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見如故盡笑言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後一章存稿,下一章寫了一半,大概要等兩天,求評論支持呀(^_?)
路上,于兩女好奇的詢問下,飛蓬笑道:“我于先天風雲中誕生,醒來就身在此地最中央的結界之內,最近年逾千歲才有實力破界而出,和秘境內的兇獸多有交手。”
言罷,他眼底流露幾分适當的緊張和期待:“你們能和我說一些外界之事嗎?我這一出來,流殊秘境還好,結界內已經回不去了。”
在飛蓬可着勁忽悠九天和夕瑤時,遠方的獸族很是熱鬧。這裏的武道氣氛比一貫講究禮儀風度的神族族地好很多,年輕人之間的切磋比武,幾乎是随處能見。
已經是少年的重樓,在一群同齡的族人圍攻中,身手游刃有餘的躲避并回擊。不多時,地上便倒了一堆,他停下手,站在原地不滿的搖頭:“你們太弱了!”
“咳咳,少主…”一個體格龐大的族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咬牙道:“你還是去找赤霄吧!”
另一個捂住被摔疼的肩膀,苦着臉接口道:“是啊,現在兩族同輩有資格和你一比的,也就他一個了!”
九天他們打不過他,除非外出一起歷練,否則見着自己就躲;女嬌、女醜比較重法術,重樓打贏了覺得沒意思;驕蟲喜歡玩陰的,重樓能贏他,卻不想再一次次的費事;至于赤霄……
重樓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們以為我不想嗎?赤霄那個混蛋,請我幫忙的時候比誰都會說話,一找他比武就躲得沒影沒蹤。每次都避戰失蹤就算了,還留一堆亂七八糟的陣法困我,這都快千年了!”
他磨牙道:“我敢肯定,他能在占蔔和陣法上始終突飛猛進,就因為每次要靠着占蔔堪輿,才能在我手裏成功逃走!”要不是赤霄确實擅長占蔔,邀請他加入隊伍,最後的收獲多半會比較大,重樓早就撂擔子不幹,不同意九天他們每次都邀請他了。
幾個被打敗的年輕族人面面相觑,但不遠處傳來了一聲輕笑:“啧,你怨氣還真大。”
幾人被這聲音下了一跳,擡頭只見族長蚩尤笑眯眯走了過來:“辛苦你們陪重樓這混小子練武了,都散了吧。”
他拍了拍幾個年輕人的肩膀,把他們通通哄走了,回頭就見兒子臉上布滿委屈,不禁笑出聲來:“哈!”
接着,蚩尤就被重樓怨念十足的瞪了一眼,只好攤手道:“為父盡力了,誰讓你對占蔔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呢!”
重樓撇撇嘴:“那些東西,我看着就頭暈腦脹。再說,赤霄掌握的再得心應手,打起來不還是打不過我嘛!”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幾個彼此間都知根知底。以赤霄的脾性,要是有打贏的把握,怎麽可能這般避戰。
Advertisement
蚩尤憋着笑,敲了兒子一個板栗:“既然如此,你且來幫我。”
重樓一頭霧水:“什麽?”
“五十多萬年了。”蚩尤倏爾一嘆,語氣帶起幾分慨嘆:“我一沒與人結為伴侶,二沒有創造子嗣。重樓啊,你的出現完全是個意外。”
他神色一凝:“日後,若你有意我族主位,當全憑自身實力。對此,為父毫不擔心。但一族主位,靠得不止是實力,你現在就要開始學着處理族務。”
重樓擰起眉頭,倒也沒了平時除了實力,旁的滿不在乎之心:“父神,你這獸王當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想退位之事?”
“以後,你會知道的。”蚩尤淡淡說道,眸中光芒明明滅滅,讓人視之不透。
天道有意削減人口,因此掀起的戰争注定令各族損失無數,正因為獸族總體實力強大,要面對的局勢才會更危險,很有可能是神族和人族的聯手。自己有把握保住獸族,但神族的底牌并不好應對,人族那邊更是未知。
所以,哪怕是勝,也只會是慘勝,戰後自己十有八九會陷入沉睡。而那等百廢俱興的場面,獸族不能沒有統治者。未免上位者手忙腳亂,不得不現在就開始培養。
“為什麽是我?”重樓心有疑惑:“幾位叔叔不說,瑤姬是我姑姑,論血統是她更合适吧?”
蚩尤嘴角一抽,心裏更加無奈。沒錯,父神神農絕不會讓非他血脈之人接管獸族,唯二兩個人選,便是妹妹瑤姬與獨子重樓。但問題是瑤姬空有輩分,性子天真浪漫、直來直去,根本不是當族長的料。
倒是重樓,看似單純直接,卻是聰慧之極,只有他不想學,沒有他學不會。只不過,這孩子十分不喜歡動腦子,萬事都愛用實力解決,這萬一日後走歪了路……
蚩尤回過神,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一巴掌糊在兒子腦門上,笑罵道:“少廢話,給你好處,你還懶得要啊!”
自己頂多只是退位沉睡,還是會時不時醒的,又有刑天他們能指點重樓,絕對不會讓兒子長歪的。這麽想着,蚩尤的語氣不由置喙:“這事兒沒讨價還價的餘地,你現在就跟瑤姬他們說一聲,你要閉關。”
這下子,徹底沒了脫逃的餘地,重樓再郁悶也改變不了蚩尤的決定。翌日起,獸族少主閉關修煉的消息,傳遍了盤古大陸。
值得一提的是,各族不少年輕天驕,原本被重樓沒事就挑戰逼得快發瘋。聽見此條消息後,他們盡數松了口氣,一時間串門訪友、嬉笑玩鬧,自是不提。
神族族地,神樹之上,靈氣充裕,綠植遍布,伴有靈泉溪流,處處都盛開着美麗明亮的花朵,枝丫分叉無數,各自有藤蔓纏繞,形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樹屋。
“飛蓬,你看這裏如何?”夕瑤走在最前方,腳步輕盈的躍上枝頭,彎下腰肢撥開近處濃密翠綠的樹藤,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山洞,而洞口下方隐約傳來水聲。
飛蓬定睛一看,才發覺那是一處細小的溪流,泉水滋潤藤蔓,遮掩了山洞,形成了最自然的房門。當然,最讓他驚訝的,是泉水中清幽甜美的香氣,山洞中明顯有品階不凡的天材地寶。
“夕瑤,你可真大方。”仗着背後的飛蓬瞧不見自己眼神,九天意味深長的看了好友一眼,有着幾縷捉狹、幾縷深邃。
見夕瑤垂眸時臉頰微紅,她美眸裏浮現幾分了然:“飛蓬…”她回過頭,重重拍了拍飛蓬的肩膀:“夕瑤是神樹守護者,神樹有哪些空置樹屋,有哪些天材地寶,她都很了解。”
“所以,她挑出來的,肯定是适合你的。咱們是同族,又一見如故,就別客氣了。”九天的笑容落落大方:“你的實力有所提高,對我神族是好事。”
夕瑤輕輕颔首,溫柔的笑了一下:“飛蓬,你先再進一步,等你出關,我們正好一起游歷。”她語氣裏含着幾分笑意:“九天,上次圍剿寒溟魚妖無功而返,大家一直耿耿于懷…”
“對呀!”九天看着飛蓬的眼神隐隐發亮。
飛蓬嘴角一揚:“寒溟魚妖以群攻著稱,還擅長音攻與幻術,非常不好對付。不過,祂們的屍體腐化後,眼珠會留在族內,随時間逐漸融合,最後形成幻音珠,是幻術至寶。聽起來,你們吃過虧?”
“對。”九天深吸了一口氣:“最初是我們四個頭一次一道歷險,當時實力還弱,最後狼狽逃回來。但那裏很偏僻,我們發現幻音珠又是機緣巧合,估計不會有外人發覺,就耐心增強實力。”
夕瑤接口,輕聲細語道:“直至最近,我們有了一些把握,才又去了一次。結果,竟還是無功而返。”她美目中忽然多了幾絲輕愁:“也許,那群魚妖會搬家,幻音珠我們拿不到了。”
飛蓬眸子閃了閃,回眸掃向後方,鼻尖微微一動,嘴上倒是直言不諱:“不一定。”
“為何不一定?”淡淡的血腥味從兩人身上傳來,一人笑容溫潤,另一人氣質清冷,兩者皆手中持劍,劍尖滴血。
九天和夕瑤看着他們倆,一個露出驚訝,一個蹙眉運轉療傷法術,而飛蓬伸手以指尖接過一滴血,微笑着篤定道:“你們碰上九嬰了?”
神族天驕之二的辰軒和滄彬,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顯是才從外面回來。聽見此言,辰軒目露驚異,看向這位沒見過的同族:“對,我叫辰軒,這是滄彬。我們費了好大勁,才從九嬰手裏活着跑掉。”
“請問,你是聞出來的嗎?”滄彬的目光集中在飛蓬的鼻子上,語氣有着好奇。
飛蓬淺淺一笑:“一半是,另一半…”他随手把血珠化為精純靈氣,語氣淡定自若:“九嬰時常出沒于寒溟之澤,乃無冕之王。”
“能在寒溟之澤有一席之地繁衍生息的族群,多半都順服于他。”飛蓬的話語稍稍一頓,才道:“很不巧,他是個小氣巴拉的性子,麾下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你們想打幻音珠的主意…”
幾位神族天驕頓時恍然大悟:“他這是警告和報複,為我們上次傷了不少魚妖,欲奪幻音珠之事?”
“應該是。”飛蓬微微一嘆:“可你們不僅成功逃跑,還傷了九嬰,九嬰記仇…”
滄彬面色微變,辰軒更是急忙道:“謝謝提醒,我現在就去和大家說,最近都不要去寒溟之澤了!”
夕瑤抿抿唇,九天不滿的冷哼一聲,滄彬亦是搖首:“不行,為一只兇獸的威脅退避三舍,這傳出去會丢了我族顏面。”他看着飛蓬:“兄臺點出這一點,想必也有解決之道吧?還請賜教。”
“言重了,我也是神族一員。”飛蓬對辰軒安撫的笑了笑,态度卻凝重了不少:“點齊人馬,一起去寒溟之澤,方為上上之策。”
他看向九天,論地位,這位玄女确實地位尊貴,不在幾位長老之下:“九嬰才警告過,兩位兄臺又受了不輕的傷勢,若此時出動,他絕對想不到。”
九天眸中閃過幾分興奮和期待:“你有幾分把握?”
“如果去的人願意聽令,我有九層把握擊敗九嬰。”飛蓬坦坦蕩蕩的說道:“但要是想斬盡殺絕,就不太可能了。”
滄彬的眼睛裏也多了亮色:“足夠了,九嬰太高傲,他擒下我們卷去老巢,失了戒備才會給我和辰軒逃掉的機會。”
辰軒随之點頭,嘿嘿一笑間,一句話脫口而出:“要是能擊敗他令之遁逃,我就帶大家去九嬰老巢掘地三尺,絕對收獲甚豐!”
“……”夕瑤扶額,滄彬默默移開眼神,而九天扭頭狠狠踩了辰軒一腳,才轉頭對飛蓬讪讪而笑:“見笑,族內提供的修煉資源有限,我們只好自己努力。”
嗯,我懂,就是打家劫舍,和我在秘境打劫那些兇獸一樣。飛蓬忍笑颔首,表示自己不在乎:“好說好說,總不能喊同族助拳,卻一毛不拔。借花獻友,應有之意。”
“九天,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嘛,非要踩我。”辰軒嘟囔了一句,蹲下身按了按被踩痛的腳背:“你也不想想,能對這些兇獸秘辛了如指掌,這位兄臺怎麽也是有經驗的呀!剝皮拆骨什麽的,他肯定不會比我們幾個差的。”
九天“呵”了一聲:“飛蓬才回族地,你就在他面前揭了我們老底,還有理了是吧!”彪悍本性已暴露無遺,她幹脆不再掩飾,在夕瑤的微笑、滄彬的默認中,飛起一腳把辰軒直接踹下了神樹。
“啊啊啊!”慘叫聲響徹雲端,令飛蓬再忍不住靠在山壁上,和夕瑤、滄彬一起笑彎了腰。神族這一代最出色的天驕,出乎意料的一個比一個逗。但這個氣氛确實讓他很舒服,毫無原以為會出現的孤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