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互訴秘密,坦誠相待(2) (1)
尤研夕聞言依舊搖了搖頭,她一早便察覺了洛王府中的怪異,尤其是這對父子之間,更是讓人看了有種說不明道不清之感。可淳于彥從未與她提及此事,而尤研夕也認為沒有什麽是親情化解不了的,所以一直試着想從中調解二人關系,可如今聽了淳于彥的話,似乎這事之中另有隐情。
淳于彥看了看尤研夕,對于她的聰慧他自然知道,所以一直沒有阻攔尤研夕去見洛王爺。可如今情形,淳于彥不得不把所有事情合盤托出,只是事情太過隐秘及難以啓齒,淳于彥仍然露出了些許為難之色。
“什麽原因,你倒是說啊!”尤研夕看着淳于彥那輕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出聲催促了起來。
淳于彥見她焦急,也只得抛下顧慮,輕嘆一聲對着尤研夕緩緩講訴道:“母妃去世這麽多年,但洛王府中卻也越發冷清了,洛王這麽多年一沒姬妾、二沒續弦、三更是對我有求必應。”
“那不是更加證明了你父王專情嗎?”尤研夕聽淳于彥那麽說,忍不住質疑道。
在尤研夕的心裏,這古代的男人都是像尤震那樣,有了嬌妻還要美眷,家裏一堆姨娘通房,享盡齊人之福,雖然這福不一定是好福,不過像洛王這樣的男子,的确是快絕種了。所以尤研夕覺得,洛王是一個絕對癡情的男人。
淳于彥卻是苦澀的笑了笑,緊接着說道:“世人皆道洛王專情,不僅不續弦納妃,還守着我這個活不過二十的病兒當寶。可誰又知洛王卻是披着羊皮的狼,而我這個被當寶的病兒,卻從小便一直在躲避暗殺,而他身為我的親生父親,卻總是視而不見。”
尤研夕聞言心中很是震驚,完全不敢去相信淳于彥說的話,可想到之前淳于彥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閨房,瞬間又覺得自己太不應該,忙上前移了移拉緊了他的手。
淳于彥見狀,心中那無盡的苦澀,似乎被灌上了蜜,不在那麽苦了,笑了笑對着尤研夕接着道:“母妃當年進了王府,卻是一直沒有身孕,于是母妃便尋了幾個丫鬟做了通房,想讓她們為洛王生下子嗣,也算是還了洛王對母妃的照顧之情,可誰知有一個丫鬟剛懷孕,便遇上到府上與母親說話的當今皇後,當時的皇後還只是皇子妃,在去往母妃院子的途中,遇到了懷孕的丫鬟,便以沖撞為名不顧母妃的求情直接處死了丫鬟。”
“這皇後如此行事,就不怕洛王與皇上心生間歇不輔佐于他嗎?難道……她與你父王……。”尤研夕想到皇後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不至于會去做如此愚蠢的事,那她敢這麽做只有那麽一個答案能解釋,那就是二人有染。
淳于彥聽完點了點頭,好笑的點了點刮了刮她的鼻子,接着道:“當年皇後與洛王青梅竹馬,可謂是天造地設,正當二人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齡,卻被先帝一道旨意便把皇後賜給了如今的皇帝,把二人給活活拆散了,而洛王又是皇帝的心腹,所以這之間的關系顯得尤為複雜。”
尤研夕聞言想了想道:“那照你這麽說,他們就是三角戀的關系咯?”
“什麽三角戀?”淳于彥被尤研夕這麽一問,瞬間迷糊了,一臉的不解的看着她。
“三角戀就是,兩個人戀愛在一起,卻鑽出來了第三個人,然後就成了三個人的戀愛了。”尤研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淳于彥怎麽解釋,就随便給了一個勉強能懂的解釋。
淳于彥也不多做追問,只點了點頭,繼續講述:“洛王回府後知道了這事,卻也沒有找皇後質問理論,只是派人打發掉了那些通房丫鬟,并囑咐母妃不要再給她納妾擡通房了。母親從這件事中察覺到了不對,于是暗中調查了一番,最後因此還牽出了自己許久不孕的原因。皇後當時嫉妒母妃,便買通了母妃身邊的小丫鬟,讓丫鬟每日在母妃的飲食中摻加避孕藥。後來母妃生下了我,洛王很是高興,每日回來必定要先來逗過我,才會去做事。皇後知道此事後越發變本加厲,母妃雖然千防萬防,卻依舊被皇後得手,最終毒發身亡。”
尤研夕靜靜的聽着,可當她聽到此處後,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淳于彥,只見淳于彥臉上并沒有什麽悲傷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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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出殡前夜,我背着奶娘一個人躲在了一個偏僻的院子哭泣,卻不曾想剛巧看到了洛王與皇後在約會。我當時被那情景吓住了,于是只呆呆的蹲在了原地。我看着他們二人相擁在一起,而皇後嘴裏還一邊笑着一邊讓洛王殺了我。”
“皇後是瘋了嗎?洛王怎麽可能會答應,你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尤研夕聽到此處,只覺得皇後真的是惡心不已,嫁給了別人,卻還要來勾搭舊情人,不許女人靠近就罷了,還害死人家的妻子,最後竟然還不要臉的要殺別人的獨子。
淳于彥看着一臉憤憤不平的尤研夕,好笑的看着她道:“你倒是正直,只不過啊!洛王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雖沒同意也沒有反對,這麽多年我日日提心吊膽,就怕自己一個睡過去,就被皇後的人給一劍刺死了!”
尤研夕看着面上毫無波瀾的淳于彥,心疼的忙把手攀上去摸了摸他的臉,看着他不平道:“難怪你身上那麽多傷,洛王爺都不管的?他就不怕他絕後嗎?”
“他不會絕後的,他還有與心愛的女人一起生的孩子,又怎會在乎我一個本就體弱的兒子。”
尤研夕伸手抱着他,聞言不由震驚道:“你是說?”
淳于彥笑了笑諷刺道:“太子與安寧公主皆是洛王的子女,這些年他表面對我無微不至,可卻從來沒有暗地裏護過我一次,就連我的毒都是他讓人帶進來的,若不是被太醫診斷活不過二十,只怕我如今早是一具屍體了。”
尤研夕被這一句話驚得張大了嘴巴,想到皇帝不僅被洛王給綠了,竟然還給別人養了那麽多年子女,重點是還對別人的孩子疼愛有加,當真是報應不爽啊!
淳于彥看着尤研夕的模樣,還以為她怎麽了,忙晃了晃她的肩膀道:“夕兒,夕兒你怎麽了?”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做皇帝竟然能做道這個份上,只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尤研夕想着皇帝那一頭的綠,直接綠到了那勤政殿,一時之間竟笑得花枝招展起來。
淳于彥見狀戳了戳她的腦袋,嗔道:“什麽話都敢說,要是皇帝聽了你這話,只怕是要活活氣死呢!”
“不不不,氣死他的不是我的話,是他那一頭的綠帽子。”尤研夕連忙捂住笑疼的肚子,搖了搖頭否認道。
淳于彥看着她如此,無可奈何的撇了撇嘴,忙把她一把抱過,輕輕替她揉着肚子。
“那你這麽多年都是怎麽過來的?皇後要殺你,你又年幼如何躲過那些追殺的?”尤研夕笑夠了,這才靠在淳于彥懷裏,輕聲問道。
淳于彥挽着她的頭發,回答道:“是安國長公主,安國長公主還曾把她的皇家暗衛派到了我身邊,還有母親留下來的程國暗衛,這才讓我能在皇後手中生存了下來。”
尤研夕突然想到了安國長公主與陳貴妃極為要好,可也不可能因為這層關系便把暗衛派到他身邊才是,于是好奇道:“據我所知,這安國長公主并不愛管閑事,她為何要幫你?”
淳于彥高深莫測一笑,挑了挑眉道:“安國長公主乃是我的舅母,不過逸蜀的人不知道罷了,程國覆滅後,舅母便性情大變,若非舊情又為何會幫我這個毫無關系之人呢!”
聽着淳于彥說完這些,尤研夕只覺得古人的關系好複雜啊!除去家中那七七八八的人,還有這些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簡直攪得她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頭疼不已。
淳于彥看着尤研夕不願意再多說的模樣,輕輕笑了笑摸着她的頭喃喃細語:“如今我馬上滿二十了,而且我還派了人在坊間傳聞我病危的消息。只不過有人定會不放心來查看,到時候你悉數把人擋在外間就是,等我這肺炎好了,就說你妙手回春,治好了我多年的頑疾。如今我已羽翼豐滿,是讓這些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尤研夕見淳于彥臉上露出來的興奮之色,自己也不自覺勾起了唇角,起身走到了衣櫃上方,取出了一個小箱子,直接把箱子拿到了淳于彥面前。
尤研夕當着淳于彥打開了箱子,拿出了一疊銀票和一堆的調遣密令,最後把一堆近期收集的東西放進了淳于彥手中。
淳于彥看着這些東西,一時不知道尤研夕這是何意,他雖然知道尤研夕身家厚,可沒想到如今的尤研夕會富得流血。
尤研夕把幾個調遣的密令,輕輕放在了淳于彥面前介紹道:“這個是調遣糧草的,這個是調遣藥資的,還有這個是目前的還在建的信息網調遣令。”
“所以你是想讓誰當皇帝?”尤研夕把東西都塞進淳于彥手裏問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父子不合,事情真相淳于彥神秘一笑,戲谑地看了尤研夕一眼問道:“夕兒覺得我想讓誰當皇帝呢?”
尤研夕看着淳于彥的模樣,仔細地思考了起來。聽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扶持八皇子,而如今得勢的幾個皇子中,太子與他雖同父異母,但是就洛王與皇後的所作所為而言,他就不可能扶持他,更何況之前還有奪親這一事。
四皇子生性陰毒,若是與他為伍,只怕最後什麽都撈不到,還有可能反被四皇子吃幹抹淨,所以必定也不會是他。而五皇子與七皇子,皆是多疑之人,只是相較之下五皇子比七皇子更有容人之量些。
尤研夕正想猜測是不是五皇子,卻見淳于彥起身坐在了案前,将尤研夕給他的一堆東西放在了桌上,拿起紙筆開始寫起字來。淳于彥光這麽端坐在那,便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讓她直接看呆了。
突然,尤研夕腦子裏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瞳孔随之一縮,不敢置信地看着淳于彥開口問道:“阿彥,你不會是……想自己當皇帝吧?”
淳于彥聽得尤研夕的話,擡頭滿意的看向她,雙唇微彎輕輕笑着。
尤研夕快步上前,一把扶着淳于彥的肩膀,急忙搖頭道:“阿彥,萬萬不可!試問從古至今奪取他人江山的,有誰能有好下場?咱們扶持八皇子多好,誰當皇帝不是一樣報仇嗎?又何必以身犯險做那麽冒險,還沒有好結局的事!”
淳于彥聞言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筆,不解地看向尤研夕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怕了?”
“對,我是害怕了,阿彥,我們放着那麽好走的路不走,l?”尤研夕聽淳于彥那麽說,立即附和道。
淳于彥卻不聽她所言,直接向前逼進她,搖搖頭說道:“不,我的夕兒并不是怕這些的人,夕兒,你告訴我你到底在顧及些什麽?”
尤研夕連忙躲開了他的逼視,她能說她一想到到淳于彥想當皇帝,她就不自覺心慌嗎?她并不畏懼這條路的艱難,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她都會陪着淳于彥一直往前,要麽立于高位,要麽共赴黃泉,可她擔心的是淳于彥登上那個位置後,為了穩固朝堂廣納後妃,到了那個時候,她又該何去何從!
淳于彥看着尤研夕閃躲的目光,更逼近一步,直到她避不開自己的目光為止。
尤研夕心虛,忙用力推着他,想要與他拉開距離,可看着那雙疑惑的眸子,尤研夕終是嘆了口氣道:“我告訴你便是,你先起開。”
淳于彥這才退後一步,眼睛卻不曾離開她,始終觀察着她的表情。
“我這不是擔心你太累,不僅要一直擔驚受怕,到時候坐上那個位置還要擔心國家大事!”尤研夕腦子一轉,立即找了最好的借口,可憐巴巴的看着淳于彥。
淳于彥眸子也是一轉,臉上恢複笑容道:“是啊!擔心的是挺多的,不過……”淳于彥說到這,瞄了瞄尤研夕故意拖長了聲音,卻又不接下去。
“不過什麽啊?你倒是說啊!”尤研夕看淳于彥欲言又止,似乎話裏有話,忙問道。
淳于彥見她追問這才故意擺出一副氣惱的模樣道:“不過,你根本就沒有跟我說實話。”
說着也不管尤研夕是什麽表情,直接掉頭又坐到了書桌前,任由尤研夕怎麽解釋,怎麽圓他都不予理會。
終于尤研夕受不了了,對着淳于彥大吼一聲:“你丫的到底想幹嘛?老娘這口水都要說幹了,你一聲不吭,你到底什麽意思,故意欺負老娘是吧?”
淳于彥面上卻毫無波瀾,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她,只淡淡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顧慮着些什麽!”
“顧慮什麽顧慮,那你為什麽想當皇帝?就那麽想後宮佳麗三千,無數美人繞膝是嗎?”尤研夕看着淳于彥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時怒極,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了。可話說出口後,一時又有些後悔。
淳于彥聽她那麽說,卻是笑了,目光柔和的落在她身上,只看得尤研夕面紅耳赤,這才笑着對她招了招手。
尤研夕見狀只得朝着他走了過去,低着頭不敢去看他,就怕他數落自己不懂事,訓她不知道妻以夫為綱。
畢竟尤研夕是現代人,對于一妻一夫早已根深蒂固,又怎麽會願意與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淳于彥伸手拉過她,強迫她把頭擡了起來,直視着她的眼睛道:“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如今雖說還沒痊愈,可你費盡心思幫我止咳,已經讓我身體舒爽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你如今還在為我培養什麽消炎藥,這得大恩為夫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報答一二。”
“只是報恩?”尤研夕聽他這麽說,喃喃道。
淳于彥卻是一笑道:“更重要的是,我愛你,今生也只愛你一人,所以你千萬不能抛下我,不然我就只能當個孤家寡人了。”
尤研夕聽着淳于彥的這些話,心中的擔心也随之消失,面上随着泛起一抹羞怯的笑容,看得淳于彥心中一癢,直接一把抱起尤研夕便往床榻而去。
尤研夕察覺到他的意圖,立即掙紮着道:“你快放我下來,你如今身體還沒恢複,還需好好靜養才行。”
可已經靜養了幾日的淳于彥,一旦這火被點燃,哪裏是尤研夕這麽幾句話就能止住的,直接忽略了所有的一切,直奔主題而去。
***
第二日,京都城中鮑氏弑母的談論剛剛過去,又一個新的談資傳遍了大街小巷。
“洛王世子病危,應了太醫所言只怕是活不過二十歲了。”
“可憐安平公主,剛嫁過去就要守寡。”
“我倒覺得洛王世子才是真可憐,這快到二十歲才娶妻,還沒個一男半女呢,便就要去了。這洛王府啊,只怕是真的要絕後了!”
街上衆人七嘴八舌的談論着,洛王府上上下下的奴仆也變得忐忑起來,說話做事皆是小心翼翼的。
“世子妃,王爺站在翠竹院門口,怎麽也不願意走,非要帶太醫進來替世子爺看看。”墨隐站在門外禀報道。
“現在誰在門口守着?”尤研夕出聲詢問道。
“暗北帶着護衛在院門守着!”墨隐不知尤研夕問這個是為什麽,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尤研夕想了想,把墨隐叫進了屋,然後對着他耳語了幾句後,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翠竹院門口,洛王一臉擔憂的站在門邊,而兩位太醫則是站在他身後,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尤研夕見狀上前抹了抹眼角,看着洛王道:“父王,阿彥他……父王還是回去吧!這眼看就要下雪了,這大冷天的,萬一再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彥兒他怎麽樣了?可有好轉?本王帶了兩個太醫讓他們進去看看吧!這樣我們也好放心些。”洛王一臉焦急地看着尤研夕,想讓她帶自己進去看看。
尤研夕聞言卻是立即流下了眼淚,帶着哭腔道:“阿彥沒日沒夜的咳嗽,今日晨時還咳了血,父王若要進去便就進吧!只是阿彥讓不讓進屋,兒媳就真的做不了主了。”
洛王聽得尤研夕同意,立即繞過她匆匆忙忙進了翠竹院,等三人站到寝室門口,尤研夕這才從後面跟了上來。
“阿彥,父王來看你了,還帶了兩個太醫,你就讓他們進去看看你好不好?”尤研夕看着洛王那一臉的糾結,上前一步對着屋裏問道。
可屋裏只是傳出了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讓人聽着似乎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咳嗽聲連續了許久後,終于傳出了淳于彥那微弱的聲音道:“不必,誰知道他是來救我還是來害我的?讓他們出去,我不想見他們!”
洛王聽完淳于彥的話,一臉悲戚忍不住地叫了一聲:“彥兒,讓父王看看你好不好?你這樣拖着如何是好!”
“讓他們走!”淳于彥低聲吼了一句後,又是一連串的咳嗽聲。
尤研夕見狀淚眼婆娑地看了看洛王,微微行了一禮道:“父王,你就回去吧!如今阿彥身體狀況的确不好,心情似乎也變得更差了,你也不必擔心,我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洛王為難地看了屋內一眼,看向尤研夕道:“可到底還是要看大夫的啊!如今這麽拖下去,為父怕他會……。”
洛王沒有說下去,可意思卻是表達清楚了,尤研夕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更加痛苦,咬了咬嘴唇道:“父王放心,兒媳曾經在鄉下拜過一個師父,也學了些岐黃之術,無論如何兒媳也要想辦法醫好阿彥,必不會讓他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洛王聽得淳于彥那急促的咳嗽,心中越來越難受,看了看兩個太醫一眼,對着尤研夕和藹道:“那一切就交給夕兒了,若是需要什麽只管來找本王,或者去庫房取,只要能治好彥兒,本王就算是傾家蕩産也要為他治!”
尤研夕忙對着他行了一禮,送走了三人,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尤研夕嘴角彎起了一抹好看的幅度,心道:“要真的舍得,那就把兵符交給阿彥啊!明明心中巴不得阿彥有事,卻還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給是誰瞧呢,果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現将至尤研夕回到屋中後,笑看着墨隐道:“沒想到你這裝咳嗽也是出神入化啊!洛王竟一點懷疑都沒有。”
因着淳于彥剛好些,尤研夕不想讓他自己裝咳嗽,便吩咐墨隐來裝,而淳于彥則負責裝虛弱。或許是因為跟着淳于彥時間久了,墨隐這咳嗽也變得出神入化了。
“看你那麽高興,他可是說了什麽?”淳于彥看着尤研夕那模樣,挑了挑眉問道。
尤研夕也不墨跡,直接坐過去道:“他讓我們有什麽需要就去管他要,庫房裏的東西也可以随便拿,還要傾家蕩産給你治病呢!”
淳于彥挑眉一笑,剛剛的話他其實也聽到了,他只不過想故意問尤研夕罷了,順着尤研夕的話問道:“那你打算如何?”
尤研夕挑了挑眉邪魅一笑:“他都如此說了,我們又怎麽能有不取的道理呢?反正不要白不要,他自己願意給,我們也就當是讨點利息了!”
二人對看一眼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算計。
接下來的日子裏,尤研夕與淳于彥閉門不出,無論誰來都不接見,而進出翠竹院的除了那流水似的貴重藥材,便是那海量的藥理醫書。
洛王爺自此也開始風雨無阻每日都前來看望,雖然被拒絕進院子,可只要能站在院門外對着卧房的方向遠遠的看一眼,就會覺得心中安心了不少。
臘月初一這一日,洛王爺一如既往的站在翠竹院外,然那院中的濃濃的藥味早已傳入了鼻中,洛王似乎沒聞到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覺得難聞,反而神色更沉重了幾分。
“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林管家突然大叫着朝着洛王走來,面上顯得極其焦急,看得洛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洛王看着不顧形象的林管家,面色不悅的斥道:“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沒規沒矩的,這麽多年的管家白當了?”
林管家自知失禮,忙對着洛王行了禮這才上前兩步,輕輕對着洛王耳語道:“屬下今日一早去查看庫房,可是誰知這庫房裏大多珍貴稀奇的藥材竟都不見了,除去半數以上的藥材以外,還有很多銀子也跟着不見了!”
洛王聞言瞳孔一縮,要知道庫房裏的藥材可是他花費了好多年的精力才搜羅到的,裏面還有幾株千年人參更是百年難遇,如今竟會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這麽不翼而飛了。更何況那些藥材大多都是他為逸風繁準備的,現如今卻這麽不見了,直接氣得洛王捏緊拳頭,死盯着林管家。
林管家跟了洛王這麽多年,又如何不知他的脾性,見他死盯着自己便立即禀報道:“屬下當時立即找了庫房管事詢問,這才聽得管事說,那些藥材和銀兩都是世子妃拿走了,藥材說要給世子爺調藥治病,而銀兩說是要用來買那些藥理醫書。”
洛王聞言立即暴怒,瞬間沒了之前那副疼愛兒子的慈父的模樣,直沖沖的便要走進翠竹院。護衛見狀立即上前攔住,卻被他幾下便拍飛了出去,就連準備前去通報的侍衛也不例外,直接被一掌拍到了一邊,完全不給任何人進去的機會。
洛王一路上怒氣沖沖直奔卧室,門口的護衛見洛王來勢兇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些害怕。但又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攔在了門前。
洛王這次不給護衛們攔他的機會,直接上前幾下便把幾人撂倒在了一邊,眼睛怒瞪着房門上前便準備要沖進去。
可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了出來,看見洛王便立即跪下道:“王爺不好了,不好了……世子爺他……他……。”
洛王見小丫鬟慌慌張張,上前一把抓住了小丫鬟的肩膀,來回搖晃着厲聲質問道:“世子爺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小丫鬟本就害怕得說不出來話,看着一臉兇神惡煞的洛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洛王看着顫顫巍巍的小丫鬟,一把将她推到一邊,怒吼道:“沒用的東西,要你有何用。”
說完不去管被他吓到癱軟在地,顫抖不已的小丫鬟,直接跨過身前的小丫鬟,三兩步便跨進了卧房。
卧房中,尤研夕主仆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外面影響,沒有一個人去看進來的洛王,洛王怒氣沖沖直接繞過了屏風,看向內室裏的幾人。
只見尤研夕正站在一旁,專心致志的搗鼓着手中黑乎乎的藥膏,而兩個小丫鬟也正仔細的做着手裏的事,淳于彥則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雙目禁閉似乎睡着了一般。
突然,床榻上的淳于彥雙目圓睜,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猛的一咳嗽,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染紅了半邊被子。
尤研夕見狀迅速走到了床榻前,一把扶起淳于彥,對着玄月和小紅吩咐道:“玄月繼續攪動藥膏,小紅速去取護心丸來。”
尤研夕吩咐完看了看站在屏風處的洛王,也不去管他,回頭拿起手帕将淳于彥唇邊的血跡擦幹淨。等給淳于彥服下藥丸,扶着淳于彥躺下後,尤研夕才一臉痛苦的看向站在原地的洛王。
洛王這才看了看尤研夕的面容,只見她眼角烏黑,眉頭緊皺,一張面容也顯得憔悴不堪。雖然看上去依然漂亮,可比起之前那個光彩照人的尤研夕,簡直是判若兩人。
經過剛才突如其來的一切,加上尤研夕憔悴的模樣,洛王本想質問的話瞬間卡在了嘴邊,半晌才問道:“彥兒他……如今怎麽樣了?”
尤研夕滿臉的苦澀,對着他搖了搖頭道:“父王,兒媳剛剛喂下的藥丸能暫時保啊彥無礙,可啊彥如今的情況卻很不好,父王也知道,今日是啊彥的生辰日,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那按照太醫所說,只怕今日便是……。”
尤研夕沒有再說下去,然而洛王聞言卻顫了顫,急忙向前幾步,可是到了床榻前卻又止住了。
尤研夕看着洛王那副絕望、悲痛、自責的模樣,一時真有些拿不準洛王的心态了,可無論如何,他們二人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只得打消了腦海中的念頭與猜測。
“沒有辦法了嗎?”洛王痛苦不已的看着尤研夕問道。
“父王莫急,聽我把話說完。兒媳這些時日裏試藥萬副,所試所學更是不計其數,最後終于在一本醫書上看到,啊彥這是幼時中毒卻又未曾醫治,所以導致毒入骨髓,如今想要啊彥痊愈,還得需要一味藥引子。”
洛王聽得尤研夕所說,心中大駭,他自然知道淳于彥的病不是真病。淳于彥幼年被皇後偷偷下了毒藥,可誰知在淳于彥中毒許久就快毒發的時候,竟然染上了疾病。大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醫治淳于彥的同時,所下的藥陰差陽錯壓住了他一半的毒性,卻激發了他的毒發,自此以後,淳于彥便越來越贏弱,不知情的人才會以為他是天生體弱。
雖然訝異尤研夕能看出這些,但當務之急還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淳于彥,洛王咬了咬牙問道:“缺什麽藥引,只要我能拿到的,就算要了我這跳老命,我也定會去尋回來。”
尤研夕見狀,立即露出了笑容,看着洛王道:“父王,兒媳曾聽聞皇上曾經偶得一株靈芝,而這靈芝若是用好了,便能有氣死回生之效,若是講這味藥加入兒媳的藥方中,啊彥便會痊愈,不知父王可否願意去讨這靈芝。”
洛王一聽瞳孔一縮,他的确知道此事,并且此靈芝本就是皇帝曾經從程國皇室奪來,可這逸蜀衆人雖知靈芝是無價之寶,卻不知道該如何來用它。
聽得尤研夕那麽說,洛王猶豫了,靈芝價格不菲,并且異常難尋,具體生長在何出,更是無從得知,如今問皇帝讨厭,不知皇帝是不是會同意給自己用來救淳于彥。
“若是父王為難,那就算了吧!等會待啊彥穩定了,我便親自去皇宮找皇上讨要。”尤研夕看着洛王,眼中閃過一絲悲涼,轉身便繼續坐在了淳于彥的旁邊替他擦臉,不在去理會洛王如何做。
洛王見狀仔細思考了一番,心中暗道:“若是用一次人情,能換得兒子性命,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想到此處,洛王便立即轉身,大踏步朝着門外走去。
***
皇宮中皇帝正在勤政殿批閱奏折,便聽得小太監來報道:“皇上,洛王爺求見!”
皇帝聞言放下手中的筆,饒有興趣的看向門外道:“真是稀奇,這麽大雪,他來幹什麽?去把他叫進來吧!”
不一會兒,洛王便跟在太監身後走了進來,由着太監拍落他身上的雪粒,這才上前對着皇帝行了禮。
“洛王爺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可是有什麽事?”皇帝看了他一眼,繼續拿着奏折翻看。
洛王卻是臉皺得像苦瓜似的,跪在皇帝面前低聲道:“今日是啊彥二十歲生辰。”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皇帝拿着折子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随即才穩住心神問道:“彥兒如今如何了?可有讓太醫看過?他們都怎麽說?”
洛王聽着皇帝的話,無奈搖了搖頭,艱難道:“如今狀況很是不好!可這孩子倔,不願意讓太醫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救命靈芝皇帝聞言面上微怒,狠瞪了洛王一眼恨聲道:“真是沒用,都什麽時候了?看不看太醫還要顧及他,這種時候是寵着他的時候嗎?”
皇帝說着直接放下手中奏折,迅速站起身來,對着總管太監道:“速去宣太醫,随我一同前去洛王府。”
洛王見皇帝幾步便走下高臺,眼看就快繞過自己朝着門外而去,急忙跪着上前一步攔住皇帝,制止道:“皇上,微臣還有一事相求。”
皇帝被洛王攔在殿中,臉色微微露出了焦急之色,不悅的低頭看了看洛王一眼,只見他滿眼的哀求之色,最後只能放緩了神色看着他問道:“說吧!還有何事?”
“微臣鬥膽,想求皇上将靈芝賜予微臣,微臣日後必定當牛做馬報答皇上大恩!”洛王看着皇帝面色不好,卻還是硬着頭皮跪趴在地上道。
皇帝一聽,眼睛瞬間眯起,危險的看着洛王,不發一言。
洛王感受到皇帝的審視,額頭不自覺的冒出了汗滴,心思百轉千回,突然眸子一亮接着說道:“皇上,這些日子一直是安平公主在照顧彥兒,微臣進宮前彥兒又病重吐血,安平公主告訴微臣說若要救彥兒就須找到靈芝,微臣這才鬥膽來求皇上,請皇上成全!”
皇帝不曾想靈芝竟然能救淳于彥,雖有傳聞說靈芝能起死回生,可具體是不是真的,卻無人驗證過。想到此處,皇帝又看了看洛王幾眼,見他一直趴在地上不敢起身,這才道:“你先起來吧!”
“謝皇上!”洛王聽他這麽說如同大赦,忙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低眉順眼的站到了一邊。
皇帝對洛王的表現很是滿意,見他站到了一邊這才在殿內徘徊起來。心中也開始盤算起來,淳于彥今日便是太醫所說的大限之日,早前雖也聽說他病重,卻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淳于彥病重也算是家常便飯了。
可如今情況卻不一樣了,淳于彥如今情況本就不妙,照着剛剛洛王所說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是性命不保;可若是靈芝真的能救他,皇帝又覺得擔心,所以心中不由得矛盾起來。
皇帝想着想着,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淳于彥身份本就特殊,他雖是洛王的兒子,卻也是如今程國‘唯一的後人’,皇帝自是擔心他有不該有的心思;可另一方面,淳于彥又是他心愛之人的兒子,也是她存在過這個世界的唯一證明,所以皇帝又不想連最後的一絲念想也沒有。
正當皇帝猶豫不決之時,門外小太監匆匆來報:“宮外傳來消息,說洛王世子如今又吐血了,安平公主拿不下注意,所以特派人來催促洛王回府!”
小太監恭恭敬敬的把內容給告訴了僵持不下的皇帝,洛王聞言神色一動,對着皇帝行了行禮道:“皇上,小兒如今危在旦夕,微臣就先走一步了,靈芝之事望皇上好好考慮一下。”
說着不待皇帝說話,便幾步走出了門外。皇帝一見心中果然急了起來,忙喊道:“洛王留步,等朕與你一同前去。”
剛巧不巧,話音剛落又有太監來報,說所有太醫已在殿外候好,就等皇帝一聲令下,便跟随皇帝一同前往洛王府。
皇帝聞言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幾步便往殿外走去,洛王站在大殿門口,見皇帝出來又跪了下去,老淚縱橫道:“臣多謝皇上體恤,但臣鬥膽還請皇上賜下靈芝救小兒一命!”
洛王說完,便在地上不停的磕起了頭,皇帝看着洛王的模樣,又看了看站了一堆的太醫,咬了咬牙對着總管太監道:“你親自去取靈芝,然後送到洛王府來。”
說着便帶着太醫們大踏步往宮外而去,而洛王聽得皇帝同意了,眼睛一亮迅速跟上了衆人。
少許過後,皇帝一行便到了洛王府中,皇帝絲毫不曾耽擱,直奔淳于彥的翠竹院而去。
皇帝進來的時候,尤研夕正在扶着一臉蒼白的淳于彥,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水。而淳于彥的模樣,讓人看上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照着老百姓所說就是:“吊着一口氣在,就是還死不了。”
皇帝見狀三兩步便走到了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