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學波折“沒什麽事就好!” (7)
夕也不在繼續掙紮,只回頭皎潔一笑看着淳于彥,好笑道:“恐怕你不止是防皇帝吧!”
淳于彥見瞞不過,只得交代道:“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确除了皇帝我還擔心太子,昨日他即是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之前是跳了坑,以後自是會想方設法拆散我們二人,讓你嫁給他的。”
淳于彥雖然給了尤研夕合理解釋,可除了這些,他還有兩個原因沒有說。一個便是因為之前雲音公子說過,他要想盡辦法娶走尤研夕;第二,則是将軍府這邊。
他身體不好命不久矣的事,在京中人盡皆知,老夫人本就疼愛孫女,是決不允許把外孫女嫁給他這樣的短命鬼的,加上老夫人與太後的關系,只怕老夫人一開口,這門親事最終還是要被退的。
而尤研夕聽完淳于彥的話,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只得無奈搖了搖頭,退後了兩步質問他道:“就算是這樣,可你想過沒有,沖喜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就會讓我乃至整個将軍府都成為全京都的笑柄?你讓我以後如何面對外公外婆他們?”
“我自是知道,所以夕兒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件事情我決不會讓它傳出去,更不會讓你和将軍府受衆人嘲笑的。”
淳于彥說着轉過身,讓自己面對着尤研夕,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眼神堅定的看着她道:“你放心,成親之日十裏紅妝,我定會讓你成為整個京都中,最幸福的女人!”
尤研夕聞言看着滿臉認真淳于彥,不由得心中一軟,之前的怒氣也随之煙消雲散,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淳于彥見她不再生氣了,忙上前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輕笑道:“那現在你是不是該去看看我的聘禮了?總不能讓外公他老人家一個人替你點吧?”
尤研夕剛剛一直忙着鬧脾氣,經淳于彥這麽一提醒,這才想起了來淳于彥今日來的目的。對着淳于彥撅了撅嘴冷哼了一聲,這才走出房門帶着玄月朝着前院走去。
小紅剛剛和舒伊之禀報完回來,還沒進院子呢,就見尤研夕帶着玄月出來了。急急忙忙走上前來問道:“小姐這是要去哪?”
“去前院”尤研夕言簡意赅的三個字,卻是讓小紅立即塌下了臉,委屈的抱怨道:“小姐,你不是說了你不去嗎?你這完全就是坑我嘛!我這剛從前院回來……你這又要去了!”
“怎麽?坑你一次還不行了?”尤研夕看着小紅的樣子,好笑道。
小紅心中苦啊,又不能反駁,只得有氣無力的答道:“行,怎麽不行,小姐愛坑誰就坑誰,老太爺都被小姐給坑了,何況我一個小丫鬟呢!”
玄月聽着小紅的話,
差點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反倒是尤研夕,似乎沒聽到似的,完全沒有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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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主仆三人便到了前院,舒伊之正皺緊眉頭和老管家一同拿着禮單,不停的查看着。
舒伊之正為聘禮焦頭爛額,便看見尤研夕來了,立即換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忙走了過來,一邊把禮單往尤研夕面前遞,一邊說道:“夕兒,你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麽多,外公實在是老了點不了了!要不你自己來點?”
尤研夕見舒伊之想甩手,并不去接禮單,只看着他嗔道:“外公還這麽年輕,可不許偷懶。”
見尤研夕不打算接,舒伊之心中暗罵一聲:“小沒良心的。”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只委屈道:“那你得陪外公一起。”
尤研夕這下沒有再拒絕,陪着舒伊之一起清點。可當她拿過禮單那一刻,才發現這光是禮單都是厚厚的一本,從第一頁開始便寫着:翡翠耳環一對,白玉觀音一遵,綠寶石珍珠蝴蝶釵一支等等。
剛看完第一頁,尤研夕就覺得腦袋傳來一陣旋暈感,更別說還有把禮單與物件一一對應起來,查看一番了。
對于尤研夕來說,別說是前世讀書學習做實驗,就算是讓她倒背一遍牛津字典都比這個容易多了。
舒伊之很滿意尤研夕的表情,本來這種事情就不是男人擅長的,可是家裏的女眷都被老夫人帶走了,而尤研夕又把事情扔給他這個老頭子,如今見尤研夕愁眉苦臉的,一時竟有些說不出來的高興。為老不尊這句話說的多半就是舒伊之吧!
尤研夕終于在看完三分之一禮單的時候,耐心耗盡,看着站在一旁的小厮們道:“你們去把所有的箱子全部打開。”
小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是何意,但是得了命令,只得一一打開了院中所有的箱子,只見一院子玲琅滿目的珠寶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就算是對金銀不敏感的現代人尤研夕,也一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以前曾經聽說過聘禮裏會有金銀珠寶,但是更多的聘禮會是其它的物件。像這樣滿院子都是金銀珠寶的,這恐怕還是頭一遭了吧!
尤研夕無語扶額,不知道淳于彥是怎麽想的,見這架勢,只怕是把整個洛王府都搬空了吧!也不知道洛王爺知道,會不會被他氣死。
見狀看了看呆愣在原地的小厮們喊道:“把蓋子都蓋起來,擡到庫房去吧!”
這話一出,呆愣住的舒伊之立即回神,驚奇的看着尤研夕。
第七十七章 :手無縛雞之力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齊齊看向尤研夕,均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尤研夕被衆人一看,這才想起了逸蜀有個習俗,男方家聘禮進門,女方家必須要一一點過,這樣婚後才能長長久久、一生一世。
掃過面前玲琅滿目的東西,尤研夕尴尬的咳嗽了幾聲,對着衆人揮了揮手,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這些東西已經全部清點齊了,都可以擡到庫房去了。”
老管家聽得尤研夕那麽說,立即會意,招呼着小厮們,把東西蓋上、鎖住、再封條,然後一排排的擡往後院的庫房。
而舒伊之卻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尤研夕。
很快,院中的箱子都被送走了,見事情解決了,尤研夕拿着小本子晃了晃,對着舒伊之道:“外公,東西已經清點完畢了,咱們先回去吧!”
“三小姐,偏廳那邊還有好些個箱子沒打開看過呢!你看要不還是過去看一下?”
老管家見尤研夕準備開溜,急忙出口問道。
尤研夕聞言疑惑的看向舒伊之,只見舒伊之對着她點了點頭,朝着偏廳的方向撅了撅嘴,随即引着她到了偏院。
看着眼前又一院子的箱子,尤研夕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還是玄月在一旁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又照着之前的辦法,一一開了箱子,只不過這次就沒有多少珠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箱一箱的藥材。
尤研夕不由得一頭黑線,依舊吩咐人擡走了,自己則是拉着舒伊之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剛到門口,祖孫二人便聽得老夫人的嘆息聲:“你們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璟兒走丢了,臨了我連面都沒見着,好不容易把夕兒給送回來,她卻要嫁給那個病世子沖喜。”
屋中衆人一聽,急忙又安慰了一番,老夫人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尤研夕聽着屋裏的談話聲,看了看一旁愧疚不已,不敢進門的舒伊之,對着玄月耳邊吩咐了幾句,這才推着舒伊之往屋裏走。
老夫人見二人進來,急急忙忙招呼尤研夕道:“夕兒過來和外婆坐。”
尤研夕聞言上前坐到老夫人身旁,心疼的看着她,嬌聲道:“外婆今日也不午休,反倒把舅母們和晴姐姐給拘在這,陪你說話。你看,三舅母如今月份都這麽大了,外婆還是讓舅母先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忙對着三夫人道:“母親年紀大了,這老是犯糊塗,三媳婦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別在這拘着了。”
三夫人自己也覺得有些累了,也不扭捏,溫溫柔柔的跟衆人告了辭,便離開了。
老夫人回頭看着尤研夕,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陣難過,眼淚也不自覺的溢滿了眼眶。看得大夫人二夫人也跟着紅了眼眶。
尤研夕正想安慰,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談話聲,舒袂正帶着尤肅臨和淳于彥走了進來。
看到淳于彥那一刻,所有人臉上都出現了溫怒之色,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在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似的。
舒袂見狀,忙尴尬的笑着出聲道:“剛剛在外面遇到淳于兄,便把他帶了過來,給祖母請個安!沒想到大家都在啊!”
老夫人聞言,冷哼一聲道:“給我請安,只怕是給我添堵還差不多。”
尤研夕知道老夫人對淳于彥有偏見,急忙出聲道:“外婆,啊彥他……”
可話還沒說完,淳于彥便上前一步跪到老夫人面前,對着老夫人磕了個頭,接着道:“外祖母,孫婿自知配不上夕兒,但我向您保證,會一輩子好好保護夕兒,不讓她受到任何人傷害,希望外祖母能夠成全我們。”
老夫人聽完,對着淳于彥冷笑一聲道:“這聲外祖母,殿下還是不要再叫了,世子殿下如此大禮,老身也受不起,再說了你本就身患頑疾,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孫女嫁過去就要守活寡。”
“你住口!這把年紀了,連個話都不會說嗎?”舒伊之聽得自己夫人話中句句帶刺,急忙出聲阻止道。
老夫人何曾受過舒伊之如此呵斥,一時心中委屈,立即想要反駁回去。尤研夕見狀,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與淳于彥一起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外婆,我早與啊彥相識相知,兩情相悅。此次沖喜之事也是故意為之,皇帝生性多疑,若是得知我與大将軍府的關系,必定要從中破壞,啊彥不得已才想了這一對策。”
尤研夕的話一出口,對衆人無疑是晴天霹靂,除了知情的舒晴,皆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想看看她說的是不是實話。
尤研夕卻是不給衆人反應的機會,緊接着道:“而且啊彥也并非如外間傳言的病入膏肓,他的身體很好,只不過有一點小咳嫉罷了!”
淳于彥回頭看向尤研夕,對于她的話,很是感動,他的咳嫉并非尤研夕說的那麽輕松,卻也不似傳言那麽嚴重,但尤研夕那麽說了,舒府的人就一定會相信,那麽便不會如之前那麽排斥他了。
最重要的是,尤研夕能為了他,不怕別人異樣的眼光,與他一起共進退,這讓他心頭不由得湧上一陣暖意。
老夫人聽尤研夕這麽一說,盯着她一字一句問道:“夕兒,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确。”尤研夕無比堅定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況且她相信她一定會找到治淳于彥咳嫉的方法的。
衆人不由得沉思起來,以淳于彥的身份,卻要裝的如此委屈求全,其中的隐情只怕是非同一般。舒伊之眉頭微皺,最先反應過來看了看淳于彥道:“就算如此,世子仍是手無縛雞之力,又用什麽來保護夕兒?”
淳于彥笑着對着舒伊之一禮,起身看着舒袂道:“三表哥受外祖父親傳,不如我二人切磋切磋,外公再做決斷如何?”
“殿下就不怕我将軍府中有別人安排的奸細,洩露了你的秘密?”舒伊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淳于彥。
“不怕~”淳于彥回答無比堅定,讓舒伊之對他的印象更加好了幾分。
其實淳于彥敢說這句話,是因為他早便調查過将軍府了,将軍府從二十多年前開始,便不在外面找外面的小厮丫鬟,從後院到前院所有的下人皆是家生子,還有很多是多年前從邊關帶回來的,與京中的人并無關系。
加上之前他偷進将軍府時,四處勘察過将軍府的防衛,就連皇宮也沒有這麽嚴謹。所以對于将軍府的保密,淳于彥有十足的把握。
衆人随即來到了院中,舒袂與淳于彥互相擺了個“請”的姿勢,便一同走向了院中拱了拱手。随即二人身形一動,纏在了一起,讓人看不清二人是怎麽動作的。
尤研夕因為學過跆拳道,比起老夫人幾人,她更能看清楚兩人的動作些。看着二人的動作,不由得啧啧稱奇,直感嘆古人武功厲害。
二人這一“切磋”,就切磋了一個時辰,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都看睡着了,其他人幹脆聊起天來了,唯獨舒伊之、尤肅臨和尤研夕看得津津有味,尤肅臨更是誇贊的學着比劃。
如今尤肅臨跟着舒府的幾兄弟學武,這樣的比試能讓他迅速學到不少,而尤研夕第一次看這種實戰武打片,直看得她心中不停尖叫,瞬間演變成了一個小腦殘粉。
随着二人的動作,這場“切磋”終于完事了,幾人見停了下來,急忙問道:“誰贏了?”
老夫人也在這時醒了過來,看了看幾人一眼說道:“肯定是淳于小子贏了,你看三小子這模樣,能像是贏了的嗎?”
舒袂不服氣的開口道:“祖母,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才是你孫子呢!就算是輸了你也要猜我贏啊!”
“那另一個還是孫女婿呢!我可不能偏袒你,冷落他了。”老夫人展眉一笑,再沒了之前找淳于彥麻煩的樣子,看得舒府衆人皆松了一口氣。
尤研夕與淳于彥對視一眼,皆是無聲的笑了。只要老夫人接受了淳于彥
,那舒府其他人就不難搞定了。
衆人剛準備進屋,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是尤弘在外求見老将軍。
尤研夕擔憂的看了看舒伊之一眼,想要跟着他一同前去,舒伊之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相信外公,就在這陪你外婆。”
尤研夕只得點了點頭,扶着老夫人進了屋,由着舒伊之一人去往前廳。
知道是尤府來人了,所有人都是沒有了閑聊的心情,皆是不高興的坐在屋中,焦急等待着舒伊之回來。
而舒伊之一到前院,便看到尤弘翹着二郎腿,喝着手裏的茶,眼睛卻是不停的瞄向一旁的小丫鬟,那色咪咪的樣子,怎麽的掩飾不住。
舒伊之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起來,踏步走到主位,對着尤弘問道:“不知尤大人來我将軍府,所謂何事?”
尤弘急忙放下茶杯,對着舒伊之行了一禮,随即點頭哈腰道:“小侄此次前來,卻是有一事相與伯父相商。”
聽到尤弘自稱小侄,舒伊之凜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尤弘,直吓得尤弘雙腿一軟,直接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舒伊之見狀,無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道:“尤兄一生鐵骨铮铮,竟會生出這麽窩囊的兒子。”
第七十八章 :欺人太甚“說吧!你到底有什麽事?”舒伊之不再去看尤弘,只伸手接過丫鬟送上來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尤弘強行直起身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盡量讓自己不那麽害怕,對着舒伊之說道:“過幾日夕兒姐妹二人就要出嫁了,本來作為尤家的女兒,應該要從尤府出嫁才對的,可如今夕兒既然認了外祖家,侄……下官想着,丢失多年的外孫女兒回來,不如就讓她從将軍府直接出嫁好了。”
說完這番話,尤弘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偷偷瞄了瞄主位上舒伊之幾眼,見他一直不說話,直急得他手心冒汗,如坐針氈。
“夕兒是我将軍府的三小姐,自是要從我将軍府出嫁的,若是為了這件事情,尤大人就真的是白跑一趟了,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就不留尤大人了。”舒伊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上,站起身直接了當的開始趕人。
尤弘見狀,急忙出言攔住舒伊之道:“老将軍請留步,下官還有一事想請将軍應允。”
“噢?”舒伊之聞言,停下腳步側身看向他,只不過眼裏卻滿是嘲諷之意。
尤弘感受到來自舒伊之的那一股無形的壓力,忙低下頭額頭上也不由得沁出了汗漬,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可一想起鮑氏的話,尤弘也只得咬了咬牙大着膽子說道:“如今夕兒與安兒姐妹要同日出嫁,安兒雖是庶出,可按規矩也得叫老将軍您一聲外公,所以我們想,讓安兒也過來陪着夕兒一同從将軍府出嫁,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爾等怎敢!”舒伊之聽完大怒,直接扯着嗓子怒斥尤弘,多年征戰沙場的嗜殺之氣,在這一刻暴露無疑,直吓得尤弘雙腿顫抖,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
舒伊之見狀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尤弘道:“你尤家人簡直欺人太甚,害死我璟兒趕走我夕兒,還敢厚着臉皮,想讓仇人之女從我府上出嫁,以前看在兩個孩子面上一直容忍你們,可你們竟如此不知廉恥,老管家叫人來把他趕出去,以後別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府裏來。”
老管家回頭撇了一眼尤弘,對着舒伊之急忙拱手應“是”。
聽到老管家的聲音,舒伊之再也不做停留,大踏步朝着後院走去。
見舒伊之消失在轉角處,尤弘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還來不及感嘆舒伊之的氣場,身上就感覺到了一陣痛感,兩個小厮正拿起棍棒往他身上招呼。
剛癱坐在地上的尤弘,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聽着小厮嘴裏的咒罵,一個激靈吓得他急急忙忙朝着門外跑去。
兩個小厮見狀也緊跟着追到了大門口,見尤弘連滾帶爬的出了大門後,竟然還有膽子站在大門口喊到:“你們不認我這門親就算了,居然還把我趕出來,我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
尤弘在将軍府裏憋了氣不敢出聲,如今出了門,就直接把皇帝擡了出來,對着将軍府的下人比手畫腳。
兩個小厮有些怒了,看着“潑婦”模樣的尤弘,就想上去揍他一頓,可最終還是回頭進了府裏。不得不說将軍府家教甚好,就連小厮丫鬟都是尋常人家比不了的。
舒伊之回到福祿院,剛進門就見衆人向他投來了目光,于是便把尤弘的來意都說了一遍。
老夫人聽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對着衆人道:“既然他尤府這麽不要臉面,那就怪不得我老婆子心狠了。袂兒,晚上你就找人去辦,把尤府害死你姑姑,趕走你表妹,還厚着臉皮來認親的事傳出去,不僅要傳滿京都城,義州城也不許放過。”
尤研夕聽了舒伊之的話,卻是擡眸直接看向淳于彥,正巧淳于彥也看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這幕正巧被一旁的舒袂看在了眼裏。
聽到老夫人的話,舒袂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對着老夫人起身拱手道:“孫兒一會兒立即去辦。”
尤研夕看了看面色尚可的老夫人,不知道自己把舒璟的死因告訴他們的人,到底是不是好事,可是作為父母,尤研夕覺得他們有理由知道這一切。
一眨眼,晚膳的時間也快到了,大夫人也二夫人結伴去查看晚上的膳食,畢竟新姑爺下聘,按習俗是要擺個小小的家宴的。
而舒袂,舒晴,淳于彥和尤研夕則是出了福祿院,一同朝着尤研夕的院子而去。
“三哥似乎人脈很廣?”尤研夕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人脈廣談不上,只是這幾年一直在外游歷,多少認識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罷了!”舒袂并不打算隐瞞,直接告訴了幾人。
尤研夕卻是皎潔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舒袂,不僅如此!另外兩人似乎也懂了尤研夕的意思,接回頭看向他。
舒袂直覺自己這是被尤研夕盯上了,剛準備故意慢上一步,走為上策。可尤研夕立即發現他的意圖,上前一把抓住他,硬把他拽着進了她的院子。
進了屋,四人就這樣對坐着,淳于彥自顧自的喝着茶,尤研夕與舒晴兩個人,則是杵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舒袂,只看得他渾身不舒服。
“三哥,小妹有個計劃,需要三哥幫忙,三哥可是願意?”尤研夕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嬌滴滴的開口。
可舒袂卻是不吃這一套,吞了吞口水,拿起茶杯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全當沒聽見。
舒晴見狀,急忙出聲幫腔道:“三哥,夕兒求你辦的事,定是非常重要別人辦不了的大事。”
舒袂卻是不置可否,攤了攤手繼續喝着茶,并不打算應下。
“好吧!”尤研夕一咬牙,直接一手拍在桌子上,哀怨的看向舒袂,接着道:“三哥不同意,我就只有找外公去了。”
舒袂剛喝進嘴裏的茶,聽到尤研夕的話,差點就噴了出來,連忙擺擺手道:“你這不是拐着彎要我辦嘛!我辦還不成?你們這一群群,全是些坑哥玩意。”
舒晴聞言忙捂住嘴,差點笑岔氣,尤研夕則是直接起身取了一本冊子來,遞到了舒袂面前。而淳于彥從始至終都像個雕像似的,沒有任何反應,終于在見到舒袂翻開冊子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
舒袂翻着冊子,越翻眉頭皺得月緊,直到後面直接臉色鐵青,怒瞪着尤研夕道:“你這是把你哥當牛使啊?這些事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我拒絕。”
“就是因為一般人辦不到才找三哥啊!三哥可不是那一般人。”尤研夕見狀忙上前拉住舒袂,嬌滴滴道。
舒袂卻是吃這套,嚴肅道:“別給我戴高帽子,這件事情哪有那麽容易辦?”
“三哥,三哥,好三哥,你就答應小妹吧!這件事只有三哥你能辦妥了。”尤研夕見舒袂面上有些松動了,忙趁熱打鐵,撒嬌道。
一旁的淳于彥看着如此模樣的尤研夕,眼眸不由自主的深了深。
舒袂在尤研夕的軟磨硬泡下,最終答應了下來,可是看着塞進懷裏的冊子,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晚膳的時候,老夫人顯得異常高興,對淳于彥也是贊不絕口,左一個啊彥右一個啊彥的叫着,直接把舒琛幾兄弟搞得一頭霧水。
這中間舒袂最了解實情,可他就是不說,還帶頭灌起了淳于彥的酒,淳于彥不好推脫,只得一一喝下。
尤研夕見狀本想阻攔,可是又想到白日裏的情形,便也不敢出口,老夫人如今看中淳于彥,不過也是因為他身體無礙,自己這麽一攔,豈不是告訴衆人,淳于彥身子依舊不好嗎?
可看着站在一旁的逐月,臉色已經被吓得蒼白如紙了。心中更是焦急了起來,在這種擔憂的心情下,尤研夕吃什麽都索然無味,面上的表情也變得極不好看。
還是一旁的舒晴見狀,忙在她耳邊悄聲提醒,這才急忙收起了情緒。
宴席最後淳于彥果然被灌的醉眼朦胧、不省人事,舒家的男人常年征戰沙場,酒量都是驚人。可是與淳于彥較量,他們竟要輪番上陣才把淳于彥喝倒,一時均對淳于彥多了幾分好感。
見着淳于彥被擡上洛王府的馬車,由逐月架着馬車揚長而且,尤研夕這才稍微放下點心來。
尤研夕則是急急忙忙回來院子,把暗東給叫了出來,将懷裏之前提煉的一瓶藥丸遞給他,讓他趕緊送出去給淳于彥服下。
暗東看了看手裏的藥丸,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院中。
淳于彥的馬車在路上疾馳着,逐月一直照顧淳于彥,自知他喝了酒後,對身體有多大的影響,揮起馬鞭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突然,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攔住了去路。逐月立即勒住缰繩,眸光犀利,警惕的看着來人。
黑衣人也不啰嗦,拿起手中的長劍就沖向了馬車。
逐月一個閃身,抽出佩劍便與黑衣人顫抖在了一起。劍光流轉,不一會兒功夫,就有幾個黑衣人倒在了逐月的劍下。
黑衣人雖武功不算上乘,卻也不弱,而逐月一人與他們纏鬥,漸漸的便開始覺得有些吃力了。
黑衣人頭子見逐月已經力不從心,快要護不住馬車了,心思一轉便直直沖着馬車沖去,長劍直指馬車中心,刺了下去。
第七十九章 :回心轉意逐月剛甩開一個黑衣人,回頭便看到一把長劍直指淳于彥,心中大駭,顧不上圍上來的其他人黑衣人,極速朝着淳于彥的方向而去,希望自己能把那黑衣人攔下。
可黑衣人本就是突然偷襲,逐月又如何能來得及阻攔,就在逐月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黑影出現在了馬車邊上,長劍一挑,一個旋轉便把偷襲的黑衣人踹出幾米外,狠狠摔在了地上,當場吐出一口獻血來。
逐月見到突然出現的暗東,心中立即松了一口氣,轉身長劍一掃,一個黑衣人緊接着應聲倒下。
黑影暗東則是對着逐月挑了挑眉,穩穩落在了馬車上面,冷眼掃過黑衣人頭子。身上不自覺的散出一股肅殺之氣。
黑衣人看着這憑空鑽出來的黑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對着他惡狠狠道:“他媽的,既然你趕着來找死,那本大爺便成全你好了。兄弟們,給我一起上。”
“呵!就憑你們?”黑影暗東冷笑一聲,身形一躍便跳下了馬車,拿起長劍便與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有了暗東的幫忙,黑衣人很快就招架不住了,黑衣人頭子見自己等人不是對手,眼珠轉了轉,忙對着衆黑衣人大喝一聲:“撤”。自己率先越過牆頭,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一會兒,黑衣人也紛紛抽身而出,退出了二人的視野。
二人見黑衣人紛紛離去,急忙回到馬車中看了看淳于彥的情況,見他情況越發嚴重了。暗東這才想起來尤研夕交給他的藥,忙從懷中取出藥瓶,倒出藥丸給淳于彥喂了下去。
逐月看到淳于彥吃了藥,依舊不敢耽擱,架起車連忙往洛王府趕,暗東則是陪在旁邊照顧淳于彥。
三人離開後,另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原地,看了看洛王府的方向,自己則是越過牆頭,追着那群黑衣人而去。
而這邊尤弘吃了癟,心中很是憤憤不平,回去的路上是罵罵咧咧,哪有一點當官的樣子。
到了尤府後,尤弘卻并未去找鮑氏,而是立即找了幾個家中的小妾來,一頭紮進了溫柔鄉。鮑氏過來找了他幾趟,他都不見。
聽着房中傳來的嬌笑聲,鮑氏一雙眼眸也變得陰鸷起來。轉身朝着尤以安所在的院子而去。
“小姐!大夫人來了!”青兒見鮑氏來了,立即從外間走進來,對着尤以安禀報道。
尤以安聞言,面上一喜立即對着青兒仿吩咐道:“快請大伯母進來。”
鮑氏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屋子,對着尤以安便道:“如今你大伯父回是回來了,卻是與那些個小妾厮混在一起,不願意見我,也不知事情是否辦妥了!”
尤以安聽鮑氏這麽說,想了想道:“祖母那邊不是不大好嗎?就讓人跟大伯父說,晚膳在祖母那邊用,相信大伯父定會來的。”
鮑氏一聽,立即眉開眼笑,對着尤以安寒暄兩句,便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小姐,你真的想從将軍府出嫁嗎?”見鮑氏離開,舒暖站在一旁疑惑的問道。心中卻是冷笑連連,對于尤以安的想法不置可否。
“自然是想的,将軍府地位顯赫,若是能從将軍府出嫁,那自己以後也能在人前更受人尊重,再說了,太子殿下信上不是說了嘛!我也從将軍府出嫁,有利于殿下的計劃,作為妻子,我本該給夫君排憂解難才是!”
尤以安說得眉飛色舞,直到後面連妻子、夫君都說了出來,完全沒有一個大家小姐應該有的矜持。
晚膳的時候,所有人都聚在了老夫人的院子裏,老夫人身子傷的重,只能由下人端着碗,在床塌邊喂她。
一家人雖坐在桌上吃着飯,可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盤,總而言之沒有一個人是把心思放在吃飯上的。
“君兒,聽說你幾日沒有去學堂了?”尤弘突然看着尤肅君開口問道。
尤肅君看也沒看尤弘,心中并不覺得哪裏不妥,于是不急不緩答道:“是有幾日了。”
“男兒志在四方,整天呆在家裏像什麽樣子?明天就給我到學堂去,好好給我讀書,至少也要給我考個功名回來才行。”尤弘見自家兒子那副無所謂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對着尤肅君命令道。
“父親不也沒有志在四方,亦沒有考取過功名?如今不也是五品官,還能每日閑賦在家?”尤肅君對他這父親談不上喜愛尊重,聽得尤弘這麽說,立即反駁道。
尤弘看了看尤肅君,的确是比他當年有出息有主見多了,可是這樣子公然的反駁他,這是完全不顧及他的顏面啊!
“老爺,你今日去将軍府如何了?可是談妥了?”正想斥責他幾句,讓他長長記性,就被鮑氏打斷了。
尤弘聞言,面上立即換上一副怒容,回頭死盯着鮑氏,罵道:“都是你這個蠢婦,讓我去将軍府說了那些話,不僅被舒伊之那老匹夫訓斥了一番,更是被打了出來。”
鮑氏見狀不妙,不去在意尤弘斥責,忙問道:“将軍府的人說了什麽?”
“哼,說了什麽?”尤弘冷哼一聲,學着舒伊之的模樣,繼續道:“你尤家人簡直欺人太甚,害死我璟兒趕走我夕兒,還敢厚着臉皮,想讓仇人之女從我府上出嫁。”
尤以安聽到這裏,心中原有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将軍府的人既然知道了舒璟的死因,那就絕不會讓她從将軍府出嫁,那太子殿下那邊的計劃,便沒有那麽順利了。
而尤弘說到這,才仿佛想到了什麽,對着鮑氏質問道:“那将軍府的人為什麽說我們害死了二弟妹?”
不得不說尤弘果然少根筋,別人在将軍府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他卻不知道在想什麽,壓根沒明白別人為何會把他趕出來。
衆人聽完尤弘的話,皆是一驚,不自覺的把眼神看向尤以安。
唯獨尤肅君臉色瞬間蒼白,他如今接管了保護舒璟的暗衛,不自覺就多了一種使命感,可這時候卻發現自己要遵從的“主子”,竟然是死在了家人的手裏。
想到此處,他也不自覺的把目光移到了尤以安身上。
尤弘見狀,也回頭看向尤以安斥結結巴巴道:“是……是你……殺了你母親?”
尤以安一頭黑線,對自己這個蠢伯父實屬無奈,可舒璟的确是死在自己母親手上,自己又該如何回答。
“父親,大将軍不是說了仇人之女嗎?仇人之女是二姐姐,那仇人自然是二姐姐的母親咯!”尤研玉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卻把尤以安難以啓口的話說了出來。
尤雨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衆人,覺得今天這出戲很是精彩,不過她還沒有想明白,接下來老夫人會怎麽做!
老夫人聽着衆人的話,深深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衆人,把每個人的神情看在眼裏,見一個個的都各懷心思,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絲悲涼感。
“都住口!還嫌不丢人是嗎?老二媳婦怎麽死的,你心裏不清楚嗎?要嫁人的人就好好呆着嫁人,天天欺壓手足,如今還有臉求着去別人,禮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老夫人對着尤以安說完,轉頭又看向鮑氏斥道:“做人媳婦的,就好好相夫教子,每天就想着攀龍附鳳,搬弄是非,為人妻為人母,你看看你哪裏合格了?”
見二人都不在說話低下了頭,這才掃過衆人道:“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每個人都給我各司其職,不許再去将軍府鬧事,也不準你們再跨進将軍府半步,誰要是不聽我的,老婆子第一個把她趕出家門。”
見老夫人如此強勢,沒有一個人敢再說話,一頓飯也就這樣不歡而散。
尤肅君剛想離開的時候,被老夫人留了下來,待房間收拾幹淨,老夫人這才對着尤肅臨囑咐道:“君兒,這個家如狼似虎,沒有一個是好人,就連你那妹妹,也是年紀小小心機深沉。以後若是尤府出了什麽變故。你且記住,即使是棄了你這對蠢父母,也要好好護住夕兒,能