力遜于獸族,要達成這種平衡,本身便意味着弱勢的人族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蚩尤站在門外,無聲的笑了起來,他放心的轉頭就走。他的兒子清醒的很,也并不郁悶,不需要安撫。
事實正是如此,神戰紀元第二百五十年,在獸族持續不斷的猛攻下,損失極大的人族再維系不住搖搖欲墜的防線,向着八荒西南節節敗退。這時,即使最骁勇的人族将領都放棄了幻想,他們用自己的軍隊保護着族人,穿過西南戎州滔土,退守到林莽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人族的狼狽也達到了軒轅氏最初假戲真做的目的,他将獸族的野心挑動起來,并變得極度膨脹——獸族之內,漸漸有了挑戰神族的聲音。
時間轉瞬即逝,已是神戰紀元第二百七十年。這一年,有人在獸族內對九泉神裁舊事重提,導致挑戰神族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其實,即使我族不這麽幹,一向高傲的神族,也不可能容忍獸族吞并、融合人族的力量,那将徹底打破上古三族的平衡!”重樓舉杯,對蚩尤一敬:“天道需要的是靈氣,神族不會願意成為獸族的代替品。”
蚩尤也跟着笑了,他對自己的兒子委實不能更滿意。在其他人還沉浸在勝利中時,重樓已經敏銳的在思考接下來要面對的威脅。
“近年,有不少兇獸對人族乘火打劫,還打着我獸族的旗號,比如鑿齒、大風、九嬰、修蛇、封豨和楔貐。”蚩尤語氣平淡,這六兇武力強大、性情兇狠、喜好吃人,幾乎都是天生地成的兇獸妖靈,嚴格來說非是獸族,只是按形體特征,将自己歸附于最接近也最強大的獸族。
重樓心領神會:“哦,那神族很快就會師出有名了。”
“這個很快,你覺得要幾十年?”蚩尤戲谑的挑了挑眉:“如果為父沒猜錯,到時候出手的該是你的好友飛蓬。”
重樓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那我猜是五十年。”
神戰紀元第三百二十年,飛蓬代表神族授予人族英傑後羿絕世神弓和箭法,是整個上古千年大戰中一個極具象征意義的事件。這代表着,在人獸戰争中一直保持中立的神族,終于正式出手援助瀕臨絕境的人族。嗯,和重樓猜的時間一模一樣。
在這五十年間,飛蓬等年輕神将們奉命鎮守疆域、防止神族被人獸戰争牽連,他們對于獸族六兇的崛起和人族瀕臨的絕境一目了然,目光中慢慢的充滿對恃強淩弱的憤怒和悲憫。
那一日,飛蓬在神樹上飲茶,入耳卻盡是人族的哀嚎。原本湛藍的瞳眸裏,始終都有的猶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參戰的銳利和堅定。
那一霎,飛蓬手中杯盞陡然化為齑粉,他面色沉靜的起身,遠眺高高在上的穹頂雲宮。前些年,女娲回來了,并搬入到伏羲的帝宮內,還挺有閑情逸致給帝宮換了個新名字。
飛蓬的腳步剛剛踏出,周圍空間卻倏爾扭曲,轉瞬便換了天地。對此,飛蓬并不意外,只行禮道:“參見陛下。”
“你要請戰?”飛蓬的改口令伏羲心中頓時有了底。
飛蓬朗聲道:“是,獸族六兇殘害了無數人族生命,造下無邊罪孽,飛蓬願主動請纓,前去人族與軒轅氏先行協商。”
“去吧。”伏羲嘆了口氣,倒也不覺得意外。
飛蓬從人族回來時,神情頗為滿意。而後,神族年輕族人以幾位葵羽和其他神将為首,對飛蓬亦是一呼百應,組成了自願遠征軍,并自發以飛蓬為全軍統帥。
見無有插手餘地,長老團五位長老只能另行一軍,經過和人族再次協商,長老團派出了刑罰之神蓐收,由他帶領五魔神的部分嫡系與長老團所屬神軍,去和後羿聯手。
第一次會晤時,飛蓬、軒轅兩位聯手,定下了瞞天過海之計,即首先切斷獸族在外耳目,使消息不及傳出,再以雷霆萬鈞之勢,對獸族六兇一擊必中、遠遁千裏。至于分工,則由蓐收、後羿部攻擊鑿齒、大風、九嬰、封豨,飛蓬單槍匹馬解決猰貐和修蛇。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送上,雖然已經淩晨QAQ但還是求評論(╥╯^╰╥)
#小劇場#
重樓:說五十年就五十年,多心有靈犀~
飛蓬:這只是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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