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重飛]流年記

第6章 擇偶之道兩相悅

已經孤身在流殊秘境中歷練了一段時間，雖一身青紫的皮肉傷，飛蓬的眼神卻愈加明亮璀璨，身上的氣勢也不似最初那般平和，反而有些無法收攏的戰意溢出。

此刻，他孤身坐在火堆邊上，将串好的肉架在火焰上炙烤，臉上的笑容很淺，與伏羲平日的淡漠如出一轍。

“你呀，怎麽一天到晚就和你師父學呢，笑半天都不變一下，那不成了面癱臉嘛！”神農在飛蓬身旁出現，随手扯過才烤好的一串肉，一點兒都不見外的往自己嘴裏塞，邊吃邊嘀咕：“你還是個小孩子，要活潑一點才好！”

被搶了肉的飛蓬也沒什麽反應，只維持着禮貌微笑的樣子，繼續将沒烤好的翻來覆去。半晌，見神農吃完，他默不作聲的又遞了幾串，但完全沒接神農的話茬。

這讓神農很是挫敗，三兩口啃完後，目光在飛蓬臉上打轉。這樣的神農，才讓飛蓬覺察到了不好，小幅度小幅度的往後磨蹭，在神農“嘿”一聲笑出來時，他迅速禦風蹿了出去。

“笑一笑哇，別和你師父學！”然而，兩只大掌如影随形，把他擋了下來不說，還在他瞪大眼睛的控訴中，于臉上捏來揉去：“真可惜，只能揉你過過瘾了，伏羲啊…”神農的語氣是數不盡的遺憾。

但飛蓬下一刻就放棄了反抗，反而用微妙同情的眼神盯着他。神農被看的背後一涼，就聽見了伏羲的冷笑聲傳來，涼飕飕的：“呵！”

狂風吹過，神農和伏羲都不見了身影，女娲嘴角抽搐，直接甩了個結界過去，再拉着飛蓬的手，向着遠處走去：“飛蓬，你是個好孩子，別學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夥，黏糊在一起，連個結界都懶得設。”

飛蓬眨了眨眼睛：“師父和地皇陛下…是道侶吧？”

他其實早就有點兒感覺了，因為流殊秘境裏被攝來的各種異獸，多有整整一家被弄來。但異獸夫妻間的氣氛，有時候遠不如伏羲和神農——別看兩位祖神打打鬧鬧時常鬥嘴，氣氛始終都很好，而那幾對異獸，明明靈智不低，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咳。”沒想到在自己眼裏還是孩子的飛蓬，會發現這一點，女娲的腳步不禁一頓：“你這孩子，還真是敏銳。是的，他們倆的感情很好，從最初到現在，幾十萬年了。”

飛蓬乖巧的點點頭，眼中不自覺多了幾分向往之色：“娘娘，那我以後也能像師父這樣，找到能肆意打鬧、暢所欲言的道侶嗎？”

“啪！”結界破碎的聲音響起，伏羲瞬間就站到了飛蓬另一側，神農則跟在幾人身後。

聽見飛蓬含着好奇期待意味的話語，伏羲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嘴角微微勾起：“會的。”給了飛蓬一個肯定答案，他正色道：“飛蓬，你記住，三族各有特色。”

掃了一眼女娲，伏羲搖首一笑：“女娲造人族，沒限制繁衍能力，所以不能給太長壽命，而數量是三族之最。但相對而言，人族也是三族中實力最薄弱的種族。”

“至于獸族，那是神農随便捏的，心情好就厲害點兒，心情不好就不厲害，還醜的沒眼見。于是，長相千奇百怪，智慧戰力高低不一，壽命更是有長有短。”伏羲說得很幹脆，而神農幹咳一聲，沒有反駁。

獸族、人族都被伏羲損了一頓，女娲“哼”了一聲道：“至于你師父創造的神族，看似完美，可也被迫專情。”

飛蓬納悶的反問：“被迫專情？”

“呵！”女娲似笑非笑的刮了伏羲一眼：“是的，你師父啊，本質上保守專情，還特別執着。他要求自己創造的種族，要與他本身有最本源的相似。”

神農也跟着湊熱鬧：“對，所以他的造物神族，天生永生不死不說，在漫長的生命中基本上都活得清醒克制，對感情忠誠無比。”他撇撇嘴：“說句實話，這種活法挺無趣、挺枯燥的。”

“行了。”伏羲打斷他不着調的抱怨：“專情是美德！”

神農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沒有再多嘴。

伏羲扭頭對飛蓬繼續介紹：“因為神族過于完美，天道設下法則，限制神族不得繁衍。”他眉宇間露出幾分無奈：“只要有孩子誕生，就會在腹中不斷吸取父母的靈力，直到吸取完使雙方都隕落，才會真正出生。”

“最糟糕的是，神族一旦有孕，中途無法打胎。如此，母體逃不掉，父親也同樣，哪怕逃到海角天涯，都會被憑空吸幹力量，即使非神族。”伏羲嘆道：“所以，我才定下了幾條族規，比如人神不可戀、神道不可窺。”

伏羲的表情肅然了幾分：“這意思便是，我族不得與人族繁衍，且同族之內，屬性相合者不贊成結為道侶。飛蓬，以你本身為例，你的屬性大半是風和小半是水，那木屬性和水屬性之類的，便要盡量排除在你的擇偶範圍之內。”

“只因屬性相合、情不自禁之下，很容易誕生神胎。”他想了想，直言不諱的說道：“例如比你晚上幾天化形的夕瑤，她為命定的神樹守護者，木水屬性。雖與你年歲相當，但屬性過于合拍，記得不能找。”

飛蓬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又歪頭看了伏羲和神農一會兒，忽然道：“師父，那對于神族來說，像您這樣找同性當道侶，就是最安全的吧？”

伏羲當場愣住，神農險些笑出聲來，而女娲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轉頭對飛蓬溫柔道：“別聽你師父瞎說，飛蓬你要明白，找道侶不是看屬性，也不是看種族，更不是看性別。”

她摸摸飛蓬的頭發，笑得柔和之極：“只要兩點，你喜歡對方，而對方也喜歡你。這樣，不管是什麽困境，你們都能相互支持着走下去。”飛蓬這麽好又這麽敏銳的孩子，喜歡的人也一定是很好的，那麽只要對方喜歡飛蓬，就一定能成。

說完，女娲還又對伏羲翻了個白眼：“至于人神不可戀，那就是你師父的私心了。他為祖神，自是偏心神族的，人族普遍壽命有限，他不想神族族人為之隕落，最好連為之傷心都避免，便從源頭截斷。”

“這很正常呀。”站在神族的立場上，飛蓬對此很是贊同，但還有一點不解：“可獸族為何不包括在這個規則之內？”

伏羲、神農：“……”

女娲：“嗤！”

飛蓬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是了，師父和地皇陛下本身在一起了！”

流殊秘境裏笑鬧不斷，而獸族領地之外，第一次出遠門的赤霄、重樓，站在一條分叉路前，正在發呆。他們出來太倉促，甚至沒想好要挑戰哪種異獸。

“重樓，要不，我們回去吧？”赤霄問道。

重樓抿抿唇，紅瞳裏燃燒焰火：“不！現在回去，我們就成了族內的笑柄！”

“那我算一卦吧。”赤霄對自己的占蔔很有信心：“我來算算，哪個好打。”

要是收獲豐盛就好了。占蔔時，這個念頭不自覺閃過，赤霄也沒在意。他瞅了瞅自己的蔔算結果，把重樓往另一條路拉：“走這裏。”

“你确定？”重樓被拉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旁邊那條路：“我總覺得，你現在選的這條路，更危險。”

赤霄信誓旦旦：“怎麽會，我算的是哪個容易打。”

見他這麽有把握，重樓便沒再說什麽。

殊不知，天空上飄着的兩位，相視間就一個想法——赤霄這小家夥，占蔔的時候居然走神，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一頓。

不遠處，在兩人所選路途的終點，占山為王的非是異獸，而是一只很著名的兇獸。奈何重樓、赤霄出門前沒有打聽過，以至于抄小路上了兇獸的地盤，直接撞了個正着。

此獸形若猛虎、黃皮黑紋、背長鷹翅，正是窮奇。他眼中有着貪婪的殺意，張開的大嘴裏，利齒正往下流口水。

“這是你說的，容易收拾的異獸？”即便以重樓的自信，現在也有點兒手腳發軟了：“赤霄，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有勇氣，竟覺得四兇中的窮奇好收拾？”

赤霄臉色慘白：“我想起來了，我剛剛占蔔的時候，有個念頭閃過。”他死死盯着窮奇：“我想的是，要是收獲豐盛就好了。”

“我用的是刀，應該能攔一下。”重樓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上前一步，擋在赤霄面前。話音未落，他已悍然出手：“你快逃！”

赤霄瞪大眼睛：“重樓！”

霎時間，窮奇一爪子拍飛了重樓，而接下來的攻勢，被赤霄用陣法暫時擋下。可他的陣法，在窮奇的爪子下，也沒能堅持幾瞬，一層層被破開了。

“噗！”重樓噴出一口血，這頭一回真正意義上的生死戰，受到的創傷沒有撲滅他的鬥志，反而激起了他骨血裏的狠辣。在窮奇的爪子突破陣法揮過來時，重樓把赤霄一拽，直接甩到了自己身後，同時将刀狠狠向前劈去。

可窮奇也不是好招惹的主，一招沒成，便腳下用力一躍，從另一個方向撞向重樓。但重樓站在原地凜然不懼，在窮奇近身時才猛地一扭腰，讓窮奇貼着自己沖了出去，并将刀對準窮奇的後腿就是一掃。

“嗷！”沒想到這明顯沒見過血的小鬼能有這樣的戰鬥意識，輕敵的窮奇竟也吃了個虧。他迅速一個側翻，躲開重樓的刀，又避開赤霄的困陣，躍起來從半空中撲了過來，還很奸詐的掀起灰塵以攪亂視線。

有戰鬥意識不代表有生死戰的經驗，這一次，敗的是重樓和赤霄。眼睛裏進了灰，兩個人一個打歪了陣法，一個刀揮錯了方向，被窮奇躍到背後，一爪子按倒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黑歷史一波接一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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