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值得一提的是,對比起天帝從頭至尾的嚴苛要求,地皇和人祖的教導,倒是讓飛蓬在忙碌中能夠稍微休息片刻。他在清風中聽神農語氣戲谑的談天說地,也在女娲的笑容中學會療傷。
神農經常懶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對飛蓬言起各州各澤有各種飛禽走獸,各自有種種強項弱點。之後,他們的話題就不知不覺歪了。神農不務正業的笑言,某種異獸某個部位的肉最是香嫩,要以何等方式烹調才能滋味最佳,興致來了還會給飛蓬演示一二。
當然,神農也會對飛蓬說起八荒之外。那裏是八殥八纮,有比神州更神秘的大洋大水,還有更荒蠻原始的土地,盛産許多大陸內部少見的天材地寶,也養出了不少實力高強的奇特異獸。
年幼的飛蓬不得不承認,他每天中最喜歡的無疑就是這個時候。只因神農的足跡遍布整個盤古大陸,對各地奇珍異寶、兇獸靈獸了如指掌,連各族中極其隐秘的消息都頗為了解,讓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見他這般感興趣,伏羲也來了興致。他運用大法力隔空攝來衆多異獸,丢到別居之外,放養在廣袤的流殊秘境之中,每每在神農講課後,當即把飛蓬丢出去進行實戰。
這時候,女娲教飛蓬的治療法術,便派上了用場。在用伏羲親授的劍法狠狠打了一場,受了不輕的傷勢還要東逃西竄時,飛蓬總是能及時為自己治療。而他也從一開始只能被動挨打,漸漸成長了起來。
這種成長很是迅速,當飛蓬第一次收複異獸後,神農便教了飛蓬各種騎射之術。飛蓬也學得很好,騎着才收複不久的坐騎,每一箭都不會射空。
以上種種,其實這并不值得三皇重視。真正讓他們略為吃驚的,是飛蓬極快的養成了自己的戰鬥風格,各種招式随心流暢的使出來,總能在以最小的靈力消耗,贏下他的對手。
唯獨偶爾被圍攻弄得一身傷,飛蓬回來時,才會滿身狼狽。但他依舊咬牙隐忍,一點兒痛苦都不肯在臉上表現出來,倔強的要命。這個時候,往往伏羲、神農還沒說話,女娲就心疼了。她很耐心的給飛蓬處理傷勢,而伏羲、神農面面相觑,相互間似乎在互使眼色。
幾次之後,神農松了口,帶着飛蓬來到流殊秘境內:“你的短板,在應對圍攻的近身戰上,這時要如何應對,也是有技巧的。”同樣是招惹了一堆異獸,飛蓬瞪大眼睛發覺,神農用了絕對不超出自己的力量,在圍攻中游刃有餘。
看了許久,直到那群異獸精疲力盡各自散去,飛蓬身畔又多了一抹白衣:“看出什麽了嗎?”伏羲負手而立,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
“唔…”飛蓬若有所思:“速度?好像還有了解。”神農每一招每一式,都能準确無誤擊打在異獸的弱點上,而他的速度又很快,異獸打不到他。
伏羲緩緩颔首:“神農對你說過,每一種異獸的弱點、優點各是什麽,你要在戰鬥中将這些活學活用。”
說着,他唇角的笑容深了幾分:“不過,除了動手,還有另外一個方法應對群攻。明日,我會演示給你看,我覺得,這一種可能你學的更快。”
“師父…”飛蓬心念一動:“你是說陷阱和陣法嗎?”
伏羲微微動容:“原來你猜到了,那為何不用?”飛蓬在陣道上很有天賦,以他現在的水平,一邊用風系法術溜着異獸跑,一邊布置層層嵌套的陣法,并不是難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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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近身戰不夠好…”飛蓬抿了抿唇:“我不能總拿自己的優點去解決問題,留下弱點始終不彌補。”
伏羲定定看了飛蓬片刻,忽然笑着搖起頭來:“我算是明白,神農為何會被我勸動了。”
讓神農教導飛蓬,尤其是近身戰這種戰場上會用到的,那是資敵。自己雖出言勸說,卻也沒多少把握,神農願意出手,于他是意外之喜。可如今看來,神農分明是猜到了飛蓬的想法,方起了惜才之心,見獵心喜的去教這個孩子。
“師父?”伏羲的話,讓飛蓬有些摸不着頭腦。
沒什麽,只是覺得你這孩子特別招人疼。伏羲心中一笑,嘴上卻沒再說話,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就繼續磨練自己吧。要是眼看着逃不掉了,就用女娲給你的珠子砸過去。”
伏羲嘴上這麽說,可實際上根本不覺得以飛蓬現在的本事,真會落到逃不掉的地步:“等你什麽時候覺得,這種歷練該告一段落了,再回來學別的。”秘境之內,飛蓬自保綽綽有餘。
“是!”飛蓬的眼睛隐隐發亮,從伏羲手上接過儲物手環,瞥過裏面那張從學藝開始就陪伴自己的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會盡快的。”
就在從孩童成長為少年的飛蓬,辛辛苦苦開始歷練時,遠在獸族族地之中,比他稍微大一點兒的重樓,正和大他百歲的赤霄站在一起。這兩個半大少年瞪着對面,那是幾個大他們不少歲的少年,之前口出狂言嘲笑他們。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為首的那個少年,是水神共工麾下嫡系将領的孩子:“你們倆,一個是七星連珠而生,一個是戰場上的血和煞氣所化,連個獸族形體都沒有,也好意思對外宣稱自己是我族天驕!”
根本沒有争辯“天驕”兩字非是他們自稱,赤霄心裏明白,對方是想搶奪獸族天驕之名。他一手拉住身邊憤憤不平的重樓,冷冷的說道:“要麽道歉,要麽手底下見真章,你們自己選!”
見那幾人氣焰一滞,好戰的重樓這下子來勁了。他抱臂站在原地,下巴揚起,眼神不屑:“怎麽,連人多欺負人少,都不敢欺負?”此番,族內傳出六位天驕之名,族人都明白,這幾人會被族內重點培養,多少都有欣羨之心。
其中,瑤姬是神女,自己是王子,天生身份尊貴,由幾位元老和父神教養長大,本身實力在年輕一代中就不低,自是無人敢于挑戰。除此之外,驕蟲背後有螫蟲一脈,女嬌背後有整個青丘的九尾狐,而女醜所在的女巫一脈看似人少,但年長者都很護短,全都不好欺負。
掰着手指算算,也就只有赤霄誕生方式特殊,無父無母無有長輩撐腰,看起來像是個軟柿子。但這些人要真有底氣贏赤霄,就不會只敢口頭諷刺,而不敢動手了。更別說,他們為了不顯得欺軟怕硬,連自己都敢一塊罵上,殊不知這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無獨有偶,赤霄也是這麽想的:“行了,要打就打,不敢打就退下,你們罵我就算了,重樓…”
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另外一個少年一句話脫口而出:“戰場上精血那麽多,誰知道他身上族長的精血有多少,搞不好都是煞氣呢!”
回答他的,是重樓暴怒的一拳頭:“你住口!”
連赤霄的臉色,也青了下來。他沒有再争口舌之利,随着重樓一道,出手便是各種困陣。
事實正如兩個半大少年自信的那樣,這幾個比他們大的少年聯手,也照樣被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可幾人并不服氣,反而又嘲道:“你再打,這也是事實,有本事就學首領,單槍匹馬逼着附近的異獸臣服啊!”
“你以為我做不到?!”重樓氣急之下,不顧赤霄在身後的拉扯,怒道:“我這就去!”他沒再和幾人廢話,硬是拉着赤霄沖出了族地。
幾個少年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驚慌,沒一會兒便化鳥獸散了。這時,現場才現出幾個身影。
“老大,你派人鼓動這幾個小家夥,逼少主和赤霄這麽跑出去,是何意呀?”刑天和風伯飛廉、雨師計蒙都一臉的不解之色。
蚩尤負手而立,眼神掃向作為通靈長老的大祭司歡兜:“你來給他們解釋。”
歡兜微微一笑:“自少主出生,有真正敗過一次嗎?”
刑天等三位獸族高層仔細一想,不禁怔住:“還真沒有。”
“這就是了。”歡兜攤手:“本族天驕沒誰打得過少主,哪怕他年紀是最小的,這就讓少主的氣焰太嚣張了。要是沒個挫折,令他警醒警醒,搞不好外出歷練就會隕落了。”
他們頓時恍悟:“老大英明。”
“行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蚩尤心中也頗為無奈,若非重樓把他的武技、法術都學了個差不多,還學得太快,在整個獸族歷史上都算一等一的資質悟性,自己也不必這麽壓制,免得他太膨脹了:“飛廉、計蒙,你們跟上去,非到生死關頭不得出手。”
當然,作為族長,他得一視同仁:“歡兜,你去給青丘、螫蟲和女巫一脈通個氣,讓他們放各族的小家夥們去歷練。要是有別的年輕人願意同行,也不需要阻攔。就學我這樣,背地裏派一兩個好手護着就行。”
言罷,等三位同伴離開,現場只剩下他和刑天,蚩尤才眼中含笑,望向不遠處,誇贊道:“瑤姬,藏得不錯嘛。”
“兄長誇獎了。”明如霞光的瑤姬走了出來,身後的陣法自動消匿:“我該去哪裏歷練?”
蚩尤慢吞吞的說道:“你?你不需要歷練。”
“啊?”瑤姬一頭霧水。
就在此刻,神農的身影似水鏡般波動出現,一道傳送陣瞬間鋪成:“瑤姬,你走過來。”
“父神?”瞧着水鏡另一邊,自出生後第二次見到神農,瑤姬美眸之中露出了幾分激動:“好,我現在就過去。”光芒閃過,瑤姬消失在場中,傳送陣跟着無影無蹤。
刑天撓了撓頭,略帶遲疑的問道:“老大,地皇陛下的聲音,我怎麽聽着有些虛弱?”
“你沒聽錯。”蚩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随我來,有件事要交代你。”除了自己,刑天是獸族實力最強的元老,父神本體正在建造九幽魔界之事,他有資格知道,有些事情也正好需要他相助。
獸族這邊,蚩尤開始布局,而神農潛藏了一件大事,伏羲和女娲暫且不知。流殊秘境中,這兩位祖神,以及地皇的分·身,平日裏的目光,都多半集中在了歷練的飛蓬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黑歷史寫實開始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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