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互訴秘密,坦誠相待(2) (4)
地看着尤以安逗趣道:“二姐姐這就是冤枉大姐姐了,你成親那日她不是也成親嗎?就算是想送你也不好送啊!”
尤以安自知理虧,卻不願意低頭,只嘟了嘟嘴堅持道:“那她也可以提前送給我啊,難道非得要大婚當日才能送?”
尤雨然聞言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尤以安的小肚雞腸和貪心,可是早就刻在了她的骨子裏了的,尤雨然可不打算在這事上跟她鬧得不愉快。
二人就這麽坐了一會過後,四皇子的迎親隊伍便來了。最後所有禮節都結束後,卻獨獨不見了尤肅君的身影。尤以安本以為尤肅君就不待見她,可沒成想尤雨然也不比她好多少,于是臉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下人們在尤府各處找了一圈後,卻依然還是沒有找到尤肅君的身影。于是尤震急了,直接把半大的尤肅文給抓了出來,讓尤肅文親自背尤雨然上轎。
“父親,弟弟還小怎麽能讓他送四妹妹上轎呢!”尤以安看到尤肅文投來的求救眼神,立即上前一步制止尤震道。
尤震見狀确實一瞪,怒道:“別人家沒有哥哥的都是弟弟送,如今你們大哥不在,難道要雨然自己走上花轎不成!”
尤以安聽着這話不自覺得難受起來,她不就是自己上的花轎嗎?自己這個嫡女都上得,那尤雨然為何上不得,更何況尤肅文還是自己的親弟弟,為什麽要去背一個庶女?尤以安想到這便更加不悅了,上前一步便要拉回尤肅文,卻被尤震搶先一步按到了尤雨然面前。
尤肅文其實也是極不願意的,可最近尤震對他莫名嚴厲了起來,甚至不讓他出門去玩了。為了讨得尤震歡心,尤肅文一咬牙,無奈只得委屈自己背這尤雨然上了花轎。
尤以安看着衆人簇擁而去的背影,只恨不得上去把尤雨然扒拉下來。可她知道自己如果那麽做了,那她的名聲就真的再也不會好了。仔細想了想後,便直接帶着青兒出了尤府。
要知道她如今被太子管着,出門一趟本就不容易,加上太子要去參加四皇子的婚禮,很晚才會回府。今日這樣的機會實屬千載難逢,于是她便約了秦豪見面,以慰相思之苦。
尤雨然上了花轎後,便由着接親隊伍擡着花轎,浩浩蕩蕩朝着四皇子府而去。
尤府之前的兩個女兒出嫁,皆是行到半路便出了狀況。于是便有好事的人,一路追随,想要看看今日會不會也出狀況。可跟着走了一路,眼看就要到四皇子府了,卻依舊風平浪靜,這些人不免心生遺憾。
衆人見沒有好戲可瞧,正打算離去的時候,對面街道突然響起了陣陣啼哭聲,衆人回頭一看,只見一支送喪隊伍正迎面而來。
那些跟着看戲的人見狀,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跟了過來,并且沒有提前走掉。
兩支隊伍就這樣,理所應當地走上了同一條道路,并且還是面向而行。四皇子看着那漆黑的棺材板,面上毫無波瀾,那對幽深的眸子卻在瞬間眯成了一條線,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這是發怒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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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貼身侍衛見狀,急忙駕馬上前,對着那送喪的人道:“爾等聽着,你們面前乃是當今四皇子殿下的迎親隊伍,你們快快将棺材挪到一邊讓我們過去。不然耽誤了吉時,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送喪的隊伍聽聞是四皇子,互相看了幾眼,似乎有些被吓到了一般。過了一會兒帶頭的男子才上前一步,一挺胸,這才看向那護衛道:“四皇子就了不起嗎?家父暴斃,我們還趕着吉時上山下葬呢!再說了這路是大家的憑什麽就要我們讓着你?”
周圍的百姓聽男子那麽一說,急忙附和道:“就是啊,路是大家的,憑什麽就得我們讓着你們。”
逸風華見男子眉間即無悲傷也無害怕,心中立即明白了過來,這送喪隊伍只怕是故意沖着他而來的。想直接用強的,可這人又勾起了周圍百姓的共鳴,若是自己真的用強,只怕明日皇帝的案前擺滿的就是彈劾他的奏折了。
這麽一想,逸風華自己打馬上前,對着男子拱手道:“這位兄臺,下人說話不好聽,你別放在心上,只是你看我這接親隊伍都到這了,自古以來也沒有接親掉頭的,你看可否勞煩兄臺往邊上挪一挪,讓我們先過去呢?”
逸風華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又極其有禮貌,完全沒有那些個貴族的高傲自大,反而讓人覺得平易近人得很,不自覺地讓百姓的心也偏向了他。
男子見狀暗道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對着他道:“殿下這話說得簡單,自古又有誰家出喪走回頭路的?送亡者上路若是再回頭,萬一亡靈不願往生,誰能負責?所以小人覺得還是殿下的隊伍讓一讓,等我們先過去吧!”
男子這麽一說,衆人聽完也覺得合情合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誰讓道更好了。
兩邊就這樣幾番商議不下,逸風華早已用盡耐心,正想着他若還是執意不讓,那自己只能用強的了。可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上了前來,對着逸風華道:“殿下,側妃娘娘叫你過去一下,說有話要與你說。”
逸風月一聽,回頭看了看花轎的方向,眼睛轉了轉踏馬走向了轎子一旁,對着尤雨然輕聲道:“然兒可是有什麽好主意?”
“殿下,你讓人看看旁邊客家的屋內是否能通向背後的街道,若是然兒沒記錯的話,背後街道路雖不寬,卻也是去往四皇子府的路。我們不若給店家一些錢財,讓店家通融一下,讓個道方便我們過去一下,這樣既不用與他們僵持,我們也能不回頭繼續往前走,不知殿下覺得呢?”
尤雨然婉轉動聽的聲音從轎子裏傳出,聽得一旁的人都有些心神蕩漾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赈災糧去哪了?四皇子聽完她的話,立即對着那貼身護衛招了招手,對着他耳語了幾句後,護衛立即便朝着一旁的店鋪而去。
送喪男子眼看着就要将四皇子逼急了,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他竟然走到了花轎旁邊。送喪男子見狀只得暗罵一聲,靜靜的等待着四皇子回來,可沒成想四皇子臉上不僅挂上了笑意,還講護衛叫道了店裏去。
兩邊隊伍就這麽僵持着,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只放下手中的東西,靜靜的等待着兩個領頭人處理。
護衛進店經過幾番商量後,店家不出所料的同意了讓他們的要求。再說了四皇子這方不僅是喜事,更給了足夠多的銀兩,店家自然是樂意得很。
護衛回來跟四皇子彙報後,四皇子臉上笑容更大,寵溺的看了一眼花轎的方向,随即便吩咐了迎親隊伍,踏進了旁邊的店家。
衆人望着四皇子舉動皆是看傻了眼,本以為這種情況會是個僵局,兩方的人又都不願意退一步,卻沒成想四皇子這邊竟會突出奇招,直接選擇了迂回的路線。
送喪男子看着四皇子的迎親隊,敲鑼打鼓的進了店鋪,最後消失在自己眼中,一時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這個新娘子可是不得了噢!”男子身邊一老頭突然撸了撸胡須,不經意的發出一聲感嘆。
“哼!我們走。”男子冷眼掃過老頭臉上,眼睛危險的眯起,對着身後的人怒喊了一聲,領着喪隊們吹吹打打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
四皇子的婚禮雖然有了這次的鬧劇,卻還是圓滿的完成了,這中途的小插曲,不僅沒有讓四皇子與尤雨然耿耿于懷,反而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上了一層樓。
尤研夕聽到暗衛來報的消息後,臉上挂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低聲喃喃道“果然這個尤雨然不是池中之物,竟能想出這種迂回的辦法,不僅解決了棘手的問題,更是落了個賢良的名聲。”
“我到覺得這尤雨然倒有幾分你的智慧,不僅解決了難題,又讓四皇子對她更刮目相看了幾分,到也真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淳于彥看着尤研夕那狡猾的模樣,點了點她的鼻尖嗤了一聲。
尤研夕不以為意的狡黠一笑,眸中放着異彩道:“只是不知七皇子知道了後會如何?會不會對因此記恨上四皇子,從而處處挑太子的刺呢?”
“小機靈鬼,咱們就安安心心在家養病,坐着看好戲好了!”淳于彥極其寵溺的揉了揉尤研夕的頭,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
幾日後除夕夜,照着往年的慣例,各親王及二品以上的大臣皆要進宮陪膳。淳于彥因為受了皇帝的“靈芝”,又拿了皇帝的很多補品,卻至今還沒有進宮謝恩,于是便早了一個時辰帶着尤研夕進了宮。
勤政殿上,皇帝正在龍椅上小憩,小太監匆匆忙忙從門外走了進來,對着總管太監耳邊低估了幾聲才退了出去。
總管太監看了看皇帝一眼,蹑手蹑腳的悄悄出了殿門,這才對着尤研夕二人行禮道:“公主殿下,世子爺,皇上昨夜批奏折到了很晚,現在正在小憩,兩位殿下要謝恩的話,不若等晚一些再過來,或者等宴席上再謝恩也是一樣的。”
“不必了,我們就在這等皇上醒來吧!”淳于彥回頭與尤研夕對視了一眼,然後笑着對總管太監道。
見二人願意等,總管太監也不強求,對着二人一禮然後告辭道:“那老奴就先進去伺候着,等皇上醒來便告知二位殿下來的消息。”
二人聽總管太監那麽一說,急忙對他回了一禮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太監總管不再多言,回頭又進了殿內。留下夫妻二人不驕不躁,一臉笑意的候在門外。
一個時辰後,七皇子突然急匆匆的奔着勤政殿而來,除了他之外還有一群大臣跟在他身後,個個都面色焦急。
“父皇可在裏面?”七皇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尤研夕二人,便直接走向門邊的小太監,小太監見七皇子的神色,低下頭直接回答道:“皇上在裏間休息。”
七皇子聽着直接上前幾步,推開了勤政殿的殿門。可他這一舉動倒是吓壞了裏面的總管太監,太監急忙看了一眼皇帝,見他沒被吵醒,這才松了口氣,連忙走下臺階打算朝着七皇子走去。
可七皇子卻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對着皇帝便大聲道:“父皇,兒臣有急事禀報。”
皇帝本來還在夢周公,可被他的這一聲喊的,立即驚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瞄了瞄下首的七皇子,随即便是不悅的看向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面上苦澀,卻只能心中暗道:“皇上,這可不關我都事啊!明明是他自己要進來的呀!”可他卻不能這麽說,只得略帶委屈的開口道:“皇上,七殿下說他有急事要禀報。”
“父皇,近日暮城的縣令來奏折,幾番提及冬月裏的那次雪災,并言明需要朝廷播的赈災糧款。兒臣之前看到奏折,心中雖覺得納悶但想到朝廷早已播下赈災糧款,或許路上耽擱了才沒有及時運到暮城,所以就沒有放在心上。可誰成想昨日暮城縣令的奏折,又到了兒臣手上,而且這次竟還夾雜了一封血書。”七皇子語氣帶着焦急,直接接過總管太監的話禀報道。
皇帝聽着七皇子道話,知道此事怕不那麽簡單,急忙詢問道:“如此行徑,他到底說了什麽?”
七皇子為難的看了皇帝一眼,這才艱難的開口繼續道:“暮城縣令質問我們,說……朝廷是不是抛棄了暮城的數十萬百姓。她還說如今暮城不僅饑寒交迫,更是疫病大肆來襲,若是朝廷再不出援手,那暮城的百姓們只怕要變成一座死城了。最後他還說,如果父皇不是昏君的話,就請派下赈災糧,幫助暮城度過此次難關。”
“住口,竟敢說朕是昏君,這個暮城縣令是誰?是誰?”皇帝聞言果然大怒不止,對着七皇子怒吼了起來。
“父皇息怒,請聽兒臣說完。兒臣見其中有異,急忙着人去調查,最後才終于調查出了原因。”七皇子似乎毫不畏懼皇帝的怒氣,直接對着皇帝便開口繼續道。
皇帝聞言才稍稍消了一點氣,靠在龍椅上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問道:“什麽原因?”
七皇子為難的看了看皇帝,似乎下定了決心。這才從懷裏掏出了一封奏折和一張血書,由着總管太監遞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看着那白色的宣紙上寫着的,“若不派糧,暮城危已”,血紅的幾個大字,一時之間覺得異常刺眼,臉色也極其難看的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見差不多了,這才對着外面道:“你們都進來吧!”
外面的大臣聞言,這才敢踏步走進殿中,集體匍匐下跪,對着皇帝山呼萬歲。皇帝不解其意,只得看向七皇子問道:“他們怎麽來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啓禀皇上,暮城自從雪災爆發,便日日上奏折,至今未有間隙。臣昨日翻閱以往奏折發現,沒人都會有最新的受災情況報上,事無巨細。”參議院正史看了七皇子一眼後,首先上前對着皇帝禀報道。
戶部左侍郎聞言,緊随其後上前對着皇帝禀報道:“戶部的;赈災糧款在一月前就已經播下,戶部賬本皆可查證。”
“……” “……”
在場所有大臣一個接着一個不停的禀報着,最後說明的都是赈災款已播,糧食錢款也已經運走。可為何暮城縣令卻還是日日來折子,而且還每日禀報得有鼻子有眼,要求朝廷播赈災糧款。
“哼,糧款既然已經運走了,這個暮城縣令還敢如此污蔑于朕,實在是該殺。”皇帝聽着各級官員逐個報來,并且每個關節都能查證,立即又怒斥起暮城縣令來了。
“父皇,這些大臣們所說句句有理有據,而暮城縣令又言辭鑿鑿,所以兒臣便私自動用了八百裏加急,派人去了暮城查探。沒想到查看的人今日回來禀報,說暮城百姓們早已無糧可吃,最後詢問當地百姓才得知,朝廷從未到過什麽赈災糧款,縣令家的存食也早就分發完了,如今是縣令帶着百姓們一同吃枯草度日。”
此話一出,皇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明顯就是有人私吞了這筆救災糧款,才導致暮城數十萬百姓竟官民同食枯草。
“此次赈災的負責人是誰?”皇帝早已怒到極致,反而臉色沒有多少波瀾,只是死死盯住下面的一幹大臣。
七皇子見狀,這才極其艱難的開口吐字道“是……太子……皇兄。”
此話一出,皇帝果然更怒了,伸手把案前的東西直接砸飛了出去。對于太子他已經幾番維護了,可如今太子竟是膽大包天私吞赈災糧款,皇帝再也不能維護他了。
皇帝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監,直接命令道:“去,給我講太子找來,朕倒要看看他怎麽解釋。”
“父皇,如今暮城已經開始爆發瘟疫了,而這疫病傳染性又是極強,為今之計我們是不是得先商量一下對策。至于太子皇兄的事,延後再議也不遲啊!”七皇子立即露出憂國憂民的神色,看向皇帝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瘟疫肆虐皇帝冷眼掃過七皇子臉上,知道他必定是想要自己攬下這樁事。到時候,若是救災成功他便能得到數十萬民心,若是最終沒有成功,那直接把髒水往太子身上潑就是,于他而言有利無害。
“報,!急報!晉州急報!”
皇帝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呢,門外八百裏加急的奏折便送了進來。皇帝急忙回頭,看着風塵仆仆的官兵,一把接過太監送上來的折子,拆了開來。
“混賬東西!”皇帝看完折子臉色一變,一把便将折子甩下了桌子,對着衆人便又是一聲怒吼。
總管太監看着父子二人的神色,急急忙忙上前撿起加急的奏折,遞到了七皇子手上。七皇子拆開奏折,急忙打開讀了起來。
“傳朕旨意,太子逸風繁貪污赈災銀兩,導致暮城災情愈演愈烈,使得瘟疫大肆擴散,簡直罪無可恕;着禁衛軍即刻封鎖太子府,府中一幹人等全部等候發落。”皇帝一身令下,不再是宣召太子而是變成了直接幽禁。
七皇子看着信中內容,瞳孔不由得縮了縮,他查探暮城其實是早幾天的事,卻沒曾想短短幾日,暮城的瘟疫竟然傳得那麽快,如今竟比他誇張幾分的說辭更加嚴重,更勝者連晉州也受到了波及。
皇帝卻不容他去反應,随即便接着道:“八百裏加急告訴晉州知府,想盡一切辦法無論如何都要把瘟疫攔在晉州城外,決不能讓得了瘟疫的百姓走過晉州,來到京都城。”
七皇子聽着皇帝說完,想了想後才忙對着皇帝請命道:“父皇,兒臣願意前往晉州,協助晉州知府共同處理好疫病之事,定不會讓疫情跨過晉州半步。”
皇帝聞言看了看七皇子一眼,轉身龍袍一甩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不行,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去。”
雖然他的這些兒子大多都成了他的棋子,可到底血濃于水,皇帝又怎麽會讓他去冒這個險呢!七皇子自然也知道此行危險,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得到百姓的擁戴,他覺得此次勢在必行。
“父皇,你就讓兒臣去吧!”七皇子哀求的聲音在此響起。可皇帝确實看也沒看他一眼。
“不如就讓微臣前去吧!”皇帝正在考慮人選的時候,淳于彥的聲音突然在大殿中響了起來。驚得所有人都回頭看向他。
皇帝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淳于彥一身白衣立于門邊,面上也不再是病弱蒼白的模樣,若是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哪位仙家到來了。皇帝看着眼前的淳于彥,竟仿佛看到了當年的程國公主一般,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目光微閃的看着淳于彥語氣溫柔道:“你來了?”
淳于彥知道皇帝這是又想到他母親了,也不戳穿,上前幾步對着皇帝行了禮這才道:“皇上賜良藥救了微臣,微臣本該早些來謝恩的,可無奈身子薄弱一直調養至今,如今才得來向皇上謝恩。”
皇帝聞言急忙挂上一副笑容,和藹的道:“好了就好,謝恩什麽時候都行。”
“皇上,微臣剛聽聞你們說暮城突發時疫,并且已經波及到了晉州,微臣得皇上大恩無以為報,不若就讓微臣前往晉州,控制住此次時疫。”
淳于彥話鋒一轉,一番話說得是合情合理,眸中的堅定神色直直落入了皇帝的眼中。衆人聞言也都不由得唏噓了起來,要知道淳于彥好不容易才撿了一條命,如今卻還上趕着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在衆人看來那簡直就是找死。
七皇子聽到淳于彥的話,站在一旁暗恨不已,對于那些大臣的不作為也有些不耐。要知道剛剛他提請事,各位大人複議,說不定此事皇帝便已經下了旨了,可這一幹人卻向沒聽到一樣。
皇帝見狀本想拒絕,可當他看着淳于彥那雙和程國公主一模一樣的眼睛,只得無奈嘆了口氣,最終答應道:“既然如此,過完今日的除夕你便去吧!切記凡事要以自己為重,不然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朕如何向你……向你父王交代。”
皇帝本想說你母妃,可看了看一群的官員,急忙改了口回來。
衆人見事情敲定,時辰也不早了,便直接辭了皇帝出了殿中,七皇子雖然極不甘心,面上卻不顯半分,笑着告辭了皇帝便匆匆忙忙追着大臣們離開。
皇帝見衆人走了,這才認真看向了淳于彥夫妻二人,見兩人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他,這才對着尤研夕道:“安平果然好本事,竟真的将彥兒的舊疾治愈,也不枉費了朕的靈芝了。”
“安平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若非皇上的靈芝,只怕十個安平也回天乏術。”尤研夕急忙謙虛的搖了搖頭,一副謙卑不已的模樣看得皇帝龍心大悅。
“此去晉州危險重重,凡事莫要勉強,我會讓孟太醫與你同行,好保障你的人生安全。安平此次就不要與你一同前去了,一個女娃家家的,好好呆在家裏等你回來就好。”
皇帝知道尤研夕是淳于彥的軟肋,于是想了想又看着他吩咐了幾句。
“微臣也是這麽想的,夕兒若是同去,未免讓我分心導致很多事情施展不開,等我離開後,還望皇上能夠替我看照一二,微臣這裏就先謝過皇上了。”淳于彥聽了皇帝的話,極其贊同的回複道。
聽得淳于彥這麽說,皇帝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只有尤研夕留在京都,就不怕淳于彥不顧忌自己的安全。
而尤研夕從頭到尾一直低着頭,聽着二人的話不停的點頭,心中卻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最後皇帝又囑咐了二人幾句後,這才揮退了二人,自己前往內室換衣服。
***
七皇子出了勤政殿後,便幾步跟上了戶部侍郎幾人,面上不悅的問道:“剛才本宮提請的時候,衆位大人為何不幫本宮說話?”
幾人聞言不由自主都把目光移到了戶部侍郎的臉上,戶部侍郎看了幾人一眼,對着七皇子供了拱手,語重心長道:“殿下有所不知,這瘟疫十有八九都是傳染性極強,如今沒有幾日便要波及到了晉州,殿下此時前去
不但不能立功,只怕是還要把自己搭進去,我們這也是為了殿下着想。”
“小小瘟疫而已,竟讓衆位大臣如此懼怕?”七皇子聽着這個解釋,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面上确實不顯,只好奇的問道。
參議院正史聞言,急忙插嘴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登基之初,國內偏院的一個小城爆發瘟疫,皇上先後派了幾人前去控制治療,卻都染上了瘟疫。最後皇上無奈,只得乘夜關了城門讓人将城中人全部燒死,最後才終于控制住了瘟疫蔓延。所以就算我們複議,皇上也定不會讓殿下涉險的。”
七皇子聞言只覺得心驚不已,一個小小的瘟疫,竟然将人火火燒死在,皇帝的心腸得有多狠才能做出這個決定啊!
幾人見七皇子不再說話,這才幾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道:“這次暮城只怕是又懸了!”
“數十萬人口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活下來。”
“都別說了,我們還是趕緊出宮吧,希望洛王世子福大命大,真的能救這暮城吧!”
衆人七嘴八舌的朝着宮外走去,而七皇子看着衆人離開的背影,眼睛一眯朝着宴會的地點而去。
三人因着在殿中耽擱了許久,于是到的時候其他人早已經到了。而太子此時正一臉笑意的在高位上與皇後及安寧公主說着什麽,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的事什麽。
淳于彥與尤研夕夫妻許久不曾出現在人前,但是消息确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于是當二人進場時,衆人目光皆是移了過來,震驚的看着神采奕奕、帥氣逼人甚至面目都紅潤起來的淳于彥,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二人無視了所以人都目光,徑直走向了将軍府的位置,大夫人看着二人走來,急忙上前拉住了尤研夕的手,訴說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舒暖舒晴二人見狀,也是立即圍了過來拉起了家長裏短。皇後坐在高位,自看到二人開始目光就一直緊跟尤研夕,一雙噬毒的眸子死死盯着了她。
尤研夕從一進門便感受到了那道光線,心中只是冷哼一聲,完全忽略了她的目光。與之相反的是安寧公主,從二人進門開始就死死盯住淳于彥,見他病好後又英俊了幾分,一時之間一顆芳心“撲通撲通”跳了個不停。
“皇上駕到!”正當安寧公主快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想要上前找淳于彥說話的時候,太監難聽的公鴨嗓突然在外間響了起來。
廳中衆人聞言,立即起身朝着皇帝行禮叩拜禮,皇帝則是一路走到了主位上,這才大手一揮對着下首道:“平身!”
衆人聞言這才起身,各自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今日是除夕夜,朕本是想與衆愛卿一同共享這一年的喜悅與收獲,可事與願違,今日既是團圓宴,也成了洛王世子的送別宴,朕首替我京都的百姓先敬洛王世子一杯。”
皇帝端起身前的酒杯,對着淳于彥擡了擡手,随即便一飲而盡。衆人看着這情況,一時丈二和尚的看着淳于彥,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第一百三十三章 :頭上綠油油一旁的洛王更是疑惑不已,一雙眸子一直圍繞這淳于彥打轉,眼看着淳于彥喝下了皇帝所敬的酒。
衆人看着淳于彥如此不客氣就将酒一飲而盡,完全沒有一個臣子的自覺,心中倍感不解,卻又沒有人敢站出來詢問原因。
本以為皇帝會接着說下去,誰知皇帝卻話鋒一轉道:“難得今年衆位愛卿進宮陪朕過年,大家就不用太拘束了,都随意一點開懷暢飲吧!”
“謝皇上隆恩!”衆人謝完皇帝後,一開始都不敢太放肆,可後來見皇帝都不在意君臣之禮了,自然也就開始敞開喝了起來。
尤研夕與淳于彥一同給太後和皇後敬過酒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受着一些大臣和夫人的賀喜。
“恭喜姐姐守得雲開見月明,妹妹這裏就先敬姐姐一杯了。”尤研夕剛與一個夫人客套完畢,尤雨然的聲音便從身後響了起來。
尤研夕聞言,臉上露出萬年不變的得體笑容,轉身看向尤雨然道:“妹妹才是大喜了,本來姐姐應該來送妹妹出閣的,可世子爺的病又離不開我,無奈只得留在了府中未曾回去。”
尤雨然急忙搖了搖頭,笑着接道:“妹妹自是知曉姐姐脫不開身,更何況姐姐人雖沒來,可心底到底還是挂念妹妹的,那一套足金的頭面,看得二姐姐的覺得妹妹好福氣呢!”
尤雨然話說得極其隐晦,可尤研夕卻聽出來尤雨然這是想告訴她,尤以安因着自己的原因對尤雨然心生嫉妒了。
尤研夕聽了這話,低頭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手镯,這才接着淡淡道:“妹妹這是擡舉姐姐了,比起二位妹妹,姐姐就沒福氣多了,不管怎麽說姐姐畢竟只是一個世子妃,将來最多也就混個王妃當當,可二位妹妹就不一樣了,日後可謂是前途無限,到時候別說是足金頭面,只怕是其它的任何東西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尤雨然聽完尤研夕話笑着搖了搖頭,一雙睿智的眸子看着尤研夕直接坦白道:“姐姐不要妄自菲薄了,姐姐乃是親封的一品公主,就算見了皇後娘娘也是不用行大禮的。更何況自古朝局多變,姐姐又怎麽知道姐夫會一直閑賦,沒有什麽大作為呢?”
二人見周圍的人都隔的遠,說話自然也大膽了一些,尤研夕含笑看了看尤雨然,上前一步對着尤雨然耳語道:“沒想到四妹妹竟然也有此等雄心,姐姐實在佩服。”
說完這句後,她又接着退後了一步,用正常聲音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領了,但我和你姐夫閑雲野鶴慣了,其他的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尤雨然一雙眸子帶着笑意看向尤研夕,見她眼睛清澈如一灘清水,若非了解她的為人,尤雨然都差點以為她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了。
尤雨然知道尤研夕即然那麽說,定然是心中有所動搖了,于是加了把勁道:“姐姐不若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再給妹妹答複,妹妹就先不打擾姐姐了。”
尤研夕看着尤雨然告辭的模樣,也不挽留,只是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多看了她幾眼。
而與尤雨然不同,尤以安見太子忙着籠絡大臣,而他的母後妹妹也無暇注意她,便偷偷摸摸溜出了宴會廳,朝着一座宮殿而去。
到了大殿前面時,尤以安讓青兒站在門外望風,自己則是上前一步推開了殿門,走進了殿中。尤以安正在殿內四下尋找着,一下便被人抱了個滿懷,吓的她驚叫了一聲,這才緩緩回頭看向來人嗔道:“你這是想吓死我啊?”
秦豪看着貌美如花的尤以安,急忙解釋道:“我哪裏是想吓死你,我這明明就是相思入骨了。”
尤以安聞言臉頰緋紅,嬌滴滴的在秦豪胸前錘了兩下,順勢靠在了秦豪的胸口。片刻後,秦豪扶正了尤以安,目光就這麽赤裸裸的看着她,尤以安見狀也不閃躲,毫不介意的回望了回去,二人這刻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火花。
“安兒,這次可以嗎?”秦豪早已欲/火焚身,可每次想做點什麽的時候,就會被尤以安攔下來。這次機會難得,晚宴上衆人各懷心思加上這會兒天也黑了,所以不會人在意他們二人在哪裏,秦豪思慮了一下後對着尤以安試探性的問道。
尤以安看着秦豪溫柔小心的模樣,加上自己也是相思成疾,于是想了想後便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秦豪見美人已經點頭,心中即是激動又是開心,哪裏還會在意這裏是皇宮重地,直接抱起尤以安就進了內室。
此時屋頂上一黑影見狀,迅速竄了出去,朝着宴會廳的方向而去。
尤研夕本來正和淳于彥說着宴會後想要去将軍府的事,回頭便見離開她身邊的玄月,急急忙忙又朝着自己而來,尤研夕急忙止住了話題,側耳聽着玄月帶回來的消息。
“你立刻去多調幾個人,看住宮殿,必不能讓他們被人發現了。”尤研夕看了看上首的皇後,見她正和其他幾個妃嫔說着話,急忙對着玄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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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中,尤以安被秦豪輕輕放在了床上後,自己才栖身壓了上去,尤以安看着面前俊朗的秦豪,面上一紅,随即輕聲道:“你……一會兒輕點……我這是第一次。”
秦豪聽得尤以安的話,以為自己是幻聽了,急忙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尤以安本就是鼓足了勇氣才說的那一番話,卻沒想到秦豪會讓她再說一遍,臉上更紅了幾分,扭捏了一下才重複道:“我說你一會兒……輕點。”
“後面那句。”秦豪看着尤以安現在這副模樣,早已心猿意馬,只恨不得馬上脫掉衣服,讓兩人坦誠相見。
尤以安聽得秦豪的追問,一下子耳根子都紅了起來,一臉嬌羞的低聲道:“我與太子并未洞房過,所以我……還是完璧之身。”
秦豪聽完這句心中大喜,他沒想到自己不僅勾搭了太子的側妃,更意外的是這太子側妃的第一次,竟會是他秦豪來睡的,一時之間愉悅的心情更勝,不顧一切的與尤以安滾到了一起。
兩人就這樣在殿內盡情的鴛鴦戲水,而殿外卻被除了青兒以外的兩波人守着。但無論是哪波人,顯然都是期望此事能成的,并非是想故意來拆穿。
二人喰(can)足之後,這才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宮殿,分頭朝着宴會廳而去。
當青兒扶着尤以安回到廳內的時候,尤研夕與尤雨然皆是用同樣的表情看着她,見她走路變得虛浮後,皆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意。
“夕兒,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淳于彥看着笑得像只狐貍的尤研夕,不由得開口問道。
尤研夕回頭看了他一眼,只狡黠一笑道:“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尤以安這刻早已深深被秦豪的溫柔所折服,哪裏還會去注意別人的表情,唯獨身邊的青兒,看着尤府另外的兩位小姐表情如此相似,心中咯噔了一聲,急忙扶着尤以安坐在了位置上去。
“這麽半天你去哪了?也不知道陪我敬這些大臣幾杯酒,同樣是尤府的女兒,你就不能像你大姐多學學嗎?”
太子看着消失了半天才回來的尤以安,心中只覺得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明明自己要娶的是尤研夕,卻陰差陽錯娶了這尤以安;這就算了,可人家尤研夕宴會上就知道幫襯着自己夫君,而這尤以安确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想找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